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牛肉沙拉披薩配上一杯牛奶，就是寧孑的午餐。
吃過之後，寧孑便按照習慣抱著小貓在房間裡睡了個午覺，然後一點二十分準時起床。
今天中午的夢裡小貓很貼心的沒有給他繼續灌輸那些知識，而是預演了一遍下午的報告會。
心裡更有底了。
起床，原地活動了一下身體，直到感覺精神充沛，寧孑才走出了房間。
翟秋嫻正坐在客廳裡看書。
看到寧孑走出房間，女人便放下了手中的書，目光流轉到寧孑身上，突然開口說道：“你當時的原話是，今天過後如果有人把財富看得比生命重要，會有許多人選擇跳樓。”
寧孑點了點頭，平靜的答道：“嗯，可能連鎖反應會比之前預想的更強烈。”
他第一次去強盾公司練槍還是去年十月份的時候，推演的結果是三月根據當時在網路上收集的資料做的動態判斷。但現在情況又不一樣了。
剛剛午餐時，他大概瞭解了一番三月收集的最新資料。
只能說思科、愛立信、洛基亞、三星等等這些企業營銷能力太強大了。
這一年裡簽下的大單太多。
尤其是後半年，在經過了產線調整之後，相關產品產能又經歷了兩次大規模爆發。也讓這些跨國公司營銷部門的腰桿挺得更直了。
不過最重要的還不是賣出去了多少臺，而是簽訂的那些合同……
在觀望了半年，確定思科搭載了極致網路安全演算法裝置沒有問題之後，連美國最重要的三大金融交易市場，都已經紛紛向思科下了訂單。
其中納斯達克交易所利用三個週末已經更換了近一半的網路交換裝置。New York交易所也已經更換了一小部分。
還有華爾街的那些金融公司，歐美眾國內的各大電信運營商，金融服務商……無數的訂單已經覆蓋了世界五百強列表中近一半的大型企業。
用三月的話說，這次財發的太大了。不積極捐出去一半，都沒法收場那種……
所以這次雷很大，比從天上引雷下來炸個響要大很多，造成的影響更要劇烈很多，足以把許多人嚇死那種。
好在這次只是數學家的大會，訊息發酵需要一定時間，不然三月小可愛都會懷疑寧孑能不能順利回到華夏。
雖然數學家大會上也有許多來自於各大科技公司的特邀嘉賓。不過等大家反應過來，再去確定，總是需要一定時間的。
起碼有足夠的時間讓寧孑能好整以暇的回到華夏，坐等風暴降臨。
簡單的兩句對話之後，房門再次被敲響。
組委會的工作人員又來提醒了。
寧孑是下午最重要報告會的嘉賓，肯定不能卡著時間到，更不能遲到，這方面組委會安排得還是很到位的。
兩人也中止了對話，朝著會場走去。
……
華夏。
華夏京城時間比巴西時間快了十一個小時。
早上九點世界數學家大會正式開幕時，正是華夏京城晚上八點，絕大多數家庭吃完飯開始休息的時候。當然對於百分之九十九的普通人來說，並不會特別關注這場數學界的盛會。
就好像去超市買菜並不需要太多的數學知識一樣，數學家們研究的那些東西畢竟距離普通人的生活太遙遠了些。普通人也很難把他們日常都需要用到的智慧手機、電腦、路由器、交換機等等這些產品跟數學聯絡到一塊。
普通人也的確不需要知道從3G突破到4G，再從4G進軍5G都有賴於數學理論的突破。
大家只需要能用、好用就夠了。
但到了京城時間晚上九點半，華夏最嚴謹也是最大的媒體在其旗下新聞頻道插播了一條最新的新聞：“剛剛結束的世界數學家大會菲爾茲獎頒獎典禮上，我國數學家寧孑榮獲世界頂級數學大獎菲爾茲數學獎，成為華夏第一位榮獲此獎項的數學家，同時也成為史上最年輕的菲爾茲獲得者。”
很快，不只是新聞頻道，這條新聞也開始在各個頻道正在播出節目的下方開始滾動。
再然後，其他衛視臺的節目下方也開始滾動播報這條新聞。
電視媒體尚且如此，就更別提網路上了。
幾乎就是巴西那邊菲爾茲獎頒獎過程剛剛結束，整個網際網路上熱搜便被寧孑跟菲爾茲獎刷屏了。
畢竟上次圖靈獎還真沒有什麼準備，但這次諸多媒體都是有準備的。
寧孑要拿菲爾茲獎的訊息去年就傳過一次了。到了今年就要刺刀見紅的時候，自然有專門的媒體都在等待著訊息，當塵埃落定之時，早已經準備的稿子立刻便發了出來。
