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明處長嗎?真是稀客呀!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來來來,快請坐!”

主編辦公室裡,一見李牆進來,剛剛走嗎上任沒多久的關露就立刻熱情地招呼了起來。

李牆則笑著說道:“關小姐,我這次來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明處長儘管開口便是.”

關露一邊說,一邊親自給李牆倒了一杯熱茶,“條件有限,只有清茶一杯,還請明處長莫要怪罪才是.”

“關小姐真是太客氣了,實不相瞞,我這次來啊,是想從你這接兩個人.”

“借人?”

“對,要兩個筆頭子硬的,怎麼,有問題麼?”

“問題……倒是不大,只是……我能問下理由嗎?”

李牆則聳了聳肩,“抱歉,這個我不能透露,因為我也不清楚.”

“這……好吧,您稍等,我去去就來.”

說完,關露便起身離開了辦公室,時間不大,就帶著兩個年輕的記者走了進來。

“明處長,我來給您介紹一下,徐華,嚴清,我們報社業務能力最好的兩個年輕人。

愣著幹嘛,還不快叫人啊?”

話音未落,那兩個記者便立刻齊聲向李牆鞠躬問好,“明處長好!”

“好好好,兩位小兄弟一看就是滿肚子的錦繡文章,關小姐,這可不是我當你的面誇你,貴社還真是藏龍臥虎啊!”

“哪裡哪裡,明處長過獎了.”

“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明某尚有公務在身,就不便過多停留了,就此告辭了!”

“我送您!”

說完,關露便親自將李牆送到了報社門口,一直到目送幾人上車裡開,才轉身回去。

然而車子剛開出沒多遠,坐在後座上的徐華便戰戰兢兢地說道:“明……明處長,要……要不還是我來開吧!您好歹也是堂堂一個處長,怎麼可以讓您給我們當司機啊?”

話音未落,一旁的嚴清也趕忙點頭附和道:“是啊,是啊,我們何德何能敢讓明處長您給我們開車呢?”

對此,李牆卻似乎很不以為意,只是擺了擺手,隨即便用命令的口吻對兩人說道:“把簾子拉上!”

儘管兩人對李牆的命令全都是一頭霧水,但卻沒有人敢多嘴提問,趕忙乖乖照做,將簾子拉了起來。

車裡的光線一下子就暗了下來,李牆這才繼續開口說道:“聽著,我已經在杭州給你們租了一間房子,在那裡你們想幹什麼就可以幹什麼,需要什麼都可以跟房東說,他都會想辦法滿足,可有一點,沒有我的允許,絕對不可踏出房子一步,也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你們的身份,包括房東,明白嗎?”

“明……明白!”

“放心,只要你們乖乖聽話,我是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的.”

“那就謝……謝明處長了.”

“好說!”

一路無話,將那兩個記者送到提前準備好的房子之後,李牆這才馬不停蹄地趕回了剿總司令部。

“報告!”

“進來!”

“辦妥了?”

一見李牆進來,唐生明便放下了手上的《良友》問道。

“辦妥了,屬下已經把人安置在了匯賢書寓,那種地方一般不會有人打擾.”

要知道唐生明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自然知道那個所謂的匯賢書寓是個什麼地方,一聽李牆把那兩個記者安置到了那種地方,頓時便有些哭笑不得。

“虧你想得出來,你可真會找地方啊!”

不過說歸說,唐生明也沒有責備的意思,於是也沒一直揪著不放,繼續說道:“算了,就當是給他們一點甜頭好了,至於剩下的我會讓鐵俠去處理,你先回去歇著吧!誒對了,別忘了晚上7點,天一閣,千萬別遲到啊!”

“您放心,晚上七點,屬下一定準時.”

說完,李牆這才退了出去。

然而就在李牆剛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連屁股都還沒坐熱的時候,便有一個手下敲門走了進來。

“處長!您可算是回來了.”

“怎麼?我才出去這麼一會兒,你們就玩不轉了?說吧,出什麼事了?”

