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娘子應該沒有受傷!”管家不是很確定的說道。

“應該?”林昊皺眉看向管家。

管家見狀連忙解釋道:

“是這樣的,今天中午趙娘子就出去了,不過出去沒一會兒她又回來找老奴,要了十個護院然後又走了!”

“剛剛一位護院跑回來報信說,是趙娘子跟人起了衝突,說趙娘子被帶到開封府去了!”

······

開封府。

此時開封府推官坐在大堂上,看著堂下的兩撥人頭都大了。

大宋初期的開封府主官設有牧、尹、權知開封府,判官、推官等。

但開封府牧一般不常設,一般都是由親王或者是太子擔任的,上一任也是第一任開封府牧就是宋真宗趙恆本人。

但此時趙恆還沒立太子,所以開封府尹一職暫時空置,所有大小事務都是權知開封府事處理。

然而新任權知開封府事暫時還沒有到任,因此開封府事務本應是判官署理,結果剛才判官突然有事告假。

還把開封府大小事務,全權交給左廳推官李浚處理,順便審一個桉子。

本以為只是個小桉子,沒想到桉子是小,但見到本桉雙方背後的權勢,頓時讓李浚頭疼。

堂下兩撥人,一波是高鵠高觀察家的小姐和下人,而另外一波人則是來自靖安侯府。

他一個小小的六品推官,這兩波人他誰也惹不起,而且這兩邊的當事人還都是女卷啊。

此時李浚已經在心裡,不知道把判官罵了幾遍,他終於知道判官為什麼突然告假了。

這不是成心把麻煩甩給他嗎?

就欺負他這個新來的是吧!

不過不管李浚心裡怎麼不爽,但該走的程式還是得走,清了清嗓子道:

“堂下何人?”

“民女趙盼兒見過大人!”

“高慧!”

趙盼兒的態度還算客氣,但此時正在氣頭上的高慧,卻只是冷冰冰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為何聚眾鬧事?”李浚繼續問道。

“是她們無緣無故打了我乳母,所以本小姐才帶人找回場子的!”高慧氣呼呼的說道。

剛才高慧收到德叔的稟報,說是她的乳母在歐陽旭家門口,被一群來歷不明的人給打了。

一聽自己的乳母被人給欺負了那還了得?

要知道高慧的母親去世的早,她是被乳母江氏一手帶大的,雖然名義上是主僕,但高慧跟乳母江氏的感情卻情同母女。

她怎麼能讓自己的乳母被人欺負呢?

於是高慧立即帶著一群家丁來找回場子,再然後就被衙役帶到了開封府衙門。

“你這人怎麼顛倒黑白?”一聽高慧這話,趙盼兒頓時就不高興了:

“我們是去找歐陽旭催債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但我們可沒動手打人!”

“是你帶著一群人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動手,我們是被迫還手罷了!”趙盼兒振振有詞道。

“你撒謊,明明就是你的人先打了我乳母······!”

“你胡說,我們從來沒打過······!”

“這位姐姐,看你長得這麼漂亮怎麼滿口謊話?”

“呵~,這位妹妹,人在做天在看,小小年紀不學好滿嘴胡說八道!”

“你敢罵我?”

“罵你又怎樣?”

高慧跟趙盼兒你一言我一語地在堂上吵了起來,而且兩個人越吵火氣越大,都覺得對方在撒謊,已經從事件本身上升到了人身攻擊。

大有從理論演變成互毆的趨勢。

“啪~!”見事不好的李浚連忙拿起驚堂木,用力在桌子上拍了一下,隨後朗聲道:

“都給本官住口!”

此時李浚是一個頭兩個大,這要是普通百姓,不管誰對誰錯,就剛剛兩人的架勢,他就可以先定二人一個咆孝公堂之罪,先拉出去各打二十大板再說。

但二人都有背景,而且背景還都不簡單。

他還真不敢動用大刑,只能耐著性子問道:

“你們二人都說是對方先動的手,那本官問你們,可有證人啊?”

“我有證人!”李浚話音一落,高慧立即說道:

“德叔親眼看到這些人打了我家乳母的!”

