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難道比扳倒徐恩曾還要重要?”

戴笠一臉詫異地的問道。

鄭耀先則是一臉堅定地回道:“是,跟這件事相比,什麼中統,什麼徐恩曾根本不值一提.”

“哦?是嗎!?那……”

不等戴笠把話說完,一旁的徐百川便再次主動迴避道:“老闆,你們聊,我去院子裡轉轉.”

這一次,戴笠並沒有挽留,而是直接揮了揮手,“嗯,你去吧!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前來打擾.”

“是!”

說完,徐百川就退了出去。

直到他離開之後,戴笠才繼續對鄭耀先說道:“好了,老六,現在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有什麼想說的,就儘管說好了.”

“是!老闆,您還記得我到香港以後給您發的密電嗎?”

“當然,你在電文裡說要申請一架專機,給我一個驚喜,可後來我才知道,你所謂的驚喜原來就是幾百擔糧食!這算哪門子的驚喜嘛?”

“這怎麼不算是驚喜呢?您別忘了,淪陷區可正在鬧糧荒啊!”

“這我當然知道了!別說是淪陷區,就連咱們這大後方,糧食也不充裕啊!”

“還是的呀!您想啊,既然那邊正在鬧糧荒,那阿牆為什麼還能在杭州搞到那麼多的糧食呢?”

“是啊,為什麼呢?”

“據說是土肥原賢二親自下的命令,而且不光是糧食,還有各種軍需物資和後勤補給。

並且為了保密,所有的運輸工作都只在晚上進行,已經持續小半個月了,顯然是為了掩人耳目!”

聽到這,戴笠緩緩地點了點頭,“嗯,小鬼子此舉的確可疑,可是這又說明了什麼呢?”

鄭耀先則笑了笑,慢條斯理地問道:“老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日子委座一定為了蘇德開戰的事情很是頭疼吧?”

“可不是嘛!就小鬼子到底是會‘南進’還是‘北上’的問題,侍從室的那幫人已經吵翻了天了。

即便是這會兒,戰略情報室的人還在忙著匯總分析從各方傳回來的情報呢!你問這個幹嘛?”

“因為我已經大概猜到結果了,但口說無憑,還是需要具體的證據支撐,所以,不知老闆可否准許我調閱幾份情報呢?”

“調閱情報?”

此話一出,一向疑心病很重的戴笠一下子就警惕了起來,“這可是要犯大忌的呀!”

說到這,戴笠便又猛地話鋒一轉,“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畢竟是關係到黨國利益的大事……這樣好了,我帶你過去,不過你得答應我,到那以後只許調閱檢視,不能擅自記錄,更不能隨意夾帶,明白嗎?”

“老闆放心,這點規矩,我還是懂的.”

戴笠聽了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隨即便衝著門口高喊了一聲,“老四啊!”

話音未落,徐百川便一路小跑著跑了進來,“老闆,您叫我?”

“嗯,去告訴老曹備車,我要出去一趟.”

“這……”徐百川趕忙低頭看了一眼手錶,“老闆,這眼看著天就要黑了,您這是……”

“有點急事,回局裡一趟,剩下的你就別打聽了,趕緊去備車吧!”

“是!”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徐百川自然就不敢再多打聽,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時間不大,換好了衣服的戴笠便帶著兩人急匆匆地回到了軍統局總部。

到了局裡,一行人便直奔戰略情報室。

“老闆!”

值班特務一見到戴笠,就立刻起身敬禮。

“去,把最近收到的所有與日方有關的情報,統統拿過來.”

“是!”

戴笠的命令誰敢不聽?那值班特務應了一聲,便趕忙掏出鑰匙開啟了檔案室,將近期所有與日方有關的情報檔案統統拿了過來。

“好了,無關人員都出去吧!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能進來打擾.”

此話一出,那些值班特務便乖乖地退了出去,就連徐百川也不例外。

直到房間裡就只剩下自己和鄭耀先兩個人,戴笠才低頭看了一眼手錶說道:“我最多隻能給你一個鐘頭的時間,抓緊時間開始吧!”

