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龍川肥原正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突然一陣嘈雜之聲便從外面傳來。

還沒等他搞清楚狀況,王田香便連門都沒敲,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不好了,大佐!著……著火了!”

此話一出,龍川肥原便猛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急聲問道:“你說清楚一點,哪著火了?”

“後山,後山著火了!”

龍川肥原聽了二話不說就立刻跑到窗前,果然看到了漫天的大火正朝著裘莊的方向燒了過來。

“這樣下去可不行,王處長,立刻組織人救火,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不能讓火燒到這裡來,聽到沒有?”

“可是大佐,這麼大的火,光靠我們也撲不滅啊!還是……還是先打電話給消防隊吧!”

“八嘎!”

不等那王田香把話說完,龍川肥原就狠狠地甩了他一記耳光,“打什麼打?你知道打了電話之後來的都是什麼人?撲不滅就給我挖溝,只要能把火擋在外面就行,連著也要我教?”

“是是是,卑職……卑職這就辦!”

然而王田香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龍川肥原給叫住了,“回來!以防萬一,先派人去把東樓裡的人都帶到西樓來,然後再考慮滅火的事.”

“是!卑職明白!”

說到這,那王田香便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對龍川肥原說道,“啊對了,大佐,總長特使一行人此刻恐怕已經被困在後山上了,您看要不要派人過去……”“派什麼派?那你剛剛不是還說人手不足嗎?就這點人手,能阻止火勢繼續蔓延就不錯了,哪還顧得了他?讓他自求多福吧!”

很快,王田香便按照龍川肥原的吩咐,急匆匆地派人把還留在東樓的李寧玉和顧曉夢轉移到了西樓。

然而還沒等眾人把氣喘勻,便又接到了龍川肥原的命令,將兩人直接送進了地牢。

剛一進到地牢,李寧玉就看到龍川肥原正站在一間牢房門前,面帶微笑地看著自己,似乎是在歡迎兩人的到來。

而當她被“請”進那間牢房,看到裡面早已準備妥當的兩張單人床,和那個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好肉,卻依舊被鐵鏈死死地鎖在地上的吳志國之後,李寧玉便更加確信,這一切全都是龍川肥原故意安排的了。

“事出突然,李上校,為了確保你們的安全,只好讓二位女士在這兒委屈一下了.”

“不,這裡不行!”

“為什麼?”

“這裡又冷,又那麼潮溼,加上顧上尉大病未愈,所以絕對不能待在這裡。

而且,男女混居,不太方便.”

“只是臨時避險而已,沒什麼不方便的,等火滅了以後,自然會恢復正常,一切照舊,就這樣吧!李上校請自便.”

說完,龍川肥原便帶著人頭也不回地走了,離開之前還不忘將門帶上,卻並沒有上鎖。

直到這時,李寧玉才終於心情複雜地來到吳志國身邊,俯下身子檢視起了他的傷勢。

此時的吳志國雖然已經渾身是傷,但還是強打精神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緊接著便趁李寧玉不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吳志國,你……”李寧玉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然而就在這時,吳志國卻緩緩張開了嘴巴,頓時就讓她驚訝得長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地說道,“你的舌頭……”吳志國則先是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隨即便用發報的形式用手指輕點起了李寧玉的手背,「是龍川肥原,找人用針刺穿了我的舌頭,現在的我已經說不了話了,更沒有辦法送走你了,不過,我有個訊息要告訴你,也許它可以代替我,保護你活著走出去。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使得裘莊上下全都亂了套,而與此同時,距離裘莊不遠的山間別墅裡,潘漢卿正站在二樓露臺上,透過一架高倍望遠鏡仔細觀察著裘莊那邊的動靜。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潘漢卿的臉色卻變得越來越難看,就連一旁的顧民章臉上的神色也逐漸變得凝重了起來。

大約又過了一刻鐘左右,兩人便不約而同地放下了望遠鏡,轉身回到了書房,圍坐在了趙小姐畫的那副裘莊東樓建築圖旁邊。

“怎麼樣,發現什麼了嗎?”

