說完就捂嘴,崔薇好想抽自己。

她怎麼又說錯話了呢。

蜀王為什麼被聖人斥責,還不是因為‘田獵擾民’?結果她還大喇喇的在人家老婆跟前說什麼騎馬打馬球,這、這不是指著和尚罵禿子嘛。

然而讓崔薇更鬱悶的是,崔芷並沒有生氣,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仍一臉柔和的與另外兩個堂妹說話,只有在接觸到她緊盯的目光後,才微微扯動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算是笑的表情來。

至於在場的其它人,也似約好了一般,既沒有人提醒崔薇說錯了話,也沒有對此表示什麼,之前幹什麼的繼續幹什麼,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是當眾說錯話丟臉呢,還是被人徹底無視更丟臉?!對於這個問題,崔薇並不想討論,但……兩頰忽然燒得發疼,崔薇覺得自己兩輩子都沒有這麼丟臉過,只恨地上沒有地縫讓她鑽。

崔芷她們幾個還在說些不鹹不淡的廢話,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按理說女人們湊在一起更喜歡說八卦,可說八卦也有個前提呀,那就是彼此還算熟悉,若是對個幾乎可以算是初次見面的‘姐妹’來說,根本沒有底氣去八卦。

彼此問了若干‘妹妹讀什麼書’‘妹妹平日喜歡做什麼’‘姐姐近日吃什麼藥’‘姐姐感覺可還好,累不累’之類的問題,崔芷跟幾個小堂妹便沒有什麼可寒暄的了。

若是此行只有老夫人和蕭南,崔芷還能討論討論孩子的話題。

偏在座的還有未婚的小娘子,彼此間可談的話題就少多了。

不過,崔芷讓家人把幾個妹妹帶來也不是為了聊天,有的時候,她根本無需拉著妹妹的手東問西問,單從一些零星細節上便能看得出這個妹妹的品性如何。

比如,崔芷看到崔薇穿著一身近乎正紅的銀紅襖裙的時候,便直接把這人pass掉了——真是個沒規矩的,你見過誰去探望病人的時候還好意思穿得如此光鮮豔麗?!虧崔薇還是三姐妹中年紀最大的呢,還不如年紀最小、在鄉下長大的崔萱懂事。

把兒子女兒交給這樣的堂妹,崔芷寧肯讓丈夫續娶其它崔氏族人,或者乾脆求娶其它著姓貴女。

老夫人在一旁看著,見幾個小輩寒暄已畢,便笑著對她們說:“……王府裡的五色亭極是雅緻,你們好容易來一趟,不如讓錦葵帶你們去瞧瞧?”

崔蘅聞音知雅意,一聽老夫人的話便知道這位崔家最大的boss要跟王妃堂姐說私房話,忙笑呵呵的應和,露出一臉的嚮往:“是呀,早就聽說蜀王府有個五色亭,亭子建在花園小湖中,四周滿是湖水,這湖水很是神奇,竟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改變顏色——”咦?怎麼聽得這麼耳熟?崔薇只覺得腦海裡亮光一閃,忽的打了個響指,靠,不就是柯南里的那個什麼五彩館?利用太陽光折射原理而映照出的彩色湖水?!崔蘅還在稱讚著,“呵呵,還是阿姊心思巧妙,竟設計出如此神奇的亭子.”

許是比往日多說了幾句話,崔芷的神情有些倦怠,但還是極為柔和的說道:“妹妹過獎了,呵呵,不過是些玩意兒罷了,無聊的時候打發時間而已。

不過中庭的花園裡倒是有幾株杏樹桃樹,這會兒剛剛抽芽兒,還算有幾分景緻,八弟妹和三位妹妹倒是可以瞧瞧.”

蕭南聞言,直接站起來,笑著對崔芷說:“聽阿姊和四妹妹說得熱鬧,我還真有幾分好奇呢,三妹妹,四妹妹,大妹妹,咱們就去花園裡探探春吧.”

說著,蕭南扭頭看了眼老夫人,見她微微頷首,也就沒有耽擱時間,叫著三個堂妹一起出了正寢室。

錦葵走在前頭,態度恭謙的做著介紹,蕭南也做出一副頗為好奇的樣子,邊走邊問,一行人倒也熱鬧。

目送蕭南她們離去,崔芷又將室內的其它下人全都打發了出去。

“唉,你這孩子自幼早慧,偏早慧必傷……”老夫人見崔芷滿臉倦容和病態,不免有些心疼,起身來到炕前坐下,將手裡的佛珠攏到袖中,握住崔芷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的手,傷感的說道:“你呢又是個要強的性子,受了委屈也不肯跟家裡人說,再加上去歲你阿耶和阿孃又去了晉陽,你愈發沒個說話的人了……”崔芷曾在老夫人身邊教養過一段時間,對這位崔家說一不二的長輩又敬又愛,如今見她說得情真意切,也不免感傷起來,喃喃的說:“孫女兒的身子是不成了,恐怕、恐怕見不到阿孃最後一面了,咳~咳咳~~”一陣急促的咳嗽,崔芷慌忙拿帕子掩了嘴,垂下頭死命剋制了好久,好一會兒才將嗓子眼兒的那股痛癢壓制下去。

只是她的臉色愈加難看了,眉心的灰敗之氣也愈發濃郁,乍一看跟死屍一般。

老夫人見狀,心裡更加難過,忙伸手拍了拍崔芷的背,關切的說:“你身子不好,有什麼要緊的話只管告訴我,我定會想辦法幫你扮成.”