就連微博上，“什麼是菲爾茲獎？”的問題都已經衝上了熱搜。
這大概說明是真有許多網友不能熟練使用網際網路搜尋引擎。
但不要緊，此時微博上有太多的科普大V跟各種官微開始向大眾科普菲爾茲獎的歷史，對於獲獎者的要求，以及這個獎項在數學界的地位。
這些介紹可比百度百科上乾巴巴的解釋要生動許多。比如為什麼獲獎者的年紀要限制在四十歲以內都解釋的清清楚楚。
重點渲染的部分還是放在了這個重要數學獎項零的突破。
數學作為一門最重要的基礎學科，華夏可以說一直在追趕。就好像再其他所有領域跨越百年差距去追趕一樣。
唯獨是在獲獎感言這塊，著實很惱人。
對於華夏的媒體來說，自然是更希望能引用寧孑站在臺上的獲獎感言，為自家的新聞做註解。但這段感言太短了，短到甚至可能引發許多國人的誤會，寧孑是不是在大會上受到了什麼不公平的對待？
但只要看過現場的人，都知道根本不存在這種情況。
恰好相反，從臺上那些大老，到現場其他數學家的態度看來，他們其實更傾向於希望寧孑能多說兩句。
只是寧孑壓根沒給大家這個機會，一句話說完就直接走下臺。
好在寧孑那句感言還是留下了許多懸念。
起碼能讓人期待下午他的正式報告，到底能有多“特殊”。
網路上的熱鬧也輻射到了無數相關的群體，比如華夏的各大高校。
不管平時大家關係怎麼樣，但這個時候總還是得表達一下態度的。
體大自然是最先在官網上掛上了喜慶的標題。
“熱烈祝賀我校寧孑榮獲2018年菲爾茲數學獎。”
不止是在網路上，體大的校門口跟校內幾乎所有的大樓前都掛上了同樣的紅色橫幅，甚至不少地方還掛上了大節日慶祝用的燈籠。
其他高校雖然不會線上下搞這種操作，但在官微上@一下體大，恭祝一聲卻是基本禮節。
當然有得意就有煩惱……
如果要評出一個最怕寧孑上熱搜的大學，毫無疑問就是華清大學了。
在其他高校官微紛紛掛出恭喜體大寧孑同學榮獲菲爾茲數學獎的時候，華清大學的官微想保持沉默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無數網友自發湧入到華清大學的官微，並親切詢問為什麼連隔壁燕北大學都發微博慶祝了，你們卻無動於衷，是不希望寧孑拿獎麼？
好吧，輿情洶湧，糾結之後，華清終於也掛出了自己的微博，並表達了祝福雖晚必到的豁達心態。
但還是那幫網友，在看到這條微博後，又欣喜的湧入到這條微博的評論區開始不停詢問諸如“看到寧孑獲得菲爾茲獎你們後悔勸退他不？”這類問題。
然後華清大學又託寧孑的福，再次跟著體大一起，攜手同上熱搜。
很難說負責維護華清官微那些編輯們的心情。當然這個時候他們大概也已經有了只要寧孑上熱搜，華清大機率也還會一直跟著上熱搜的覺悟。
怎麼說呢……
好在寧孑從不在網路上發聲，國際三大學術獎項圖靈獎、菲爾茲獎、諾貝爾獎現在寧孑也已經拿了兩個，就算未來真能拿諾爾貝爾獎那應該也是很多年後的事情了。
只要這次熬過去，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有類似困擾。
真的……
這一波波的熱搜已經讓華清許多學子都開始忍受不了。
畢竟誰也不喜歡經常在各種場合被人打趣：“寧孑都被勸退了，你咋還沒被勸退呢？”
當然這些都只是小插曲。
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還是被寧孑簡短而有力的感言所吸引：“下午，我會為大家做一次非常……嗯，可以說非常特殊的報告會。謝謝大家。”
特殊的報告會，值得期待呢！
……
巴西，里約熱內盧，世界數學家大會主會場。
此時能容納數千人的會場已經座無虛席。下午的這場報告會用萬眾期待來形容大概也不為過。
寧孑關於NS方程的論文，現場絕大多數數學家都已經深度研究過了。其實大家也非常希望能聽聽寧孑關於其中用到的一些全新的數學方法是如何解讀的。
結論很重要。
