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章 演奏，面見官家，皇后劉婉

因為宋引章輕鬆脫籍，得知宋引章她們背後有貴人扶持的張好好，接下來對宋引章就更好了，還經常會去找趙盼兒她們拉近關係，故作親近。

趙盼兒那麼聰明的人，很快就察覺到了張好好的異常，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張好好為何如此。

不過她並不反感，她曾經也入過教坊司，自然能理解張好好的想法。

張好好名滿東京，其實她還是非常佩服的，能憑藉著自己的嗓音歌聲，就做到這種程度，張好好絕對算是一位奇女子。

所以趙盼兒對張好好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也就不會拒絕張好好的親近。

張好好和宋引章在教坊司的七月大演中，表現極好，力壓一眾樂妓，之後不久，官家就下了聖旨，讓張好好在蕭欽言蕭相公下月的壽宴上表演獻技。

宋引章雖然已經不再是官妓賤籍，但她對琵琶一道有著很深的追求，自然不願意放棄這個提升自己的機會。

“侯爺，您給我的涼州大遍，我這幾天已經練的有七八分了，我這就可以彈給侯爺你聽.”

周辰再一次來到安業坊府邸的時候，宋引章滿懷激動的對周辰說起了自己的成果，想要讓周辰聽一下。

周辰沒有拒絕，他想起了電視劇裡好像也有類似的一幕，不過男主角換做了是他。

不過劇情裡宋引章的表演可謂是一塌糊塗，這首古曲是塞外名曲，說的是將士們在出徵前的開懷暢飲，這首古曲應該是慷慨激昂，金戈鐵馬，酣暢淋漓的。

結果宋引章卻根據自己的理解，把這一首古曲彈成了歡喜跳躍，柔弱婉轉的小兒女情態。

一首曲子的意境都變了，彈出來的自然就是四不像。

不擅琵琶音律的人或許聽不出什麼，但擅長琵琶音律的人，很容易就能聽出問題來了。

說是彈給周辰聽，但宋引章把孫三娘和銀瓶也都叫了過來，倒是電視劇裡出現的那個葛招娣，可能是因為劇情發生了改變，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待大家都坐好後，宋引章除錯了一下自己的孤月琵琶，就開始了演奏。

涼州這首琵琶曲，周辰在得到的時候就已經看過幾遍。

怎麼說呢，以他對音樂樂律的瞭解和經驗，這首涼州整體來說是非常優秀的，不過是因為意境和環境的問題，這首曲子多少是有些許瑕疵的，只不過它出色的方面掩蓋了瑕疵，所以這就是一首非常出色的琵琶曲。

但想要彈好這首涼州，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尤其是像宋引章這樣經歷太少，閱歷太少的單純少女，想要彈好這首涼州大遍，就更沒有那麼容易了。

劇情中，宋引章第二次在蕭欽言的壽宴上技壓群芳，得到了柯政的盛讚；

可是現在，宋引章沒有經歷過那些齷齪痛苦的事情，能不能彈好這首涼州大遍，還真的很難說。

隨著琵琶音響起，周辰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雖然他對宋引章沒抱有太大的期望，但還是要認真的傾聽。

前奏還是不錯的，可前奏一過，周辰就皺起了眉頭。

果然，宋引章還是沒有真正的理解這首涼州，只是根據曲目，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理解，去彈奏，絲毫沒有把自己帶入到樂曲當中。

只是演奏，而不是融入。

孫三娘和銀瓶是兩個門外漢，只知道好聽，根本不懂其意，所以聽得津津有味。

倒是趙盼兒微微蹙眉，看了一眼正在盡情演奏的宋引章，沒有說什麼，只是跟著拍子聆聽。

她曾經也在教坊司待過，對琵琶雖然不如宋引章虔誠，但也懂得樂理，也看過這首涼州大遍。

宋引章也沒有彈錯，但卻沒有彈出這首古曲的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

很快，一曲就結束了，宋引章抱起琵琶，興高采烈的對周辰說道：“侯爺，請您品評.”

周辰站起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只是走到了她的面前，伸出手。

宋引章不明所以，趙盼兒反應很快。

“引章，琵琶.”