鄭耀先則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即便二話不說,就開始檢視起了那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的絕密情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房間外面的人卻越聚越多,甚至就連毛人鳳都收到了訊息趕了過來。

而此時的房間裡,儘管已經許諾了鄭耀先一個鐘頭的時間,但才僅僅過去了二十分鐘,聽到了外面的動靜的戴笠心裡就已經開始打起了鼓,甚至已經開始暗自考慮要給鄭耀先一個什麼樣的處分了。

又過了一會兒,就在那戴笠還猶豫著要不要反悔的時候,鄭耀先冷不防的一聲“有了!”

,讓他瞬間就來了精神,趕忙上前問道:“怎麼樣?有發現了嗎?”

“有發現!”

鄭耀先一臉興奮地將一份情報往戴笠的面前一遞,“老闆您看!”

戴笠滿懷欣喜地結果情報,低頭一看,臉上的笑容便幾乎在瞬間蕩然無存,隨即更是皺起了眉頭極度失望地問道:“這就是你的發現?”

“沒錯!就是這個!”

看著鄭耀先那一臉篤定的樣子,戴笠不免也有些含糊了起來,“可我怎麼看這都只是關於日本的能源儲備的一份再普通不過的報告呀?”

鄭耀先則趕忙耐著性子解釋道:“老闆您請看!這份報告明確地指出日本現如今極度缺少橡膠,石油,廢舊鋼鐵等戰略物資,而這些物資,在蘇聯是很難獲取到的,反觀東南亞就不同了,那裡的資源已經被英美等國徹底開發,有的甚至已經具備完整的工業體系,只要攻佔了東南亞,就可以極大地緩解日本的戰略物資緊缺問題.”

“這麼說,僅憑這一點,你就覺得日本人會‘南進’而並非‘北上’?還有其他理由嗎?”

“當然有,難道您就不覺得好奇,日本人為什麼突然把戰略物資向杭州秘密集中呢?就是怕驚擾英美,讓他們提前有所防備。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日本人對他們海軍的戰鬥力可是很自信的,一旦選擇北上,那麼他們自認為無比強大的海軍就會處於毫無用武之地的尷尬境地,只有南進,才能充分地發揮海軍的作用。

所以綜上所述,屬下幾乎可以百分百地肯定,未來日軍一定會‘南進’!”

“說得好!不愧人家都叫你鬼子六.”

鄭耀先聽了便不由得一愣,“什……什麼鬼子六?這算哪門子的稱呼?”

戴笠則沒好氣地回道:“還不是中統那幫混蛋,因為不知道你是奉命潛伏敵營的,所以才挖空心思,給你起了這麼一個綽號出來?”

儘管知道戴笠這番話明顯帶有拱火的意味,但鄭耀先卻還是將計就計,當場破口大罵起來,“哪個王八蛋他媽吃飽了沒事幹,敢給老子起綽號?”

戴笠見一句話就把鄭耀先的火給勾了起來,便忍不住在心中暗笑,但表面上卻裝出了一副顧全大局的樣子勸了鄭耀先幾句,隨即便興高采烈地去向老蔣“報甲”去了……

同樣的夜晚,李牆也趁著夜神悄悄地來到了司令官邸,敲開了唐生明的家門。

前來應門的事唐府的管家馮媽,一見來人是李牆便立刻笑眯眯地說道:“喲!明處長,您可算是來了,我們老爺可一直都在等著你呢!”

“罪過罪過!”

李牆連忙告罪,緊接著便從兜裡掏出了一隻精緻小巧的錦盒不動聲色地塞進了她的手裡。

“明處長,您這是?”

“聽說馮媽你最近著了涼,一直咳嗽,所以啊,我就幫你尋了個方子,叫鎮咳珍貝散,聽說止咳化痰療效不錯,你試試.”

“哎呀,這怎麼話說的,明處長您有心了.”

馮媽欣然手下了盒子,隨即才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瞧我,光顧著跟您說話了,讓您在外面站了這麼久,快請進吧!老爺還在書房等您呢!”

