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上刑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通道，通道那端就是顧珞的馬車，長明已經拉了馬等在那裡。
秦漠跟在顧珞和趙爽身後，只覺得滿肚子的話想說，可當著這麼些人的面又不好開口留住顧珞，正猶豫，忽然見顧珞兩步奔到長明跟前。
不知說了一句什麼，長明臉色一變，倏地轉頭看向左手邊人群，同時腳尖點地縱身飛起。
就在長明若一道離弦之箭似的衝出去的那一瞬，原本裹滿讚美聲的人群裡忽然發出驚叫，緊跟著，人群裡鬧出騷動，一個有些面熟的小夥子滿目驚慌正逃竄，被長明一把從人群裡就跟拔蔥似的拔了出來。
那小夥子在長明手中奮力掙扎踢打，想要掙脫出去。
可惜他怎麼可能是長明的對手。
長明抓著人從人群裡回到顧珞身邊，抬腳朝那小夥子膝彎一腳踹出去，小夥子撲通跪在顧珞跟前。
“這不是張翠她弟！”
“對啊，剛剛不是還和張翠娘在上面逼人家顧醫官麼，怎麼他好端端的一點事沒有。”
“他剛剛是在看熱鬧？”
......
圍觀的人群裡，議論聲此起彼伏，張翠的弟弟被踹的跪下之後，滿目怒火瞪著顧珞，掙扎著要起來。
“你們沒有權利抓我，你只是太醫院的醫官，憑什麼抓我，我又沒有犯法，犯了法也輪不到你抓。
你逼死我姐，逼死我娘，還要逼死我嗎！”
張翠的弟弟正是那日在京兆尹府衙門前跪下求顧珞原諒他的那個學子。
不過短短几天不見，人就瘦了一圈。
顧珞低頭看著他，“誰指使你們在這裡搞這一出的？”
張翠的弟弟想要起來，但無奈被長明一隻手指點著肩頭，根本起不來，額頭青筋凸起，他怒不可遏，“指使？你這個殺人兇手，我恨不得咬死你，何須指使！”
圍觀的人群嘈嘈切切，但整體聲音不大。
顧珞冷笑一聲，低眼看著他。
“沒人指使？沒人指使在你娘腰上的火炮爆炸後，你會趁亂逃跑？若不是心虛，你跑什麼？
你若說你是嚇壞了才跑了，倒也說得通，不過，既然跑了，你為什麼又折返回來混在人群裡圍觀呢？
怎麼，怕炸不死你娘把你供出來麼？
所以你來看看人到底死了沒有？”
張翠她弟眼中湧上慌亂，“你別胡說，我沒有！都是你逼得，是你把我姐害死，又害了我娘，你害的我沒有書讀了，還害我全家，你個蛇蠍婊子！”
最後兩個字說出，秦漠臉色大變，長明則面無表情，只是壓著張翠他弟肩膀的手，加重了力氣。
那力氣根本就不是他一個十二歲的學子能承受住的。
張翠他弟只覺得半個肩膀要被撕裂了，疼的冷汗刷刷的落，但就是動彈不得。
顧珞道：“我是不是胡說，依你這種嘴硬但是又怕死的性子，上了刑就知道了，我沒有權利給你......”
不等顧珞說完，長明忽然開口，“我有。”
顧珞一愣。
圍觀的百姓也一愣。
長明依舊是面無表情，“鬱小王爺掌管大理寺，如今京都鬧出這種事，案發受害者是太醫院的醫官，這案子大理寺可以承接。
辦案講究因勢利導，這裡辦案比帶回大理寺辦更合適。”
說著，長明變戲法一般從後腰摸出一副繩索穿好的小竹棍。
拶刑。
啪。
那東西丟在了張翠她弟面前。
嚇得他渾身一個哆嗦，下意識朝後挪，然而肩膀被長明點著，他一點都動不了，驚恐的舔了舔嘴皮吞嚥口水，“你們做什麼，你們要屈打成招嗎？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天子腳下，沒有王法嗎！”
劇烈的顫抖讓他聲音都是抖得。
顧珞嗤笑一聲，“就這點膽量，還害人？”
說著，顧珞下顎一揚，朝長明道：“給他上上！”
秦漠立刻拉了顧珞一把，“算了，有京兆尹和大理寺呢，案子怎麼審他們自然會處理，你何必當眾如此。”
秦漠壓著聲音在顧珞身後道。
趙爽就道：“為什麼算了，他和他娘這樣當眾給小顧扣那麼大個屎盆子，就算是到時候官府查清楚了，可小顧的名聲到底被他們拖累了。
要知道，多少看熱鬧的人根本不在乎真相是什麼，就在乎熱鬧是什麼！
就得當眾問清楚！
免得到時候被人說，小顧是靠了鬱小王爺的關係如何如何，到時候，小顧有理說不清，平白讓人拿這件事做文章。”
這道理秦漠豈能不懂，可顧珞到底一個女孩子家，當眾給人上刑具，實在是......
傳開了，到底要落一個殘暴的名聲的。
秦漠輕輕扯了一下顧珞的衣服，顧珞朝秦漠笑道：“若是力所能及，我當然想要自己給自己討一個公道，我倒要看看，誰這麼三番五次的害我呢。”
說完，轉頭道：“上上！”
長明身子半蹲，一把鉗住張翠她弟兩隻手，撈起拶刑的刑具直接給他套上。
那刑具上手，十根手指被夾在竹棍中，堅硬的竹棍和粗糲的繩子磨過肌膚，張翠他弟嚇得眼淚嘩的伴著鼻涕泡就出來了。
還不且長明拽繩子收緊刑具呢~
“我說，我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的找到我娘和我，許我們二百兩銀子，讓我們這樣的！”
他眼睛一閉，扯著嗓子一聲吼。
顧珞：......
說好的，是男人就要堅持一百秒呢？
您好歹有點讀書人的骨氣啊。
這聲音一出，頓時私下議論聲轟的炸開。
......
“還真是有人指使！”
“我就說張翠她娘平時病歪歪的不像是幹得出這種事的，我早就看出來了，這是不安好心。”
......
顧珞看著張翠他弟，“說仔細點，二十多歲的女的，長什麼樣？”
“臉長什麼樣不知道，她帶著紗巾呢，高低胖瘦和......和......”他眼睛慌亂的在人群裡瞟，忽然指向人群中一個女子，“和她差不多。”
嚇得那個女的臉都白了，“你個小王八蛋，你們一家子陷害人家顧醫官遭天打雷劈，你指老孃做什麼！”
長明瞥了一眼那女子，朝顧珞搖搖頭。
顧珞也知道，肯定不是他隨便一指的人，不過高低胖瘦......
這人的高低胖瘦倒是和何雅詩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