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本性

趙舒城看到張楚嵐跟張靈玉就這樣分開了，多少其實還是有些遺憾的。他其實更想看看張楚嵐的炁體源流跟龍虎山功法的異同，可惜現在張楚嵐還沒有學會，又或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學了炁體源流。

雖然同樣是練炁，但是一個能修煉出元嬰的炁體源流，無疑讓趙舒城更感興趣一些，畢竟這可能是距離修仙最近的一次了。

不過錯過這一次也沒什麼，反正自己以後還會遇到張楚嵐，甚至能近距離接觸感受炁體源流，總有弄明白的一天。

至於接下來要去哪兒，趙舒城一時間也有些猶豫。老天師讓他觀察張楚嵐，這段時間也已經看過了，能忍人所不能忍，也有熱血的時候。

趙舒城覺得自己沒必要繼續跟著張楚嵐，畢竟對方接下來要準備異人演武大會的事情，會被馮寶寶帶著去偏僻的地方訓練。他已經不適合繼續出現，免得被其他人察覺到什麼。

想來想去，趙舒城覺得自己有一個地方需要去看看，那就是武當派。畢竟作為很多小說或者影視劇中都會提到的門派，本身這個世界的武當派也有太極拳，趙舒城還真的想看看不同世界的太極拳，是不是有所不同。

當然趙舒城還存了另外的心思，那就是不知道自己來到武當，會不會讓王也進入內景，看到自己到來的一幕。

很快趙舒城就輾轉乘車來到武當山下，看上去跟龍虎山的山下差不多。雖然景色不一樣，但是一樣的開啟山門，迎接四方遊客。

不得不說這也算是一人之下的特色了，一群異人，一個個明明可以飛天遁地，人人都有一手絕活。但是在不動手的情況下，卻非常接地氣，就跟普通人差不多。

這點跟一些修仙世界就不一樣，那裡的門派只有修仙者才能進入，跟普通人相隔甚遠，彷彿就是兩個世界一樣。

等趙舒城進入武當山，越過普通遊客遊覽的範圍之後，就被一個小道士攔住了，說道：“這裡是武當山後殿，不對外開放。”

“這位師兄，龍虎山弟子趙舒城，前來拜會。”

聽到趙舒城是龍虎山弟子，小道士明顯鬆了一口氣，說道：“原來是龍虎山的師兄，請！”

說著就讓開了，讓趙舒城自己進入後山。不過不要以為對方就這樣任由趙舒城自己走，只不過是在趙舒城背後用手機通知其他人，不用自己帶著趙舒城上山。

可以說這也是一種特色，與時俱進，不用跟沒有手機之前，來客之後還要親自引領上山，甚至有專門的迎客道士。

趙舒城來到後殿，就看到一群道士正在打太極拳，看上去跟趙舒城自己的太極拳差不多，當然其中肯定有所不同。比如說國術的太極拳沒有什麼內功心法，只有一些招式。反而這個世界的太極拳，雖然也有武功招法，卻也有獨屬於自己的練炁功法，只不過這就不是可以傳播的，只有武當正式弟子才能得到傳授。

趙舒城其實也沒想著在這裡獲得什麼功法，現在的龍虎山金光咒就已經需要趙舒城用心鑽研，實在是沒辦法再去兼修一些其他功法。

趙舒城就在那兒站著聽著帶頭的道士講解一些太極拳的奧義，這不是什麼不傳之秘，甚至武當山的道士還主動開直播，宣傳太極拳的拳法修煉招式的訣竅。

雖然看似普通的講解，對於趙舒城卻也很有助益，尤其是在金光咒的修煉上。畢竟太極拳講究的是剛柔並濟，動靜結合。金光咒作為護體金光，一直都是天師府高功修煉雷法的基礎。因為雷法的特殊性，所以金剛咒也是剛猛的，只有在修煉陰五雷的時候，才會進入剛柔並濟的階段。

不過因為趙舒城現在還沒有獲得五雷正法的修煉，所以現在聽到剛柔並濟，才會有感而發。金光咒作為護體金光的時候，確實是應該剛猛無雙，可以形成屏障來抵禦敵人的攻擊。但是在以炁化型的時候對敵，卻應該剛柔並濟才行，不可能都是化作剛猛的兵器，又或者跟張靈玉一樣直接化作一隻大手來對敵。