顧民章問道。

“起火後的第九分鐘,第一個窗戶亮起,也就是這裡.”

潘漢卿一邊在圖上做著標註一邊說道,“而在第十一分鐘四十秒的時候,第二個窗戶亮起。

可是此後,就在沒有其他的窗戶亮燈了。

也就是說,這五個人裡,很有可能只剩下兩個人了.”

此話一出,顧民章並沒有說話,倒是一旁的趙小姐忍不住說道:“潘先生,您是不是有些太悲觀了?”

“火起倉促,沒準有人還來不及開燈,就已經跑出去了呢?”

“這種可能性不能說完全沒有,但可能性極低。

從起火到第一個窗戶亮起,足有九分鐘,看押他們計程車兵和特工,早就應該趕到了這裡,為了防止遭到看押物件的突然襲擊,他們絕不會不開燈就進入房間的,更何況如果死的真的只有白小年和金生火兩個人的話,那麼面對殺人如麻的吳志國,他們也是不敢不開燈的.”

“嗯,有道理,那……剩下的兩個,會不會就是李上校和曉夢呢?”

“我當然也希望是這樣,只不過……”說到這,潘漢卿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

而就在這時,顧民章卻很是確定地說道:“潘先生放心,李上校還活著.”

“您是怎麼知道的?”

“我不僅知道李上校還活著,我還知道,另一個活著的人,就是我的女兒曉夢。

如果我的女兒不在了,那王田香的那個心腹就不會跑到我這來尋求庇護了.”

聽到這,潘漢卿先是恍然地點了點頭,然後才繼續問道:“那麼李寧玉呢?您又是為什麼斷定她還活著?”

“是金生火告訴我的.”

“金生火?”

“是啊,這個金生火雖然與我只有一面之緣,但在我看來,他是一個官僚氣息十分濃重的特工間諜,最善於玩弄人心,揣摩人性,爭權好勢,所以自然也就對官場上的規矩和細節,最為計較。

五個人中,他的軍銜最高,資格最老,理所應當地會被安排住在最左邊較大的一個房間,也就是靠近樓梯口的這個房間,這個房間一直都沒有亮燈,也證明了我的推論。

而緊靠著金生火房間的,按照級別排序應該就是吳志國,但是也有可能會是張司令的心腹白小年,而這就取決於那位王田香王處長,是更害怕張司令手裡的權,還是吳志國手裡的槍了。

不過無論他最終如何取捨,李上校和我的女兒都只能被安排在後面的兩個房間.”

“所以,這第一個亮燈的是李寧玉的房間,然後才是令愛的房間,是麼?”

“沒錯.”

聽到這,趙小姐便終於也忍不住說道:“先生,既然現在已經確認了曉夢和李上校都還活著,那您可得趕快設法營救她們啊!”

不想顧民章卻搖了搖頭,重重地嘆了口氣。

潘漢卿則立刻追問道:“顧先生,您是不是還有其他的顧慮啊?”

“十三分鐘啊!我的女兒就算再怎麼愚鈍,也不至於火燒起來十三分鐘還不清醒!”

說到這,顧民章不禁痛苦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先生,您的意思是是說……”“她受傷了,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失去了行動的能力,這樣一來,暴力救援就更沒有勝算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而後山的火勢非但沒有減弱的跡象,反而大有愈燒愈烈的趨勢,就在負責滅火的王田香愁得頭髮都快要掉光了的時候,天邊卻突然響起了滾滾的雷聲,緊接著便下起了雨。

王田香見狀立刻喜出望外,又跳又笑地在雨裡喊道:“好雨!好一場及時雨啊!真是天不亡我王田香啊!”

