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傳說中近乎滅絕的雲火芝,而且達到了九百年份,難怪你要出手了。”看著玉盒中的靈藥,魏雨柔頓時恍然道。

自進入草原,兩人始終保持著低調,除非特殊情況,否則絕不會自找麻煩。方才也是如此,原本打算直接離開的,畢竟突兀人之間的內鬥自有聖殿去解決,和他們兩個天南人沒有半點關係,自然也不會多管閒事。

不曾想,那壯漢好死不死的竟說出了‘雲火芝’三個字,這麼近的距離,自然瞞不過兩人的耳力,墨居仁當即便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出手。

若是別的靈藥,即便是千年以上的,他也不會太過在意。但云火芝不同,恰好是他煉化血脈所需的靈藥之一,而且是找了很久都沒有訊息的一種。

既如此,他自然沒有放過的道理。

將玉盒收起,隨即抬頭看了一眼冰雕,單手輕輕一招,直接將一道虛影拉出了冰層。

這自然便是壯漢的元神,之前被困在冰雕中時,他便已經看清楚了一切,這分明是兩名元嬰期強者,他根本惹不起的。

除了求饒,根本沒有任何辦法,然而正想要開口的他卻忽然感覺元神一緊,一陣劇烈的刺痛隨之而來。

“你不能殺我,我是……”壯漢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打算,可惜一切都是徒勞,轉瞬之間便失去了意識。

“原來如此!”一番搜魂過後,墨居仁總算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事情也不復雜,簡單來說就是青峰部落出了內鬼,機緣湊巧得知靈藥的訊息後便透露給了某個仙師,之後又恰好傳入到壯漢耳中。

當然其中還牽扯到一些過往的恩怨情仇等等,這些就說來話長了。

至於壯漢,可不是什麼尋常之輩,而是有著極為不簡單的身份。

對方出自於離火部,一個足有幾千萬人的大型部落。雖然比不上那些人口過億的超級部落,但影響力可不低的。

更為關鍵的是,壯漢的母親身份更加特殊,原是出自突兀族排名第一的昊陽部落,下嫁給了離火部的族長,而壯漢則是兩人的子嗣之一。

總而言之,這是個大有來歷的存在。

有著如此不凡的背景,尋常東西他可看不上,但近千年份的雲火芝可不同,即便元嬰期強者也趨之若鶩的。

身為結丹期修士的他自然心動,也顧不上聖殿的規矩了。

換成別人,知曉了壯漢的身份或許會忌憚一二,但墨居仁卻不在此列。

看著對方已經有些呆滯的元神,墨居仁也不再耽擱,當即就要將其泯滅掉,卻在此時,突然被魏雨柔攔了下來。

墨居仁有些詫異,後者連忙向著遠處被嚇得不敢動彈的鐵翅鷹指了指:

“這隻鐵翅鷹能不能讓給我?”

“你還需要這個?”墨居仁神色微訝,後者卻解釋道,

“我當然不需要,但卻可以留給家裡的晚輩啊?這可是四級妖獸,而且鐵翅鷹的血脈潛力不低,還是飛禽類,價值可是不菲的。”

“呃,倒也是。”墨居仁立刻反應過來,他確實看不上,甚至幾個小徒弟們手中都有著他贈予的高階妖獸幼崽,但換成別人卻不行。

要知道這裡可是天南,妖獸是絕對稀缺的東西,能夠達到四級更是少之又少,對方有此要求再正常不過。

想到這裡,當即便抬手打出一道法訣,直接沒入到遠處鐵翅鷹的眉心,將其元神中的禁制解除。

如此,即便身為主人的壯漢徹底死去,靈獸也不會受到影響。

“它便送給你了,不過那壯漢來歷不凡,這隻鐵翅鷹也不例外,其並非籍籍無名,日後說不定會有麻煩……”

說著,他便將壯漢的來歷身份講述了一遍,然而聽到這些的魏雨柔根本沒有絲毫畏懼,當即冷哼一聲道:

“他有背景,本姑娘就沒有嗎?突兀人再囂張也只是在草原上,到了天南,我魏家以及身後的九國盟可不懼。”

