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傢伙,六哥,你這是打算整一出梁山伯與祝英臺啊?真要是被你得手了,到時候那徐恩曾臉上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難怪戴老闆點頭點得那麼痛快呢!”

說到這,李牆便頓了頓,然後才又一臉為難地說道,“六哥,按理說這關係到你的終身大事,我這個做兄弟的自然要能幫忙幫忙,能出力出力,可兄弟我只是負責幫忙運送,根本就做不了主啊,其中的利害關係我想即便我不說你也知道,要是兄弟能做得了主,別說是二十箱,即便是兩百箱也沒問題啊!”

“阿牆兄弟,話可不能這麼說,正所謂世事無絕對,只要你肯點頭,那辦法不有的是麼?”

“哦?這麼說六哥已經想到辦法了麼?”

“那是當然,否則我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張這個嘴啊!”

“說來聽聽.”

“很簡單,只要你肯幫忙,我就想辦法暗中收購二十箱百寶丹,混在那批走私的藥品,等到了廣東之後……”

“好一招狸貓換太子,人都說六哥手段了得,今日兄弟我算是徹底領教了!佩服,佩服!”

聽了鄭耀先的計劃之後,李牆便不禁由衷地在心中感嘆:這個鄭耀先,難怪不少人背地裡都叫他鬼子六,腦袋裡的鬼點子還真多,而且每一個都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出來的,鬼子六的綽號也算得上是名副其實了。

“那……阿牆兄弟的意思呢?”

李牆則笑了笑,主動衝著鄭耀先伸出手來說道:“既然計劃已經有了,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隨後兩人又仔細商量了不少細節,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之後,鄭耀先才告辭離開。

然而他前腳剛走,李牆便也趁著茫茫夜色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偷溜出了招待所,徑直來到了曾家巖戴公館,輕輕地按下了公館的門鈴……

幾分鐘後,戴公館的書房裡。

“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儘管嘴上這麼說,但李牆看得出來,無論是從說話的語氣還是臉上的神態來看,戴笠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隱隱地透著一絲安慰。

想到這,李牆便放心大膽地彙報道:“屬下有要情繼續向您稟報,所以才……”

“什麼事?”

於是李牆也不隱瞞,立刻猶如竹筒倒豆一般地將鄭耀先找到自己,以及想要分一杯羹的事一五一十地向戴笠彙報了一遍。

而整個過程戴笠只是眯縫著眼睛聽著,全程都很少插話,直到李牆說完,才話裡有話地問了一句,“聽說你跟老六的私交還算不錯,可你轉頭就把他給賣了個一乾二淨,也太不仗義了吧?”

“私是私公是公,即便是講仗義也是要分立場和場合的,否則豈不就是公私不分了麼?”

“好一個公私不分!”

聽到這,即便是戴笠也忍不住稱讚了一句,“說真的,我真是越來越不想放你回去了。

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你放心,只要你肯點頭,至於毒蛇那邊,我可以再想別的辦法,怎麼樣?”

“承蒙老闆厚愛,屬下不勝惶恐,只是於公,屬下尚有未完成的使命,於私又不忍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志陷入絕境,故而無論是於公還是於私屬下都只能拒絕您的好意,還請老闆贖罪.”

此話一出,戴笠便幽幽地嘆了口氣,“唉!公私分明,這幾個字說起來容易,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個人呢?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走的時候我就不送你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是!那屬下就先行告退了.”

說完,李牆便轉身離開了書房。

然而就在他離開後不久,仍舊端坐在桌前的戴笠便猛地面色一冷,端起了面前的茶杯,緩緩開口問道:“你都聽見了?”

話音未落,一個身影便從裡間走了出來,非是旁人,赫然竟是鄭耀先。

“聽見了.”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替我帶句話給鄭介民和毛人鳳,今後要是再讓我聽到什麼風言風語,讓他們自己看著辦!”

“是!”

