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放學
如果蘇南黎是個心胸狹隘或者就是鐵了心要針對她的，那不管去定遠侯府的人是她還是她推薦的人，蘇南黎都不會放過。
那不就成了，葫蘆娃救爺爺，來一個送一個麼。
顧珞朝這丫鬟笑道：“太醫院有規矩，醫女不能擅自接診朝臣家眷的，得去太醫院那裡登記，不好意思啊。”
丫鬟似乎早就料到顧珞這麼說，她一臉可憐的樣子，咬了咬嘴唇，“可我們姨娘的命，就是顧醫女救過來的，若是別人去......”
她有意說的欲言又止，顧珞卻只看著她不接話。
丫鬟等了一會兒沒等到顧珞的聲音，只得硬著頭皮說完。
“就怕別人去了，不如顧醫女瞭解我們姨娘的情況。”
怕別人去了不瞭解卻又讓我推薦個人？
顧珞笑道：“對不住啊，我是新去太醫院的，不敢違規，你們姨娘的身子弱，耽誤不得，你們趕緊去太醫院請大夫吧。”
顧珞剛剛說完，那丫鬟正要開口，旁邊長明道：“顧醫女，顧少爺放學了，已經有學子從學堂出來了。”
將丫鬟的話堵了回去。
丫鬟可憐兮兮朝顧珞屈膝一福，眼底含著淚，“耽誤顧醫女時間了。”
說完，轉頭就走，一邊走一邊抹眼淚，惹得四下不少人好奇的看。
顧珞瞥了一眼那些人好奇探究又意味深長的目光，無奈的笑笑。
她現在的名聲怕是爛透了吧。
至少，一個抱著鬱宴的大腿囂張跋扈是鐵板釘釘的。
不過，囂張跋扈不好麼？
多少人想要囂張跋扈呢，有那個跋扈的資本麼！
就是她抱鬱宴大腿的原因，只怕外界已經傳出幾十種風流版本了。
嘖~
命都不保，還名聲呢，活著不比什麼重要。
而且，成王敗寇，只要你最終站的夠高，你面前就永遠不缺讚美褒獎，曾經的汙名自然有人爭先恐後要給你洗白，可只要你跌入泥潭，哪怕你是聖人呢，當面的詆譭和辱罵也斷不會少。
“姐！”
顧珩大約是沒料到顧珞要來接，遠遠看見長明的時候，激動地一嗓子吼了出來。
顧珞是眼睜睜看著顧珩打算衝過來的。
但是貪生怕死人設在那兒呢，衝是不可能衝的，堂堂顧小少爺，只能跟個老太太似的，小碎步的，保證自己每跑出一步都絕不會摔倒也絕不會撞到人的，跑了過來。
匍匐爬上顧珞的馬車，一上車就抱了顧珞的胳膊，“姐，你咋來了，我還以為你還在郡主那裡呢。”
烏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
顧珞將方才的思緒撥至一旁，揉了一把顧珩的腦袋，“今天上學，感覺如何？”
顧珩十分用力的點頭，“白鹿書院的先生水平比你給我請的那個強多了，我今兒才知道，我好些字都認錯了，以前那個先生，連字都教不對！”
顧珞：......
先是地鐵老人看手機的技術性後撤一下，然後反應過來。
是先生水平低教不對呢，還是故意教不對呢？
原主為了請先生，是花了大價錢的。
原主的孃親死的早，顧珩出生沒幾天就沒了，姐弟倆身邊能有什麼傍身銀子，原主是當賣了幾乎所有首飾，換了銀子請了先生，買筆墨書本。
可那先生，怕是早就被人打點過了吧。
心下嘆了口氣，揉了揉顧珩的頭，顧珞笑著問他，“餓嗎？想吃什麼？”
顧珩仰著頭，“想吃毛血旺。”
“毛血旺今天是不太可能了，姐一會兒還有事，帶你去吃別的吧，明兒我在小郡主那裡做了毛血旺，給你裝點帶過來。”
顧珩張了張嘴，一臉猶豫不決。
顧珞偏了偏頭，“怎麼？”
顧珩絞著自己的手指頭，聲音有點小的道：“那個，小郡主也不識字吧。”
顧珞看著顧珩，眼底露出點意外。
“那我教她認字，你說，她學嗎？我......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她那樣的，肯定也不會跟別人學，咱倆，她好不容易接受咱倆點了，我，我就覺得，人得認識字。”
自己過得都還朝不保夕龍潭虎穴呢，還惦記著別人呢。
才八歲。
“這樣，我現在送你去小郡主那裡，你自己去問問她？”
顧珩一瞬間瞪圓了眼，“我？”
顧珞笑著點點頭。
顧珩張了張嘴，“啊......行，那就我去，我現在就去，那你能順便在那兒做個毛血旺嗎？”
顧珞噗的笑了出來。
顧珞和顧珩再次抵達的時候，鬱歡正在屋裡抱著她的小蛇發呆。
顧珩去上學了，一定能認識好多字，讀好多的書，認識好多的人，還要去好多的地方，以後就不來這裡了吧......
正一個人難過呢，忽然聽到院子裡狗叫，鬱歡嚇得一個激靈，臉刷的白了，幾乎是想都沒想，下意識的就鑽到了桌子底下。
小青一個飛射般的動作躥了出去，昂著頭盤在屋門口，做出攻擊的狀態。
外面狗叫聲繼續。
但聽著......
不像是那種驅逐的憤怒叫聲，倒像是興奮和歡迎？
顧珞推門進來的時候，鬱歡正一臉疑惑的從桌子底下鑽出來，入眼顧珞就瞧見這一幕，一瞬間眼睛就酸了。
鬱歡是忽然聽到狗叫嚇著了麼？
“顧醫女？”鬱歡滿目驚愕望著顧珞，連從桌子底下鑽出來的動作都忘了，“你怎麼來了？”
驚愕過後，緊跟著，她臉色一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我哥出事了？”
顧珞心裡像是爬過針腳，細細密密的疼。
她努力剋制著情緒，笑道：“顧珩放學了。”
鬱歡眼底倏地一亮，外面的狗叫聲更歡了。
顧珩來了？
鬱歡鑽出桌子，朝外走了兩步，在門檻處看到顧珩和三條狗子在院子裡撒歡兒。
“他放學就放學，放學怎麼不回自己家又來我家！”
這話要是第一次和她接觸，聽了得慪死。
顧珞笑道：“他想吃毛血旺，我來給他做一個。”
鬱歡難以置信的看著顧珞，“你們姐弟倆專門來我家做一頓飯吃？是安平伯府已經不給你們吃飯了麼還是怎麼，拿我家當飯堂呢！”
明明笑的嘴角都壓不下去，還要這麼說。
這小破傲嬌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