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的真氣將玉盒橫切為兩半,一顆拇指大小,明晃晃閃著暗色血光的寶石靜靜的漂浮在田七的身前。

精神力順著寶石纏繞而上,田七的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幅火光沖天,濃煙四起,斷肢殘骸,屍山血海的人間煉獄景象。

短暫的用精神力感知,似乎連田七的雙眸之上都渲染上了一抹暗紅。

抬手,田七將身前的魔皇血石緊緊的握在手間。

一聲尖刺的怒吼聲,讓田七忍不住向後推了三步!那本已經打算坦然赴死的老者卻是激動了起來。

“獨孤皇族血脈?”

而一旁的天宗三位大宗師則是齊齊色變!這怎麼可能!田七他……一瞬間,很多事情似乎瞬間清晰了起來,但是又感覺到哪裡有些怪異。

田七將魔皇血石緊緊的貼合在自己的眉心,全然不顧此刻周圍人的目光。

“真……武……”一陣刺痛從腦海之中的傳來,而本來隱藏在祖竅之中的空間寶珠也上下翻浮了起來。

身軀之中像是一股沉睡力量漸漸的甦醒,但是卻與田七格格不入。

“靈起!”

“是靈起!”

隨著厲無蹤厲無影兩人震驚的話語傳出,那本來枯坐在輪椅之上的老者陡然站起。

向前蹣跚了幾步,但是那俱身軀之中似乎已經沒有讓他如此任性的力量。

慌亂間摔倒在地上,但是那青白之眼中卻是流下了渾濁的淚水。

田七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魔皇血石移開,而此刻的魔皇血石卻是暗淡了幾分。

渾身久違的大汗淋漓,但是耳畔卻是迴響著那似哭似笑的聲音。

“真武?”

田七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但是很明顯,這並不是這塊魔皇血石想表達完針意思。

道門之中有真武大帝,但是田七明顯感覺,這兩個字和那個神名代表的不是一個意思。

揉了揉眉心,暫且不去想這其中的事情。

田七俯瞰向了自己身前正在匍匐前進的老者。

一隻枯萎的手突然探前,緊緊的抓住了田七的褲角。

“獨孤皇室的血脈?梨玄機可是魔皇殿的後人!”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身後的斬欲刀慢慢的抽鞘而出,田七卻是覆手冷冷的看著這個已經算是死了的天清一脈的老者。

“是又如何?”

田七抬頭,眼神之中閃爍著一股莫名的寒光,那斬欲刀已經高高的盤旋在田七的頭頂。

老人忽然激動了起來,抓著田七的手有些止不住的顫抖。

急促的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是誰了!”

老者有些癲狂,提聲仰頭問道:“柳如煙的兒子對不對?她回來了!她還是回來了!”

似乎是並不能承受著這種情緒起伏的波動,老者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但是這一咳就好像止不住了一般,老者身上莫名的真氣散開,而他身軀之上的那些黑點之中卻是沁出了細密的黑色的血珠。

不過此時再去看這老者,卻是順眼了許多,眼中的恢復了清明,而面板也白淨整潔,只是渾身上下的汙血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去殺了她!殺了魔皇殿的後人.”

老者看著田七的眼神之中有幾分癲狂,但是神色卻是異常的欣喜。

那高高仰起的斬欲,卻是剎那間化作了一道白光,那老者的頭顱便被斬下,滾落出了三米之外。

其頸口的鮮血卻也是詭異的黑紅色,落在青石之上,卻是有道道白煙升起。

田七面無表情的樣子,讓三大宗師都有點心中發寒,似乎田七對於說出的那個名字並沒半點動容。

而這屍首分離的老者恐怕也想到,他說不出最後的遺言了。

華天明,三十年前於邙山一戰之後消失,而十五年前在京城被瓊花落重傷的三星司總捕。

苟延殘喘十五年,憑藉大宗師的修為還有天門的供養,殘存至今。

田七轉身,身後則是不知所措的三名天門的大宗師。

“天門之中的,該有破碎境的存在,他在哪裡?”

又是出人意料的問題,田七此次前來,難道還有其他事情?“令陽師叔不在首陽山.”

華開說道,若是令陽師叔在的話,天明師兄會不會能苟活一命?華開心中是這樣的想的。

而這種想法,從他入大宗師來,還是第一次!田七緩緩的走到登天崖的前,看著腳下翻騰的雲氣,縱身一躍下。

就像是田七來的時候一樣,田七走的時候也是一樣的乾脆,只是手中緊握著魔皇血石,卻是讓田七心緒難以平靜。

幽州城的北門之外,本該隨著風離離開的春桃和夏盈,正眼巴巴的看著官道之上。

“春桃,公子會不會不走這條路?都中午了,你難道不餓嗎?”

夏盈有些無精打采,這春日裡正午的太陽雖然不毒,但是夏盈有一百種理由產生飢餓感。

春桃瞪眼,招呼了夏盈的後背一下,冷不防夏盈差點摔一個滾地葫蘆。

“你幹什麼?”

夏盈怒道。

春桃則是眼盯著官道,嘴裡面卻說道:“這是正緊事兒,你別瞎攪和,養著你就是讓你光知道吃吃吃?”

“我也幹了許多力所能及的事情好吧?你這麼說就太傷我心了.”

夏盈撓了撓後腦勺,覺得自己確實有點那啥了,像個廢物。

不過春桃眼裡卻是激動了起來。

“公子,這裡!”

春桃一邊招手一邊拉著夏盈跑向田七,田七看著春桃則是心中有些疑惑。

“公子,風姑娘接到訊息,少林有變.”

春桃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幅圖,田七本以為是給她看的,但是春桃卻自顧自唸了起來。

田七稍稍瞟了一眼那張紙上的內容,他發現自己完全看不懂那些像是塗鴉一般的東西。

春桃洋洋灑灑的唸了有一大段,聽起來完全就是風離的語氣。

“完了,就這些,是探子上報的,風姑娘會守在京城,公子你不必過於擔心.”

田七真是驚訝了,他拿過春桃的信紙,再三確定了一下自己的確看不懂。

不過看著一旁像是餓壞了夏盈,田七試探著遞給了夏盈:“你來唸?”

夏盈雖然不願意,但是公子好像是不是請求而是命令,夏盈張口就來,和春桃唸的一模一樣。

田七驚了,還能這樣?“這是什麼字型?”

田七實在沒忍住問道。

“什麼?什麼字型?”

春桃也少見的迷惑了,田七稍稍有些懂了,指了指城門兩個問道:“那是什麼字?”

夏盈搖了搖頭,春桃則是拍了拍腦袋:“什麼門。

應該是城字,城門.”

“這種的叫做柳體,是一個姓柳的人寫的,不是城門,而是北門.”

田七解釋道。

“哦,公子這麼說,我就懂了,這是春桃夏盈體.”

春桃一臉的驕傲,夏盈眼神也亮了起來。

田七抬腳就走,說實話,他有些被震撼到了,這比不識字還要厲害一萬倍啊。

春桃夏盈緊隨其後,看起來十分的開心,原來寫字還有這麼大講究。

“公子,你走慢點.”

“笨啊,走快點,肚子餓扁了.”

“你不是不餓嗎?”

“這不是見著公子了?”

“你不是沒錢?”

“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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