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明先生!真是抱歉,除了謝謝,我實在是……”說著那許太太就要掙扎著起身。

李牆見狀趕忙上前安撫道:“許太太不必如此,說到底,此事本就因我而起,理當由我出面解決,當不得謝!”

“可是……”

“好了,許太太,你就別跟我爭了,比起整個,還有件事急需你拿個主意.”

“什麼事?”

“實不相瞞,我已經跟行動課的人交涉過了,對方同意將那個姓霍的交給我們處置,但卻提出了一個條件.”

“條件?什麼條件,那幫傢伙該不會也是衝著那批古籍來的吧?”

“不,他們開出的條件是:要你以許先生遺孀的身份公開曝光黑龍會的惡行.”

“黑……黑龍會?”

對於普通人來說,惡名昭彰的黑龍會早已成為了談之色變的存在,許太太自然也不能免俗,乍一聽到黑龍會的名頭便不自覺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沉聲問道,“這麼說,黑龍會就是害死地山的幕後黑手了,是麼?”

“坦白講,在沒有足夠的證據支援下,很難做出準確的判斷。

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要慎重,一旦選擇曝光,就相當於公然站在了黑龍會的對立面,到那時,這裡恐怕就再也沒有你的立足之地了,甚至還有可能成為他們下一個暗殺的目標……”

然而不等李牆把話說完,許太太就態度堅決地說道:“好了,明先生,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麻煩您代為轉告,他們的條件我答應了.”

“那……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

一夜無話,翌日一早,李牆便獨自一人來到了中山公園,特地挑選了一個位置不錯的長椅坐了下來,一邊等天和勝的人出現,一邊欣賞起了面前的湖岸風光。

時間不大,就看到了一眾猶如鬣狗一般成群結隊的傢伙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你就是明牆?竟然真敢一個人來,你小子挺帶種的嘛!”

說話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個子不高,但那滿身的紋身和腱子肉卻十分地唬人,光著頭,鼻樑上還架著一副騷包的墨鏡,不用問也知道,這傢伙一定就是天和勝的老大,駱寶龍了。

“喂!你特麼聾啦?我大哥問你話呢!”

不想話音未落,李牆便慢悠悠地說道:“我說你們天和勝好歹也是號稱九龍城勢力最大的幫派,做小弟的竟然一點規矩都沒有,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看來本地幫派的格局也就這樣了!”

“靠,你小子活膩……”

“阿威!”

那傢伙的狠話還沒放完,就被駱寶龍給打斷了,“退下!”

“可是老大……”

“我叫你退下!”

“……是!”

說完,那個叫阿威的傢伙便很不情願地向後退了兩步。

李牆這才繼續說道:“你就是駱老大是吧?我這個人呢,向來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要是真讓我碰到那些個不開眼的,可就沒那麼好的脾氣了,所以你到底是來談事的,還是來砍人的?”

“當然是來談事的!不然我怎麼只帶了這麼點人過來?”

或許是因為在氣勢上被李牆壓了一頭讓駱寶龍很是沒面子,於是便故意挺腰桿,說了句硬氣的話。

不想李牆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冷冷地回了一句,“既然是來談事的,先把墨鏡給我摘了,再跟我講話!沒人告訴過你這樣很沒禮貌麼?”

“你!”

只一句,就將那駱寶龍好不容易才找回的一點面子狠狠地踩在了腳下,頓時就把他給氣的差點當場發飆,可是又因為不清楚李牆的底細而有所顧慮,故而最終只能強忍了下來,乖乖地摘掉了墨鏡。

然而李牆卻依舊不依不饒地繼續說道:“看我做什麼?還不讓你的人滾遠一點?”

“姓明的,我警告你,別太過分!”

“過分?”

李牆聽了不禁輕笑了一聲,“拜託,我這可是為了你好,如果你堅持一定要當著這些小弟的面跟我談的話,我無所謂.”

此話一出,還真就讓那駱寶龍含糊了起來,好半晌才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涼亭,“你們先到那邊等我.”

話音未落,始終憋著一口氣的阿威便忍不住說道:“可是大哥,萬一這小子……”

“萬一什麼?他還能吃了我不成?少廢話,快去!”

“哦!”

聽到這,那個阿威這才乖乖地跟其他人一起到涼亭那邊去了。

“好了,現在這裡就我們兩個了,可以開始了……”

“八嘎!”

估計那駱寶龍怎麼也沒有想到,談判還沒有開始,就結結實實地捱了李牆一個嘴巴,頓時整個人都愣了一下,更別說遠處的那些個手下了,所有人都看傻了。

“老大!”

所有人當中,阿威第一個反應過來,喊了一聲帶著人就要往這邊跑。

然而還沒來到近前,那駱寶龍便不顧那已經腫起老高的臉頰,惱羞成怒地吼了他們一嗓子,“誰讓你們過來的?滾回去!”

將手下喝退之後,那駱寶龍再看向李牆的時候便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努力地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誠惶誠恐地說道:“明先生,您到底是什麼人啊?”

“你管我是什麼人?這是你該問的問題嗎?你給我老實交代,到底是那個不長眼的給你出的這個餿主意,綁架那個小女孩的?”

“我……不是……明先生您誤會了,其實……”

“誤會?什麼誤會?知不知道你差點壞了失川課長的大計?”

“您……您是失川課長的……”

“我說了,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

別怪我沒警告你,趁現在還沒惹出什麼亂子,趕緊給我把人放了,不然別說是你弟弟,你全家上上有一個算一個,都要吃不了兜著走,話我說到這,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

說完李牆便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而他前腳剛走,阿威就立刻帶著人跑了過來,“老大……你的臉……”

“我的臉怎麼了?”

“沒……沒什麼……老大你……你別這麼看著我呀,我害怕!”

