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好,聽黎叔說,他現在人已經在延安了.”

李牆說道。

“那就好.”

於曼麗暗自慶幸地說道,看得出來,她是真心再為明臺擔心,“那……程小姐呢?她……也跟明臺一塊兒去了延安嗎?”

“是的,不過據我所知,她只在延安待了三個月,就動身北上,去蘇聯學習深造去了.”

不想聽到這,於曼麗卻並沒有因此而感到半點喜悅,反而陷入了深深的自卑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曼麗,如果你也想……”

“不!”

不等李牆把話說完,於曼麗就當即斬釘截鐵地斷然拒絕道,“明臺身邊不應該,也不需要有兩個程小姐.”

此話一出,著實給了李牆一個不小的震撼,很是贊同地說道:“說的沒錯,你就是你,不該總想著成為別人,而是要想想該如何讓自己變得更優秀,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只會殺人可不成啊!”

說著,李牆便拍了拍於曼麗的肩膀,隨後才磚頭衝著門口招呼了一聲,“進來吧,阿龍!”

……

回到“扁舟號”上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天邊也已經開始微微泛白。

就在李牆摸著黑,輕手輕腳地走進客廳的時候,客廳裡的燈便“啪”地一聲猛然亮了起來,緊接著就看到海棠正抱著胳膊,氣鼓鼓地坐在沙發上。

“喲,還沒睡哪?”

話音未落,海棠就忍不住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哼!這明大少爺不回來,小女子哪裡敢先睡呀?”

李牆聽了趕忙上前陪笑道:“海棠,你聽我狡……啊呸,是你聽我解釋,事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好!那你就好好給我狡辯一下,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於是李牆便一五一十地將自己跟於曼麗見面的經過如實地複述了一遍。

“你說什麼?幹掉王田香?如此自作主張,擅自更變的行動計劃要是被上峰知道了,可是要領家法的啊!”

“是啊,不過看她那個樣子,已經滿腦子都是報仇了,至於家法什麼的,恐怕早已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所以……你打算幫她?”

“當然,且不說她曾經是明臺的生死搭檔,即便是作為同志,我也不能袖手旁觀吧?再說,幹掉王田香,對所有人都有好處,何樂而不為呢?”

海棠聽了不禁眉毛一挑,饒有興致地說道:“是嗎?這麼說,你已經有計劃了?”

“還沒有,不過我想這對阿龍來說應該問題不大,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摸清那傢伙的動態,說起來,那傢伙最近怎麼老是神出鬼沒的,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海棠則沒好氣地說道:“隔三差五就往裘莊跑一趟,你說他在忙什麼?”

“不是吧?那傢伙不會還一根筋地認定,裘莊裡面還藏著財寶吧?”

“像他這種貪婪成性的傢伙,要他相信財寶不存在才是不可能的吧?”

“說的也是.”

李牆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隨即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叩叩叩……”

辦公室裡,顧曉夢正在埋頭處理著手上的檔案,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進來!”

話音未落,王田香便探頭探腦地推門走了進來。

“顧科長,忙著哪?”

“王處長?真是稀客,放著那位南京來的羅專員不去巴結,跑到我這來幹嗎呀?”

“什麼叫跑到你這來幹嗎?顧科長,你可太沉得住氣了,咱的事怎麼樣了?”

“我和你?能有什麼事啊?”

此話一出,王田香便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門口,然後才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裘莊寶藏啊!我已經有確鑿的訊息了,抓緊啊!”

“什麼確鑿訊息?王處長,你沒事吧?當初龍川大佐可是當著土肥原大將和鷲巢侯爵的面說得清清楚楚,裘莊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寶藏,你怎麼就是不相信呢?”

“哎呀我的傻妹子,那種編出來騙小孩的話你也信啊?”

然而不等王田香把話說完,顧曉夢就猛地一拍桌子,怒聲道:“誰是你妹子?王處長,請你自重!這裡可是司令部,有些話在說還是先過過腦子再說吧!”