……

一轉眼,又是三天過去,眼看便到了出發的日子。

儘管不清楚那鄭耀先到底用了什麼手段,但總算是讓他趕在出發前把二十箱藥給湊齊了。

然而就在李牆還在為如何把這二十箱藥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走私車隊的時候,孔府的管家林世良便主動找上了門來,拐彎抹角地提出想要再原有的基礎上再加一輛卡車,至於打的什麼算盤,明眼人一看便知。

可即便在聽到這個提議之後李牆的心裡早已樂開了花,但表面上卻是擺出了一副百般為難的樣子,搞得那林世良前前後後來回跑了三趟,許下了無數的好處,李牆這才“勉為其難”地點頭答應了下來。

於是就這樣,在準備了將近一週的時間之後,一支打著勸業商會旗號的商隊便在“傻兒司令”範紹增親隨的護送之下,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山城重慶,徑直朝著廣西桂林的方向而去了。

這一路跨長江,繞湖南,穿貴州,儘管有汽車代步,專人護送,但為了儘可能地躲避日本人的飛機,很多時候車隊都只能白天休息,夜裡趕路,而且為了不讓敵機發現還不能開車燈,只能藉著月光硬著頭皮走山路,極大地拖慢了行進速度不說,還要冒著翻下山崖車毀人亡的風險。

好在隊伍裡有董建昌這樣老成持重的人坐鎮,每每到了艱難時刻,他總是能站出來憑藉著豐富的經驗三言兩語地提出最有效的方案,所有的問題便都隨之迎刃而解,眾人無不對其心服口服。

就這樣足足走了十天,車隊才終於行進到了廣西境內。

直到這時,眾人才長長地鬆了口氣,畢竟這裡已經到了董建昌的防區,即便是日本人的飛機也不敢輕易在這附近巡邏。

董建昌也很體諒眾人這一路上的辛苦,於是便在隊伍剛剛過了潯江之後就立刻下令原地休整,讓眾人好好地休息了一天。

而第二天一早,先行一步的劉副官便帶著一個警衛連風塵僕僕地趕了過來。

短暫的交接過後,車隊的安全護衛工作便正式轉交到了董建昌的手上。

一路無話,一行人幾乎是在沒有遭遇到半點阻力的情況下便順利地來到了董建昌的大本營,廣西桂林。

然而就在車隊抵達桂林的當晚,還沒等李牆鬆一口氣,就被董建昌給叫了過去。

可當李牆進到董建昌的房間之後,卻發現他正拿著一隻放大鏡,對著一張地圖仔細研究著什麼。

於是也不好打擾,只能默默地站在原地,靜靜地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董建昌才注意到李牆的存在,於是趕忙轉過身將手上的放大鏡放下,有些抱歉地說道:“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啊?快坐吧!”

“晚輩方才見董長官看得入神,就沒忍心打擾.”

“這人啊,不服老不行,想不到我董建昌也到了精力不濟的年紀了.”

“董長官過謙了,在晚輩看來您還正當壯年,是在是跟精力不濟沾不上半點關係啊!”

“呵呵,你這張嘴倒是挺能說的!”

董建昌聽了笑道,“罷了,甭管真的假的,我就權當是真的聽了,不瞞你說,直到剛剛我還都在考慮車隊接下來的行進路線,所以才把你給叫了過來,幫著我參謀參謀.”

說著,董建昌便起身來到地圖前,李牆也快步跟了過去,認真地聽了起來。

“就目前的戰略態勢而言,車隊要想安全地穿越雙方防線,抵達廣東,大概就只有這三天路線了,第一條就是走清遠,經東莞從寶安縣入港。

第二條則是走四會入廣州,乘船沿珠江入海進港。

這最後一條,則是需要繞道江門去澳門,同樣也是走水路進港。

你覺得那條線路比較穩妥一些呢?”

