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是半個月過去。

自那日的小插曲過後,墨居仁與魏雨柔便全力趕路,以二人的手段,再加上刻意隱蔽,倒也一直很是順利。

然而,隨著不斷前行,二人已經隱隱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勁,似乎整個草原都變得有些風聲鶴唳起來。

越是靠近草原中心區域,大型,超大型的部落也越多,兩人途徑一些大型部落附近時,竟數次遇到身著統一服飾的元嬰期強者經過。

這些人墨居仁並不陌生,從那壯漢的記憶中不難得知,這些便是聖殿的執法隊成員。

若非真正的大事,執法隊人員是絕不會輕動的,現在如此興師動眾,可見定然是出事了。

“茫茫草原,一望無際,那些人也盡都被毀屍滅跡,應該不至於被發現吧?至少也要等到開靈儀式舉行,青峰部落的車隊沒有及時趕到,或許才能引起聖殿的警惕?”某處空曠的區域,兩人停下身形,魏雨柔不禁猜測道。

“話是如此沒錯,但凡事總有例外,出現一些巧合也說不定。”墨居仁皺了皺眉,接著道,

“看眼下的情況,聖殿派出大量執法隊進出各大部落,顯然是在內部調查。”

“這是一定的,畢竟類似的事情在草原中發生過不止一次,而我們只是偶然路過,隨手滅殺了那個壯漢,之後更是將現場處理乾淨,即便他們知曉車隊出事,也只會認定是自己人乾的,沒道理懷疑到我們頭上。”

“或許吧!”聽到對方分析,墨居仁臉上卻並沒有太多喜色,頓了頓後繼續說道,

“我心中有些預感,事情可能沒我們想的那麼簡單,別忘了那壯漢的身份,他身後的離火部落本就不簡單,母親更是出自突兀排名第一的昊陽部落。

如此深厚的背景,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其背後的父母定然不可能無動於衷的。”

“這……”魏雨柔怔了怔,隨即神色嚴肅的點點頭,對方所言確實有道理,換成是她,若至親之人被殺,也同樣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收走了對方的儲物袋,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追蹤之物?”

“當然不會,你莫非忘了,我可是搜尋過他的記憶,若真有這樣的東西,或者類似的秘術怎麼可能不知道?”墨居仁呵呵一笑,然而魏雨柔卻微微搖頭,

“修行界中的神功秘術浩如煙海,千奇百怪,存在一些特殊的手段也不足為奇,不說別人,我魏家便有類似的秘術,只要提前在族中留下一道分神,即便魂飛魄散,也依舊可以強行收回其一部分記憶。那壯漢有如此強大的背景,做到這一點並不困難。”

“倒是我孤陋寡聞了!”墨居仁眯了眯雙目,

“既如此,那你我之後便要更加謹慎了,當然,即便真的遇到最壞的情況也無所謂,除非突兀人頂級的力量全部出動,否則又能奈我何?”

“我知道你實力強,甚至超過尋常的元嬰後期強者,但這裡畢竟是突兀人的地盤,若他們真的下定決心,出動無數強者圍攻,僅靠你一個人是絕不可能打得過的。”魏雨柔神色凝重,忽然嘆了口氣道,

“至於我,雖然有著元嬰中期的實力,但面對此種局勢卻遠遠不夠看了,屆時可能會成為你的累贅。真到了那個時候你萬不可有絲毫遲疑,無需管我,一定要逃出去。”

“讓我拋棄你不管,自己逃走,你認真的?”墨居仁目光微閃,隨即似笑非笑的反問對方。

“我沒有開玩笑。”魏雨柔神色異常認真,

“若只是你自己,憑藉你的實力,逃脫的機率足以達到九成。但若是帶上我,難度將大幅度提升。

我的壽元本就不剩多少,死了也就死了,但你不同,你還年輕,未來更是有著無窮的潛力,絕不能出問題。”

聽完對方如此決絕的話語,墨居仁心中倒是有些欣慰。不過眼下的一切都只是猜測,真要到了那種時候,怎麼決定就是他的事了,對方可干涉不了。

“你說的這些我會考慮的。”模稜兩可的回了一句,墨居仁隨即手掌翻動,霎那間靈光連閃,一隻玉盒,數只玉瓶以及一沓靈符浮現而出,

“盒子裡是一件內甲,品級還不錯,另外便是一些丹藥,以及一些五行遁符,你將其收好,關鍵時刻或許能夠起到作用。”

“我……”魏雨柔沒想到對方會送她東西,能夠讓對方拿出手的也絕對不是尋常的寶物,不禁有些遲疑。

“好了,就當我暫時借給你的,只要日後你還活著,屆時再還給我便是。”

“那……那好吧。”魏雨柔沒有再猶豫,接過東西的瞬間,心中也隨之生起一絲暖意。

所謂的暫借不過是藉口罷了,真到了那種時候,自己活著的機率實在不大,還哪有機會償還對方?