趙舒城覺得應該可以隨意化形，不光是可以化為刀槍劍戟，甚至可以化為長鞭，從而讓攻擊手段更具有不可捉摸的特性，而不是隻能跟人硬碰硬。

只不過這樣的手段顯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掌握的，就比如張靈玉跟張楚嵐，他們就沒辦法，所以才會把五雷正法當作自己最強的手段。

其實有時候最簡單的才是最有效的，而且也是最節省力氣跟炁的。金光咒作為基礎，看似沒什麼太大的進步空間，實則要是修煉到高深，一點也不比五雷正法或者其他的異術差。

只不過金光咒這樣的遁光型別的防禦法術修煉跟使用者的修為有關，只有修為越高，才會有更高的防禦跟使用方式。同樣的金光咒，張楚嵐只有用五雷法才能破開張靈玉的防禦，而張之維卻只用一手金光咒就天下無敵。

這就是因為張之維已經把金光咒修煉到高深地步，不僅僅是在身體外部進行防禦，更是已經修煉到內縮金光的程度，不再是讓身體每一部分都覆蓋金光，反而已經可以隨心所欲，讓金光覆蓋在需要的地方，從而減少損耗，也可以短時間增強金光覆蓋地方的防禦能力。

就在趙舒城陷入沉思的時候，一個小道士吊兒郎當的走了過來，看著正在較勁的兩個武當山弟子，說道：“你們幹嘛呢？”

“王師兄，你不知道嗎？這次龍虎山的異人演武大會正式對外開放，武當山也收到了邀請，我看倆正在比試，看看誰有這個資格。”

王也聽到後看了看一邊的趙舒城，說到：“這裡還有外人在，你們就這樣比試？”

兩個道士看了看一邊的趙舒城，說道：“不用擔心，這位是龍虎山的師兄，而且已經站在這裡很長時間了。”

“對啊，師兄，聽說八奇技的傳人，張楚嵐也要參加。”

“張楚嵐，誰啊？”

說著一個道士拿出張楚嵐的照片，卻讓王也很是震驚，彷彿一下子回想到了之前被動進入內景的時候，看到的一輛火車上就有這個人，而且對方渾身鮮血，眼眶通紅。

王也愣了片刻，這才回過神來，走到趙舒城身邊，說道：“武當王也，見過師兄。”

“龍虎山趙舒城，幾個月前才拜入龍虎山老天師門下。”

“那你這應該算是師叔了。”

趙舒城笑了一下，說道：‘無所謂，反正我們各論各的就好了。對了，王也，你來找我，不會是你負責接待我吧？’

“那倒不是，就是好奇，為什麼這次龍虎山的異人演武大會會對外開放，甚至邀請名不見經傳的張楚嵐。”

趙舒城笑了一下，說道：“為什麼邀請張楚嵐，王也你應該有所猜測才對。畢竟這個時代可謂是風起雲湧，人才輩出。”

正所謂時也命也，既然人才輩出，自然也是大戰來臨的前奏。就如同甲申年，也是人才輩出，三十六賊中有不少都是各門派的天之驕子，一場大亂下來，有的門派消失不見，有的也人才凋零，也有的趁亂而起，比如說呂家，以及四家之一的王家。

又比如三國時期，一時間多少武將謀士天驕，卻也引發一場場戰亂，最終人口銳減，很長時間都沒辦法恢復過來。

趙舒城好奇的看了看王也，說道：“王也，你，算了，不問了。”

看到趙舒城這樣子，王也反而有些好奇，不知道剛才趙舒城要問什麼，怎麼忽然就不問了呢？

而且趙舒城看樣子似乎沒有繼續拜訪龍虎山的意思，反而直接轉身下山了。

王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只好去找自己的太師爺，問一下演武大會的事情，也想問問趙舒城到底來幹什麼。

周蒙看到王也來問演武大會的事情還不在意，但是聽到王也準備去龍虎山參加，頓時搖頭拒絕。

“你功夫是可以，但是你當參加演武大會的人都是吃素的？”

“風后奇門唄！”

周蒙有些震驚的說道：“你怎麼知道這個？”