但很多時候從能從作者口中獲知研究遇到問題時的解決思路同樣很重要。
寧孑是提前十分鐘便被工作人員帶到了會場，那些早上坐在主席臺上的世界數學界大老們都已經提前來了。
中午沒能逮到寧孑一起吃飯，但這十分鐘時間也可以充分利用。
不過大多數時間都是大老們再說，寧孑在聽。
倒也沒人在意。
天才的怪癖大都是可以原諒的。
寧孑不喜多言的性子現在數學界都已經知曉了，作為大老自然得有大老的氣度。
而且他們說的話其實大半都是受了委託，幫助伸出一些橄欖枝。
大老們的表述其實挺隱晦。
但只要熟悉學界內部規則的人都清楚，很多直接給科學家的贊助其實並不是那麼好拿的。當然數學層面可能好一些，但金額大到一定程度，那依然就是赤果果的招攬了。
對於這些好處了，寧孑沒有接受，也沒有直接拒絕。
只是很謙遜的表示會仔細考慮。
當然不是心動了，而是等會報告會後，那些想要贊助他的基金跟企業，又或者大富豪大機率就會改變想法。甚至其中一部分還可能會破產。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總是有太多不可預測的事情發生。意外跟明天哪個先來，誰也沒法提前知道。
不過幾分鐘的招攬很快便過去。
在全世界的數學家面前，即便是大老們也不方便在這個時候佔用寧孑太多時間。
下午一點五十八分寧孑準時坐到主席臺上。
用於展示的電腦工作人員已經接好，電腦顯示的內容也已經投影到了他身後的大螢幕上。起碼坐在前十排的數學家都能看的很清清楚楚。
寧孑開始檢查演示需要用到的軟體，執行很順暢。
時間也走到了兩點整。
寧孑在數學家大會上的一小時報告會正式開始。
讓所有人意外的是，寧孑調出的一個看上去便很複雜的程式設計介面。
寧孑則垂著頭，看著螢幕，對著麥克風開始了他的報告：“感謝大家，那麼今天下午的報告會正式開始。大家應該知道，我在發表了關於《納維斯·斯托克方程的光滑型跟唯一性證明》這篇論文之後，還在一個知名的程式設計師論壇上釋出了一個演算法，嗯，就是湍流演算法。”
“大家現在看到的就是湍流演算法測試版公開的完整原始碼。大眾認為這款演算法最主要的功能是解決TCP/IP協議誕生之初便存在的一些先天缺陷，比如三次握手會導致DDOS攻擊屢禁不絕。它在這個應用方向上的確也做得很出色。但事實上它的功能不止於此。或者說正式版的功能不止於此。”
“所以我需要先耽誤大概幾分時間跟大家解釋一下這個問題的來龍去脈。當時我在三月白客論壇上上傳的是湍流演算法測試版的原始程式碼。並在說明文件中用非常正式且嚴肅的文桉，宣告瞭原始程式碼可供任何人免費下載，其唯一作用是讓大家在各種複雜網路環境下對湍流演算法進行更全面的測試。”
寧孑一邊說著，一邊在電腦上開啟了三月論壇，並調出當時上傳的軟體包，以及說明文件。
將滑鼠發到後臺最後更新的時間上，根據時間顯示，寧孑在上傳了這份說明文件之後就沒有再重新更改編輯過。
隨後寧孑開啟了說明文件，將其中用大寫黑色字型標註的部分，同步到了螢幕中央。讓所有人都能看清楚當時用中英文雙語寫下的宣告。
“嗯，就是這個，大家應該能從這份文件中明白我的本意，上傳測試版的湍流演算法來讓大家確定演算法是否好用。如果想要商業化運營的話也很簡單。因為在這個壓縮包裡，我還準備了一個可以批次生成啟用碼的商業化工具，並詳細註明了啟用方式。”
“不管是寫入晶片又或者直接用軟體版本，只需要用生成的啟用碼啟用就能從測試版直接轉化為可商用的穩定版本。操作非常便捷，可以說不需要付出任何額外成本。”
“當然啟用碼是收費的，說明書裡有具體的收費方式，只需要將錢打入對應賬戶之後，服務端就能自動確定啟用器自動生成啟用碼的次數。好了，以上就是我今天這次報告會需要做前置說明的情況。”
當寧孑極為平靜的前置介紹結束，臺下絕大多數數學家其實都不太明白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事實上極致安全網路演算法脫胎於湍流演算法的事情，許多人都有所耳聞。
