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怪我沒給你機會,說吧!你的黃衛軍為什麼沒有按照預定計劃,在崇陽縣城接應我們,反而跑到了通山,還遭受到了游擊隊的伏擊?”

房間裡,伍島茂德重重地一拍桌子,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質問道。

熊劍東也是一臉的委屈,幾乎是帶著哭腔解釋道:“伍島課長明鑑,卑職……卑職是真的冤枉啊!昨天我帶著部隊剛一進城,就接到了手下的報告,說您的車隊在通山身陷重圍,要卑職立刻前往營救,所以卑職就就立刻親自帶著部隊趕了過去,哪曾想……”“混賬東西!連訊息的真假都分不清楚,活該被人家打伏擊!”

儘管那伍島茂德依舊餘怒未消,但是在聽說了那熊劍東是因為急著趕去營救自己所以才中了圈套之後,心中的怒氣便已然消了大半,臉色也緩和了不少。

“你那個假傳訊息的部下呢?”

伍島茂德又問。

“不……不不見了!”

熊劍東結結巴巴地說道,隨即還怕伍島茂德不信又連忙補充了一句,“李參謀當時也在場,他……他他可以作證.”

聽到這,伍島茂德這才轉頭看向了一旁的李參謀,此等大事,那李參謀自然也不敢亂講,連忙點頭作證道:“報告伍島課長,熊司令所說句句屬實.”

此話一出,那熊劍東便連忙感激地看了那個李參謀一眼,而一旁的李牆也趁機求情道:“既如此,整件事情的經過就已經很明瞭了,向來應該是那些該死的紅黨,利用了熊司令擔心伍島課長您出事的心理,這才搞了一出謊報軍情的把戲,不過話雖如此,熊司令你未能及時識破對方的詭計,進而導致瞭如此嚴重的後果,也是要負一定責任的.”

“是是是,明先生教訓的是,伍島課長免了卑職的職務,卑職無話可說甘願受罰,只是還請伍島課長看在卑職對新政府和大日本帝國一片赤誠的份上,拉卑職一把吧!”

然而面對熊劍東這一番苦苦的哀求,伍島茂德卻並沒有立刻表態,而是暗中向李牆使了個眼神。

李牆則立刻會意,輕咳了一聲,隨即站起身來走到那熊劍東的身邊坐下,推心置腹地說道:“熊司令,我這個人一向是有什麼說什麼。

你說好好的一份差事辦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上面要是知道了,能輕饒了我們嗎?”

說起來,那熊劍東在落水之前也是久居官場的老油條了,甚至一度還被戴笠引為心腹,可以說這官場裡面的彎彎繞,他比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故而李牆這邊才剛開了個頭,熊劍東就已經猜到了他的用意了。

“明先生,您不用再說了,這次行動失敗的責任,就由我一力承擔,只是……”話沒說完,伍島茂德便極其爽快地說道:“只要你肯對這次行動失敗負責,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

聽到這,熊劍東先是苦笑了一聲,但隨後卻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請求,“還請上面追究下來的時候,伍島課長和明先生能夠幫忙打點一二。

如若卑職到了最後仍舊難逃一死,還請兩位能夠善待我的家人.”

“熊司令,這你大可以放心,回去之後我就將你的兒子認作義子,好生照料的.”

“如此,我就放心了!”

聽到這,那伍島茂德才跟李牆相互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

俗話說得好,要想跟某個人建立所謂鐵打的關係,只有四個途徑:要麼一起同過窗,要麼一起扛過槍,要麼一起嫖過娼,要麼就一起分過贓!而這四種途徑之中,李牆和伍島茂德就之間就佔了兩種,當然嚴格來講他們兩個是一起甩鍋而不是分贓,但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一起甩鍋的情誼可比分贓要牢靠得多。

故而短短几天的時間,兩人便已經建立起了無話不談的關係,這並不奇怪,畢竟互相握著對方的把柄,真要是一拍兩散的話兩人都得遭殃。

與其兩敗俱傷,倒不如捆綁在一起,為各自爭取更大的利益。

一夜無話,翌日。

返回漢口的路上,伍島茂德特意安排李牆跟自己同坐一輛卡車,車子剛一發動便立刻開啟了話匣子,頭疼不已地說道:“明先生,這眼看著明天就要進城了,你說這個報告我應該怎麼寫啊?”

“依小弟愚見,這個報告應該這麼寫:儘管我們已經採取了積極穩妥的保密措施,但是由於我們內部出了奸細,進而導致行動計劃嚴重洩密,加之狡猾的紅軍游擊隊利用了熊司令擔心皇軍安危的心理,假傳訊息,最終導致其部隊沒有完成預定的接應任務。

然,即便在如此困難的情況下,我們依舊奮起反抗,併成功為我大日本皇軍搶運出了足足五輛卡車的精銅!”

一番話,聽得那伍島茂德連連點頭,“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不僅不能向上面請罪,還要報功?好思路,當真是個好思路啊!”

然而李牆卻擺了擺手,“伍島課長,你只說對了一半,這功要報,這罪也還是要請滴,畢竟我們沒有足額完成任務是事實,上面總得找個倒黴蛋發發火氣不是?咱們留那姓熊的一條命不就為了讓他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嗎?”

“對對對,說得好!明先生放心,只要你能幫我過了這一關,本課長定有重謝!”

“伍島課長,這您可就太見外了,咱們之間是什麼交情?那可是過命的交情啊!談錢豈不是太俗了?”

“唉!交情歸交情,感謝歸感謝,咱們一碼歸一碼,你就不要再推辭了.”

“既如此,那我就先謝過伍島課長了.”

“好說,好說……”……與此同時,上海明家書房。

“大哥,汪芙蕖寫給日本戰爭指導課青木健次的那封信,我已經想辦法讓中統那邊轉過來了.”

阿誠一臉興奮地推門走進來說道。

明樓則見他興奮得連門都忘了敲,便忍不住沒好氣地說道:“越來越沒規矩了!”

然後才從阿誠的手上接過了那封信,很是奇怪地說道:“你這次的辦事效率蠻高的嘛!這麼快就讓他們把信給轉了過來,中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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