宋引章這才反應過來，急忙雙手托住琵琶，遞給周辰。

這孤月琵琶是她的摯愛，她去哪裡都會帶著，就像是她的第二條命，平時她都捨不得讓人碰，但是她卻毫不遲疑的遞給了周辰，說明她對周辰是無條件的信任。

周辰接過她的琵琶，輕聲道：“我彈一遍，你聽聽.”

聽到周辰的話，在場的幾女都很驚訝，她們都不知道周辰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這是要教學？

宋引章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順從的走開，把位置讓給了周辰，不過她並沒有離開，就站在周辰一側。

周辰接過琵琶，隨手撥弄了幾下，試過之後，他才面色一正。

“鐺……”

剛一開始，孫三娘和銀瓶都沒反應，可趙盼兒和宋引章的臉色卻變了。

隨著周辰的彈奏，宋引章的臉色不斷變化，越來越白，雙眼更是透露出了不可思議的光芒。

就連趙盼兒也是心中震驚，最近這段時間的相處，她覺得自己對周辰已經有了不少了解，可週辰這一手琵琶，真的是讓她震撼了。

周辰不是武將侯爵府出生嗎？

雖然周辰也高中過進士，還能作一手好詩，文采過人，可她卻沒想到周辰居然還會彈琵琶，而且還彈的那麼好。

什麼叫文武全才，以前她不知道，但是這一刻，她知道了，她看上的男人就是文武全才，而且還是其中的翹楚。

一曲作罷，周辰放下了琵琶。

“感覺到了嗎？”

宋引章臉色蒼白，不知所措。

“侯爺，我，我……”

別說是她，就算是不懂音律的孫三娘和銀瓶，也都聽出了不同，明明是同一首曲子，宋引章彈起來是好聽，可週辰彈起來，卻是慷慨激昂，金戈鐵馬，即便她們是女人，也有一種熱血沸騰，大吼一聲的衝動勁。

趙盼兒立刻站起來安慰宋引章：“引章，你只是剛得到這首古曲沒多久，所以彈的比侯爺略有不如，多練習練習就好了.”

但宋引章本就是琵琶高手，兩相對照之下，自己哪裡是略有不如啊，簡直就是差到了極致，根本無法跟周辰相提並論。

在自己最擅長的一項技藝上，居然都比不過周辰這位都沒見彈過琵琶的侯爺，對她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盼兒姐，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能分辨出自己有多差.”

說完，她又對周辰深深的鞠了一躬。

“侯爺，對不起，您給我這首古曲，我卻彈成這樣，實在是辜負了您的期望，我，我太沒用了.”

“引章，你別這麼想，這不全是你的問題.”

趙盼兒急忙安慰宋引章，然後又對著周辰不停地使眼色，想要讓周辰安慰一下。

周辰衝著趙盼兒點點頭，然後對宋引章說道：“這首涼州大遍是塞外名曲，跟尋常的琵琶曲有著很大的區別，這首曲子說的是壯士在出徵之前，盛宴上的開懷痛飲，這首曲子應該是金戈鐵馬，慷慨激昂的.”

“而你剛剛彈的過於小女兒情態，跟這首曲子的意境背道相馳，你以這樣的心態來演奏這首曲子，自然就表打不出它的意境，所以聽起來還行，但懂行的人一聽就能聽出問題，如果你想以這樣的水平演奏這首涼州大遍，就真的是在辱沒這首古曲.”

他說的已經很委婉，只是最後一句稍微重了些。

但即便如此，心性本就軟弱的宋引章，也是眼眶發紅，她不是被周辰說的說難受的，而是覺得自己太差了，對不起周辰的贈送古曲。

趙盼兒趕緊打圓場：“那你說說，引章她現在該怎麼改變？”

周辰道：“她不可能理解戰士上戰場前的心情，也不能理解男人之間開懷暢飲的痛快，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自己去想，金戈鐵馬是殺氣，而不是兒女情長；你可以想象一下，當你心愛的男人上了戰場，你會是什麼樣的心情，當你的男人被敵軍殺死，你想要為心愛的男人復仇時的心情.”

“如果你這也無法聯想的話，那就想想自己的遭遇，憑什麼別人出生就是高貴，你就得從小待在教坊司，憑什麼別人遇到的都是好男人，風流才子，而你遇到的都是騙子；把你的不甘和憤怒發洩出來，把你的琵琶當做劍，狠狠的刺出去.”