但怎麼說呢。
畢竟人家按照規矩來的。
在絕大多數人看來，只能怪寧孑太年輕了。
原始碼這種東西是能隨便上傳到一個白客論壇上的嗎？
更別提還是如此價值連城的演算法。
甚至還沒有申請專利。
當然瞭解並不代表認為寧孑在今天這種場合說這些有什麼用。
畢竟這只是個數學家大會而已，即便寧孑在今天這個場合聲嘶力竭的控訴那些可恥的大公司，其實也沒什麼用。最多大家陪著一起譴責兩句。
然後世界按照原本的規律繼續運作下去。
只是浪費了這次報告會的機會，可惜了……
然而當大多數人還抱著這種想法的時候，寧孑再次開口了。
“但其實我並不是想要抱怨。而是很顯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看懂我上傳的演算法跟這段原始碼。正如我之前說的，它的功能遠不止防禦DDOS演算法，或者智慧判斷惡意爬蟲軟體那麼簡單。正如大家瞭解的，其本身就是一個極為智慧演算法的雛形。比如它能自主判斷出惡意攻擊跟正常訪問的區別，並對惡意攻擊進行訪問限制。”
“今天的報告會還剩五十分鐘，我只能挑其中一些比較重要的功能給大家進行展示跟講解。所以我挑選的也是跟數學方法強相關的一些東西。屬於一些新的數學技巧類範疇。那麼在這裡我首先要向大家展示的是一個關於數學結構的命題……”
伴隨著寧孑的講解，螢幕也開始變動，最原始的湍流演算法原始碼再次被調了出來。
臺下一眾數學家則開始沉默了。
湍流演算法的原始碼在論壇上放了一年了，寧孑竟然說到目前為止還沒人能真正看懂他的原始碼？
這是怎樣的自信啊？
尤其是那些曾經慕名下載過這段程式的數學家。
現在更是瞠目結舌。
這傢伙難道在程式碼中藏了雷？
當然也有些數學家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甚至還是隱隱開始激動，這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至於臺下華夏代表團的成員們，此時表情各異。
湍流演算法的事情他們當然都知道，不管是範振華還是盧正月也都表示過可以出面從更高的層面幫寧孑討個說法，但都被寧孑拒絕了。
誰敢想這個時候寧孑突然提了出來，還是以這種方式。
還有更多透過影片關注這次釋出會的人此時的注意力也更為集中了，甚至心頭還升起了謎底終於要揭開的暢快感，比如已經決定在華夏體大任教的科南·拉馬爾……
當然，如果要說誰此時心情最為複雜，大概要屬那些在相關公司任職的數學家，又或者代表大型科技公司受邀來參加這次數學家大會的代表們了。
他們當然比任何人都清楚所謂的極致網路安全演算法是怎麼回事，這個時候心情自然最為忐忑。
然而寧孑並沒有關注臺下不同人們的情緒，他只是澹定的繼續用招牌般沒有起伏的語調，開始了他的介紹：“首先我們要從最基本的數學結構說起來。相信大家對於駐波方程、傅立葉變換這些最基礎的數學概念都特別熟悉。但我相信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會利用這些方程，對程式設計的結構進行一些巧妙的變化，來讓我們的程式具備一些奇妙的屬性。”
“再說回這段湍流演算法的原始碼。相信研究過這段原始碼的人都知道，湍流演算法拒絕DDOS攻擊的過程是透過擬態一個物理空間，然後對空間內不同的波進行記錄跟闡述，並透過傅立葉變換把其中時域的訊號變換為頻域函式。這些資料混在在程式中，看似都是在為辨別DDOS攻擊中正常跟非正常的通訊訊號。但其實它還有太多冗餘的作用。”
“比如，任何人都可以用一個簡單的頻譜跟時間就能推算出一個餘弦訊號的頻率，幅度以及初相位三個引數，眾所周知的是有了這三個引數意味著掌握了這個餘弦訊號的所有表徵。而掌握了這些，我們就能輕而易舉的瞭解使用了測試版湍流演算法裝置的硬體資訊，作業系統已經工作狀態，甚至還能使用一個特定函式去改變……”
