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應該把那些金條留下.”

政府辦公廳門口,山崎剛一上車,坐在副駕駛的阿誠便忍不住開口說道。

不想那山崎卻笑著反問道:“難道你就不好奇,他會用那些金條做什麼嗎?”

“沒興趣.”

阿誠很是坦率地回道。

“但是有人對此很感興趣.”

“是嗎?”

“阿誠君難道就不那個人是誰嗎?”

“不,我說過,我沒興趣.”

聽到這,山崎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藤田長官還真是沒有看錯人,阿誠君的確是個聰明人,很懂得規避風險.”

“這是我的強項.”

阿誠笑著回道。

“我承認,此前我對你一直都抱有很大的懷疑,但是現在我已經開始有點相信你對藤田長官的忠誠了.”

“是嗎?那可真是我的榮幸.”

阿誠可不會那麼天真,相信她的鬼話,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只會地生根發芽,是絕不會如此輕易就消除掉的。

“開車!”

隨著山崎的一聲令下,負責開車的司機便一腳油門,將車子開出了政府辦公廳。

而與此同時,明樓正在辦公室裡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一陣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進來!”

話音未落,一個戴著一副花框眼鏡,微微有些發福,西裝革履的中年人便從外面走了進來。

“明長官,初次見面,還請您多多關照!”

儘管來人說著一口流利的中國話,但從他進門之後的言行舉止卻依舊不難看出,此人是個不折不扣的日本人,於是明樓便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問道:“你是?”

“前戰爭指導課高階顧問,青木健次.”

“原來是青木君,久仰久仰,不知青木君此番到訪有何見教啊?”

“見教不敢當,我是來向您報到的!”

“報到?”

明樓聽了不由得一愣,“青木君,我想你應該是搞錯了吧?我已經向中常會遞交了辭呈,辭去身上的本兼各職,所以,你不應該向我報到,而是應該向我的繼任者報到才對吧?”

不想話音未落,青木健次卻從懷裡拿出了一封信,雙手遞到了明樓的面前。

明樓拆開一看,便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這……怎麼會這樣?這是誰下的命令?”

“汪主席親自下的命令,不但駁回您此前遞交的辭呈,還特別任命您出任新政府經濟司副司長一職,正式的任命過幾天就到。

而我則將作為您的高階顧問兼私人助理,協助您處理日常事務.”

“這樣啊……那,以後秘書處就拜託青木君你了.”

明樓“又驚又喜”地說道。

青木健次則“啪”地打了一個立正,朗聲說道:“是!”

……幾天以後的一個夜晚,一艘滿載的英國貨船悄然透過了吳淞口海關,趁著茫茫的夜色緩緩地駛進了稅關碼頭。

而碼頭上,則早已有人在那裡等候多時了。

“辛苦了,安德烈先生,怎麼樣,這一路上還算順利吧?”

貨船剛一靠岸,李牆便直接跳上了船,熱情地將手搭在了對那個人高馬大,鼻子紅紅的貨船船長的肩膀上,寒暄了起來。

而那安德烈則一把將李牆的手打掉,沒好氣地說道:“順利個屁!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時候海上風大浪大的,我這條小船差點就翻了!”

李牆卻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少來!你這船要還是小船的話,那其他人的船豈不就只能算是舢板了麼?想要坐地起價就直說,用不著給老子繞來繞去的!”

此話一出,那安德烈便嘿嘿一笑,“說真的,老爹我那麼多的客戶裡,也就你小子敢這麼跟我說話,加你三成的運費,不過分吧?”

李牆也不跟他廢話,直接伸出一根手指,“一成!”

“小子,老爹我雖然很欣賞你,但你也別太過分了,兩成!”

“就一成!”

李牆繼續堅持道,“要不你就把船上的貨原路拉回去好了.”

“好好好!一成就一成,算我他媽的倒黴!小崽子們,卸貨!”

隨著那安德烈的一聲令下,船上的水手們便齊齊應了一聲,隨即便開始七手八腳地忙活了起來。

“給你!”

