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神貫注地看到這裡,我停下來歇口氣,也算陪同裡面的人物歷經一次感同身受之旅,併為最後結果感到萬幸。

書者寫得細緻無比,想來人從瀕亡裡掙脫,那種種歷程帶來的體會自然尤其深刻。

九五至尊的洪武帝也曾對臣子們吐露:“於鄱陽湖之戰見滿灘蘆葦,像極眾將士,我禁不住吟出‘要與西風戰一場,遍身穿就黃金甲’的詩句,非文采上頭,實在幾乎命喪此役,於微見著、自然生出感受。

奮戰中時間物狀無限放大,戰場上的英勇與氣勢,至今歷歷在目。

咱以寡勝多、痛失愛將,險要處臨上的那幾回,想來仍無限後怕……”**********************************我起身瞧見鏡子裡的自己面容有些蒼白,刮鬍須留下的小傷口已經結痂,左額部新增淤腫與一道楔形淺擦傷,其餘處尚好。

又低頭仔細檢視身子其它部位,踝足有區域性挫傷但未見創口,值得慶幸!否則超重下流血不止的開放性後果可以預見。

可剛才的磨難讓我幾乎忘記對信件的思索,此刻緩下來就先去檢視郵件伺服器的狀況,那是我最記掛的裝置。

開啟系統後發現近期的新收件顯示為空白,我無來由憂心是否接收系統已有損壞。

果然一排查就發現訊號的確中斷了,心情立刻變得糟糕,對我的考驗來了!因為需首先檢修的就是外接高增益天線是否有故障,其次是傳輸電纜的斷裂,兩者都不得不要到戶外作業。

不過說起來這個行動已不可避免——超重的問題需要解決、船體破壞也要評估、必需找到降低轉速的辦法,否則長期如此心肺系統的負擔會讓機體承受不住。

我發出聲的嘆氣,將要面對的波折如此繁雜,我開始懷念郵件裡帶給的那份故事的安詳。

我找來一些食物和水快速吃下,又補充點能短期間增強體能的藥片,隨即著手艙外行走。

先前就發現艙內找不見外骨骼裝置,也許從來就沒預備,我只能依靠這身從月球上就一路穿來的宇航服。

這服也變得倍加沉重,但只要是這身衣裝、只要是構成它的物質不變就絕非負擔,它是我內心的慰藉。

沒有更多的想法,我輕閉眼睛靜靜把自己包攏入服裝內,忍不住在其內短暫歇息,感受回憶帶給的溫煦——那奢侈的布料還是一如既往的柔軟舒適,穿上之後的熟悉同先前別無二致、令我依戀。

當我仔細穿戴完畢,衣服在腹部、腿部、臂部就自動開始充壓,並帶間歇性蠕動順著體內的靜脈瓣膜方向一下下捋著體液舒縮,這才明白此服裝還有抗荷功能,大大減輕超重給我帶來的不適。

我步入壓力緩衝艙,安裝好太空束索之後,隨即關閉第一艙門,接著啟動撤壓,宇航服跟著膨脹緊繃起來。

減壓完成後,我把同第一艙門呈九十度角的第二艙門慢慢開啟,抬頭第一眼便得見航天器遭破壞後的全貌。

銀河之下的船體已破敗得像經歷過煅錘胡亂冶煉過的廢舊鋼鐵,一度被揉皺又重新攤開過似的。

這畫面正在眼前方以船軸為中心相對向我安靜地繞轉,嵌在群星的背景裡又帶著遺棄後的淒涼,就差發出吱咯吱咯響聲了。

勘察結果同攻擊到來時我所瞥見的相一致,那些襲擊物的確為密集的小體積廢置塊,因此所見到於搭建船身主體的支架損害並不多,外殼體才呈現打擊後密佈四處的漏空。

這些物體是源於月球工業的排放殘餘,經打包後以高速離心拋射或經磁控管道加速後迫擊而出,從真空的月球表面以超出其第二宇宙速度的瞬間疾速彈送。

原本它們應該按照設計好的航道有秩序地飛到氣態行星被焚燬,可何至於有組織地改變軌跡以叢集化方式瞄準我所在航船進行整體上無差別打擊?不用深想都清楚同導師所說的那個含糊的對手有關了。