說完,高慧還挑釁的看了趙盼兒一眼,本小姐有證人,看你還如何狡辯?

李浚聞言立刻讓衙役去找那個叫德叔的人。

“德叔?”趙盼兒沒有理會高慧的挑釁,反而皺著眉頭問道:

“你說的證人可是歐陽旭的僕人德叔?”

“正是!”高慧得意道,她見趙盼兒眉頭緊鎖的模樣,還以為對方是聽到自己有證人害怕了。

然而趙盼兒目光閃爍,立刻猜到這一切肯定是德叔搞的鬼。

說實話,一開始趙盼兒就感覺事情不太對勁兒了,因為這高慧的表情太真實了,一點都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可是趙盼兒心裡清楚,她同樣沒撒謊,自己真的沒打過人。

趙盼兒因為害怕林昊用夜宴圖,矇蔽當今官家的事情東窗事發,所以才迫切的想要從歐陽旭手裡,拿回那幅真的夜宴圖。

因此等林昊睡著以後,立即起身去找歐陽旭拿回真畫,但她不知道歐陽旭家住何處,只能去高觀察家。

不過她才出門不久,就發現有人跟蹤自己,於是趙盼兒要了個心眼,在集市上轉了兩圈,就又重新回到了靖安侯府。

隨即趙盼兒找到管家,於是管家讓林智專門保護她。

不過趙盼兒沒讓林智明目張膽的跟著自己,而是讓他悄悄地跟著自己,然後她就專門往人少的地方走。

於是在經過一條無人的巷子時,跟蹤的人出現了,再然後就被林智抓住,這才發現此人居然是德叔。

隨後讓林智拉著德叔道一旁角落,一番友好“交流”過後,鼻青臉腫的德叔交代了歐陽旭的住址。

當時趙盼兒也沒多想,在得知了歐陽旭住址後,就準備去他家堵人。

而林智怕出事照顧不了趙盼兒,於是帶著趙盼兒回侯府,帶著一眾護衛來到歐陽旭家門口。

再然後,高慧就帶著人來了···!

······

本來趙盼兒並沒多想,但現在想想,高慧出現的時間實在是太過於巧合了,而且高慧又這麼信誓旦旦的樣子。

所以,這一切肯定是德叔在暗中搞的鬼。

而自己跟高慧起了衝突,那歐陽旭不就可以置身事外了嗎?

以趙盼兒的聰明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等等!”這時候趙盼兒又想到了什麼,臉色古怪的看向了旁邊的高慧問道:

“你叫高慧,難道你就是高觀察的女兒?”

“正是!”高慧昂著脖子傲嬌道。

不過趙盼兒臉色異樣的問道:

“是跟歐陽旭有婚約的高慧?”

聽趙盼兒提到歐陽旭,高慧的臉蛋微微一紅有些羞澀,但還是回答道:

“不錯,正是我!”隨後高慧皺眉問道:“你問這些幹什麼?”

聽到高慧的回答,趙盼兒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自己跟高慧起衝突,一定是德叔或者說是歐陽旭指使德叔搞的鬼。

單從德叔跟蹤自己,就能知道歐陽旭已經知道自己住在侯爵府的事情了。

而歐陽旭一定是害怕自己,利用侯爵府的關係向他施壓,所以想出這麼一招,利用高家的勢力對付自己。

只是讓趙盼兒想不通的是,歐陽旭寧願用這麼損的辦法,連未婚妻都利用上了,為啥就不能老老實實的把夜宴圖還給自己呢?

難道,那夜宴圖已經不在歐陽旭手中了?

不管如何,趙盼兒算是徹底看清歐陽旭的真面目了,這就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偽君子、渣男。

自己當初真是瞎了眼,還好自己及時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不然可就慘了。

不過眼前這高慧就有點可憐了,估計跟自己一樣,被歐陽旭這個偽君子給騙了。

高慧看著眉頭緊皺的趙盼兒,還以為知道自己身份後,會主動服軟認錯呢。

而且她高慧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性格,只要對方真誠的給乳母道歉認錯,到時候讓對方賠點湯藥費也就算了。

她也沒想過一定要把對方怎麼樣,只是討個公道罷了,但是~。

這趙盼兒看自己的眼神是幾個意思?