李牆一邊盯著那些水手卸貨,一邊甩給了一旁抽菸的安德烈一個沉甸甸的錢袋。

而那安德烈儘管還有些氣不順,但在拿到錢袋之後臉上的神色卻也好看了許多,然而緊接著卻又皺起了眉頭,很是不解地問道:“我說小子,你剛剛不是說一成嗎?咋還多給了這麼多啊?怎麼,良心發現了?”

然而李牆聽了卻只是笑而不語,並沒有做任何的解釋。

就在這時,碼頭上的探照燈突然亮了起來,頓時就將整個碼頭照得猶如白晝一般。

還沒等眾人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批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日本憲兵便猶如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幾乎是眨眼的功夫便將整個碼頭給包圍了起來。

“哎喲喲!我說赤木君,你這是……怎麼整出這麼大的陣仗來啊?”

儘管事出突然,但李牆卻依舊鎮定自若地第一個走了過去,笑眯眯地為首的赤木茂之問道。

赤木茂之也很是客氣地回道:“哦,沒什麼,就是收到線報,說有人在稅關碼頭走私,所以就帶人過來看看.”

“走私?”

李牆聽了連忙轉頭對身後的安德烈和船上的那些水手問道,“你們看到有人走私了嗎?”

安德烈等人則立刻把頭搖成了撥浪鼓,矢口否認了起來。

李牆這才回過頭來,可還沒等他開口,赤木茂之便直接把臉往下一沉,沉聲道:“阿牆君,你我都是聰明人,就別再跟我裝傻充楞了,說說吧,船上裝的是什麼?”

“沒什麼,就是……就是一些土特產……”“土特產?”

赤木茂之聽了不禁輕笑了一聲,“來人,把箱子給我開啟!”

“是!”

話音未落,赤木茂之的那些手下便二話不說,極其粗暴地將已經從船上卸下來的箱子撬開。

這一撬不要緊,包括赤木茂之在內的所有人在看到箱子裡面的東西之後全都傻了眼。

裡面裝的既不是軍火也不是違禁物品,而是一塊一塊大小不一,卻十分壓手的石頭!“這就是你說的土特產?”

赤木茂之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便立刻用手指著那些石頭對李牆質問道。

“是啊!這可是我託人花了大價錢從印度弄回來的哥爾貢達石.”

就連赤木茂之也從來都沒聽過什麼‘哥爾貢達石’,更別說其他人了。

可即便如此,赤木茂之卻依舊還不死心,隨即便下令將船上的所有箱子通通搬了下來,逐一開箱檢查,確認了所有的箱子裡裝的全都是那種石頭之後,更是直接抽出了腰間的指揮刀狠狠地劈向了它們。

結果非但沒將那些石頭劈開,反倒將自己的指揮刀崩出了好幾個缺口。

就這樣足足折騰了大半個晚上,赤木茂之才終於停止了發瘋。

可即便如此,卻依舊下令將所有哥爾貢達石通通沒收,一個不落地裝車帶走了。

無論李牆如何解釋,都無濟於事。

而赤木茂之可能怎麼也沒有想到,就在他還在像小丑一般對著那些哥爾貢達石使勁的時候,距離吳淞口海關不遠的公海上,阿誠和化妝成了服務生的阿平正站在“湯姆號”的甲板上,背靠著欄杆彼此交換著情報。

“箱子裡是什麼?”

阿誠自顧自地點了根菸,開門見山地問道。

“不知道.”

阿平如實回道。

“連你也不知道?也太謹慎了吧?”

說到這,阿誠稍微頓了頓,然後才繼續說道,“那他就不怕我們偷偷把箱子開啟嗎?”

“當然不,他的原話是:這些箱子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如果有人在上面動了手腳,收貨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打它們的主意了.”

“明家的產業已經開始轉移了?”

阿誠又問。

“嗯,早就開始了.”

“不過據我所知,轉移的目的地好像並不是香港.”

