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眼熟
這次孫子孫女都在跟前陪著，老太太沒得惦記，踏踏實實施完了四針。
顧珞又囑咐幾句，收拾了藥箱往外走，琴娘殷切的送了出來，手裡還拿著那地契呢，一路好說歹說找機會都沒有塞給顧珞，眼看顧珞就要出門上馬車了，琴娘急了。
“顧醫女，我知道您醫德好，可您好歹給我們一個報恩的機會啊。
我家老太太那樣子自不必說，就那四個小的，若非您，他們四個還不知道要怎麼遭罪呢，我一想起來四個孩子齊刷刷不會說話我這當孃的什麼內裡都不知道，我這心裡就後怕的跟讓剪子戳了似的。
您是覺得這宅子太重了嗎？
真的一點不重，就這我和老秦還覺得不夠呢，五條人命吶，我們不能就這麼心安理得的受著。”
說著話，顧珞到了馬車旁，長明拉著馬早就做好準備，琴娘瞧見長明，聲音小了下去。
顧珞從身上摸出一個方子，當著長明的面朝琴娘道：“宅子我不能收，行醫治病這是我的本行，不過，我的確是有件事可能要藉著施恩圖報的名義勞煩您一下了。”
琴娘哪敢當這話，立刻就道：“別說一件，十件都行。”
只是十分明顯的看了長明一眼，又拽了拽顧珞。
這可是鬱王府的馬伕，咱倆說什麼，避開他點啊，傻姑娘！
琴孃的眼神堪稱直白了，顧珞心下無奈失笑。
鬱宴給了顧珞這麼一個馬伕，每日接送保護自然是目的之一，另外一個，怕是要讓長明盯著點她的一舉一動呢。
俗稱：監視。
這事兒她沒有瞞著鬱宴的道理，相反，她希望鬱宴能知道，鬱宴肯定不會攔著她賺錢，但如果她賺錢的路子不安全，鬱宴肯定會阻止。
顧珞有自己的小算盤，只裝作看不懂琴孃的明示，“這是一個藥膳方子，我自己研究的，能益氣養血，做出來之後味道也不差，賣相也還行。
勞煩您讓雲海居的廚子試試，若是覺得這藥膳能在雲海居拿得出手，您看我這方子......”
琴娘立刻懂了顧珞的意思，看都沒看方子就道：“拿的出手，肯定拿得出手，這方子我們買了，至於價錢，顧醫女覺得......”
顧珞就道：“我出方子，你們出平臺，淨利潤五五分賬，若是賣的好，我後面再拿出來幾個方子。”
這安平伯府的二小姐從小在莊子上長大的，能被安平伯府那麼放著養，可見是沒有調教過什麼。
會醫術已經令人大吃一驚了，琴娘也沒覺得她拿出的藥膳方子就真能賣多少錢。
沒料到顧珞要方子入股，利潤分賬，皺了一下眉，“顧醫女，不是我不看好這方子，再好的菜譜，單個菜品的淨利潤也不會太高。”
她是真心替顧珞著想。
顧珞笑著道：“沒關係，雲海居能收我這方子，我已經很感謝了。”頓了一下，玩笑道：“我這算是挾恩圖報了，只能厚著臉皮再求一句，這事兒別讓別人知道，畢竟還有太醫院的規矩呢。”
琴娘看了看旁邊的長明。
長明則看了一眼顧珞。
琴娘捏著方子，總覺得這事兒不像話。
他們本就是開酒樓的，能給顧珞這方子一個平臺，簡直是舉手之勞，比起人家救了自己家五條人命，這算什麼。
要不，別管這方子賺不賺錢，每個月給顧珞一個固定的分紅？
這樣也算和顧醫女搭了條線，以後家裡孩子有個頭疼腦熱的，也能方便請她。
心思轉瞬拿定，琴娘就笑道：“成，顧醫女放心，絕對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的，明兒我就讓廚子按著方子做了，添到選單上去，哪天有空，咱們籤個章程。”
事情就這樣說定，顧珞坐著馬車離開。
她前腳一走，琴娘還沒來得及將方子收起來，背後傳來一聲問話，“嫂子，剛剛和誰說話呢？”
是秦老闆的弟弟，秦漠。
琴娘飛快的把方子往衣袖裡一揣，回頭道：“給老太太瞧好病的顧醫女，剛剛給老太太診了脈，我把人送出來，你怎麼回來了，今兒不在學堂住先生不問？”
秦漠望了一眼幾乎快要看不到影子的馬車。
“顧醫女是不是還有個弟弟啊？”
琴娘看了秦漠一眼，忽然想起來，啪的拍了一下手，“是是是，她剛還說，弟弟今兒第一天上學，她弟弟是不是也在你們學堂？”
秦漠就笑道：“我連人家弟弟叫什麼都不知道。”
琴娘失笑道：“我也不知道，不過這一打聽就能打聽出來，安平伯府的二少爺，府裡再怎麼樣，對外到底也是安平伯府的人，人真要在你們學堂，你平時照看著點。
他們姐弟倆......也不容易。
人家是咱們家恩人。”
秦漠就道：“她明兒還來？”
琴娘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說顧珞呢，笑道：“明兒不來，咱們家又不是朝臣官宦，哪能讓人家太醫院的醫女天天來呢，開了半個月的藥，半個月以後來。”
秦漠就沒說話，提了自己的書簍進了院子。
秦漠先回了自己院子，琴娘則折返老太太處，她去的時候幾個孩子已經不在屋裡了，連伺候丫鬟都不在，琴娘疑惑道：“屋裡的人呢，怎麼就剩你自己了？”
老太太壓著聲音朝她道：“你說顧醫女就是安平伯府二房的小姐？”
琴娘沒料到老太太還惦記這個呢，笑道：“是啊。”接著嘆了口氣，“誰能想到呢，堂堂伯府小姐，還是嫡出的呢，竟然成了太醫院的醫女。
聽說最初是鬱小王爺和安平伯置氣，大理寺那邊傳出謠言，說鬱小王爺是皇上的私生子，鬱小王爺一怒之下就把顧二小姐送進了太醫院。
皇后娘娘和安平伯費了很大的勁兒都沒把人弄出來。”
雲海居這裡，客人形形色色，不乏朝臣與家眷，許多權貴秘聞，他們多少都能聽到些。
老太太靠著靠枕，皺了皺眉，“你不覺得顧二小姐長得很像一個人嗎？”
老太太這麼一說，琴娘愣了一下，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就道：“以前，陸大人家裡那位小姐，你覺不覺得和顧二小姐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