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長明無法回答。

答了,就要千絲萬縷越扯越多。

“怎麼你娘伺候前太子妃娘娘,你倒是成了陸青雙小姐的丫鬟?”長明問。

陸姨娘也瞧出來了,自己問什麼長明約莫都不會答。

她倒是沒惱,咬著嘴唇瞪了會兒眼,忽的抬手抹了一把眼淚,“我娘還活著的時候,我沒伺候青雙小姐,是後來前太子府出事,我成了無家可歸的孤兒,青雙小姐才收了我,給我賜姓改名。

當時一起收留了阮氏,只不過阮氏沒有改名兒,她還叫原本的名字。”

長明心裡隱約帶著一點猜測,“你還記得當時青雙小姐收留你的場景嗎?”

陸姨娘抿著唇,在圓桌旁撐著桌子緩慢的坐下,將那張畫像平整的擱在桌上,手指摩挲過畫像上母親的眼睛,陸姨娘看著那畫像。

“我娘生了我之後,為了方便照顧前太子妃娘娘,我一直住在小姨家。

出事的前一天,小姨家的哥哥帶我去巷口買牛軋糖,等我倆回去,家裡的大人就都不在,我們等到半夜也沒有等到大人回來。

原本哥哥哄我先睡,他留著守門,等大人回來了好給大人開門,但半夜沒等到大人回來,反倒是等來了前太子府的一場大火。

第二天外面都說,那大火把前太子府燒的乾乾淨淨,裡面一個活人都沒有了。”

陸姨娘當時只有七八歲,那樣的場面卻是猶如刻在骨子裡,她到現在都還記得,她和哥哥跌跌撞撞衝到前太子府時看到的那一片焦黑。

“我娘......我娘自那之後就沒了音訊,我小姨和小姨夫也,也再也沒回來,我哥讓一個戲班子班主帶走了。

我沒看見怎麼帶走的,是街坊鄰居告訴我,說哥哥在街上讓唱戲的搶走了。

等我跑出去的時候,已經找不到哥哥了。

就是那時候,青雙小姐出現的,她問我要不要跟她回家。”

陸青雙和陸姨娘年紀相仿,之前陸姨娘的母親伺候前太子妃,她找母親的時候有一次在前太子府見過一次陸青雙。

“阮氏當時正好在街上賣身葬父,青雙小姐就把我倆一起帶回了府,阮氏還是阮氏,我成了陸氏。”

過往從口中說出,不過三言兩語。

但其中的痛楚卻是無法細思。

長明嗓子有點發堵,默了一下才道:“那你原本姓什麼?你娘叫什麼你還記得嗎?”

陸姨娘搖頭,“我只知道小姐管我娘叫姐姐,哥哥管我娘叫大姨,前太子府的人管我娘叫江嬤嬤,她叫什麼名字,我不知道。”

“那你哥哥叫什麼你知道嗎?”長明不知道是心裡壓得難受還是怎麼,隨口問了一句,這一句其實毫無意義。

知不知道又如何,又不影響有關前太子妃的事。

可陸姨娘的回答卻讓他心頭狠狠的震了一下。

她說,“我哥哥叫蘇回,回家的回,但他再也沒回來。”

陸姨娘明明說的是蘇回,長明卻是一瞬間在腦子裡想到了:江回。

江嬤嬤,蘇回。

和江回有關嗎?

手指摳著圓桌的桌面,長明順著問,“你小姨夫和你小姨,也在前太子府做事?”

陸姨娘搖頭,“我不知道,我小姨經常在家,但是小姨夫很少回來,有時候回來都是三更半夜。”

頓了一下,陸姨娘抬眼,朝長明看去,“我小姨夫,功夫很好。”

小時候她不知道,長大了,漫漫長夜思念家人,想起以前種種,才慢慢體味出來,小姨夫應該是個武功高手,或許,他當年做的事,是類似於長明他們這樣的護衛隨從?亦或者是暗衛什麼的?

陸姨娘想過好多次。

但也僅僅是自己的猜測。

“前太子府出事之後,你跟著陸青雙小姐住到了陸府,可曾聽他們說起過前太子府?”長明問。

陸氏搖頭,回答的十分篤定,“沒有。”

“那......陸青雙小姐和北燕那位陛下的事,是真的?後來為什麼又成了那般樣子?”

在陸姨娘派丫鬟去安博王府找顧珞稟明身份的時候,顧珞就想將當年的事問個清清楚楚。

只可惜當時急著找蕭嘉遠,後來定遠侯夫人出事,定遠侯府被闔府軟禁,始終不得機會。

今兒既是冒險來了,長明自然要一併問了。

說起陸青雙,陸姨娘的目光柔和中多了幾分憤怒。

“當年,北燕這位陛下在我朝做質子,的確是與小姐接觸頗多,小姐也的確是傾心於他,並且和老爺提過婚嫁的事。”

說及此,陸姨娘的眼神徒然間變得鋒利又怨憤。

“可後來陛下辦秋獵,帶著一眾人住在行宮,小姐跟著老爺夫人前往行宮參加秋獵,我因為當時鬧肚子,沒有一同陪同,小姐......小姐在行宮得了急症,回府沒有兩天便沒了。”

再次提到這段往事,陸姨娘的情緒依舊激動到身上發抖。

長明略蹙眉,這說辭,倒是和安平伯府老太太當時說的有些一致。

“是什麼病症?當時診脈的是哪位大夫?”長明皺眉問。

陸姨娘搖頭,“青雙小姐從行宮回來便直接被送到夫人的正房,我們這些人一概不許過去伺候,是夫人貼身照顧了兩天,兩天後的半夜,小姐沒得。”

她說著話,眼淚再次蜿蜒而下。

“我從頭到尾沒有見小姐一眼。”

“那她下葬何處,你可知道?”長明道。

陸姨娘抹著眼淚,“你想去查棺槨是嗎?”陸姨娘咬唇搖頭,“沒用的,王妃進了太醫院之後,陸陸續續鬧出一些傳聞,說王妃的母親就是當年的青雙小姐。

我動了疑心,偷偷去查過青雙小姐的墓,那墓早沒了。

王妃的眉眼和青雙小姐很是相似,加上那樣的傳聞,我當時才縷縷想要靠近她。”

說完,陸姨娘眼中帶著祈求,“我不求你告訴我我孃的事,只求你能告訴我一句是或者不是,王妃她......是青雙小姐的女兒嗎?”

長明輕咬舌尖。

顧珞是陸青雙的女兒,或者,陸青雙沒死,被安平伯府的二老爺糟蹋了,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隨著上次端康王府的馬車在宮門前被渣,顧珩進宮質問過一次之後,早就鬧開了。

長明也沒隱瞞,“說實話,我們沒有證據證明她是,但是,她應該就是,而且安平伯府的老太太也說了是。”

陸姨娘緊繃的肩膀卸了一點力道,她嘴角扯出笑,眼淚糊了一大片,“我就知道,我不會認錯,我不會認錯青雙小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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