她們將所有人都打發出去,為的就是說些私密話,如今話都到嘴邊了,斷沒有再咽回去的道理。

“……咳,姑祖母跟前,我也不說客套話了,求、求姑祖母疼惜——”崔芷等的就是老夫人的這句話,她也顧不得腔子內翻湧的咳意,費力的坐起身子,以頭觸炕面,慼慼哀求著。

王府花園一隅,錦葵正謙卑有禮的將崔家的幾位女客請到湖上小亭坐下。

待坐定後,又有幾個王府的侍女端著各色茶果魚貫而入,錦葵殷勤的幫忙擺放、招呼幾位貴客飲用。

崔萱畢竟年紀小,藏不住話,她見亭子裡除了錦葵便只剩下自家人後,便湊到崔蘅耳邊,小聲咬耳朵:“阿姊,你猜堂姐和姑祖母說什麼呢?”

崔蘅向來穩重,再加上她和崔萱又不熟,更不會和她八卦什麼,笑著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隨後就把話題扯到了景色上:“八嫂,聽說您在樂遊原的別業極大,院子裡也有這麼一池湖水?”

蕭南也正暗自猜著老夫人和崔芷會談論什麼悄悄話,忽聽到崔蘅的話,忙收回思緒,笑著說:“是呀,院子雖大,可佈置得就沒有王府這般雅緻了。

對了,我那別業裡還有個馬球場,準備上巳節的時候去那裡打馬球,呵呵,不知幾位妹妹是否有興趣一起湊個樂兒?”

“打馬球呀,我的馬術不好,怕不會打呢.”

崔萱很得意,自從她大兄與南平郡主的婚事定下來後,她們一家子在崔家的地位也直線上升,那位未來的大嫂對她也很是親厚,知道自己生於田舍、長於鄉野並不擅長京中貴女的那些遊樂,非但沒有嘲笑,反而特特派了得力的丫鬟來教她。

上個月她剛學會了幾支京城上流社會宴集時最流行的歌曲,這個月便又開始學習騎馬。

為此,大兄還特意給她買一匹溫順的小母馬,就放在老夫人給她們一家買的別業裡,每隔幾天崔萱都會帶著僕婦丫鬟去那裡練習。

練了這些日子,崔萱已經能自個兒騎著小馬慢跑了。

不過,崔萱很清楚,以這種水準去打馬球只有丟臉的份兒。

蕭南笑了笑,道:“誰也不是生下來就會的,馬術不好就多練練,不試著去打永遠都學不會呢。

在京城,不會打馬球可不成,不止阿萱,還有阿衡、阿薇,你們都要會打,而且還要打得漂亮.”

唱歌、跳舞、調香還有騎馬這可是京中貴女們的必修課,即使不能每樣精通,但也要有一樣能拿得出手,否則,你將很難在這個圈子裡混下去。

“八嫂說得是,只是咱們家的跑馬場太小了,根本就不能經常練習呢.”

崔薇被小柳氏按著培訓了一些日子,倒也知道騎馬對於貴女們的重要性,她這些日子也在練習,只可惜她沒有崔萱的好運,崔惠伯無私產,至少沒有什麼像樣的房產,崔薇自然不能像崔萱那般有地方秘密訓練。

若是去郊外跑馬……崔薇搖頭,現在是春日,京城裡滿是出城探春、打獵的人,萬一遇到了什麼熟人,人家發現堂堂崔家女兒這麼大了竟不會騎馬,她豈不是很丟臉?“呵呵,這有什麼,三妹妹若是有時間,大可去我在樂遊原的馬球場練習,那裡天天都有人伺候,你只要提前給我說一聲就好.”

老夫人既然把三個小姑子交給她,蕭南就有義務給她們進行適當的‘特訓’,這會兒聽到崔薇這麼說,她便順勢提建議:“阿蘅、阿萱也一樣,呵呵,你們呀平時就是太不愛出去玩兒了……投壺、雙陸什麼的倒無所謂,騎馬是必須熟練的。

嗯,就這麼說定了,上巳節前,你們三個都要去我的馬球場好好練習.”

蕭南覺得,最佳的相親方式便是在集體活動中讓男女雙方自然相識,而打馬球不啻為一項極佳的拉近陌生人友誼的活動。

更不用說蕭南舉辦的樂遊原馬球賽,原本就邀請了不少今科的進士和未中舉計程車子,其中還有幾個條件很不錯的,蕭南有意把幾個小姑子儘快推銷出去。

至於蜀王妃……蕭南總有種預感,老夫人不會再讓崔家女兒加入蜀王府。

唔,即使有,她也要攪黃了,蜀王這個便宜舅舅實在是太不靠譜了。

ps:額,頹廢的十一月終於過去了,在嶄新的十二月裡,某薩要奮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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