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有可能。

而且就在剛剛,他已經成功鎖定了目標,下午三點,那人將在迪斯瑞爾咖啡廳與人會面。

我想到時候,黃雀的身份就應該會明瞭了.”

阿誠點頭說道。

“這麼快?真不愧是曾經的中統高階間諜啊!”

李牆很是感慨地說道,“不過以防萬一,還是要派人暗中保護接應一下,以免發生什麼意外.”

“放心吧,組長,到時候我親自過去.”

“不!你不能去!”

“為什麼?”

“別忘了,那黃雀畢竟是老槍情報線上的成員,所以這件事理應由他出面解決。

我們已經做得足夠多了,接下來就交給他去處理吧!”

“這樣啊……那好吧!”

說到這,阿誠便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對了組長,還有件事,就是在你進到裘莊之後不久,阿平就發來訊息,您一直讓他暗中監視的那個沈蘭青就突然人間蒸發了.”

“人間蒸發?已經確認了嗎?”

“確認了,為此俞小姐還專門回了一趟上海,參加了赤木親之的生日宴會,確認了本應出席的沈蘭青並沒有出現。

據最後一個見過的胡夫人回憶,沈蘭青是在百樂門被一個自稱是什麼特務處處長的人給帶走的.”

“你說王田香?”

“胡夫人雖然已經記不太清了,但我想應該就是他.”

“一定是他,看來這個龍川肥原讓我混在其他五個人中間扮鯰魚是假,實際上是對我起了疑啊!這要是不好好利用一下,豈不是太可惜了?”

說著,李牆便壓低了聲音對阿誠耳語了起來。

“這……也太冒險了吧?”

阿誠聽了不由得搖頭說道。

“風險越大,回報就越大嘛!”

李牆笑著拍了拍阿誠的肩膀,“再說就算我們不冒這個險,那龍川肥原用不了多久也會徹底撕破臉皮,結果也是一樣的.”

“好,那我這就去辦!”

阿誠稍微考慮了一下便點頭應了一聲,隨即便快步離開了房間…………“喲!明科長,這還不到連個鐘頭就回來了啊?”

見李牆只出去了不到兩個鐘頭就返回了裘莊,王田香便立刻走上前半開玩笑地說道。

“是啊,就發個餉而已,能用多長時間呢?辦完了,就回來了唄.”

說到這,李牆先是訊速地看了一眼左右,然後才小聲繼續說道,“再說我這不就是在那幾個人的面前裝裝樣子嘛!這要是出去久了,龍川大佐那邊我也不好交代不是?”

“也是,那明科長就先回去休息吧!我去把剩下那幾個人叫來.”

與此同時,龍川肥原的房間裡。

“怎麼樣?發現什麼異常沒有?”

龍川肥原一邊用刀削著蘋果,一邊問道。

“倒也沒什麼異常,那姓明的出了裘莊就直接去了剿總司令部,在裡面大約待了二十分鐘,便離開了司令部去了一間名叫天鴻的茶樓見了什麼人,然後就直接返回了裘莊.”

“知道是什麼人嗎?”

“這個……在下不知,只不過……”“不過什麼?”

“在下雖然沒能確認那姓明的到底見了什麼人,但卻認出了那輛停在茶樓門口的車,應該是周部長的專駕.”

“周部長?哪個周部長?”

“自然是周佛海,周先生了!”

“你是怎麼認出那是周先生的專駕的?”

龍川肥原又問。

“不瞞大佐,在下跟這輛車還比較有緣,其實這輛車原本是杜老闆的座駕,汽車牌號碼的四個‘7’還是杜老闆特意挑選的,取‘七上八下’之意,後來杜老闆遠走香港,這輛車就輾轉到了周部長的手上,成了他的專架。

所以在下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聽到這,龍川肥原便緩緩地點了點頭,但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下意識地停止了削蘋果的動作,陷入了沉思……十分鐘後。

“怎麼著,王處長,之前不是還說一天一個輪次外出的麼?怎麼這麼快就又變卦了?”