怎麼感覺對方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同情,而且同情之中還帶著幾分憐憫和惋惜。

高慧感覺有些好笑,自己的父親是朝廷三品大員,姑姑是當朝賢妃娘娘,未婚夫又是前途無量的今科探花郎。

本姑娘用得著你來同情憐憫?

“人證帶到!”就在這時,德叔被兩個衙役帶到了堂上。

“草民見過青天大老爺!”德叔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給堂上的李浚磕了個頭。

隨即把頭深深地埋在地上不敢抬頭,整個人瑟瑟發抖,一副膽小慎微的模樣。

不過德叔並不是裝的,他是真的很害怕了,因為他發現自己好像又把事情給搞砸了。

事情的發展,跟他預想之中的完全不一樣。

德叔被林智教訓一頓後,一門心思的想要為歐陽旭解決麻煩。

於是他急中生智,趁著趙盼兒回侯府的間隙,先是花錢僱傭了兩個地痞流氓,緊接著又用歐陽旭有書信要交給高慧為藉口,把江氏騙了出來。

然後兩個地痞流氓,用麻袋套住江氏的腦袋對她一陣暴打。

德叔知道高慧對她這個乳母江氏的感情很深,所以立即給高慧報信,說是江氏被人打了。

果然,高慧聞言立即就帶人來了,正好看到趙盼兒帶著人,堵在歐陽旭家門口。

於是先入為主的情況下,自然會認為人是趙盼兒打的,於是兩波人就打了起來。

事情發展到這裡的時候,一切都跟德叔預想中的情況一樣。

但接下來的情況就出乎了德叔的預料,德叔本想趁亂用匕首偷襲趙盼兒。

自己解決不了夜宴圖的問題,難道還解決不了趙盼兒這個問題的根源麼!

只要趙盼兒死了,什麼婚約、同心佩、夜宴圖之類的,歐陽旭面臨的所有麻煩,就此不復存在了。

而且到時候,不知道跟趙盼兒有什麼關係的侯爵府,要找麻煩也是找高家的麻煩,跟他歐陽家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然而~,出乎德叔預料的是,還沒等他找到機會對趙盼兒下手呢,剛好遇到開封府的衙役在附近。

這種事鬧到公堂上,只要雙方對一下口供,而堂上只要不是尸位素餐的庸官,就能察覺到其中的貓膩。

到時候隨便派人一調查,立刻就能真相大白。

“讓一讓!”歐陽旭悠閒地走到府衙門口。

歐陽旭一邊搖晃著扇子,一邊看向府衙內的眾人,嘴角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不難發現歐陽旭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

心情能不好嗎

趙盼兒這個心腹大患,總算是解決了。

今天德叔這事兒辦的不錯,歐陽旭早就猜到是德叔設計的,不過德叔辦事還是不夠心細,還是出現了一些紕漏。

就比如看著趙盼兒的人,跟高慧的人互毆,居然不知道報官。

這要是出點意外怎麼辦,還好有自己在背後查缺補漏,讓人找來附近的衙役。

不然的話,趙盼兒受了傷倒是無所謂,可萬一高慧要是受了傷,那後果不堪設想啊。

雖說很饞趙盼兒的姿色,但終究還是自己的前途更重要。

直到此時,歐陽旭還不知道德叔自作主張,隱瞞了趙盼兒住進了靖安侯府的事情。

他以為趙盼兒只不過是一個外來戶,而且還是一名商賈,曾經還是一個賤籍。

到時候判官大人肯定是會偏向高家的,最起碼會把趙盼兒打發回原籍,甚至有可能直接定趙盼兒的罪。

只是歐陽旭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了,推官大人對高慧這麼客氣很正常,但為何對趙盼兒也如此優握。

而眼前這位推官大人,似乎一點偏向高慧的意思都沒有啊,彷彿真的要公事公辦的樣子啊。

要知道高慧可是高觀察的獨女,而趙盼兒的身份不過是樂籍,不過想到趙盼兒曾經是官宦人家,難不成與這位推官有舊?

