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快看,大門口有動靜!”

正在裘莊外埋伏的海棠聽到手下的報告立刻拿起望遠鏡,朝著大門口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夥以王田香為首的傢伙正鬼鬼祟祟地開啟裘莊的側門,隨後又生怕被人發現似的用人力將一輛小汽車從裘莊裡面推了出來。

“大佐,卑職只能送到這了,您多保重.”

“多謝了,王處長。

你放心,只要你能幫我拖住他們一天……不,半天,只要拖住他們半天,等我到了南京,當面向畑司令官彙報,這件事就一定會出現轉機。

到那個時候,王處長的萬貫家財自然也就掙到手了.”

“希望到時候,龍川大佐言而有信.”

“放心,只要你幫我過了這關,我自然是不會虧待你的!”

說完便發動了車子,緊接著又猛地踩了一腳油門,車子便立即猶如一支離弦的箭一般躥了出去,眨眼的工夫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長官,接下來怎麼辦?要跟嗎?”

然而海棠聽了卻並沒有立刻開口,而是順著那輛小汽車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便搖頭說道:“不必了,繼續監視。

發現任何異常,隨時向我報告.”

“是!”

與此同時,裘莊後山,西湖邊上的那座孤墳前。

“報告大佐!墳是空的,裡面沒有屍骨.”

黑藤規三聽了非但沒有失望,反倒更加興奮起來,“是空的就對了,快!繼續往下挖!挖深點!”

長官發話,那些日本兵自然不敢不聽,於是便繼續向下挖了起來,時間不大,就聽有人喊了一聲,“挖到了!大佐,下面有東西!”

話音未落,黑藤規三立刻急聲說道:“動作輕一點,哪個要是不小心磕了碰了,軍法從事!”

可就在這關鍵時刻,王田香卻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向黑藤規三彙報道:“不好了!不好了黑藤大佐,龍川……龍川大佐他……他……”“他怎麼了?”

“他失蹤了!”

“失蹤?”

“是啊!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解開繩子的,等我發現的時候,人早就沒影了,就連門口的守衛也全都被他給打暈了,您看這……”“那個傢伙,瘋了也要和我作對!簡直就是個混蛋!”

說完便又看向了王田香,“那你還愣著幹嘛?還不帶人去找,找不到人你也就別回來了!”

“是!卑職這就去找,這就去找……”儘管發生了這樣一個不大不小的插曲,但卻絲毫沒有分散黑藤規三的精力,指揮者手下足足從白天一直忙活到了傍晚,在已經挖出二十幾只大箱子之後,又下令繼續向下挖了三尺,直到把墳挖成了一個巨坑,這才心滿意足地命人抬著那些沉甸甸的戰利品打道回府。

回到裘莊之後,黑藤規三便立刻迫不及待地下令開箱,並且還十分“通情達理”地將清點鑑別,登記造冊的工作派給了李牆。

李牆自然是欣然接受,帶著人通宵達旦地忙活了整整一夜,才將那些箱子裡裝著的各色珍寶清點完畢。

“哎呀呀,想不到這裘莊裡竟然真的藏著如此巨大的寶藏,難怪會被那麼多人盯上,明科長,你這次可是為我大日本皇軍立下了大功一件啊!你放心,我已經上報軍部,為你請功了,沒準我還沒回南京,軍部的嘉獎令就下來了.”

“多謝大佐栽培,在下感激不盡.”

黑藤規三則擺了擺手,“誒,正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你為我立下大功,我自然是要恩將仇報的嘛!”

“那個……大佐,您是想說‘投桃報李’吧?”

“哦?是這樣嗎?你們中國的成語還真是複雜啊!算了,我的意思,你明白就行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大佐您說的是,在下明白了.”

正說著,門口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緊接著不等黑藤規三開口,王田香便滿頭大汗地推門走了進來,“報……報告大佐,卑職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帶人把整個裘莊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全都搜遍了,卻還是連龍川大佐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黑藤規三則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沒找到?那你還回來幹什麼?”