寧孑發現他突然沒法繼續說下去了。
因為臺下此時已經一片譁然，他坐在臺上被那些嘈雜的聲音所幹擾，甚至讓他開始聽不清自己說了些什麼。
或者用譁然都不足以形容此時臺下混亂的狀態。
如果一定要細節上表述，盧正月剛剛一直舉著的水杯不自覺的全部撒到了前排某位地中海教授的頭上，而那位教授第一時間竟然都沒反應過來……
範振華則已經跟方旭對視了好幾眼，臉上都是驚愕的神色……
坐在最前排的那些世界數學圈大老已經無法控制住臉上愕然、驚訝還帶著一絲不安的表情……
至於多米尼特·鄧肯……
這位哈佛交換教授半張著嘴，看著臺上的寧孑，已經半晌沒有合攏了……
沒辦法，這個時候大家已經意識到這次報告會有多麼特殊了，更意識到當這個訊息傳遍全球會帶來怎樣的巨震……
只要還在使用網際網路，就知道這一年內搭載了極致網路安全演算法，或者湍流演算法的裝置更換的有多勤。
包括許多教授所供職的學校，研究所，超算中心，都已經更換了相關的裝置。
沒辦法，這演算法防禦DDOS攻擊跟惡意爬蟲這些能力太強大了。這個世界又特別奇怪，當其他容易被DDOS攻擊的公司、單位跟企業都更換了能夠防禦這種攻擊的網路裝置後。那些無處安放的攻擊往往就會選擇還沒來得及更換的地方。
所以電信運營商，到各種雲服務商，再到各大公司、高校，數不盡的訂單簽了出去就換來這麼個玩意兒？！自家的資料現在還保險嗎？
當然，譁然不止是因為想到這種事情引發的後果，更關鍵的是，這特麼屬於規則外啊……
好吧，也特麼不止是屬於規則外，更特麼操蛋的還是這玩意兒大規模商用，肯定已經經過最為嚴格的測試，起碼很多人都知道有專門的數學家跟計算機學家都對原始碼展開過分析……甚至這其中還包括了他們自己，可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這其中藏瞭如此大的問題？
這尼瑪怎麼可能？
然而很快譁然就停了下來……
因為臺上寧孑雖然因為太過吵鬧，停止了說話，但手上的演示卻沒有停止，他用一種極為簡單的方式展示瞭如何透過剛才介紹的方法，來獲得他所需要的資料。
當然，軟體都是電腦上早已經準備好的，而且很明顯都是寧孑自己寫的，目前既然沒人發現這些漏洞，自然沒人知道這其中的計算過程……
好吧，顯然現在不是分心的時候。
當感覺到臺下聲音終於沒那麼嘈雜，寧孑也終於開始繼續解說。
“好了，剛剛給大家演示的就是湍流演算法測試版反饋資料的過程。大家會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我要用到這種結構。正如我的本意，這個測試版本其實就是為了收集反饋資料的。我需要一些錯誤的資料來保持對湍流演算法的更新。上傳到論壇上，就是為了能讓全世界有能力搭建測試環境的程式設計師們來幫我找到這些可能出錯的反饋資料。”
“當然，也正如我在說明書中強調過的，如果進行商用，一定先使用啟用碼進行啟用。這就是我今天要講到的重點了，在精巧的數學結構配合下，我們可以透過一組擁有無窮解的方程組，來改變原本原始碼的結構，從而讓構成這套反饋系統的程式碼從原始程式碼中消失，成為正式可以商用的湍流演算法版本。”
“那麼現在我就為大家演示這整個過程。正如大家所看到的，我此時正在給大家展示的就是湍流演算法測試版的原始碼，現在我使用一組啟用碼對其進行啟用操作……”
寧孑很自然的解釋著，當然在電腦上的操作依然沒有停止，很快神奇的一幕就出現了。
當寧孑透過說明書提供的方法，將啟用碼輸入到原始程式碼中之後，大家便看到這些程式碼開始自我更新，無數的光點開始在螢幕上不停的退除，很快原本近百萬行的程式碼僅剩下八十多萬行。
二十萬行程式碼因為一串啟用碼而直接失蹤。
