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不過是奉龍川大佐之命守在這裡,免得王處長您……犯錯誤……”李牆若有所指地說道。

王田香趕忙陪笑道:“明科長還真是會開玩笑,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我麼?我這個人原則性很強的,怎麼會犯錯誤呢?”

“沒有最好,不然的話,可就真讓在下為難了.”

“明科長,瞧你這話說的,大家同事一場,我怎麼會讓你為難呢?”

說著便悄悄將一條小黃魚塞到了李牆的手裡。

李牆也不客氣,索性收了金條,隨即便若無其事地對顧曉夢說道:“顧上尉,不瞞你說,金生火現在已經在龍川大佐的房間裡了,你還是抓緊一點吧!”

與此同時,龍川肥原的房間裡。

“大佐,如果我們五個人當中真有老鬼,那麼十有八九就是那個顧曉夢!”

金生火抽了一口雪茄,輕描淡寫地說道。

“哦?你有什麼憑據嗎?”

“很簡單,在她進入司令部之後,才出現了洩密事件,而在這之前,整個司令部可幾乎是鐵板一塊,從無漏洞。

而且她這個人口無遮攔,任性妄為,像鬼子、漢奸這樣不堪入耳的話,她張嘴就來。

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說的沒錯,這的確十分可疑以,可是金處長您別忘了,她可是顧船王的獨生千金啊!這樣的家世,以及她的出身,可能成為一名紅黨的間諜嗎?”

“英國的間諜裡,據說還有印度的公主呢!”

聽到這,龍川肥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隨即便擺了擺手放他回去了。

而第二個進來的,就是顧曉夢。

“早啊,顧上尉,精神不錯嘛!怎麼樣,睡得好嗎?”

龍川肥原一見到顧曉夢便話裡有話地問道。

顧曉夢則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要是大佐能讓我再多睡一個鐘頭就更好了!”

龍川肥原則笑了笑,隨即便直奔主題,“那就要看顧上尉你配不配合了,如果能儘快完成訊問,或許你還能回去睡個回籠覺.”

“不瞞大佐,我還真就是這麼想的,您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

“好,那麼在你看來,你們幾個人當中誰最有可能會是老鬼呢?”

“白小年!”

話音未落,顧曉夢便幾乎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道。

“就他一個人?”

“對!就他一個!”

顧曉夢確認道。

“理由呢?”

“他可以憑聞到的女人頭髮上的香味,就可以知道她頭一天晚上見了什麼人,和這個人什麼關係,所以,不管他什麼時候上船,知不知道密電的內容,他總是有本事,能打聽出來.”

說到這,顧曉夢稍微回憶了一下,然後才繼續說道:“啊對了,那天晚上,就是最後的那頓晚餐,我們所有人都喝了不少,可唯獨這白秘書很清醒,不,應該是太清醒了,到處談笑風生,幾乎哪裡都能看到他交際的身影,而最奇怪的是,他還有意無意地打聽守衛和救生艇在什麼地方,您說這不是太可疑了嗎?”

“嗯……”沉吟了片刻之後,龍川肥原的臉上便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顧上尉,多謝你的配合,你可以回去睡你的回籠覺了.”

而顧曉夢前腳剛走,白小年就被李牆給帶了過來。

同樣的問題,白小年卻又給出了另一個不同的答案。

“如果大佐您一定要我說的話,那卑職覺得金生火的嫌疑最大!他金處長可是軍統的老人,可是卻忽然莫名其妙地投了誠,縮排了一間小小的剿總司令部裡面去當什麼機要處的處長。

這未免也太不合乎情理了吧?其原因就算是像他說的那樣,是因為軍統和中統之爭,戴笠要丟卒保車,可是中統軍統爭了這麼多年了,哪次不是戴笠佔了上風啊?沒準兒啊,這就是他戴笠的苦肉計,以金處長的能力,做個雙面間諜,借風使力,順水推舟,這對他來說應該不算什麼難事吧?”

“你這個猜測也太大膽了吧?”