本質上還是對方在擔心她的安全,而這種純粹的關心,對她來說是極為奢侈的。

很小的時候便因為一些原因,她被魏家逐出家門,獨自一人在外闖蕩。

從那之後,她就只能依靠自己,為了能夠在危險的修行界生存下去,一切爾虞我詐,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她都經歷過。

可以這麼說,她之後的飛速崛起,以至成立血女宮,闖下赫赫威名等等所有成就都與魏家沒有太大的關係。

期間魏家不是沒有聯絡過她,不過想到當初被逐出家門時的羞辱,她絕不可能原諒。

然而世事無常,她的修煉出現了問題,陷入到走火入魔的狀態,修為更是極速倒退,差點便一命嗚呼。

也是命不該絕,就在她危難之際,恰好魏無涯路過探望,及時出手相救,這才讓其僥倖度過了危機,甚至修為也保留在元嬰初期。

經歷過此事,她與家族之間的關係方才逐漸緩和,但即便如此,除了魏無涯,魏昆陽,以及一部分族人之外,其餘大部分依舊不怎麼親近,就更別談關懷了。

“想什麼呢?”見得對方隱隱有些愣神,墨居仁不禁問道。

“啊……沒什麼!”魏雨柔瞬間反應過來,神色恢復了靈動,接著道,

“既然有可能暴露,那事不宜遲,我們便立刻出發吧,爭取早一點離開草原進入大晉,屆時即便突兀人想要做什麼也鞭長莫及。”

墨居仁也是這樣的想法,自然不會反對,二人沒有遲疑,隨即便再次駕遁光破空而去。

……

大草原中心區域,這裡有著一片綿延極廣的宮殿群落,類似於天南修士的城池,不過卻並沒有修建圍牆。

城中的人口不少,來來往往絡繹不絕,位於東部區域的某座偏殿之內,此時正有數道身影或坐或立,卻盡都沉默不語。

主位一側端坐著一名身材修長的銀袍女子,白紗蒙面,遮住了大半的玉容,但秀髮卻如烏雲般垂落肩頭,肌膚瑩白如雪,一雙美目清澈夢幻,望之讓人心醉窒息。

另一側則是一名身著寬大錦袍的銀髮老者,看起來有五六十歲的模樣,面板卻白皙光華,一雙漆黑的眸子更是神光湛湛。

兩人身旁兩側還分別站著另外四名女子,穿著統一的服飾,同樣的白紗遮面,姿容和氣質雖然略遜一籌,卻也不遑多讓。

此時的幾人盡都不發一言,反而神色冰冷的望著大廳中央的位置,那裡還站著一道身形,卻是一位面容普通,體型略顯壯碩,眉目間隱含煞氣的中年婦人。

此女有著元嬰初期的修為,然而此刻面對高臺上的幾人卻連大氣都不敢喘,儼然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

“所以,是你兒子格朗先行違背聖殿定的嚴令,為了一株靈藥對青峰部落參與開靈儀式的凡人出手?如此肆無忌憚,可有將聖殿的規矩放在眼裡?”驀地,主位之上銀髮老者忽然開口,語氣異常冰冷的斥責道。

“祖父……”婦人剛要說什麼,卻直接被老者冷聲打斷,

“閉嘴,不要叫我祖父,老夫可沒有你這樣的不孝之孫,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格朗的事情,這些年來他可沒少做出格之事。

身為母親,你非但不加以約束,反而一次次包庇放任,讓其越發驕縱跋扈,這一次更是大肆屠戮同胞。

如今他被外人所殺,我倒覺得是罪有應得,甚至某種意義上,你這做母親的也是幫兇。”