董建昌講得很細,李牆聽得也很認真,看得出來,董建昌為商隊謀劃的這三條線路顯然是下了大功夫的,於是自然也不敢有半點怠慢,凝眉思考起來。

首先第二條線路不到萬不得已,李牆是絕對不會考慮的,畢竟用勞文池的話說,現如今的廣州市長可是汪精衛的妻弟,一旦引起了他的注意事情就會變得十分麻煩了。

而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之後,第二個被李牆排除掉的則是第一條線路,倒不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單純就是因為這條線路從長度上來看雖然比第三條線路要短上不少,但是卻要深入敵佔區,而且對於車隊而言,每深入一分,就會多一分的風險。

如此,最終的選擇便呼之欲出了。

“董長官,晚輩考慮再三,還是覺得第三條線路最佳.”

“哦?是嗎?”

董建昌聽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理由呢?”

“原因有二,第一,儘管從線路的總長度來看,這第三條線路是要比其他兩條要長上不少的,但是大部分卻是在董長官您的防區之內,也就是安全區域要遠遠地大於其他兩條。

再者就是咱們的車隊規模太大,太過顯眼,如果就這麼招搖過市的話很容易出問題,而如果是走水路入港的話,風險則會大大降低。

所以綜合以上兩點,晚輩才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嗯,分析得不錯,既如此那就暫定第三條線路好了,我這就派人過去探探那邊的情況!”

別看那董建昌平日裡說話辦事總是喜歡變著法地繞圈子,但是回到了部隊上卻是一派雷厲風行的作風,當即就把一件件具體的任務分派了下去,不僅面面俱到,邏輯還十分地清晰,這便讓李牆對他大從心底裡敬佩起來了。

僅僅過了一天,派出去打探訊息的人便回來了,然而卻帶回來了一個壞訊息!

於是董建昌便立即召集了眾人,將最新打探到的情報如實告知。

然而話音未落,隨行的孔府管家林世良便被氣的猛地一拍桌子,怒聲道:“什麼?過壽?那陳耀祖今年也還不到五十吧?過的哪門子的壽呢?”

“四十九.”

董建昌慢悠悠地說道,“聽說是前些日子遇到了一個算命先生,說他今年有大劫,必須過壽才能保平安,而且越隆重越好.”

“哼!這理由恐怕連鬼都不會相信吧?什麼保平安,分明就是在變著法地索賄!這下好了,平白無故地多了好幾道卡,結果卻趕上了這麼檔子事,這姓陳的還真是該死啊!”

其實就算那林世良不說,眾人對那陳耀祖此舉的真實意圖也是心知肚明的,而就在眾人都有些群情激奮的時候,董建昌卻又話鋒一轉,“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事已至此,說什麼也無濟於事,不過在我看來,雖然因為那陳耀祖過壽導致沿途的哨卡增加了不少,但也恰恰暴露了他們給予盤剝路過的商賈百姓,以便巴結討好那個陳耀祖的心理,所以只要我們肯多給一些銀錢,那麼問題也不會太大,就怕碰到那些油鹽不進的傢伙,那可真就難辦了.”

聽到這,所有人便幾乎全都下意識地看向了李牆。

李牆則淡淡地回道:“諸位放心,我已經跟那邊打過招呼了,如無意外的話應該不會有不長眼的傢伙有那個膽子來觸我們的黴頭.”

李牆說話的聲音並不算大,但卻彷彿給眾人吃下的一顆定心丸一般,全都不自覺地鬆了口氣,整個房間裡的氣氛也隨之輕鬆了不少。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隨著更多派出去的探子陸續彙報,有一個新問題便又浮出了水面,這便使得剛剛才放寬了心的眾人,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

“你說這好端端地,為什麼要關閉港口呢?那個陳耀祖又在作什麼妖啊?”

眾人第二次碰頭,剛一上來,林世良就第一個開口埋怨起來,就差破口大罵了。

董建昌見狀則連忙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才開口解釋道:“依我看,港口的事情還輪不到那個陳耀祖做主,多半是日本人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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