若是如此的話,趙盼兒一定會說出帶人堵自己家的原因,到時候自己可就慘了。

歐陽旭逐漸的開始急了,扇子也不搖了,嘴角的笑意也沒有了,甚至臉色都開始變得難看了起來。

就在此時。

身旁幾人的對話,不覺間傳入了歐陽旭的耳中。

“嘿嘿,這下有好戲看了!”

“就是,高家跟靖安侯府起了衝突,這可是京城裡難得的大新聞啊!”

“這事兒我得告訴咱們池衙內,他最喜歡看這種高門大戶撕逼的場面了。”

說著,其中一個小廝打扮的人便離開了現場。

靖安侯府?

什麼靖安侯府?

這裡怎麼還有靖安侯府的事兒?

聽了二人的對話,歐陽旭心底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急忙對身旁的小胖子問道:

“這位兄臺,什麼高家跟靖安侯府起衝突啊?”

小胖子瞥了歐陽旭一眼,見歐陽旭人模人樣,看起來像個有錢公子哥,於是說道:

“那堂上二人,一個是高觀察家的千金,另外一個聽說是靖安侯的新歡,這二人湊在一起,可又得熱鬧了!”

“轟隆!”

小胖子的這句話,就彷彿一道炸雷似的在歐陽旭的腦海裡炸了開來,炸的歐陽旭腦瓜子嗡嗡作響。

這才多久啊?趙盼兒就已經有了別的男人,而且還是一位侯爺?

難怪前天他跟趙盼兒見面的時候,趙盼兒對他愛答不理,原來這是攀上高枝了。

只是趙盼兒變心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點吧?

還不到三天啊!

就算從自己派德叔回錢塘悔婚,到現在也不到一個月,這讓歐陽旭如何能接受這個現實。

於是對身旁的小胖子問道:

“這位兄臺,你不會搞錯了吧,這高觀察家的千金我倒是知道,但另外一位娘子我怎麼聽說,是前幾天才從外地來的啊?”

“怎麼可能搞錯?”小胖子信誓旦旦道:“我可是親眼看到這位趙娘子進了靖安侯府!”

“進了靖安侯府,也不代表她是靖安侯的新歡啊!”歐陽旭故意抬槓道。

他背叛趙盼兒可以,但他接受不了趙盼兒另尋新歡,而且趙盼兒的新歡還是堂堂靖安侯,這讓歐陽旭有一種自己被綠了的感覺。

小胖子眼睛一瞪,前幾天他陪池衙內在橋邊蹴鞠,因為趙盼兒給了池衙內一腳。

他們可是一路追到了趙盼兒,來到了靖安侯府的大門口,而且還被靖安侯府的大管家帶人給狠狠地打了一頓。

這漂亮的小娘子要不是靖安侯的新歡,那管家會因為趙盼兒打他們嗎?

當然,這種丟人現眼的話何四是不會對外說的,而是說道:

“我還看到這位趙娘子,跟靖安侯牽著她的手,舉止親密的一起出入靖安侯府,怎會有錯呢!”

“啊這~!”

歐陽旭無言以對,隨後握緊了拳頭,同時感覺自己的頭上,頂著一片綠油油的大草原。

賤人,難怪這麼急著跟自己撇清關係,原來是有了新歡。

還有靖安侯,等我有朝一日登上相位,看我如何收拾你,少不了要擼掉你的爵位,將你打成庶民。

到時候看我如何炮製你~!

與此同時。

“啪~”堂上的李浚狠狠地一拍驚堂木,大聲喝道:

“本官問你話呢,你最好如實回答,否則別怪本官大刑伺候了!”

李浚詢問了德叔事情經過,但德叔由於心裡有鬼,每次回答的都支支吾吾言語不詳,描述過程甚至還都有偏差,自相矛盾。

哪怕李浚不過新官上任,也能看的出來,這糟老頭子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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