“卑職……卑職是回來向您請罪的.”

“別,你用不著向我請罪,有什麼話,還是留著跟特務機關的人說吧!”

話音未落,便又有人從外面闖了進來,壓低聲音對王田香耳語了幾句,然後又掏出一張字條遞了過去。

王田香不看還好,看了那張字條之後便立刻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驚聲說道:“這……這怎麼可能呢?”

黑藤規三見狀也忍不住問道:“王處長,出什麼事了?”

“是龍川大佐……龍川大佐被紅黨給綁架了!”

“你說什麼?”

此話一出,黑藤規三也是一驚,連忙一把將王田香手裡的字條搶了過來,一旁的李牆也十分好奇地湊了過去,就看到那張字條上清清楚楚地寫著:貴軍龍川肥原大佐現在我處,若想要其活命,明日午時,鳳凰山梧桐會館,用老鬼做交換。

“用老鬼做交換……看來王處長說的沒錯,龍川大佐應該是被紅黨綁走了.”

李牆摸著下巴分析道,“可是老鬼已經被龍川大佐給……上哪去變出一個大活人來交換龍川大佐呢?”

“是啊是啊!”

王田香也在一旁附和道,“黑藤大佐,您別怪卑職多嘴,就算那龍川大佐跟您一向關係不和,並且精神也有點失常,但他畢竟是大日本皇軍的大佐,萬一要是傳將出去,恐怕會對您的聲譽造成不小的影響啊!”

黑藤規三聽了便猛地把臉往下一沉,“王處長,你是在威脅我嗎?”

“不敢!卑職哪有那個膽子,敢威脅黑藤大佐您啊!卑職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聽到這,儘管黑藤規三的臉色依舊還是十分地難看,但也冷靜了下來,轉頭對一旁的李牆問道:“明科長,你怎麼看?”

“在下愚見,王處長說的在理,無論怎麼說,龍川大佐終究還是大日本皇軍的大佐,如若放任不管,傳揚出去不光會讓大日本帝國的軍人榮譽蒙羞,還很有可能給大佐造成十分不利的影響.”

說到這,王田香還沒來得及高興,李牆就猛地話鋒一轉,“不過大佐您別忘了,您現在可是肩負重任,萬一要是在營救龍川大佐的期間出現了什麼意外的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嗯,說得對!”

黑藤規三很是贊同地點頭說道,“既然龍川君是特務機關的副機關長,那這件事就理應由特務機關來處理,王處長,我看你還是抓緊時間把這件事向特務機關報告吧!免得延誤了最佳的營救時機.”

“可是大佐……”王田香還想再說什麼,不想卻被黑藤規三狠狠地瞪了一眼,直接就讓他把後面的話給硬生生嚥了回去。

一計不成,王田香便眼珠一轉又生一計,出了房間之後便立刻叫來了所有的心腹手下,說出了自己下一步的計劃……就在王田香還在千方百計地拖延黑藤規三的歸程計劃的時候,龍川肥原終於風塵僕僕地趕到了位於南京的日軍司令部。

儘管內心十分焦急,但龍川肥原卻還是耐心地把車子停好,又仔細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軍服,然後才儘可能地保持著一如既往的樣子,邁著穩健的步伐,大步流星地走進了司令部。

然而即便如此,龍川肥原卻又往裡走越是心慌,似乎所有人看見他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視而不見,更有不少人在他的背後指指點點,低聲議論,頓時就讓他感到渾身不自在起來。

就在這時,龍川肥原突然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於是便立刻換上了一副熱情的笑臉,主動上前招呼道:“原田課長,好久不……”可話沒說完,那個原田課長就徑直從龍川肥原的身邊走了過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龍川肥原臉上的笑容幾乎在瞬間就凝固了,他想不明白,短短几天的工夫,那些平日裡對自己敬重有加的同僚為什麼突然間變得如此冷漠。

帶著這樣的疑問,龍川肥原來到了傳達處的辦公桌前,儘量壓低自己的姿態,客氣地對傳達處的人說道:“你好,我是杭州特務機關的副機關長,龍川肥原大佐,有要事要向畑司令官當面彙報.”