白小年故意加重了“又”字的語氣,冷嘲熱諷地說道。

王田香聽了雖然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兩下,但還是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這不是明科長高風亮節,不想過多佔用這寶貴的出去機會嘛!”

“高風亮節?我看是故作姿態才對吧!”

然而話音未落,一旁的金生火便立刻忍不住說道:“小白,這不利於團結的話,還是少說為妙吧!”

“我說金處長,您這還沒坐上司令的位子,倒是先把司令的架子給端起來了啊!”

“你!罷了罷了,好人難做,好人難做啊!我算是怕了你了!”

“既如此,那金處長,我可就當仁不讓了,先你一步出去放風,您沒意見吧?”

“沒意見!當然沒意見了!”

白小年又轉頭對顧曉夢說道:“顧上尉,今天會長的香車寶馬不來接你,那你還出去嗎?”

“不走了!”

顧曉夢幾乎是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道,“沒人接我還走什麼呀?我留下來陪玉姐.”

“得嘞!收拾東西去了!”

不想白小年剛一起身,就聽顧曉夢若有所指地說道:“白秘書,出了這裘莊,沒人捉鬼,可是還是要注意跟在你身後的那條狗啊!”

此話一出,王田香的臉色便瞬間變得極為難看,白小年則強忍著笑回道:“放心吧,顧上尉,我不怕鬼,也不怕狗,我只怕窮!”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上樓去了。

而就在白小年走後,金生火便忍不住說道:“都說這裘莊鬧鬼,要我看應該是裘莊造鬼才對!”

“金處長,知道我最討厭您什麼嗎?就是說話老愛打啞謎!有時候真想問你一句,您這樣活著不累嗎?”

說完便也起身向樓梯口走去。

金生火卻只是輕笑了一聲,淡淡地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說話方式和生存方式,進了這處處鬧鬼的裘莊,不是鬼也變成鬼了,等哪天把這畫皮一撕,誰還敢到太陽底下轉一圈啊?王處長,您說呢?”

王田香則哼了一聲,沒好氣地回道:“顧上尉說的沒錯,像您這麼活著,還真是夠累的!”

……半小時後,特務處的車便再一次駛出了裘莊,只不過這一次車上的乘客已然從李牆換成了白小年。

行至半路,白小年便突然開口對司機說道:“停!停!就在這停下就好!”

“白秘書,這離你家可還遠著呢!”

那司機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還是踩了一腳剎車把車子停了下來說道。

白小年則苦笑了一聲,“我那個家,還能回得去嗎?”

說著白小年便看了一眼手錶,“明天下午一點半,還到這來接我.”

說完不待那人有所反應,白小年便直接推門下車,幾個閃身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蹤跡全無了。

“壞了!”

直到這時,那人才猛地回過神來,連忙下車跳到引擎蓋上四下尋找起白小年的身影,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這下那人終於慌了,趕忙找了一個電話亭給王田香打了個電話,“大哥,不好了,白小年跑了!”

“你說什麼?”

聽到這個訊息,王田香滕地一下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人跑了?在哪跑的?……沒用的東西!待在那裡別動,我這就帶人過去!”

時間來到下午兩點半,為了識破黃雀的真身,潘漢卿提前半個鐘頭就來到了迪斯瑞爾咖啡廳,耐心地等待著目標出現。

二十分鐘後,隨著店員的一聲“歡迎光臨”,那個已經被潘漢卿深深地刻進腦海裡的聲音便終於響了起來。

“一杯黑咖啡,謝謝.”

年齡三十歲左右,聲音訊率100-200hz,喉音重……雖然只有短短的七個字,但足以讓潘漢卿做出準確的判斷,這個人就是黃雀!然而就在潘漢卿準備轉頭去看黃雀的樣子的時候,另一個聲音的突然響起,卻讓他又坐了回去。

“老漢被捕的原因尚未查明,組織會慎重考慮如何營救,你關於重慶情報的建議,組織會採納,但是,你不能代替老漢,直接跟老槍聯絡.”