“正如剛才我所演示的，在這種數學結構之下，一個啟用碼，就能讓程式碼實現自我智慧精簡，去除在商業版本上無用的功能。換句話說，這種結構我們可以找到許多的應用場景，比如正版應用的保護，對於一些特殊的重要且需要保密的檔案進行防偽版的雙層加密，即便被截獲解密後沒有啟用碼也可能提供的也是相反的資訊……”
寧孑再次被迫停止繼續發言。
因為這次臺下的反應更大了。
這絕對是世界數學家大會上極為罕見的一幕。
他坐在臺上甚至可以看到就在前排已經有許多人開始爭吵起來，還有人高舉著手，似乎想要提問，還很許多人直接拿出了手機似乎也顧不上時差跟會場紀律了，直接在會議現場撥打起了電話……
到是華夏代表團那邊，看上去大家的表現應該緩和了許多，似乎盧老正在跟前排的某個人說著什麼，好吧，這些都不重要了。
寧孑最後下意識的看了眼翟秋嫻所在的方向，這位女保鏢表情看上去還算鎮定，這就挺好。
當然現在肯定也沒什麼大事，否則的話三月會給他預警。
等待了片刻，寧孑還是稍微放大了些聲音，對著話筒說道：“眾位，你們這是希望這次報告會提前結束嗎？如果是的話，我就立刻結束這次報告會，大家都不要耽誤對方的時間了，好嗎？”
吵鬧聲終於漸漸停歇了下來，只是所有人看向寧孑的目光再次變得不一樣了。
是的，很多人的目光中是真的出現了恐懼的情緒，尤其是在相關科技公司供職的數學家，跟一些科技公司的代表們。
還有一些跟金融行業強相關的數學家……
“謝謝大家，接下來我會盡快結束今天的報告會，留給大家足夠的討論時間。”
“正如剛才我所展示的那些精妙的數學結構，如果有哪些公司只是透過對測試版的湍流演算法程式碼進行一些技術上的改動，然後將之用於商業化運營的話，可能會造成很嚴重技術問題。”
“不止是因為回饋資料，更重要的是可能會因為一些嘈雜資訊而導致整個系統停擺。當然，我想這個世界絕大多數公司都是尊重智慧財產權的，不會做這種因小失大的事情。”
“另外我要告訴大家的是，目前我的賬戶裡只收到了華夏有為跟華信兩家電信網路產品供貨公司打入的技術授權款，也就是購買啟用碼的款項。根據購買啟用碼的數量顯示，目前有為集團生產的產品應該是最多的。在去年一整年裡，有為集團購買了破億個湍流演算法的商用啟用碼。”
寧孑沒忘記答應戈東樹的事情，順口幫著有為集團的網路產品重返歐美大陸打了一個免費的廣告。當然寧孑也沒忘了再踩某些公司一腳。
“所以如果有其他公司宣稱能提供類似防禦DDOS攻擊以及惡意爬蟲的網路產品，請大家注意鑑別，稍後我會將鑑別方法上傳到三月論壇上。如果使用我提供的鑑別方法，導致系統宕機等情況，那就說明對方很可能使用了未經過正式授權的安全演算法產品。”
“當然，正如我剛剛說的那樣，啟用後的湍流演算法是一款極為智慧演算法。它還有著許多其他的未被髮掘的功能。這些接下來我也會在三月論壇上重新上傳一份正式版本的說明書，供大家來了解。鑑於時間關係，今天的報告會到此為止，提問環節就省去了，我沒有更多能回答的了。再見！”
……
當寧孑不等工作人員反應過來，主動取消了提問環節，並從主席臺上站了起來，拿起電腦準備離開時，現場終於還是控制不住了。
天知道此時有多少人想要衝到主席臺前，大概是有問題想要問個清楚。
但無奈這次大會人太多了，這也直接導致了大會會場內出現了一定程度的混亂。
是的，此時沒有掌聲只有混亂。
站在主席臺上的寧孑甚至能清晰的聽到無數各種嗓音的“Don't leave！”在會場的空氣中飄蕩，他還能看到許多聰明的人已經從其他出口快速離場大概是想到外面去堵他的路。
這足以說明這些人是多麼的熱情，當然大概也說明三月的判斷沒錯，這次玩的很大，會很熱鬧。
沒見大會上已經開始熱鬧起來了。甚至連負責維持秩序的志願者跟工作人員都已經有些忙不過來了。
現在寧孑只希望不會出現踐踏事件。
對於自己的安全，寧孑倒是並不擔心。
畢竟他的貼身保鏢翟秋嫻是專業的，且已經對可能出現的狀況做了預桉。
更別提這次並不止是翟秋嫻一個人在負責他的安全，而是一個團隊。
所以他只是關心的看了一眼多米尼特·鄧肯坐的位置。
很顯然這傢伙非常聰明。