“半小時前,港區倉庫那邊打來電話,說是處長您訂購的那批洋貨好像出了點問題,要您立刻過去看看呢!”

聽到這,李牆便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幾乎立刻就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胡亂地將外套往身上一披,就急匆匆地開車離開了司令部。

然而李牆的目的地卻並不是電話中所說的港區倉庫,因為那些其實是李牆跟餘梅事先約定好的緊急暗號,只有在萬分緊急的狀況下才會啟用,正因如此,李牆才在收到暗號之後立刻開著車子風風火火地趕到了餘杭貨棧。

可讓他怎麼也沒想到的是,貨棧裡除了餘梅和石頭以外,還有一張熟悉的面孔。

“阿誠!?你怎麼也在啊?什麼時候回來的?”

一見到一身百姓裝扮的阿誠,李牆便立刻又驚又喜地說道。

“今天早上.”

“到家了麼?”

李牆又問。

“還沒有,我一回到杭州就直奔這裡來了.”

“為什麼呀?”

李牆下意識地問道,然而不等阿誠開口,就立刻抬手打斷了他,“咱們的事先放一放,梅姐,這麼急著把我叫來,是不是出什麼大事了?”

餘梅也不隱瞞,連忙點頭說道:“嗯,的確是件大事。

上個月,鬼子集中了萬餘日偽軍隊,以優勢兵力分四路直撲新四軍軍部所在的鹽城,並妄圖對蘇北根據地實施一次瘋狂的大“掃蕩”.”

“上個月?難怪那段時間,突然跟大姐失去了聯絡……那大姐她……”

“放心,大姐很好.”

阿誠的話無疑是讓李牆吃下了一顆定心丸,心中那塊石頭也總算是落了地。

而阿誠則繼續回憶道:“當我趕到蘇北的時候,鬼子已經佔領了鹽城。

不過那時軍部及主力不對早就已經提前轉移了,所以他們只是佔領了一座空城而已。

此時大部隊主力早就已經朝蘇中南線的黃橋、曲塘、姜堰等地發起進攻,直逼泰州城下。

這一招圍魏救趙果然奏效,日偽後院起火,只好把兵力轉向蘇中.”

說到這,阿誠稍微頓了頓,然後才繼續說道:“我也是在那個時候,偶遇到了一隻咱們的隊伍,正在攻打玉華據點,於是我就自告奮勇抗下了潛入偵查的任務.”

話音剛落,餘梅便連忙介面道:“別說阿誠兄弟還真是好樣的,不光摸清了日偽軍攻佔裕華後構築的防禦工事,具體構造以及火力分佈,還畫了一張十分詳盡的地圖,上面就連主堡周圍,日軍修築的瞭望臺、暗堡、鐵絲網,布有鹿砦等障礙物,全都標註得清清楚楚。

正是有了這份地圖,才讓我們以最小的傷亡攻克這塊難啃的骨頭.”

“戰事結束以後,一個姓王的旅長在得知我的來意之後,就立刻與上級聯絡,在確認的確有一支部隊在掩護大部隊撤離之後又護送著大批來不及轉移的物資躲進了山裡之後,便二話不說就從自己的警衛排裡抽調了一個班,護送我穿過了鬼子的封鎖線,在鹽城北面的大山裡找了七天七夜,才終於找到了那支部隊.”

“那大姐……”

“沒錯,大姐就在其中,她很好,只是在轉移的時候受了一點皮外傷,並無大礙.”

“那就好!那就好……後來呢?”

“後來,由於日偽的精力全都轉移到了蘇中,所以我們就趁著這個機會在老鄉的掩護下,再次繞過了日偽的封鎖線,當然這一路上也不是一帆風順,好幾次跟日偽軍隊擦肩而過,還有一次為了掩護我們,那些戰士們甚至不惜用主動暴露自己的方式,把敵人引開……”說著說著,阿誠便已然不自覺地紅了眼眶,好半晌才重新冷靜下來,繼續說道,“就這樣,我們才得以順利跟大部隊匯合.”

“真是一段不平凡的經歷啊!”

