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是人山人海圍觀人群的議論聲和捱了板子的慘叫聲,眼前是造成這個局面的鬱小王爺。

鬱宴淡漠的臉上帶著一層意味不明的笑,垂眼看她,迎上她的目光,鬱宴稍稍挑了一下眉梢,“所以,當時在捉姦現場,顧二小姐其實是想要給本王一個過肩摔麼?”

顧珞頓時......

哈?

繼而反應過來,她在太醫院門前過肩摔那男人的事,已經讓鬱小王爺知道了。

也是,那男人都被鬱宴捉了,發生了什麼他肯定也清清楚楚,顧珞笑了笑,“王爺想多了,臣女沒那個膽子。”

鬱宴哼了一聲,你是沒那個膽子麼?你是捨不得吧!

“本王今日所為......”

顧珞立刻接了鬱小王爺的話,“王爺放心,臣女心裡明明白白,您今兒給臣女出頭,沒有任何私人感情在裡面,您就是單純的罩一下給小郡主瞧病的醫女而已。

畢竟小郡主的病情正在恢復,這個時候經不得任何差池,更不可能臨時換大夫。

這個醫女明兒要不是臣女,而是別的誰,您也會這麼做的。

您是在給小郡主保駕護航!”

鬱宴沒對誰動過心,也難以理解面對深愛的人說出這樣違心的話是什麼感覺,不過這話讓他很滿意。

鬱宴點點頭,然後散發了一點慈悲心,語氣稍稍溫和的提醒顧珞,“你最好心裡想的和嘴上說的一致,別對本王心存幻想,沒結果!”

顧珞忍著翻白眼的衝動,舉起三根手指放到耳邊,“臣女發誓,臣女不心存幻想。”

鬱宴捻了一下手指,“今兒的事,本王會料理,你只安心給小郡主瞧病就是,別的不用想,上車吧,車伕送你回去。”

顧珞之前一直沒見到鬱宴,這好容易見了人,當然要提一提給顧珩派個護衛的事。

“那王爺能......”

不等顧珞說完,鬱宴皺了皺眉,看著顧珞一臉急切的表情,“不能,本王不可能送你回去的,剛才那麼說,只是為了讓蘇南黎死心,你要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顧珞瞬間瞪大了眼,張圓了嘴,然後說完了剩下的話,“......能不能給我弟弟安排一個護衛?”

鬱宴:......

怎麼這一幕,有點似曾相識?

噗!

長興萬萬沒想到,身為鬱小王爺最得力的親隨,他竟然沒忍住!

天!

這是一個合格的親隨該有的臨場反應?

哪怕真的很好笑,這也是他能笑的?

鬱宴本來就覺得哪裡不太對,忽然聽到長興一聲憋笑,倏地轉頭朝長興看過去,臉色直接八倍速難看下來。

長興:......

冷冷的眼刀在臉上胡亂的拍,我為什麼不能管住自己的嘴~

看了長興一眼,鬱宴冷著臉轉頭就走,長興立刻跟了上去。

“很好笑?”

長興竭力壓著此時此刻居然還想要揚上去的嘴角,“卑職是笑顧二小姐機智,被您當面揭穿居然還能拐個彎找回場子。”

這話說完,長興立刻在心裡給自己點了個贊。

真機靈。

鬱宴一愣,轉頭看了長興一眼,腦子裡忽然有什麼東西豁然開朗。

所以上次藥膏的事情,其實尷尬的並不是他,而是顧珞。

是顧珞被他拒絕之後,臨時挽尊才那樣說的?

呵!

真是個心機深心眼多的女人!

顧珞望著鬱宴說離開就離開的背影,凌亂在當地。

這人到底什麼毛病啊!

所以......這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啊?

顧珞惆悵的嘆了口氣,轉身爬上馬車。

馬車開拔,背後吵鬧的聲音漸漸拉遠,顧珞忽然想起鬱宴剛剛說的那句話。

“今兒的事,本王會料理。”

所以,鬱宴其實是知道的,今兒許醫官只是給蘇南黎做了替罪羊麼?

唉~

今日份小顧收穫: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朝代,想要活著,尤其是在京都這地方想要活著,手裡必須要有點保命的東西。

要不然,別人動動手指,你命都沒了。

阮姨娘是侍奉了定遠侯的,膝下還有個庶子,結果呢,鬱宴要處置她,定遠侯連攔都不會攔一下。

......

鬱宴轉頭進了小春樓,卻沒有直接去定遠侯所在的包間,而是拐腳進了旁邊一間。

蕭嘉遠一臉的壞笑看著鬱宴,等他把門關上,蕭嘉遠道:“我們鬱小王爺也會給人出頭了?還說沒對人動心?你就承認你被顧二那張臉迷惑了也沒什麼丟人啊,畢竟顧二長得是真好看,我都快把持不住了,他們府上想要讓我倆成親呢,你要是沒興趣,我樂意啊。”

鬱宴瞪了他一眼,“別打她主意。”

蕭嘉遠立刻吹了個口哨,“呦,還護上了?”

鬱宴拉開椅子坐下,懶得和他磨嘴皮子說這些車軲轆廢話。

蕭嘉遠看了鬱宴一會兒,見他不接茬兒,搖著頭嘖了一聲,“真沒勁,顧二那張臉都吸引不了你,我真覺得你該去看看大夫了,說真的,咱們這個年紀的男人,那就不可能沒有點需求,你平時難道就不......”

鬱宴涼涼看了蕭嘉遠一眼,起身就要走。

蕭嘉遠立刻道:“別別,我錯了,我不說了,咱們說正事。”

鬱宴垂眼看著他。

蕭嘉遠舉起三根手指到耳邊,“我發誓。”

鬱宴一下想到剛剛顧珞那個蠢東西舉起三根手指說話的樣子,皺了皺眉,“什麼毛病,多大人了還要舉手指頭,沒這三根手指頭你是不會保證了嗎?指頭要是能用來發誓,人還長心做什麼!”

蕭嘉遠:......

看看自己那三根無辜的指頭,我這指頭招誰惹誰了,我平時也這麼舉啊,也沒見你有意見啊。

鬱宴重新坐下,蕭嘉遠就道:“你留了定遠侯吃飯是什麼意思?你不是不想和蘇南黎成親麼?”

鬱宴就道:“我和蘇南黎成親,那是整個鬱王府和定遠侯府結合,就算鬱王得不到好處,長公主也能撈個大的。

可我要是繞過蘇南黎直接和定遠侯合作,那就是我們的私人合作,到時候,這關係就是我自己的關係,長公主與鬱王誰都沾不上。”

蕭嘉遠點點頭,“可就怕蘇南黎難纏,你也知道,她喜歡你喜歡了三年了,從她十三到她十六。”

鬱宴沒接這一茬,這沒什麼好說的,沒道理說別人喜歡他他就也要喜歡別人。

顧珞那蠢東西還對他愛的死去活來呢,難道他也喜歡顧珞去?

怎麼又想起她了,揮揮腦子裡的想法,鬱宴道:“你的人啟程去南疆吧。”

蕭嘉遠眯了眯眼,“你要對蘇南淮下手?”

鬱宴道:“先準備著,定遠侯狡詐,到時候他要是突然反水,我總要有個準備。”

蕭嘉遠就道:“行,這事兒我回去就辦。”

頓了一下,蕭嘉遠又道:“對了,有個事兒我一直不明白,你說安平伯府為什麼要把顧二和她弟弟從小養在莊子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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