“看你怎麼了?哼!要不是看在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我早就一刀砍了你了。

知不知道你給我惹了多大的禍出來?”

“啊?我?”

“不是你是誰?要不是你給我出的這個餿主意,我能挨這一巴掌嗎?別廢話了,趕緊那個女娃怎麼綁來的,就怎麼給我送回去,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拿你是問!”

“老大,你沒事吧?要是把人就這麼送回去,那阿虎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我可不是在嚇唬你,這件事要是辦不好,別說是阿虎,你、我,連帶著所有人的家人全都要跟著倒黴,明白嗎?”

“明……明白了.”

“明白了還不快去?”

說著駱寶山便二話不說,洩憤一般地狠狠踹了他一腳,頓時就疼得他嗷嗷直叫,好半晌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瘸一拐地走了。

……

“娘!”

“燕吉!”

臨近中午的時候,那駱寶龍便信守承諾,派人將小燕吉給送了回來,李牆則跟其他人一起在古籍圖書館裡共同見證了這一母女團聚的感人一幕。

“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明先生,要不是你,我們母女恐怕就……過來燕吉,給恩人磕個頭.”

李牆則趕忙上前相扶,“使不得,千萬使不得.”

可即便如此,許太太卻依舊堅持讓小燕吉給李牆磕了一個響頭,這才終於作罷。

然而就在過可中午,一個頭上套著一隻麻袋,渾身上下被邦得結結實實的傢伙也被秘密地送到了圖書館的後院。

眾人取下麻袋定睛一看,非是旁人,赫然竟是昨天被失川大輔帶走的霍英!

很快,在陳君保的張羅下,原本已經撤掉的靈堂很快便又重新搭了起來,同時又請來了不少親友一同做個見證,然後才由李牆親自將霍英帶到了靈堂前。

未及站穩,陳君保便率先對其發難,“霍英!虧你還是許老弟多年的老友和同鄉,竟然利用他對你的信任趁機下毒!今天,當著這麼多老少爺們的面,你必須給我老實交代,你到底收了日本人多少好處?”

在看那霍英似乎早已知道自己難逃一死,於是便索性一言不發,企圖用無聲的沉默進行最後的抵抗。

“哼!冥頑不靈的傢伙,你以為你什麼都不說,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了?”

說到這,陳君保稍微頓了頓,然後才沉聲說道,“帶上來!”

話音未落,阿豹便帶著駱寶虎走了進來。

饒是一向喜歡到處惹是生非的駱寶虎,在進來之後,也被靈堂之上眾人那滔天的怒火給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來,尤其是當他看到霍英那副慘狀,頓時差點沒被嚇得尿了褲子。

“諸……諸位,你……你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啊?”

“少廢話!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聽到沒有?”

“聽……聽到了,問我什麼,我我我……我答什麼,沒……沒問題!我保……保證句句屬實,絕……絕不說謊!”

“我問你,之前你隔三岔五就帶人到這裡鬧事,是受何人指使?”

“這個……我……”

見那駱寶虎一副支支吾吾,猶豫不決的樣子,一旁的李牆便看不下去了,冷著一張臉沉聲問道:“怎麼?剛剛你不是還說問什麼答什麼嗎?怎麼現在卻連個屁都放不出來了?你到底在害怕什麼?難道指使你的那個幕後黑手,就在著靈堂上不成?”

那駱寶虎雖然膽小,但人卻不傻,當即就聽出了李牆的言外之意,於是便索性把心一橫,彷彿下了巨大的決心一般指了指那個跪綁在許地山牌位前的霍英喊道:“是……是他,沒錯就是他!是他給了我兩根金條,要我帶人過來鬧事的!”

“兩根金條?出手可真夠大方的啊!”

說到這,陳君保便忍不住冷哼了一聲,然後才又轉頭對霍英說道,“霍英,現在你還有何話說?”

然而回應他的依舊是一陣死一般的沉默。

“好,很好,非常好!既然你自己都不想為自己解釋,那我也懶得再跟你廢話!聽好了,你身為醫者,卻在自己病人的藥裡下毒,是為不仁;枉顧多年老友情意,甚至不惜痛下殺手,是為不義;好好的中國人不做,卻偏偏要當漢奸,為日本人做事,殘害自己的同胞,是為不忠!此等不仁,不義,不忠之徒,人人得而誅之,豈不知在座諸位,皆恨不能生啖你肉?你還有何面目苟活於世?”

此話一出,那霍英的臉上非但沒有任何一絲悔意,反而竟哈哈大笑起來,“罵得好,罵的痛快!沒錯,人是我害的,那又怎麼樣?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不識時務,怨不得別人。

你們現在都看見了吧?這,就是得罪日本人的下場!”

一石激起千層浪,那霍英只用了一句話,便將在場所有人的怒火全都徹底點燃了,要不是有陳君保攔著,恐怕早已就已經一擁而上,將其撕成碎片了。

然而那霍英卻非但沒有收斂,反而繼續大聲拱火道:“怎麼?我才說了一句你們就受不了了?口口聲聲罵我是漢奸,那把真正的漢奸不僅奉若上賓,還對其感恩戴德的你們又算什麼?”

此話一出,包括阿豹在內,在場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到了李牆的身上,好在那陳君保反應夠快,當即大聲呵斥道:“住口!好你個無恥之徒,死到臨頭還執迷不悟!你以為我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信不信隨便.”

說完,便一頭撞向了地面,頓時就撞得腦漿迸裂,紅的白的流了一地。

儘管事出突然,但那陳君保還是第一個回過神來,大步走到許地山的牌位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才轉身對眾人說道:“真兇業已伏誅,也算是足以告慰許老弟的在天之靈了,大家都看見了吧?這,當漢奸就是這個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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