“祖父,孫女知錯了,也明白這些年來教育的失敗,身為母親的我有些不稱職。這些我能改,日後對其他的子女會嚴厲約束,類似的事情絕不會再犯。

但格朗畢竟是呼家的後代,也是我突兀人,即便做錯了事要遭受懲罰,那也只能是我們自己人出手,無論是聖殿,亦或者您老我都沒有意見,但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是外族修士。”婦人連連做出保證,但提及兒子的死,雙眸之中頓時透出掩飾不住的憤恨與殺機。

“好了,此事老夫已經知曉,怎麼做我自有決斷,還輪不到你來置喙,先退下吧。”銀髮老者目光閃爍,隨即擺了擺手。

婦人雖然心中還有太多的話要說,但卻絲毫不敢違逆老者的命令,當即恭敬的行了一禮,向著大廳之外緩緩退去。

待得婦人的身影消失,銀髮老者略微沉吟,這才看向身旁的銀袍女子道:

“此事已經明瞭,不知聖女有什麼看法?”

“格朗屠殺族人,罪不可赦,不過其既然已經死去,再加上呼姐姐主動前來交代,那便不再過多追究了。但青峰部落也不能不管不顧,必須要加以安撫。”說到這裡,銀袍女子忽然頓住,星眸看向對方,銀髮老者當即點點頭道,

“聖女所言極是,既然是格朗出的手,那之後的安撫賠償所需的資源等等自然也應該讓離火部落來出。”

“可以。”銀袍女子點點頭,卻接著道,

“另外此事也可當作典型公佈出去,讓族中所有的高階仙師盡都引以為戒。過程中可能會對呼道友的威信造成一定的影響,還望道友擔待一二。”

“無妨,都是應該的。”呼姓老者沒有絲毫猶豫,倒不是他多麼公正,純粹是出於利益的考量。

他想的再清楚不過,若是格朗還活著,他或許會選擇將此事隱下,一來是對其保護,也是對自己威信的保護。

但既然格朗已經死去,那就無所謂了,甚至因為死於外人之手,反而會激起億萬族人的同仇敵愾之心,屆時屠殺同胞的事情反而會被淡化。

想到這裡,他也懶得再去糾結這些,轉而將話題引到另一處,

“格朗的事情不急,倒是那兩個外族人,竟然敢如此肆無忌憚的闖入草原,並且殺我族人奪取寶物,膽子實在不小,若不加以處置,我族的威嚴何在?”

“此事的確不能善了。”在對待外族人方面,銀袍女子也是同樣的觀念,敢於對族人動手,那就絕不能姑息,

“透過施展‘溯魂之術’,我們已經得到了那兩人一些模糊的資訊,基本上可以確定其方位了,只要派出一隊高階仙師便可輕易解決。”

“這兩人敢於穿越天瀾大草原,定然是有些手段的,為防萬一,老夫打算親自跑一趟,免得被對方逃走。”

“呼道友親自動手,那自然更沒有問題,‘大五行擒仙手’之下,還沒有哪個元嬰初期修士能夠逃得過,況且那兩人也未必是元嬰期。”銀袍女子嫣然一笑,心中卻是明白對方為何要這麼做。

格朗即便再是不堪,也終究是呼家的血脈,老者嘴上說的不在乎,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又怎麼可能當真?

因此,對方才要親自動手,為的便是報仇雪恨,否則一個堂堂的大仙師,族群中站在巔峰的強者之一,又怎會將兩個疑似元嬰期修士放在眼裡?

根本不用他出手,隨便派出一隊同等級的仙師便解決了。

商議已定,老者也沒有耽擱,隨即便起身告辭,急匆匆的向著大廳之外行去。

直到其身影消失,銀袍女子方才轉頭看向身旁兩側的四名女子,一番打量過後,最終向著左側為首的一女命令道:

“既然此事最初是由蘇祭祀發現,那之後帶隊圍剿兇手的任務便交給你了。我相信你的實力,不過還是要記得多帶些人,同時聽從呼道友的安排。

對方敢於深入草原,並且肆無忌憚的出手,定然是有所依仗的。因此,你千萬記得不能有絲毫大意。”

“聖女放心,我會注意的。”蘇姓女子領命過後便直接離去,另外的三女顯然同樣有些躍躍欲試,結果卻被銀袍女子直接瞪了一眼。

見此,三女心中盡都一凜,再不敢有絲毫念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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