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誠哥,我有話想跟你說.”

明臺追上阿誠之後對他說道。

阿誠則不由得怔了一下,然後才轉過身來回道:“什麼事啊?”

“我想跟你聊兩句.”

明臺回頭看了不遠處正在跟明鏡閒聊的明樓一眼,低聲說,“阿誠哥,你在我大哥身邊待了這麼多年,一定比我更瞭解他。

他原本是可以留在國外教書的,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可他為什麼非要回來?給新政府辦事?“你這麼說我就聽不懂了.”

阿誠皺著眉頭說道,“你是覺得,大哥在新政府做官不好嗎?”

“我想我現在看到的,並不是我真實的大哥。

而你是唯一一個能告訴我真相的人.”

此話一出,阿誠也下意識地看了明樓一眼,然後才繼續說道:“你實,是嗎?”

明臺很是堅定地點了點頭:“嗯!”

“你眼前所看到的,就是事實!”

明臺隨著阿誠的目光向前望去,明鏡、明樓坐在石桌前,一幅和睦相處的情景。

“現如今的局面,有很多事情是很難說清楚的.”

說完,阿誠又特意補充了一句,“當然,我說的是工作.”

“明白.”

明臺很是贊同地點頭說道。

“明臺,你也很快就要離開學校,踏入社會了。

你要永遠記住,任何工作都是謀生之道,只有家人才是永遠值得珍惜的.”

明臺目光深邃,看了看阿誠,又看了看不遠處的明鏡和明樓,然後才繼續說道:“話雖有理。

但是,有一項工作除外.”

“哪一項?”

“報國!”

阿誠神色凝重,語重心長地說道:“那不是工作,那是信仰!”

此話一出,明臺心中便猛地一震,隨即心裡一下子明亮了起來,忍不住自嘲道:“是我目光短淺了.”

阿誠則笑了笑:“目光短淺倒不要緊,要緊的是,從今往後不準再提了,你要沒完沒了,我可跟大哥告狀了啊.”

明臺也跟著笑了起來,“阿誠哥,你一向都是在我面前虛張聲勢的.”

“小少爺,你千萬別自作聰明.”

阿誠嗔笑了一聲,隨即便轉過身,邁著輕盈的步子離開了……明鏡接過明樓遞過來的茶杯,淺淺地喝了一口,對他說道:“我看得出來,明臺還是敬重你的。

他是個聰明的孩子,他相信你,所以才會敬重你.”

明樓則有些不置可否地說道:“我想……他是從我們之間這種和睦相處之中感受到了某種訊號.”

“要不……你找個時間,跟他坐下來好好談談?他這個孩子,還很容易哄的.”

明樓“哼”了一聲,“我跟談他什麼呀?大姐我告訴你,您可千萬別輕看了他。

要說哄人,我們都比不過他!”

“瞧你說的!”

明鏡忍不住嗔了一句,“這個家裡的孩子們都什麼樣子我不清楚啊?我就是討厭你啊,好像把每個人看的都很透似的,來顯示你自己的聰明!”

“大姐啊!”

明樓頓覺有些委屈,“您總是這樣打擊我,就不怕明臺他們有樣學樣,不尊重我啊?”

“我看誰敢!”

明鏡霸氣地說道。

“大姐英明!”

說著,明樓便嚮明鏡的茶杯裡添了些茶水,恭敬地遞了過去。

然而就在明鏡接過茶杯的同時,就看到明臺向這邊走了過來,於是便提示性地輕咳了一聲。

明樓則立刻會意,立刻轉換了話題,有意無意地嗯道:“對了大姐,聽說阿牆找洪秘書幫忙,打算賣掉蘇州煤礦的一半股份,還承租了法租界的中法大藥行?有這事嗎?”

“嗯,是有這麼個事,有問題嗎?”

明鏡也不隱瞞直接點頭說道。

“那家藥行的老闆,因為私自囤積西藥,剛被公董局給抓起來了。

那小子這個時候把店鋪承租下來……也太過冒險了.”

“人吃五穀得百病,這藥行總是要開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現在藥行這類生意風險太大,要我看還是慎入為妙……”“這話你跟我說沒用,得說給阿牆聽才行啊!”

聽到這,明樓不禁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我要是能說得動他,也就不會請大姐您來親自出馬了不是?”

“好吧!我可以把你的話轉述給他,至於有沒有效果,我可不打包票啊!”

“嗯,多謝大姐!”

話音未落,坐在對面的明臺便舉著杯子嚷嚷道:“大哥,大姐,你們兩個能不能別隻顧著聊天啊!這茶都涼了!”

此話一出,明鏡這才有些後知後覺地注意到原本應該在一旁伺候的桂姨此刻竟不知去了哪裡,於是便連忙奇怪地問道:“奇怪,桂姨呢?剛才還在這裡的!”

“這個時候,她應該是去準備午飯了吧!”

明樓看了一眼手錶說道。

“去多久了?”

“五分多鐘吧!”

此話一出,明樓便猛地站起身來,遠遠地衝著剛好看向這邊的阿誠做了一個手勢。

阿誠則立刻會意,二話不說便向公館裡面跑去。

可就在他剛一進到一樓客廳的時候,便被冷不防地被人一把拉進了樓梯下面的儲物間裡。

“什……”“噓!”

阿誠剛要開口呵斥,就被李牆的噓聲給打斷了,“小聲點,別被那個老女人給發現了!”

“老女人?你是說桂姨啊?”

“除了她還能是誰啊?她現在正在大姐的房間裡偷偷摸摸地蒐集證據呢!”

“那咱們還在這裡躲著幹嘛呀?衝上去,抓她個現行啊!”

說著,阿誠就要往外走。

不想卻又被李牆給攔了下來,“哎我說你這人怎麼就一根筋呢?是,我們現在衝上去,的確能抓她個現行,可在那之後呢?如果她一口咬定自己只是見財起意,你怎麼辦?而且即便能夠以此為藉口,將她趕出明家,誰又能保證不會再來個什麼劉姨,王姨的?”

“那照你這麼說,咱們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興風作浪,什麼也不做嗎?”

儘管心裡清楚李牆的話在理,但阿誠卻還是有些不甘心地說道。

“當然不是了!我已經給她準備了一份大禮……”說著李牆便壓低了聲音對阿誠耳語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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