“可是現在……”“沒有可是,這是為了安全考慮,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接頭,從現在起,你要進入休眠狀態,等待新的情報通道建立.”

說完,那人便起身離開了。

潘漢卿也趁機轉頭看了過去。

“是他?”

一看到黃雀的樣子,潘漢卿就立刻回想起了自己之前在成記門口不小心撞到的那個人,頓時一切都清晰明朗了起來,然而潘漢卿還沒來得及興奮,就無意中從黃雀的眼神中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殺意。

不好!他要對自己的同志下手了!想到這,潘漢卿來不及細想就起身追了上去。

然而,潘漢卿或許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就在距離咖啡廳不遠的一處二樓窗前,一隻黑洞洞的槍口早已不聲不響地對準了他,還沒等他接近那個黃雀,槍聲就響了起來,緊接著一顆子彈便破空而來直奔潘漢卿的左胸。

說到底,潘漢卿還是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高階特工,在聽到槍響的第一時間就本能地選擇了躲避,事實證明,正是由於這一次關鍵的躲閃,使得他極為幸運地避開了要害,子彈只打中了他的手臂。

一擊未中,那槍手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立刻熟練地再次拉栓瞄準,然而卻驚訝地發現,原本已經中槍倒地的潘漢卿竟然不見了!就在這時,聽到槍聲的巡警也吹著哨子趕了過來,槍手無奈,只得丟了槍迅速離開了案發現場。

可即便如此,那個槍手,成功地避開了巡警的搜查,但卻沒能逃過全程都在冷眼旁觀的王田香。

就在他還在懊惱剛剛那一槍沒有要了潘漢卿的命的時候,王田香的手便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冷笑著說道:“白秘書,我看你的這次放風應該提前結束了吧?”

白小年卻只是哼了一聲。

王田香見狀也不客氣,直接大手一揮,冷冷地說道:“帶走!”

而就在王田香命人將白小年帶回裘莊的同時,一輛疾馳的別克轎車裡,顧民章拿出了一瓶藥水遞給了還在流血的潘漢卿,說道:“這個是鎮痛劑……”不想那潘漢卿卻只是瞥了一眼,並沒有任何接受的意思。

顧民章見狀也不生氣,繼續笑著說道:“怪我了,也許……你這樣的人並不需要.”

說著便收起了藥劑,對開車的司機說道:“老李啊,開快一點.”

……半小時後,裘莊地牢。

王田香看著已然被牢牢地綁在行刑椅上白小年,陰惻惻地說道:“白秘書,上次輪盤賭算你命大,可是這次,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說著,王田香便狠狠地踹了白小年屁股底下的椅子一腳,似乎是要把這些天收的怨氣一股腦地全都發洩出來一般。

“王處長,我都說過了,我不是老鬼!我跟紅黨毫無關係!”

然而不等白小年把話說完,王田香便怒不可遏地吼道:“你他媽哄鬼呢?!從你家裡搜出來的那個,是不是紅黨的親爹?還敢說你跟紅黨毫無瓜葛?”

“王處長,你這人記性怎麼這麼差啊?那個趙管家是我冒認的,而且還是張司令的意思,我都不知道他跟紅黨還有關係,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啊!不然王處長您審了他這麼多天,不早就該抓出鐵證了嗎?今天就不會把我放出裘莊了不是嗎?退一萬步講,就算他知道,那有問題的也是張司令,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好,紅黨親爹的事我暫且不論,那今天這事你又怎麼解釋?剛把你放出去就跑到暗地裡放黑槍,不是紅黨你跑什麼呀?跟蹤黃雀還想殺了他,你不就是想替紅黨鋤奸嗎?”

“你說誰?黃雀?呵呵……哈哈哈哈……”白小年聽了不禁笑出了聲,“老子要殺的人,是潘!漢!卿!怎麼到了王處長嘴裡就變成了黃雀?難不成,這黃雀……就是潘漢卿?李上校的那個廢物老公?難怪龍川大佐這麼優待,還允諾了一個那麼好的差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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