“龍川肥原大佐?”

那人先是上下打量了龍川肥原一眼,然後才慢悠悠地開口說道,“十分抱歉,畑司令官剛剛同作戰總參謀長開了十個小時的戰略會議,如果不是前線軍報或參謀本部的急電,畑司令官是不會接見你的,還請大佐你不要打攪他休息.”

“不,我必須面見司令官,我要向他當面來彙報關於紅黨間諜老鬼一案調查的結果。

這很重要,拜託了!”

說完,龍川肥原便深深地向那人鞠了一躬。

或許是被龍川肥原的態度所打動,那人的嘴角稍微抽動了一下,隨後便終於鬆口說道:“好吧,請稍等.”

說著,便拿起了辦公桌上的電話。

“杭州特務機關副機關長龍川大佐彙報,紅黨間諜老鬼一案的調查結果。

……是,我知道了.”

電話結束通話之後,那人便轉頭對龍川肥原說道:“上原秘書官指示,紅黨間諜老鬼一案的調查結果,請向三井大佐彙報.”

“三井大佐?”

龍川肥原聽了不由得一愣,“哪個三井大佐?”

“就是剛剛被破格晉升的三井壽一大佐.”

“是他?”

聽到這,龍川肥原心裡便不自覺地咯噔了一下,卻還是不得不服從秘書官的命令,敲開了三井壽一辦公室的房門。

“想不到真的是你,三井大佐……”一進門,龍川肥原便對坐在辦公桌後面的三井壽一說道。

“怎麼,看到我讓你很意外嗎?”

三井壽一似笑非笑地說道,“沒錯,閣下是說服了畑司令官將我調回本部接受審查,可偏偏就是這次審查,讓我有了一次申訴的機會,使土肥原大將相信我在密碼船上的處置並無過失,不但如此,還因為成功破解了二代恩尼格碼機,受到了嘉獎.”

“所以……你就頂替了森田的職缺,破格晉銜兩級?”

“不錯,說起來,我還真該謝謝你,你說我該怎麼謝你呢?”

龍川肥原聽了不禁輕哼了一聲,一臉不屑地說道:“三井大佐,這死人的領章,戴起來格外有分量吧?”

“死人的領章是否沉重,那就要看閣下的這份調查報告了.”

說著,三井壽一便伸手就要去拿龍川肥原手上的檔案袋。

不想那龍川肥原卻猛地將那檔案袋重重地往辦公桌上一拍,死死地用手按著,一字一頓地說道:“這份報告書,是我要上呈畑司令官的,我沒有向閣下彙報的義務.”

“既然是非要上呈給畑司令官不可的報告書,那你為什麼還要跑到我這裡來?”

“這……”自知理虧的龍川肥原頓時就被三井壽一給問得啞口無言。

三井壽一見狀則哼了一聲繼續說道:“森田大佐是情報部的人,既然是調查刺殺他的案子,情報部當然要過問。

龍川大佐,你應該很清楚,既然上原秘書官這樣安排,就證明這就是畑司令官的意思,所以,請你把手拿開!”

說著,三井壽一便毫不客氣地一把將檔案袋搶了過去,當著龍川肥原的面拆開了上面的封膠,檢視了起來。

然而沒過多久,三井壽一的眉頭便皺了起來,怒火中燒地問道:“李寧玉?你調查的兇手難道是她?”

“沒錯!李寧玉就是紅黨潛伏在司令部的間諜,證據確鑿!那刺殺森田大佐的兇手……”“既然內奸是李寧玉,那殺手自然也是她.”

“荒唐!”

三井壽一猛地一拍桌子,毫不客氣地質問道,“李寧玉當時右手受了傷,連刀都拿不起來,怎麼可能刺殺森田大佐?”

“那又怎麼了?特務機關的主責,就是清除混入系統的內奸和間諜,至於刺殺這種小事,閣下還是去找憲兵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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