說完她便直接邁步走向瑟瑟發抖的鐵翅鷹。

墨居仁頓時微微搖頭,自己完全是想多了,這位本就不是什麼善茬,又有著魏家和整個九國盟做後盾,也的確無需忌憚一個結丹期的突兀人。

再次看向鐵翅鷹,不得不說,這畜生之前沒有第一時間逃走,可見靈性還是不錯的,知道敵人實力太強,逃也逃不掉。

待得魏雨柔行至近前,鐵翅鷹竟強忍著恐懼,主動探出毛茸茸的腦袋,在前者胳膊上輕輕蹭了蹭,目中更是透出毫不掩飾的討好之色。

墨居仁不禁啞然失笑,這畜生倒是挺會見風使舵的。魏雨柔卻很是欣喜,妖獸的靈智高些再好不過。

很是順利的在其元神中重新種下禁制,隨後便取來一隻靈獸袋,將其收入其中。

此時墨居仁已經將壯漢的元神徹底滅殺,儲物袋收走,屍體更是被乾藍冰焰燒得乾乾淨淨,不留一絲痕跡。

他並不清楚的是,壯漢死去僅僅片刻的功夫,草原深處某個部落中央的一座石殿中,一位容貌普通,卻渾身上下透出上位者氣質的中年男子忽然睜開了冷厲的雙眸,緊接著,一道身影神色慌張的跑了進來。

“族長,出事了……”

……

“這些凡人都是去參加開靈儀式的,現在全部死了,天瀾聖殿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你打算怎麼辦?”魏雨柔再次返回,看著附近滿地的屍體,黛眉微蹙了起來。

“一併處理了吧,免得太早被聖殿察覺,屆時也是麻煩。”說著,墨居仁當即便手指連彈,一枚枚火球飛射而出,精準的將所有的屍體全部燒成灰燼。

此時,面前就只剩下十餘輛大車,他已經用神識掃過,裡面靈藥,礦石,以及各種靈材等等應有盡有。

可惜的是,大部分都只是些尋常的資源,煉氣期修士還能用得上,但到了築基期就只能換取靈石了,對他而言更沒什麼價值。

不過為了隱藏形跡,還是要處理掉的。兩人索性直接將其平分,隨後再次一把火將所有的車輛都付之一炬。

如此,兩人也沒有再停留,當即化作兩道遁光破空而去。

按照墨居仁原本的推測,這件事短時間內應該不會被聖殿察覺,等到過上幾個月,二人早就遠在千萬裡之外了,知道了也沒用。

然而事情總有例外,僅僅過了三天,便有一道遁光恰好路過。

來人是一位中年美婦,荊釵布裙,穿著極其樸素,氣質更是清冷無雙,一身修為赫然已經達到元嬰中期。

美婦剛剛處理完一件私事,正打算返回聖殿,不曾想路過此地時不經意的向著下方掃了一眼。

只這一眼,瞬間便發現了不對勁,身形隨之一閃便出現在地面上。

墨居仁雖然對現場做了處理,但終究不可能真的完美,出現遺漏再正常不過。畢竟他也想不到,僅僅三天的功夫便有人路過,而且還是一位元嬰中期的強者。

只能怪運氣不行,恰好就趕上了。

美婦一雙清冷的明眸向著周圍仔細打量,那些一塊塊缺失的草地明顯是被灼燒過,而且是修士的手段。

再仔細觀察,附近草地中不少的位置都有血跡遺留,而且從顏色上分析,時間不會太遠。

這就說明,不久前這裡剛剛發生了一場戰鬥,確切的說更像是屠殺,因為除了某處區域外,其餘各處根本沒有太多打鬥的痕跡,顯然死去的一方都是在很短的時間內斃命的。

更為重要的是,死者的數量絕對不少,修士的可能性不大,或者說幾乎大部分都是凡人。

再結合眼下的形勢,如此多數量的凡人,極有可能便是去參加開靈儀式的。

她心中瞬間有了大致的猜測,定然是有人對參加開靈儀式的凡人車隊動手了,目的也很簡單,大機率是為了殺人奪寶。

在草原上,類似的事情發生過不止一起,即便聖殿一次次發出嚴令禁止,然而利益當前,依舊會有修士鋌而走險。

想到這裡,美婦的臉色瞬間變得冰冷之極。

這是對聖殿的挑釁,每次發生類似的事情,不管是誰,都要為此付出代價。畢竟若是不管不顧,聖殿的威嚴何在?億萬族人也會生活在恐懼中。

想到這裡,其手中忽然光華一閃,現出一枚古銅色令牌。隨著法力的輸入,令牌表面瞬間亮了起來。

美婦將令牌放在面前,輕聲低語了一陣,隨後方才將其重新收起。

與此同時,她再次雙手掐動,向著周圍的草地中打出一道道神秘的法訣。下一瞬,只見的點點血珠漂浮而起,最終匯聚到一處,凝聚而成一顆拳頭大小的黑紅色血球。

仔細打量了片刻,指尖再次輕輕一點,一道青色靈光射入血球之中,其中一部分血珠隨之分離開來,不同於剩下的,幾乎全黑色的血球,這一部分竟依舊保持著鮮紅之色,而且蘊含微弱的靈氣。

“應該是隨行的仙師,修為在築基期以上。”美婦略一思索便確定道。不過心中也更加憤怒了,這血液明顯來自三個不同的人,都是築基期,能夠對其出手,並且輕而易舉將其全部滅殺的必然是結丹期強者無疑。

簡直太猖狂了,而且更是心狠手辣,絲毫餘地都不留。這樣的害群之馬若是不加以嚴懲,又該如何向億萬族人交代?