他現在肯定已經明白了為什麼今天就要離開，已經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跟身邊的簡單說了幾句話後，已經低著頭準備悄咪咪的離場。
想想此時這傢伙的情緒大概也很複雜。
如果早知道是這種情況，寧孑覺得他肯定不會在早上講獲獎感言的時候，說那麼多廢話……
就在寧孑腦子裡還轉著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時，翟秋嫻已經快步來到了他的身邊，冷冽的聲音也在寧孑耳邊響起：“跟著我，你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我們直接撤離。”
當然，寧孑知道這冷意不是針對他的。
“我的貓呢？”
“放心吧，帶著呢。”
“不等多米尼特了？”
“會有人負責帶他去機場的，沒幾個人會拿他當目標的，你還是先關心自己吧。跟緊我了……”
寧孑感覺他的手直接被女人牽住……
好吧，這下想不跟緊也不行了。
……
華夏，深城。
如果說有哪家相關企業對今天世界數學家大會上寧孑的發言最關注的話，毫無疑問就是有為集團了。
畢竟寧孑在一年前就向戈東樹暗示過今天會出大事件，而且是給有為集團的網路裝置業務重返歐美市場創造轉機的大事件。
所以今天當寧孑的報告會開始時，公司除了在外出差的高管外，剩餘的其他高管此時都在會議室裡關注著寧孑的這場報告會。
此時，看著影片中大會混亂的場景，會議室內所有人都是一臉的震撼跟狂喜，還有一絲憂慮……
是的，大家此時情緒複雜的很……
身子局中的人才知道寧孑這次報告會點了多大一個火藥桶。
雖然有為集團在一年前就做了暫時放棄歐美市場的決定，但公司上下從來沒放棄過對友商各項業務佈局的瞭解。
畢竟暫時放棄可不是永遠放棄。
所以他們非常清楚目前市場上這些競爭對手的業務覆蓋範圍……
這顆雷……太大了……
大到許多人已經不敢想後續影響。
是，聽起來挺爽，對於有為集團是大利好，但這會一次性幾乎把所有國際上的競爭對手直接卷沒了，卻可能並不是好事。如果不妥善處理，會連帶著整個上下游產業鏈一起來一次大洗牌……
更可怕的是……
就在大家還在思考著那讓人想著便覺得頭皮發麻的後續影響時，有人開口了：“思科、愛立信股票正在大量被沽出，目前思科已經跌了27%，愛立信跌了32%，等等，整個科技股板塊幾乎全線飄紅了，啊……納指觸發熔斷了……”
所有人的目光轉向正拿著手機向大家現場播報的戈東樹……
嗯，這特麼的……意料之中吧？
這種程度的黑天鵝事件。
不熔斷才叫可怕。
……
美國，早上十點。
在許多普通股民，甚至許多小公司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幾個老牌科技公司股票突然便開始瘋狂的被拋售。幾乎所有掛著的買單都是瞬間被成交。直到買單掃空之後，越來越多賣單被掛在了交易欄上。
受影響的股票包括了近一年一直保持著極高估值的思科跟愛立信，以及一直很堅挺的谷歌，甚至還有老牌的科技公司波音……
就在所有人還在愣神之際，華爾街日報官網首頁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掛上了極具聳人聽聞的訊息：“極致網路安全演算法可能存在極為嚴重系統安全漏洞！”
超大的字型跟鮮紅的顏色，讓整個市場情緒突然便不太理智了……
這可是一年來宣傳最狠的安全演算法，各個基金都在佈局這片藍海市場，說好了有數萬億美元的市場在等待這項技術去開發，結果突然曝出極為嚴重的安全漏洞？
要不要這麼嚇人？
當然，根本容不得人們不相信……
要知道華爾街日報還沒曝出這條訊息的時候，這些公司的股票已經開始被甩賣了……
哪些人能更快得知訊息，大家心裡可都如同明鏡一般。
於是市場瞬間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