然而儘管有大雨相助,王田香和他的那些手下卻依舊折騰了整整一個晚上,才勉強擋住了大火,沒讓它蔓延進裘莊裡面。

緊接著便立刻跑到龍川肥原那裡邀功請賞道:“大佐,卑職帶著弟兄們折騰了大半夜,總算是幸不辱命,把火給撲滅了.”

龍川肥原卻只是一言不發地盯著自己面前的那把短刀,沒有半點反應。

“那個……卑職……卑職做主了,給所有的兄弟都加了半個月的餉.”

不想那龍川肥原卻依舊還是無動於衷。

王田香立刻就緊張了起來,哆哆嗦嗦地問道:“大……大佐,您不會是在怪卑職……自作主張了吧?”

直到這時,龍川肥原才猛地回過神來說道:“哦不,王處長辛苦了,我只是在想……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王田香聽了這才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啊!不過大佐,卑職覺得……這場火起得有古怪啊!”

“怎麼古怪了?”

“這火,按理說應該就是外面的紅黨放的,他們原本可能是想趁著咱們救火的時候,忙中出錯,好趁亂把人給救出去。

可惜啊,大佐您安排得太周到了,弟兄們反應得又太迅速,根本沒給他們可乘之機.”

“是這樣嗎?可是對紅黨來說,這畢竟是一次非常重要的行動,為什麼他們就這樣放棄了呢?”

“那……也許……應該……可能是他們發現人被轉移了,強行營救難度太大了,所以就放棄了.”

“李寧玉她們從東樓轉移到西樓,前後只不過幾分鐘的時間,裘莊外面的紅黨又是怎麼知道這個訊息的?如果連這種訊息都能洩露出去,那隻能說明,王處長的弟兄裡面已經有了紅黨的人.”

“大佐,大佐,不可能,真的不可能,也許……也許是紅黨根本就沒想營救老鬼,也許……”然而不等王田香把話說完,一個憤怒到了極點的聲音便猛地響了起來,“也許這就是一出你龍川君自導自演的一出鬧劇!為的就是要除掉我這跟眼中釘,肉中刺,我說的沒錯吧?”

看著眼前那個被煙熏火燎了一整晚,甚至連頭上的軍帽都不知丟到哪裡去了的黑藤,龍川肥原便強忍著笑調侃道:“黑藤君,不得不說,那麼大的火都沒把你怎麼樣,你這條命還真是夠硬的啊!”

“哼!說起來,還是多虧了明科長,要不是他,我恐怕早就已經成了烤熟的鴨子了!”

話音未落,一直跟在他身後的李牆趕忙見縫插針地插言解釋道:“黑藤大佐,這您可就誤會龍川大佐了,您想啊,如果那場大火要真是他故意安排的,那他為什麼還要派我跟您一塊兒上山呢?”

“嗯,有道理。

看來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過即便如此,龍川君,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已經沒剩下多少時間了,也該乾點正事了!不然的話,就算是侯爵大人,恐怕也保不了你了!”

說完,便拂袖而去了。

黑藤一走,房間裡便驟然安靜了下來,好半晌,龍川肥原才主動打破了沉默,對王田香說道:“剛剛說到哪了?”

王田香趕忙回憶了一下,“說到……哦,說到也許是紅黨根本就沒想營救老鬼.”

龍川肥原聽了便點了點頭,“嗯,就是這。

也許真被你給說中了,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營救,而是為了試探.”

“試探?”

“沒錯,就是試探,他們可能已經知道裘莊裡面死了人,但無法確定死的人裡面有沒有老鬼,所以接下來我們只要耐住性子靜靜地觀察,就能知道誰是老鬼了.”

“這……大佐,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反而話音未落,李牆的聲音便響了起來,“我想大佐的意思應該是如果接下來紅黨那邊沒有采取任何行動,那麼就有兩種可能,老鬼要麼已經死了,要麼就是還處在昏迷之中的顧曉夢;而要是紅黨一旦採取了行動,那就說明老鬼就是李寧玉,對吧,大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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