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在場修士都已經猜了出來。
那就是名頭正盛的驚神劍尊,寧幽。
那魔修也是沉吟片刻道:“你說的人是誰?”
言北邙淡笑道:“正是驚神劍尊.”
魔修也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果然是他.”
那魔修忽然發出一陣冷笑。
“既然如此,也不勉強.”
“先前那一劍,殺了我們天魔宮的弟子,這一次你們所謂的宗門大比,我們天魔宮必定會到場.”
“到時候,你會改變心意也未可知,告辭……”這魔修語氣冷冽地說完之後,身子在原地慢慢消失不見。
而原地的修士們,全都是瞠目結舌。
這天魔宮……竟然要去參加檀州的宗門大比?所有修士無比震驚。
難道,他們就不怕麻煩?修士和魔修之間勢同水火,根本就是獨立的兩大陣營。
從全域性上來說,你奈何不了我,我也拿你沒辦法。
所以,兩大勢力在仙魔戰場上鬥得不可開交。
修士數量更多,但是頭尾實力相差較大。
整個群體中,處於尾部的修士數量非常多。
而魔修之中實力更為平均。
自從昔年的魔帥旗貫秋隕落之後,如同九大仙尊這種強者,在魔修裡面,明面上根本就沒有。
但即便如此,正道修士的地盤上,從未出現過魔修現身的情況。
如今,這天魔宮雖然是傳說中魔修的隱門,實力高強。
但是如此大搖大擺想要來人類地盤,會不會太過猖狂?下面的人群中,所有修士都在議論紛紛。
而西陵子則是搖頭道:“如今世道真是變了,連魔修都敢如此招搖來到我人族修士的地盤.”
“看來,他們是完完全全地沒把這位驚神劍尊當回事.”
“恐怕那站在後面的幾位大佬也是希望看到這種結果吧.”
西陵子長嘆一聲。
他雖然是個小修士,但是對於這棋局上的東西,看得倒也透徹。
就如同生活中許多人一樣,格局並不小,但是他本身的能力相當平庸。
許多時候,面臨太多壓力,也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罷了。
煙師師道:“難得你會有這種大局觀,不過有一點你倒想錯了.”
西陵子得到誇獎,先是滿臉喜悅,接著道:“前輩何解?”
煙師師道:“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那站在這次大比之後的幾個仙尊既然默許,就說明,他們也迫切地京山真正的實力.”
“而且,從他們的陣仗來看,表現出來的實力絕對不止表面那樣.”
“天魔宮高傲自大,在我看來,只不過是剛好撞到了槍口上,被幾大仙尊利用了罷了.”
西陵子想了想,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神色。
“前輩一說,小人茅塞頓開,多謝前輩的提點.”
此時,煙師師也沉默了下來。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之前自己在玉京山的那些日子。
那個人雖然一副色鬼的樣子,但是好像從來沒有用強。
就算有時候想要佔便宜,也會被自己罵到放棄。
他竟然也沒有因此對自己做出什麼報復性的舉動。
這一點,煙師師現在也想不明白。
當時幾個姐妹的修為似乎也並沒有他強。
而且他每天擺弄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在修煉一道上也並沒有花多少心思。
一個惡名遠揚的人,搶了那麼多如畫似玉的女子。
竟然每天只是想佔佔便宜,然後擺弄一些附庸風雅的東西。
寧幽的舉動,讓煙師師至今都看不懂。
識海中,零的聲音道:“你心中想的那個人,就是我之前讓你找的那個?”
煙師師的確在想寧幽,但是她還是搞不懂,為何寧幽的變化會那麼大。
“對,我在想,一個人的變化為什麼可以這麼大?”
“這個人,以前我就看不透,但是現在,我更看不透.”
零道:“其實這並不奇怪.”
“就如同你身邊的小豆芽,如果我還控制著她的身體,她就會變得跟以前很不一樣.”
煙師師道:“你的意思是,他被人控制了?”
零道:“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是這種機率非常小.”
“能使出因果之劍的人,其本身會非常強大,哪怕是在我全盛時期也要避其鋒芒.”
“這種修士,不太可能隨意掠奪別人的肉身.”
“因為普通的肉身根本無法滿足他的要求.”
煙師師道:“那還有什麼可能性?”
零道:“剩下的可能,只有獲得傳承和覺醒.”
“獲得傳承,是得到了大能留下的傳承,但是如你所說,他的修為是最近才變得這麼強大的,所以這一點也不合理.”
“最後就只剩下機率最大的可能性,覺醒.”
煙師師道:“覺醒是什麼意思?”
零道:“這是一種神通,如果一個修士這麼做.”
“就代表他遇到了修為瓶頸,只能重生.”
“重生?”
“不錯,就是放棄自己的肉身和神魂,轉世重修.”
“轉世重修?可這樣的話不是從頭再來?”
“可以這麼理解,但是這不是絕對意義上的從頭再來.”
“重生之後的修行,只要能夠覺醒神魂記憶,就能夠一片坦途.”
“達到重生前的修為是一定的事情,而且有極大機率能夠有所突破.”
煙師師聽完,沉吟道:“世上竟然這等好法子?”
“找你這麼說,所有修士都這麼做,豈不是可以不死不滅?”
零道:“你想的太簡單了.”
“先不說此等功法需要至少九重劫境才能使用,而且極度兇險.”
“若是在這個過程中稍有不慎,可能就是形神俱滅的下場.”
“而一旦成功,下一世發生什麼意外也是常有的事情.”
“覺醒前世神魂記憶的機率也很低,這種法子根本就是九死一生的結局.”
煙師師聽完後,道:“成功機率這麼低?這樣也有人會做?”
零的聲音之中帶著寂寥的意味道:“修行,本就是與天道抗爭.”
“境界越高,便越能感受到宇宙的法則是多麼恐怖和強大.”
“在你們想象不到的位面,那縱橫星宇的無數頂尖強者,也無法脫離更加強大的宇宙法則.”
“想要真正的突破桎梏,又何其艱難?”
煙師師聽到這話,揣摩了一番其中真意。
她道:“難道,修煉沒有盡頭?”
這話問出來,零也是沉默了一陣。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就算我畢生見過的最強者,或者是我聽說過的最強者.”
“他們也仍舊無法脫離宇宙法則.”
“我想,真正的盡頭,或許沒有人知道.”
“但一旦有人能夠超脫真正的宇宙法則,他便能到達盡頭,或者,能看到盡頭在何處.”
說完後,零也再度沉默了下去。
煙師師沉吟片刻,道:“說得我好像又餓了,不行,得帶點東西在路上吃.”
零:“……”片刻後,小豆芽打包了一個包裹,裡面都是一些吃的東西。
對於西陵子來說,這也沒什麼不正常的。
他的眼裡,小豆芽和謝十月還是凡人,吃東西在所難免。
正當他們買完,準備等上飛舟的時候,一個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道友,請等等.”
眾人轉身一望,一個器宇不凡的年輕人站在了後面。
西陵子臉色一變,道:“言……言……前輩.”
這年輕人,正是方才和那魔修大戰的言北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