李牆聽了不由得感嘆道,隨即便拍了拍阿誠的肩膀安慰道,“平安回來就好,一會兒記得給大哥打個電話,報個平安,你可不知道這段時間大哥有多擔心你。

還有阿香,隔三差五就要問我一遍你什麼時候回來。

這下好了,你一回來,她就不用每天纏著我了,我這耳朵也總算是能清淨一下了.”

然而話音未落,阿誠卻搖了搖頭,“我……還是不回去了,免得阿香傷心.”

“不回去了?”

此話一出,李牆便不由得一愣,“那你這是……”

“跟大部隊匯合之後,有人提出了一個在蘇北建立自貿區的設想,很快便得到了軍部的支援,於是大姐就毛遂自薦,主動申請加入了第一批前往建立自貿區的隊伍。

我實在放心不下,所以就向組織申請,請求把我調到大姐身邊隨行保護.”

聽到這,李牆這才恍然地點了點頭,“鬧了半天,你是回來告別的啊!”

“是,胡服同志說了,光他同意還不夠,還得需要我的直屬上級,也就是漁夫同志你點頭才行.”

“你說誰?胡服同志?你見到他本人了?”

不怪李牆會如此激動,要知道就在自己從滿鐵調到上海之前,就聽黃顯聲將軍說過,負責主持領導中原局的就這個胡服同志。

皖南事變後,東南局與中原局合併,改稱華中局,並依舊歸其領導。

然而阿誠聽了卻搖頭說道:“那倒沒有,我只是讓黎叔幫忙向組織做了彙報,收到了胡服同志的答覆而已.”

聽到這,李牆這才恍然地點了點頭,“這樣啊!那胡服同志在回電中還有什麼別的重要指示沒有?”

“有是有……”說著,阿誠便有意無意地看了眼一旁的餘梅。

見阿誠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餘梅則二話不說,直接起身對石頭說道:“石頭,走,跟我去外面看看.”

“小姐……”

石頭剛要說什麼,餘梅就直接把臉往下一沉,冷冷地說道:“這是命令,聽到沒有?”

“……是!”

儘管很是不情願,但石頭卻還是乖乖地跟著餘梅離開了房間。

直到房間裡就只剩下自己跟阿誠兩個,李牆才一臉凝重地問道:“說吧!什麼指示?”

“首先,組織已經完成了對你的審查,從現在起,你可以繼續使用‘漁夫’的代號,履行自己的職責了.”

聽到這,李牆不由得暗自鬆了一口氣,但緊接著腦海裡便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如果在此之前自己一直都處在被審查的狀態的話,那麼一直以來都在以上級的口吻給自己釋出任務的明堂,所代表的又是哪方的勢力呢?

然而即便如此,李牆表面上卻依舊神色如常,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上的變化,“嗯,我知道了,還有麼?”

“蘇醫生夫婦已經奉命將醫館遷到了蘇州,重建我們在蘇州的地下交通站。

等你到了蘇州,無論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透過蘇醫生跟組織取得聯絡.”

“等一下,什麼叫等我到了蘇州?阿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阿誠則笑了笑,“看來你的訊息還沒有遠在華中局的胡服同志靈通啊!就在幾天前,你那個頂頭上司已經透過李士群的特使汪曼雲舉薦了你,想要讓你出任招撫整編委員會副主任委員呢!你不知道嗎?”

“什麼招撫整編委員會?我怎麼連聽都沒聽過呀!”

“老實講,我也是頭一次聽說,不過據胡服同志講,這個職務的權力好像還不小,總之是個有一定實權的職務,看來那姓唐的,對你可是委以重任了啊!想必最近你一定幫他做了不少事吧?”

“說起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幫他挑撥離間了一下張祖蔭所和王田香之間的關係,然後又調查了一下司令部裡的謠言,再幫他貪墨一點公款而已……”

李牆一邊掰著手指頭,一邊毫不掩飾地一件件細數起了自己幫唐生明做的事,完全沒有留意到此時的阿誠已經被驚得張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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