說罷,馮媽便將李牆讓了進去,帶著他徑直來到了書房門口。

“老爺,明處長來了.”

馮媽輕輕地敲了敲門,稟報道。

話音未落,唐生明的聲音便從裡面傳了出來,“進來吧!”

李牆則是先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然後才推門走了進去。

“司令!”

“來了?坐吧!”

然而李牆卻並沒有坐,而是規規矩矩地站在唐生明的面前彙報道:“司令,您交代給我的那件事已經辦妥了.”

說完,李牆便將一張提前準備好的表格遞到了唐生明的面前。

“這是?”

唐生明看著那張表格,很是不解地說道。

“司令,屬下思來想去,這份蛋糕,還是應該由您來切最為妥當.”

“什麼切不切的,說白了不就是一個形式嘛!你啊,就會搞這些東西!”

儘管唐生明嘴上這麼說,但是對於李牆此舉所表現出來的態度還是十分認可的。

於是便在那張分配表格上分別填好了各自的分配比例,遞還給了李牆。

李牆卻只是看了一眼,“好的,司令,我知道了.”

說完便直接當著唐生明的面將那張表格燒成了灰燼……

隨著那張表格一點一點地化作飛灰,唐生明的眼中也多了幾分信任和欣慰,“對了,那個趙小曼最近好像安分了不少,一定是你小子的傑作吧?”

“司令就是司令,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的眼睛。

是這樣的,自打那份闢謠宣告發布之後,那趙小曼便立刻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幾乎每天都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而就在昨天晚上,有人看見她去了張處長的家裡.”

“那你覺得那個張祖蔭有可能就是這一切背後的始作俑者嗎?”

“很有可能,當然也有可能是那趙小曼在走投無路之際為自己尋求新的靠山,但無論怎樣,那趙小曼已經十有八九已經是張處長的人了.”

“算了,隨便他們好了,反正我意已決……”話說了一半,唐生明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於是便趕忙輕咳了兩聲極其生硬地轉換了話題,“對了,阿牆,不瞞你說這次改組的力度是空前的,而且不僅僅是人員的變動,職務方面也會有所調整,你可得提前做好這方面的準備才是啊!”

李牆也沒有就這剛剛的那個話題不放,而是想也不想地回道:“屬下別無他求,只求能追隨司令左右,除此之外,別無他求!”

唐生明聽了則哈哈大笑起來,“你很會說話嘛!不過要追隨我的話,光會說可不成,會打牌嗎?”

“啊?”

李牆聽了一下子就愣住了。

“打牌,麻將!”

“會……會一點.”

儘管不知道唐生明的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但李牆卻還是如實回道。

“那可不成,這樣明天我有個局,你跟我一塊兒去,讓我看看你的牌技.”

“這……”

“怎麼?不想去啊?”

“不不不,司令您誤會了,我是怕我的牌技太爛,萬一要是跟您丟了人,那……”

“那你就給立刻我捲鋪蓋走人!”

“啊?”

見到李牆那大吃一驚的樣子,唐生明便忍不住“撲哧”一笑,“開玩笑的啦!放心好了,輸幾把牌而已,不丟人,輸不起那才叫丟人呢!明白嗎?”

“是,屬下明白了.”

“對了,記得把顧主任也帶上,給小妹做個伴.”

唐生明繼續說道。

李牆自然知道,小妹是唐生明的太太徐來的小名,私下裡都是習慣這麼稱呼的,自然不敢有半點推脫,連忙點頭稱是。

而就在李牆準備告辭的時候,不想卻又被唐生明給叫住了,“對了,你跟清鄉日報社的那個關副主編是不是很熟啊?”

“只是見過幾面而已,算是認識,但也談不上很熟.”

李牆如實回道。

“那正好,你明天去一趟蘇州,要他們派兩個筆頭子硬點的記者過來。

記住,秘密進行,不可聲張.”

“屬下明白!”

“好,回去吧!”

“是,屬下告退了!”

一夜無話,翌日一早,李牆便一路風塵僕僕地前往蘇州,徑直來到了清鄉日報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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