播送訊號尋找附近的艦隻營救是不可能的,本身自出發前就被告知小艙屬於主動靜默,意味著根本就沒安裝便利的通訊設施或者僅有特殊的頻段能提供使用。

往主船那邊找到電波臺也不能採用,因為本次航行的目的不簡單,所執行的任務又具有不可告知性,我得到的指示還完完全全不清楚,簡直可歸類一句話:隨機應變、拯救文明。

虛無的對手像貓一樣藏在暗處以實體方式進行戲謔式的轟打,讓眼前這艘碩大艦隻變成我賴以苟延卻無法取用的墟塢。

我深眠數十日的小憩之所成為冬季枯枝上僅存的碩殘果,是幸運使然?又或者一種恫嚇式警告!看得出,有這本事的傢伙竟動用最低階的暴力形式,為何不一次性把船和我直接抹除呢?之所以思考以上看法,正因為身為資訊學專家的導師曾經指明:人類文明的分級應該是對資訊的利用為準則,其獲取成本遠較質能為高;傳統所經歷的以物質資源和能量資源的攫取度為劃分的兩種認知階段,實則完全錯誤——類似昨日的那種攻擊即便是導師也能辦到的,那麼更為強大的敵人豈非信手拈來!我慢慢分析著、慢慢沿支撐梯架“向上”攀爬。

出艙後我並未調頭,仍以頭端朝著那個帶動著艙體旋繞的軸心處前行移動。

偏轉過一定角度時,太陽光會無遮擋地直照我,宇航盔則自動遮蔽掉多數光線;背光處的陰影裡又霎時黑到看不見物體,於是頭燈會自動亮起,照亮眼前路的細節,以避免我抓握到已損之處。

我緩慢放開繩索,可依舊保持一定的緊張度,在每間隔3米就用釦環把繩體連同架杆一併做節段性鎖固。

我不敢冒冒然一下就釋放掉超重感,否則各項機能很可能會招來急性損傷。

同時我還考慮,往下說不定需要經常做這種往返,留下多一道系索也能增加保障。

越往軸心前近越能感到重力的減弱,這種感覺是由把握梯杆的臂力和繫住我的太空繩共同帶來的——它們把我向下拉扯、像吸入黑洞。

我的身體還總有掉落艙體和向旋轉方向側旁飛出的趨勢。

後者雖不太強,但我若爬得越快就會越明顯,像有風要把我吹掉一樣。

但這種力我以繩索和手腳接觸梯杆的摩擦就能抵消掉;困難的屬於前者,那是一種向心力,它讓我氣喘吁吁、跋涉艱難,沒體會過的人只需揹負著與軀體同樣份量的重物找個地球上的樹去攀爬,一試便知。

大約爬到了旋轉半徑的中間處,重力開始自然起來。

繼續往上爬,越覺得輕鬆,但反而向旁側傾出的那種力開始突顯起來,我不得不時不時緊繃肌力來加強身體的穩定性。

這樣一來用於把握平衡需要消耗的能量也是不少的,就像摒除雜念與噪音也是需極度費神為同一原理。

到了近軸旁開始失重,疾馳轉動的輻杆旋動在眼前很讓人暈眩,一直這麼看下去會產生空間錯亂病。

我把繩索捆縛在金屬架上,想辦法約束住自己。

其後盔罩開啟窄視野模式以及防抖晃計算,以便讓我能固定住觀察區。

仔細查詢了一圈就發現圓柱軸承旁的剎車盤變形嚴重,這種修復沒有專用的大型裝置光靠人手根本沒有實施的可能。

我扭頭盯著百米開外的艙體以約每圈14秒的速度轉動,乾巴巴坐著實在拿不出具體辦法。

不久之後我放棄維修的想法,打算還是去查勘調製波天線。

剛才過來的路上我都始終留意通訊線纜,並未發現有重要損壞處。

隨後我根據管線標識的走向,確定天線位於主體處的尾部而非船體頭端。

我測算了下,謝天謝地從這裡到尾端只有35米,而到頭端卻有290米,這大大減少了行走的距離。

我於是轉個方向行走。

又因為產生重力的旋轉面垂直於主體中軸,其固定軸心位於主體中後段,我就按著管線引導下到船尾。

一路上還算順利,排除沿路的線纜故障後就剩餘天線了,可見到天線後我結結實實嚇了一跳,一個僅剩小半個身子的“人”趴在天線的接收面上,軀幹上有線團樣物體伸出來,纏繞在拋物面上方的振子處而導致其呈現半懸垂狀態。

我側身逆光線仔細檢視,原來是個破碎的人形機器,僅就剩下頭干與右肢,應是從哪裡的艦艙破碎以後被丟擲,恰恰落在此處,它體內線纜繞掛天線以後就擋住了訊號通路導致接收器出現故障。

我呆呆看著這具殘破軀體,不由生出同病相憐之意。

不久之前的同一場變故,稍有差池或者淒涼掛在此處的就是我。

人也好、機器人也好,只要還算是個物什,在宇宙中無論上場如何,殊途同歸的下場可全都一樣。

我仔細清理機器人,解開弄亂的斷線之後把它取下,隨後默默用索帶把它與我一起綁縛好,決定把它一併揹回“家”中。

我看了看錶,是今日的最後時分,我整復天線角度,判斷清波幅與極化後動手仔細調整好,就沿著原路折返回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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