“是,不過具體是哪,我不清楚,這件事恐怕也只有組長和海棠姐兩個人知道.”

“如此看來,你還沒有真正融入財神小組的核心,也難怪,畢竟你加入的時間尚短,對你有所防範也正常,說不定這次就是他給你設定的一道考驗.”

聽到這,阿平才恍然地點了點頭。

凌晨五點,天剛矇矇亮,就在“湯姆號”緩緩開進稅關碼頭的同時,香港銀行的運鈔車也一如既往地開進了碼頭。

時間不大,便滿載著賭船前一天的收入緩緩地開出了碼頭,揚長而去了……陰森潮冷的刑訊室裡,郭騎雲被鐵鏈鎖在刑架上。

汪曼春則坐在他的對面,審視著面前這個剛剛從鬼門關裡走了一遭的青年,緩緩開口說道:“郭騎雲,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郭騎雲輕蔑一笑,“不就是你們的匪窩嗎?”

此話一出,汪曼春卻也不惱,而是笑著點頭說道:“那你知不知道,進了76號的大牢,只有兩個結果,要麼成為轉變者,站著離開;要麼死硬到底,躺著出去。

何去何從,你自己選吧!”

“廢話少說,既然落到你們手裡,我就沒想過活著出去,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

郭騎雲毅然決然地回道。

“很好,老實說,我很欣賞有骨氣的人。

不過在我看來,只要是人,就有弱點,任何人都不例外,當然也包括你.”

說到這,汪曼春稍微頓了頓,然後才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聽說你原本經營著一間影樓,還有一個當小明星的相好,叫什麼來著?”

“你!”

不等汪曼春把話說完,郭騎雲便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齒地說道,“無恥!”

汪曼春卻絲毫不以為意,“郭騎雲,我勸你與其有力氣罵我,倒不如好好想想,要不要為了你那點可笑的信仰搭上你那個如花似玉的相好.”

然而話音未落,郭騎雲便哼了一聲,隨即更是索性把頭扭向了一邊。

審訊也隨之陷入了僵持。

而與此同時,就在審訊室隔壁的監聽室裡,特高課以及76號的中高層幹部正匯聚一堂,共同監聽著刑訊室裡的審訊過程,這便使得原本還算寬敞的監聽室竟有些擁擠。

“藤田先生,看來這個郭騎雲應該是個死硬分子,如果不採取一些非常手段的話,恐怕很難讓他開口啊!”

就在審訊陷入僵持之際,李士群便忍不住對藤田芳政說道。

然而藤田芳政卻並沒有立刻表態,而是轉頭看向了一旁的明樓,詢問道:“明先生,你說呢?”

“我贊同李主任的提議.”

聽到這,藤田芳政這才微微頷首,一旁的南造雲子便向高木使了一個眼色,後者立刻會意,隨即便命人將一個穿著時髦的女子押進了審訊室,帶到了郭騎雲的面前。

“小敏!”

“騎雲!”

一看到那個女子,郭騎雲便再也無法淡定了,而那個女子在看到渾身是血的郭騎雲之後也心疼不已,可是無論她如何掙扎,卻始終無法掙脫身後那兩個日本憲兵的控制,只能用盡全力地喊著郭騎雲的名字。

“真是一幕感人至深的畫面呢!”

汪曼春一邊拍手一邊說道,“郭騎雲,看得出來你很愛這個女人,她也很愛你,說真的,這樣的感情還真是讓我羨慕不已啊!如果換做是我,可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自己心愛的人受到哪怕一絲傷害的,你說對麼?”

“汪曼春!你到底想怎樣?”

汪曼春則衝他搖了搖手指,“不是我想怎樣,而是你想怎樣,是打算狠心不顧你相好的死活,繼續死硬到底,還是保護她不受傷害,乖乖地跟我們合作?”

此話一出,郭騎雲便陷入了沉默,彷彿陷入了天人交戰之中,而汪曼春則起身走到郭騎雲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說道:“說吧,你的上級是誰?有多少同黨?如何傳遞情報?還有,毒蠍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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