“風后奇門的不是咱們武當的功夫嗎？”

“是武當的功夫不錯，但是你知道在異人界，有多少人惦記這門功法嗎？甲申年間，圍攻武當山，是我哥周聖和洪師兄方師兄他們拼了命才守下來，後來世人都以為這門功夫失傳了。如果風后奇門的再次現世，武當又會面臨滅門之災啊。”

王也不相信的說道：“太師爺，現在不興明搶暗偷那一套了。”

“人心從來都是一樣的，你回去吧。”

王也聽到後有些遺憾，說道：“那我走了，對了，剛才龍虎山的趙舒城來找我，想問什麼，但是沒開口就走了。”

周蒙頓時大驚失色，說道：“他現在在哪兒？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太師爺，你有點草木皆兵了，對方只是剛來龍虎山，什麼都沒問，就在那兒發了會呆，然後就走了。”

周蒙卻覺得沒有那麼簡單，尤其是在知道這次演武大會，就連謠傳的炁體源流傳人張楚嵐也被邀請參加大賽，頓時明白這已經不是他阻止就可以不讓王也去的。說不定外界已經知道王也身懷風后奇門的，這次就是逼著武當山讓王也去的。

周蒙一開始還打算拿下趙舒城，從而讓王也會風后奇門的的事情不被傳出去，現在看來不可能了。

其實趙舒城在看到王也的時候，就知道王也沒有進入內景中看到他，所以也就沒有繼續詢問的必要。何況在武當山地界上，趙舒城如果直接詢問風后奇門的的事情，會刺激到武當山的老人，說不定就要打起來。

趙舒城也是剛剛才想通的，覺得自己還是有些太想當然了。八奇技並不是隨隨便便可以看到，也不是能隨意接觸的。

只不過趙舒城之前沒有接觸過這樣非常人的世界，所以還是用普通人的思維來考慮事情，卻忘記了懷璧其罪的道理。也忘記了跟普通人不太一樣，普通人如果懷璧其罪，頂多是有強盜或者小偷，但是異人界就不一樣，這裡人人身懷異術，不光是覬覦的人這樣子，身懷寶物的人更是如此，甚至可能更為強大。

他們可不會管你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但是隻要稍微有點覬覦自己的東西，肯定是以命相博。所以趙舒城在想通了之後，才會急匆匆的下山。

趙舒城很快就回到了龍虎山，頓時覺得安全了很多。趙舒城也很快從其他門人的口中聽到了兩個月後演武大會的事情，也聽說了張靈玉教訓張楚嵐的事情。

趙舒城回山後先去見了一下老天師，說了自己下山後的事情。

“那你覺得張楚嵐這個人怎麼樣？”

趙舒城想了一下，說道：“這個人能忍人所不能忍，但是一旦遇到危險，在避無可避的時候，也會選擇奮力一搏。不過他現在就跟行走在異人界的唐僧肉一般，受到各方人的覬覦。都覺得他身懷炁體源流，所以人人都欲得之而後快。”

“這樣嗎？”張之維聽到後也有些遲疑，可張楚嵐畢竟是自己師弟張懷義的孫子，也可以說是他跟田晉中共同的有關係的晚輩，自然不可能看著他自己在異人界闖蕩。

忽然張之維想到什麼，問道：“你此次下山看到靈玉跟張楚嵐交手，感覺如何？”

“還不錯，不過現在的張楚嵐不是靈玉師兄的對手，不過靈玉師兄似乎有心結，如果不能破開心結，未來可能會是張楚嵐更勝一籌。”

張之維聽到後深深嘆了口氣，其實他也知道自己徒弟的心結，但是對方卻從來不跟他說，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其實這次讓張靈玉去觀察張楚嵐，也是為了刺激一下張靈玉，看看他會不會主動提出自己才是最合適的天師度傳人，可惜張靈玉還是什麼都沒說。

對於這樣一個傳人，他高興也不高興，高興是因為聽話，不高興是因為太聽話，卻從來沒有主動索取，甚至要什麼，這無疑是在壓制自己本性。

這樣壓制本性，對於修煉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畢竟這就如同彈簧一樣，你一直壓著，遲早有一天會反彈，甚至直接被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