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曼春!你要幹什麼?!”

就在李牆和赤木茂之雙方陷入僵持之際,身後卻突然響起了鐵林聲音,然而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悶哼了一聲栽倒在地,緊接著掙脫了束縛的汪曼春便一個箭步衝到了明鏡的身前,把槍頂在了明鏡的頭上。

“汪曼春!你放了我大姐!”

李牆見狀立刻大聲吼道。

“大姐?呵呵.”

汪曼春聽了不由得輕笑了一聲,“叫得可真親啊!你還真把自己當成明家的侄少爺了?別忘了,當初可是我派你打入明家內部的!”

“廢話少說,你放了她,我來做你的人質!”

“放心,你們倆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汪曼春一邊說一邊挾持著明鏡。

而李牆等人即便心有不甘,卻還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一步一步地向著車頭走去。

“明鏡,你知道嗎?從少女時代起,我就幻想著,有朝一日正大光明地站在你身邊,作為你明家的一份子,禮敬著你,孝順你。

可你這個老女人卻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所以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種下的苦果,怪不得別人!”

“汪曼春,你知道這趟列車正開向哪裡嗎?你已經無處可逃了!如果我是你,就乖乖放了我大姐,這樣我或許還能給你一個痛快,你要是敢動我大姐一根汗毛,我保證讓你生不如死!”

此話一出,不等汪曼春開口,赤木茂之便猛地變了臉色,連忙對身邊僅剩的幾個手下說道:“快!讓司機把火車停下來!”

然而話音未落,手下便一臉難色地提醒道:“報……報告長官,司機……司機剛剛不是被您抓過去擋子彈了麼……”赤木茂之聽了先是一愣,隨即便有些惱羞成怒地用槍指著那個手下吼道:“那我不管,隨便你用什麼辦法,立刻給我把火車停下!不然我現在就斃了你!”

“嗨依!”

此話一出,那手下立刻打了一個立正,隨即便轉身進了駕駛室。

而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汪曼春也已然挾持著明鏡來到了赤木茂之的身邊,“赤木君,您沒事吧?”

“我沒事,汪處長,幸虧有你,否則我這條小命今兒個可就交待在這了。

你放心,回去之後我一定會動用一切資源幫你坐上76號掌事人的位子!”

“真的?那我就提前謝過赤木君了!”

“哈哈哈,好說!好說!”

說罷,赤木茂之便猛地話鋒一轉,衝著對面的李牆喊道:“阿牆君,老實說我真是沒有想到,不,我應該早就想到的,你,就是‘財神’,對不對?”

見李牆沒有任何回應,那赤木茂之便更加得意了起來,“怎麼,不說話?這麼說是被我說中了嗎?很好,這下我的功勞簿上就又能添上一筆了!聽好了,要想明董事長活命,就乖乖地給我把槍放下,從掩體裡出來!”

然而話音未落,明鏡便不顧一切地大聲喊道:“不準出來!”

可這話才剛一出口,汪曼春便用手槍的槍托狠狠地砸向了明鏡的臉頰,“該死的老女人,我讓你說話了嗎?”

頓時就將明鏡砸得鮮血直流,幾乎暈厥過去。

“汪曼春!你這個瘋子!”

李牆見狀立刻大喊。

然而汪曼春卻絲毫不以為意,“隨你怎麼說都好,反正我是不會跟一個死人計較的,我數三聲,你要是還不出來,我就當著你的面殺了她!一!”

而即便面對著必死的局面,明鏡卻依舊不顧額頭上的傷勢大聲喊道:“阿牆,不要出來,死了我一個,能換這麼多鬼子和漢奸,值了!”

這一次,汪曼春並沒有攔著,而是冷冷地繼續數道:“二!”

就在這時,隨著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響起,整個車廂便劇烈地晃動了起來,而與此同時,汪曼春的第三聲也隨之脫口而出。

“三!”

此話一出,李牆便猛地從掩體後面跳了出來,毫不猶豫地抬手就是一槍,子彈幾乎是擦著汪曼春的臉頰命中了她身後的那個日本兵,而幾乎是在同一時刻,汪曼春手中的槍也響了。

“砰!砰!砰!”

儘管汪曼春一連開了三槍,但是卻連一槍都沒有命中明鏡,而是精準地打穿了自己面前包括赤木茂之在內的三個日本兵的腦袋,頓時揚起了三片血霧,鮮血噴灑出來。

赤木茂之就這樣不敢相信地瞪著眼睛,一頭栽倒在了血泊之中。

可即便如此,汪曼春卻並沒有停下,而是一個箭步衝進了駕駛室乾淨利落地結果了最後一個日本兵。

這所有的一切幾乎都發生在瞬息之間,以至於作為當事人之一的明鏡還沒反應過來,便已然被濺了一身的血。

可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同樣渾身是血的汪曼春從駕駛室裡走了出來,面無表情地給每一個日本兵都補了一槍的詭異一幕。

而做完這些之後,汪曼春才找了一個相對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默默地給自己點了根菸。

“這……”明鏡顯然是被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徹底震驚了,一連張了好幾次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最終只能下意識地看向了李牆。

然而李牆卻並沒有立刻開口解釋,而是先來到近前將明鏡從地上扶了起來,然後才對她說道:“大姐,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向您解釋.”

不想話音未落,汪曼春的聲音便響了起來,“沒什麼可擔心的,想說什麼你就儘管說好了!”

此話一出,李牆便猛然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問道:“那些日本僑民呢?你該不會……”汪曼春卻冷然一笑,“侵略者就是侵略者,什麼狗屁的僑民?既然他們膽敢踏上這片土地,就應該料到會有今天這樣的結局!一刀斃命算是便宜他們了!”

“你!”