“可是按照大佐您之前的推理,他偽造密電的舉動,本身不就很是可疑嗎?”

不想龍川肥原笑著搖了搖頭,“白秘書,你還真是聰明,用我的推理來回答我的問題,好像什麼都說了,但又什麼都沒說,難怪那麼深受張司令器重,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十分鐘後。

“啪!”

龍川肥原猛地一拍桌子,目露兇光地直視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李寧玉,一字一頓地怒聲質問道:“李科長,不瞞你說,在你之前我已經跟三個人談過了,當然也有人揭發你就是老鬼,對於這件事,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然而李寧玉聽了卻只是輕蔑地看了龍川肥原一眼,並沒有做任何回應。

“李科長,時間就是生命,我希望你不要再浪費我們的生命了.”

直到這時,李寧玉才終於開口說道:“老實說,我對有人揭發我就是老鬼並不感到意外,但我確實不知道誰是老鬼,就算被揭發,被誣陷,都不能昧著良心隨便把人給推出來不是嗎?”

“想不到李科長的心境如此之高,鄙人很是佩服,可是你自己真就沒有懷疑的物件嗎?”

“……不懷疑!”

不想那龍川肥原卻開心地笑了,“你在撒謊,李科長,你在剛才說不懷疑,三個字的時候,眼睛下意識地眨了一下,說明你心裡還是有懷疑的人,為什麼不說出來呢?”

聽到這,李寧玉便再次低頭陷入了沉默。

而龍川肥原也很有耐心,等了好半晌才開口勸道:“我知道這種把事情憋在心裡的感受,所以你還是說出來吧!”

“……吳志國!他有可疑的地方.”

“李科長如此猶豫,這麼說司令部裡有關你們兩個之間的傳言……”“不,我剛剛之所以猶豫,是因為,他的身上雖然可以,但不太可能是老鬼.”

龍川肥原親切地替李寧玉倒了杯茶,推到了她的面前追問道:“理由呢?”

“他曾經向我打聽過密電的內容,就在我破譯成功之後.”

“那他向你打聽密電內容這件事,有誰能證明嗎?”

“沒有人能夠證明,他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就在我的艙房裡.”

李寧玉如實回道。

“那你又憑什麼斷定,他不會是老鬼呢?”

龍川肥原又問。

“很簡單,吳大隊長一路升到這個位置,都是靠人命堆出來的,只要抵抗日本人的他都殺,而這其中,可有不少紅黨的人,像他這樣的一個手上沾了血債的人,又怎麼可能是老鬼呢?”

聽到這,龍川肥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便讓李寧玉回去了。

又過了一會兒,排在最後的吳志國也被帶了過來。

“吳大隊長,不瞞你說,顧曉夢,金生火,白小年,還有你最在意的李寧玉,這四個人我都已經談過了,接下來就只剩你了,說吧!”

不想那吳志國卻始終板著一張臉,沉聲說道:“我要說的就只有一句話:你們要是敢陷害我,我就弄死你們!大不了大家一塊兒死!”

說完吳志國便丟下了一臉震驚的龍川肥原,頭也不回地走了。

然而龍川肥原還沒說什麼,一旁的王田香便忍不住跳著腳衝著吳志國離去的背影吼道:“吳志國!你幹什麼?反了你了,你給我站住!站住!聽到沒有?大佐您息怒,一會兒卑職就把他……把他給抓到刑訊室去!”

“抓他到那做什麼?”

“大佐,他剛剛那態度擺明了他就是老鬼啊!”

不想龍川肥原聽了卻笑了笑,“如果一個敢於威脅我的人就是老鬼,那這場捉鬼遊戲,豈不是太簡單了嗎?”

“大佐,或許……我是說或許啊,這個案子或許還真就是這麼簡單呢?萬一是您把這個案子給想複雜了呢?”

“王處長,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發現你這個人是有點頭腦,但卻不多.”

“大佐……您這是什麼意思啊?”

