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山勾著嘴角笑了笑。

“以前是不去,以前這不是得奔著命的學習嘛,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在國子監整整學了一白天,晚上就想消遣一會兒.”

王瑾立刻附和道:“是這話!大成兄,你是不知道國子監的夫子們有多變態啊!這一天天的,要是不給自己找點樂子放鬆放鬆,非得學成那種傻叉學霸!”

趙大成就笑道:“怎麼說也是讀書人呢,就算是消遣,也不至於就去那種地方吧,傳出去多不好.”

王瑾頓時哈哈哈大笑起來,“大成兄,你還在乎這點兒顏面?一看就不是正經紈絝!再說了,我們是去聽曲兒,又不是去嫖。

我們這是高雅的.”

說完,王瑾起身給趙大成倒酒,“現在說了你也不懂,等明兒去了紅袖坊你就明白了。

那瑩兒姑娘,雖然老了點,但是模樣還是有的,要不怎麼說是頭牌呢!這些年,我爹他們總去捧她的場!如今我爹老了,行動不大方便了,怎麼說,這根接力棒我也得接過來啊!生命不息,聽曲兒不止!”

正說話,包廂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發出結結實實砰的一聲。

周懷山眼皮一撩,抬眼看過去。

一個喝的有點醉醺醺壯漢,東倒西歪走進來。

光著膀子,胸前肩膀處都有刀疤,一走路,那刀疤隨著身上的肉顫來顫去的,看著沒多猙獰,倒是夠噁心。

王瑾蹭的就站起來,“你特麼的滾出去.”

醉漢踉蹌兩步,進了包廂,反手將門關上,靠在包廂大門上,醉醺醺的眼睛望了周懷山一眼,顫著嘴角抖了個自認為猙獰的笑。

“這包間兒,老子要用,你們,給老子立刻滾出去.”

王瑾臉色一黑,繞出桌子。

才走一步,那醉漢就道:“你那書童在門口睡著了,估計睡不了一個時辰也得睡半個時辰,怎麼?想跟老子過過招?”

這一看就是專門找上門來的。

王瑾哈的一聲笑,“你怕不是第一天來京都,都不知道你瑾爺的大名!你出去打聽打聽,你瑾爺京都混街小霸王的名號是花錢買來的?”

說著,王瑾一揮拳,朝著那壯漢鼻樑就砸過去。

王瑾這拳揮的,沒有什麼功夫招式,但是勁兒倒是足夠的狠。

一看就是專業街頭打架鬥毆選手。

然而醉漢也不是吃素的,就在王瑾揮拳過去那一瞬,他抬手直接用他鐵掌似的手抓住了王瑾的手腕。

一用力。

咔!街頭小霸王剛剛還兇狠的面色,登時就青綠起來。

嗷的一聲慘叫,半個身子跨到一邊,“我擦你祖宗姥爺!你特麼敢對我動手,你知道我是誰嗎!”

醉漢不理會王瑾,扭了王瑾手腕之後,用力一甩,直接把王瑾掄到一邊兒,他踉蹌朝周懷山走去。

周懷山沒有看他,倒是朝趙大成看去。

趙大成置於桌上的手,捏成拳,又鬆開,鬆開,又捏成拳。

就在醉漢要走到周懷山跟前那一瞬,趙大成一把撈起旁邊的酒罈子,啪的朝椅子後背上一砸。

酒罈子被砸爛,酒水洩了一地,他手裡拿著破碎出鋒利斷面的半個酒罈子,蹭的起身。

恰好,醉漢立到了他面前。

醉漢斜睨著眼,渾然不把趙大成放在眼裡,“滾!”

趙大成抄起手裡的酒罈子,直接朝醉漢砸去。

醉漢伸手去擋,結果不知道是酒勁兒上來了還是如何,竟然沒有擋住。

倒是趙大成,手裡的酒罈子直接就戳那醉漢臉上了。

“啊!”

一聲慘叫響徹雲霄。

醉漢被趙大成狠狠的用酒罈子戳了臉,嚎叫一瞬之後,手裡多了一把匕首,匕首鋒銳,他直接朝趙大成揮去。

“我擦!”

趙大成低罵一句,閃身躲開。

醉漢身上,再無醉意,兇狠的招式直撲趙大成身側的周懷山。

周懷山就那麼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裡,一動沒動。

“要殺我?殺唄,反正我上輩子死的也憋屈,這輩子也不想活了.”

他低聲的咕噥一句。

聲音不大,王瑾是肯定聽不清,但是足夠趙大成聽個清清楚楚。

周懷山眼角餘光瞥了趙大成一眼。

就見趙大成狠狠一怔,眼眶倏忽間通紅,揮拳直接朝著醉漢後背砸了過來。

與此同時,腳下勾腿一掃。

砰!醉漢被趙大成一腳放到在地。

放到了,沒有給醉漢絲毫喘息的機會,趙大成撈起手邊椅子,直接朝著醉漢後背掄了上去。

醉漢再次發出慘絕人寰的叫聲。

趙大成一腳踩到醉漢的臉上去,他的臉剛剛被酒罈子戳過,臉上還帶著傷,被趙大成這麼一踩,撕心裂肺的疼登時傳來。

“說,誰讓你來的.”

醉漢忙求饒:“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喝多了酒瞎了眼了.”

趙大成使勁兒用了用力。

醉漢又是一聲慘叫。

王瑾耷拉著他被扭到脫臼的手,一臉痛苦靠近過來,“那個,大成兄,會接不?會的話先幫兄弟......”不等王瑾說完,趙大成看了周懷山一眼,眼見周懷山低頭看著醉漢,趙大成猶豫一瞬,轉頭端起他胳膊,咔咔,給他接上去了。

接是接上去了,可疼還是依然在疼,只不過能活動了。

王瑾沒好氣朝著那醉漢後背踹了幾腳,“媽的,還敢說沒人指使?沒人指使你特麼連老子的手都敢廢了?你有幾個膽子!老子是誰,你敢說你不知道?”

醉漢忙道:“剛剛是吃了酒沒看清楚,瑾爺,我錯了,我錯了,我真錯了.”

“去你媽的!”

王瑾蹲下,一把撈起那醉漢的頭髮,使勁兒一拽。

趙大成鬆開腳,醉漢的腦袋就被王瑾扯起來,“誰讓你來的,老子再問你一遍.”

醉漢倒是剛。

一口咬定沒人指使,就是自己吃多了酒。

“放屁,你吃多了酒還能把老子的書童迷暈在外面?你當老子真傻?現在問你,是給你臉,你特麼的別不要臉.”

一直沉默的周懷山,彎了彎腰,胳膊肘子撐著兩個膝蓋,“是楊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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