……

而幾乎是與此同時,李牆也被唐生明給叫進了辦公室。

“司令,您找我?”

“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

此話一出,李牆便不由得一愣,隨即便趕忙解釋道:“哦,屬下正要跟您彙報這個事呢!昨天晚上張祖蔭請我看戲,畢竟大家同僚一場,屬下就沒駁了他的面子.”

李牆並沒有選擇隱瞞,因為那唐生明既然能這麼問,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這時候要是再隱瞞下去,只會讓他以為自己是做賊心虛,所以只能如實交代,才能在領導的面前爭取一個積極主動的態度。

“看不出來,你也好這一口啊?”

“不不不,司令您誤會了,屬下可不好這一口。

而且屬下以為問題恰恰就是出在這,屬下不好這一口,而且又從來都沒跟張祖蔭有過私下往來,他為啥還要請我看戲呢?”

“為啥呀?”

“屬下愚鈍,還請司令您幫著分析分析.”

唐生明的心裡自然清楚,李牆這哪裡是在向自己請教,分明就是在極力撇清自己跟張祖蔭的關係,同時又能不著痕跡地試探自己的口風,以便給出最具針對性的回應。

想到這,唐生明對李牆的評價便又提高了不少。

然而即便已經看破了李牆那點小心思,唐生明也沒有說破,而是索性裝起了糊塗,“也許……僅僅就是為了看戲?”

此話一出,李牆立刻就緊張了起來,要知道領導批評你,是為了保護你;領導罵你,是為了點醒你;而領導私下裡對你示好,一般都不會有什麼好事;可要是領導開始跟你裝起了糊塗,那可就很危險了,因為這表明,領導已經開始不信任你了。

想到這,李牆便趕忙開口說道:“怎麼可能?大家都這麼忙,無緣無故的誰請你看戲呀!屬下愚見,他應該是有所圖.”

“哦?是嗎?”

儘管語氣中還帶著些許的懷疑,但唐生明的臉色,卻已經緩和了一些,“那你倒是說說,他在圖謀什麼呢?”

“司令,這不明擺著嘛!自然是在離間咱們之間的關係呀!您想,這司令部裡就這麼大,基本沒有秘密可言,當初您從南京到這走馬上任,是屬下全程陪同的;屬下從上海回來,您也是第一時間設宴為屬下接風。

那張祖蔭就算再蠢,也看得出來屬下已經放棄了中立,向司令您這邊靠攏了。

所以才會想出這麼一條毒辣的計策,來離間屬下跟您之間的關係.”

“嗯,如果事情真像你說的那樣的話,那我還真就差點上了那老小子的當啊!既然是誤會,那明處長,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啊!”

“當然不會,其實就算沒有屬下多此一舉的提醒,司令也絕不會上他的當,只是屬下實在是無法忍受被人算計,更看不得有人挑撥屬下跟您的關係,所以才……”

儘管李牆的這一番話明顯帶著強烈的討好,以及表忠心的意味,但卻正中了那唐生明的下懷,在他看來,李牆說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還是態度。

於是在聽了李牆的話後,唐生明非但沒有任何反感,反而笑著安撫起了李牆,“好了好了,明處長,你也用不著這麼激動,他這麼做,恰恰說明他對咱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有所忌憚了,不是嗎?”

李牆聽了不由得一愣,隨即才恍然大悟地說道:“司令就是司令,一句話就讓屬下茅塞頓開,醍醐灌頂啊!那司令,依您看,下一步屬下該怎麼做呢?”

此話一出,之前還籠罩在整個房間裡的緊張氣氛便也隨之一掃而空。

而與此同時,譯電科科長辦公室裡,卻依舊充滿了濃濃的火藥味。

“顧科長,顧曉夢!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到底跟不跟我一塊兒去找裘莊的寶藏?”