然而不等龍川肥原開口,一旁的李牆便開口解釋道:“王處長,難不成到現在您還沒看穿這五個人的伎倆嗎?金生火指控顧曉夢,顧曉夢指控白小年,白小年指控金生火,而李寧玉指控吳志國,至於那個吳志國……不提也罷!”

“呀!”

直到這時,王田香才後知後覺地恍然大悟,“除了李寧玉以外,其他人這不咬成羅圈架了嗎?”

不想話音未落,李牆便搖了搖手指說道:“簡單了,王處長,這只是表面的第一層而已。

而他們這麼做的真正目的則是為了洗脫自己身上的嫌疑!”

“沒錯!”

龍川肥原讚賞地看了李牆一眼,隨即便主動接過了話茬說道,“就比如金生火指控顧曉夢,純屬捕風捉影,毫無根據,一個戴笠一手培養起來的間諜捕手,如果他懷疑一個人,必定是一劍封喉,怎麼會說出如此輕描淡寫的分析呢?”

“對呀,大佐!那這不正說明了,顧曉夢不是老鬼了嗎?”

不等龍川肥原把話說完,王田香就立刻一臉興奮地說道,“您想呀,一個間諜怎麼會如此明目張膽地說出自己內心的不滿,潛伏進來的奸細,正應該表現得忠心耿耿才對啊!”

然而話音未落,一旁的李牆便有些陰陽怪氣地說道:“那要是這麼說,依我看放眼整個司令部,也沒有人比你王處長對皇軍更忠心,那王處長你豈不是比他們五個人都更像內鬼了吧?”

此話一出,頓時就差點把那王田香的臉給嚇綠了,急忙說道:“明科長,這樣的玩笑可開……開開開不得啊!大佐……我……”龍川肥原則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簡單安撫了一下,然後才繼續說道:“再看看那個白小年吧!他指控金生火用的理由,恰恰是我昨晚指出的偽造密電.”

“也就是說,這個白小年比金生火更加可疑,對吧大佐?可是……明明昨晚是您親口說的那金生火身上最大的疑點就是偽造密電的呀?怎麼又……”“先別急著下結論,王處長,知道我昨晚為什麼要指出每一個人身上最可以的地方嗎?”

王田香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倒是一旁的李牆略加思考之後開口說道:“大佐您這麼做,想必是為了破壞他們五個人之間的信任,進而引發他們相互之間的猜疑,是這樣吧?”

“沒錯,所以我的指控是真是假,合理與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破壞掉他們每一個人的安全感!摧毀他們五個人之間的信任聯盟。

像這樣無中生有的指控,心中沒鬼之人自然不會反駁,而那些利用我的指控急於推出一個老鬼的人才最可疑!”

“也就是說……大佐您也懷疑是白小年?”

李牆聽了不由得皺著眉頭問道。

“白小年是張司令的機要秘書,他最具備接觸到機密情報的便利條件,而以他的性格和能力,也完全符合一個諜報人員的要求.”

說到這,龍川肥原稍微頓了頓,然後才繼續說道,“可是李寧玉對吳志國的指控,也很有意思……”然而話沒說完,王田香就立刻開口說道:“大佐,既如此,那乾脆,卑職這就把白小年和吳志國帶去刑訊室!”

說完,王田香便轉身就向外走。

可沒走兩步,就被龍川肥原給叫住了,“你幹什麼?給我回來!”

王田香聽了連忙停了下來,轉回身說道:“大佐,您還有什麼吩咐?”

“最後一次!”

“什……什麼?”

“我說這最後一次我容忍你打斷我的話,再有下次,我就把你視作第六個老鬼嫌疑人,跟那五個傢伙一塊兒關進東樓去,聽到沒有?”

“是!大佐,卑職向您保證,絕對沒有下次了.”

聽到這,龍川肥原的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了一些,“晚飯前,把他們對彼此的說法通通放出去,這樣一來,我相信我們就多多少少會看到一些有趣的事情了.”

“是!”

王田香聽了連忙打了個立正,然後才如蒙大赦一般地離開了房間。

轉眼間,便已然到了晚飯時間,只是今晚這頓飯註定是不會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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