一瞬間,她想到了更多,此事一定要大辦嚴辦,要讓所有的突兀人都知道。能夠抓住兇手最好,即便抓不住,也要起到強大的警示作用,免得日後還會有人再犯。

心中如此思索著,同時取出一隻玉瓶,將那血球暫時收入其中。

做完這一切,她便不再繼續,而是負手而立,耐心的等待起來。

僅僅過去一天的時間,遙遠的天際便浮現出一輛青銅飛車,其速度奇快無比,轉眼便到了近前。

飛車之上站著五道身影,為首的男子面容俊朗,身著一件青色長袍,赫然是元嬰初期強者,隨行的四人也盡都是結丹期修士。

見到美婦的一刻,五人立刻飛落地面,四名結丹期修士紛紛大禮參拜,即便是青袍男子,神色也同樣很是恭敬道:

“原來是蘇祭祀,之前聽聞道友外出雲遊,怎麼到了此處?”

“剛剛回來,恰好路過此地。”蘇姓美婦簡單解釋了一句,隨後便指著周圍的草地再次說道,

“開靈儀式沒多久了,想來聖殿都很忙碌,若非情況特殊我也不願意喊你們過來,但這件事卻不得不解決……”

緊接著,她便將事情簡單講述了一遍,聽到這些,青袍男子俊朗的面容瞬間變得陰沉之極,身後的四名結丹期修士也紛紛殺意沖天。

聖殿一次次嚴令,卻依舊有人置若罔聞,為了利益對同胞大肆屠戮,簡直是找死,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座聖殿是由林道友負責,想來各部落的‘血元碑’也在你手中吧?恰好我剛剛收集到了一些殘留的血珠,藉此找出這些死者的來歷應該沒有問題。”說著,美婦便將手中的玉瓶遞給了對方。

林姓男子也不遲疑,接過玉瓶後同時手臂一揮,一座尺許高度,表面佈滿了繁複靈紋的奇異石碑懸浮在面前。

微微晃動玉瓶,血球便直接飛出瓶口,化作一道血光沒入石碑,隨著一陣低沉的咒語聲響起,整座石碑都亮起紅光,緊接著兩個血色文字便浮現而出。

“青峰!”見到兩個字,林姓男子略一思索便想了起來,正是自己管轄範圍內一個新興部落。

族長青巖他還認識,昔日曾是透過開靈儀式的仙師,只是後來修煉出了問題導致修行之路斷絕。

此子也是大毅力之輩,並沒有因為無法修煉而頹廢,反而在武道一途有所成就,更是鑽研兵法,之前對慕蘭人的聖戰中立下了不小的戰功,同時開創了自己的部落。

即便身為凡人,此子也足夠優秀了,可如此優秀之人,卻偏偏命運多舛,先是修煉出問題,如今更是再次遭受劫難。

但願死去的人中沒有對方吧,畢竟血元碑只能夠憑藉血脈簡單定位所屬,具體是誰卻無法辨別。

將石碑收起,林姓男子再次說道:

“遭遇劫難的人已經知曉,正是青峰部落,但兇手卻無法確定,蘇道友有什麼建議?”

“太好的辦法我也沒有,不過此事絕對不能置之不理。留下少量的仙師主持開靈儀式,其餘者全部出動,去往附近區域的各大部落中逐一檢查。

那行兇者的修為至少在結丹期以上,元嬰期級別的仙師應該不至於,這就極大的縮小了範圍,查詢起來應該不困難。”

“若是兇手來自其他區域呢?”林姓男子皺了皺眉,再次道,

“道友應該知曉,我所在的聖殿只是涵蓋了一小片範圍,轄下有千餘部落,具備結丹期仙師的不在少數。而本族中的聖殿總數量卻足有六七十座,覆蓋了整個大草原,可不是那麼容易排查的。”

“你只需要檢查轄下部落中的所有結丹期仙師即可,其他區域自有我去通知。”美婦顯然是鐵了心要辦成大案,以便起到殺雞儆猴的效果。

如此自然不可能只在這裡小打小鬧,其他的聖殿都要動員起來。當然此事幹系重大,即便她身為族中祭祀之一,也沒有那麼大的權力。

不過也無妨,她只需要將事情傳回去,屆時無論是幾位大仙師,還是聖女大人都絕對會支援她的。

想到這裡,她也不再耽擱,再次交代了幾句後便直接破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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