王田香一邊用手捋著頭髮,一邊說道,話裡話外滿是威脅的意味,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這個捋頭髮的動作,也意味著他的耐心已經快要到達極限了。

可即便如此,顧曉夢卻仍舊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風輕雲淡地說道:“王處長,我想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你就是算是再問一百遍,一千遍,我的回答還是那兩個字,不去!另外,看在你我同僚一場的份上,我勸你還是多花點心思在工作上,什麼一夜暴富,一步登天的美夢,做做也就算了,千萬別當真!一旦當真,那你可就無可救藥了.”

“當真又怎麼樣?顧科長,還記得我在裘莊裡當著你的面發的誓嗎?不管是偷還是搶,賣命,賣身,賣祖宗!老子早晚有一天要掙出萬貫家財!到那時候,我看誰還敢說老子配不上你!”

“好啊!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麼掙出萬貫家財的!如果你真有這個本事,我可以考慮給你一個機會!”

話音未落,那王田香立刻就上了勾,“此話當真?”

“當然,我顧曉夢向來都是說一不二!”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王田香前腳剛走,海棠便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怎麼樣?我就說那傢伙一定會中你的圈套吧?謝了!”

說完轉身就向外走。

顧曉夢見狀趕忙上前攔道:“等一下,海棠姐!這……就完了?”

“完了呀!不然呢?”

“下一步的計劃呢?”

“沒有下一步了,恭喜你,曉夢,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

從顧曉夢那裡出來之後,王田香就一口氣跑到了司令部外面的公共電話亭,一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邊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喂!劉效忠嗎?”

話音未落,一個極其不耐煩的聲音便從電話的另一邊響了起來,“你誰啊?”

王田香聽了,火“騰”地一下就上來了,直接就對著電話吼道:“我他媽是你爹!”

這下可把對面那人給罵清醒了,說話的語氣也軟了下來,“哎喲!王處長!王處長!您……您有什麼吩咐?”

“你!立刻多帶點人去裘莊,我隨後就到,聽到沒有?”

“帶多少?”

“你他媽的!這種事也得讓我教?能帶多少帶多少!不過也別搞太大的動靜出來,知道嗎?”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

電話結束通話,王田香卻並沒有立刻從電話亭裡出來,而是謹慎地觀察了一下四周,確認沒有被人發現之後,這才走了出來,大搖大擺地返回了司令部。

殊不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的一舉一動,早就被隱藏在二樓窗戶後面的那雙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了。

直到目送那王田香走進辦公大樓,那人才將視線收回,用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便快步來到了張祖蔭的辦公室外,輕輕地敲開了房門。

“處長!”

“小王回來了?發現什麼沒有?”

“就在剛剛,王田香偷偷溜出去打了一個電話,我猜十有八九是打給他那個結拜兄弟劉效忠的.”

“哦?這個劉效忠什麼來頭?”

“沒什麼來頭,就是一個地痞惡霸,王處長髮跡前的結拜兄弟.”

“調查得這麼清楚,平日裡沒少下功夫吧?不錯,不錯……”張祖蔭忍不住讚賞了一句,但緊接著卻又話鋒一轉,“那以你所見,那王田香放著手下一眾心甘情願地為他賣命的兄弟不用,反而捨近求遠去向一個地痞惡霸求援,到底是無心,還是有意的呢?”

話音未落,王秘書便直接脫口而出道:“我想他應該是故意這麼做的.”

“這麼肯定?理由呢?”

“很簡單,如果他打從一開始就打算獨吞那筆寶藏,就必須要把所有知情者滅口,而老三他們雖說是他的手下,但也是司令部在編人員,出了事上面一定會追究,所以如果換做是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這麼做.”

“有道理,我還以為那傢伙已經知道老三是我的人,所以才出此下策,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啊!”

說到這,張祖蔭稍微頓了頓,“去,給阿彪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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