“怎麼?虧你還是軍統的王牌特工,別忘了,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李牆還想再說什麼,不想卻被一旁的明鏡給攔了下來,隨即便略微有些尷尬地問道:“汪……汪小姐,你到底是什麼人?”

“中統上海站副站長,代號,杜鵑!”

“你……你是中統的人?”

此話一出,明鏡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既然是中統的人,那你為什麼還願意幫我們?”

汪曼春則擺了擺手,“別誤會,要不是我師哥開口,我可懶得管你們紅黨的閒事!”

“你……”“別這麼看著我,十六歲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為了師哥,我可以做任何事!”

老實說,經過了這件事後,明鏡的內心便已然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對於汪曼春的態度也從原本單純的厭惡和輕蔑變成了一種難以言說的複雜情感,以至於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好在這個時候,隨著一聲車廂門開啟的聲音響起,這才算是稍微緩解了一下車廂裡尷尬的氣氛。

“黎叔,你們來了?”

一見到黎叔和程錦雲兩人進來,李牆便立刻起身招呼了一聲。

而黎叔雖然在看到汪曼春之後不由得愣了一下,但卻還是默默地點了點頭,什麼也沒問,便徑直向駕駛室走去,沒過多久,竟然真的將火車開動了起來。

“想不到黎叔竟然還有這麼一手,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說罷,李牆才轉過頭對明鏡說道,“大姐,我得走了,家裡有我,您大可以放心。

此行路遠,您可一定要保重身子啊!”

儘管此時的明鏡眼淚已然在心裡不停地打轉,但卻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安慰似的說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說到這,明鏡稍微頓了頓,然後才有意無意地繼續說道:“還記得當初在從香港回來的郵輪上,我跟你說的話嗎?”

此話一出,李牆便強忍著內心的激動,一字一頓地回道:“當然!您說過,無論我的身份是真是假,您都會把我當做親弟弟一樣對待.”

“不錯,但是你當初卻並沒有作任何的回應,現在,姐姐還想再問一次,你願意做我的弟弟嗎?”

聽到這,李牆的反應跟上一次一樣,臉上寫滿了訝異,只不過這一次,他幾乎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便鄭重其事地點頭說道:“當然,在我心裡,您永遠都是我的好大姐!”

此情此景,顯然讓一旁的汪曼春很不是適應,於是便索性把臉扭向了一邊,輕咳一聲,沒好氣地提醒道:“我說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別忘了回去還有不少事要做呢!再這麼磨蹭下去天可就要亮了!”

然而汪曼春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話還沒說完,明鏡便已然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汪……汪小姐,請允許我收回之前的話,我……我向你道歉.”

說著竟然真的衝著她深深地鞠了一躬,緊接著便又從懷裡掏出了一樣東西,交到了她的手上。

“這是……”“汪小姐,這是明家的鑰匙,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希望你能替我照顧好明樓.”

“哼!你不說我也會做的,用不著你來教我!”

然而儘管嘴上這麼說,但汪曼春卻還是毫不客氣地收下了那串鑰匙,臉上更是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

……臨近午夜,日本總領事館裡的燈依舊亮著。

松岡洋右此刻正揹著手,不停地來回在房間裡踱步,時不時還抬頭望向掛在牆上的時鐘,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突然,一串急促的電話鈴聲猛然打破了午夜的寧靜,松岡洋右立刻快步上前抓起電話聽筒,急聲說道:“喂?”

然而話音未落,李牆的聲音便從電話的另一邊響了起來,“不好了,松岡先生,物資列車出事了!”

……翌日,上海街頭。

“號外號外!一列滿載日本僑民的列車遭到抗日分子劫持,車上乘客生死未卜,新政府官員胞姐赫然在列……”“號外號外!昨日晚間,租界爆發抗議遊行,明家商會和伊藤商會倉庫被抗議人群付之一炬!”

“號外號外!據知情人士爆料,特工總部76號第一行動隊隊長梁仲春已於昨晚秘密叛逃……”一個個報童穿梭在車水馬龍的大街小巷,奮力地叫賣著手中的報紙。

法國公園裡,李牆緩步向樹蔭下走來,走到一個人的身後,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大哥,‘越軌’任務成功,車上的物資已全部運往皖南。

201也一併平安返回了根據地.”

聽到這,那人便緩緩轉過身來,赫然竟是明堂!“做得好!日本人那邊有什麼反應?”

“那趟物資列車本就是那松岡洋右瞞著軍部悄悄進行的,見不得光,即便吃了大虧,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不會深究!而且他們很快就會找到赤木茂之劫持列車的證據,相信我們很快就能看到一出狗咬狗的鬧劇了!”

明堂聽了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問道:“特高課那邊呢?”

“藤田芳政一口咬定梁仲春的出逃跟明臺沒死有關,正在全力蒐集相關證據,可南造雲子卻堅決地站在了大哥那邊。

不過在我看來,這場拉鋸雖然很有可能會持續很長時間,但在沒有足夠的證據之下,對大哥應該構不成太大的威脅.”

“嗯,這我就放心了.”

說著明堂便從懷裡掏出了一隻信封,遞給了李牆,“看看這個!”

然而李牆不看還好,一看到上面的內容便不由得一愣,“這是……”“剛剛收到的訊息,華中剿匪總司令部的籌備組建工作,因為某些未知的原因暫停了.”

“那我們的計劃……”“沒辦法,只能暫停了,更好你也能趁著這段時間好好熟悉一下你的新組員.”

“新組員?”

李牆聽了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我能拒絕嗎?”

“你說呢?”

明堂淡淡地說道,但語氣中卻透著濃濃的不容拒絕的意味。

李牆無奈,只能勉強點頭答應下來。

明堂這才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紙條,“晚上七點,到這個地點跟你的新組員見面,不要遲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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