“你無法領略到金戈鐵馬，慷慨激昂的氣勢，那就把它化作殺氣，發洩心中的壓抑……”

因為宋引章不像劇情裡那樣的經歷，所以周辰也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讓她理解，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給她講解一番，至於到底能不能行，他也無法確定。

不過不管能不能成，其實也都不是很重要，要是宋引章像原著那樣技壓群芳，是好事，若是不能，也不是什麼壞事。

劇情裡的宋引章就是因為出了一次風頭，才導致了後面的恃才傲物，自大輕狂，所以若是不能出風頭，真的不是件壞事。

…………

周辰跟著崔內侍直奔垂拱殿，路上，周辰小聲的對崔內侍詢問。

“崔內侍，可知官家為何如此急招我入宮？”

崔內侍腳步不停，嘴上快速說道：“對不住了，忠勇侯，這件事我也真的不清楚，不過除了官家之外，聖人也在.”

聖人就是皇后，周辰聽了之後，眉頭微微一蹙，蕭欽言那老東西，該不會把他們密謀的事情告訴了皇后吧？

不過他很快就否決了，蕭欽言可是個老狐狸，他們兩人現在只不過是口頭協議，而且蕭欽言本就是個野心勃勃的人，雖然是後黨，但要說他跟皇后就是一條心，那也不見得。

所以蕭欽言不可能對皇后全心交託，更多的是互相利用。

“多謝崔內侍.”

周辰道了聲謝，崔內侍也是十分客氣，對於周辰這位朝廷新貴，他是抱著結交之心，萬不想得罪。

很快來到了垂拱殿，經過稟告，周辰走進了垂拱殿。

“臣參見官家，聖人.”

“起來吧，周卿.”

周辰緩緩起身，面向前方，見到了官家趙恆和皇后劉婉。

這還是周辰第一次正式見到皇后劉婉，劉婉看起來要比趙恆年輕了許多，不到四十歲，容貌娟麗，雍容典雅，頭高高的抬起，給人一種極為高傲，目中無人的感覺。

這是架空歷史，所以劉皇后的名字叫劉婉，但名字改了，大勢卻沒變，官家趙恆去世後，這位皇后將會垂簾聽政十餘年，可以說是宋朝歷史上都最為出名的一位皇后。

有這麼一句評語來評價她：有呂武之才，無呂武之惡。

當然，這是正史中對劉皇后的評價，但是從周辰看的這部夢華錄的電視劇情來看，這位劉婉皇后的人設，比之正史中的劉皇后，真的是相差太遠了。

趙恆對周辰還是非常不錯的，語氣和藹的說道：“周卿，今日叫你過來，是有件事要你去辦.”

周辰立刻回道：“官家請吩咐，臣必定全力以赴.”

“嗯，最近鬧到京城的帽妖，周卿肯定也有所耳聞吧？”

“臣自然是聽說了，帽妖一事卻是奇怪，原先只是在外地，沒想到現在居然還敢跑到京城來為惡，當真是罪大惡極.”

趙恆十分贊同的說道：“卿說的沒錯，朕雖然信奉道教，但不代表朕昏聵，帽妖一事，必定是有人興風作浪，故意為之.”

這些年，他極力推崇道教，是為了自己，而這帽妖一案，明顯就是有心人利用他信奉道教之事，故意搞出來的。

當年二十多年的皇帝，他怎麼可能看不出這種計謀，所以一直都沒當回事。

可誰曾想，這帽妖一案居然還敢鬧到東京，更可惡的是，都過去那麼長時間了，竟然還沒有破案，這就讓他很不滿意了。

“朕命皇城司調查此事，可始終都沒有收穫，讓朕十分失望，如今這帽妖三番五次的興風作浪，實在可惡，所以朕想要讓你去調查，皇城司在明處查，你在暗處查，全力調查此事.”

周辰沒有絲毫遲疑：“臣謹遵聖命，必定全力調查帽妖一案.”

“很好，很好.”

趙恆滿意的點點頭，他對周辰這個青年勳貴還是很滿意的，要不然也不可能讓周辰擔任侍衛親軍馬軍副都指揮使，這可是他的近衛親軍。

就在這時，皇后劉婉忽然開口說道：“官家，臣妾早就聽聞周卿乃是天下少有的少年英雄，咱們大宋的少年將軍，今日一見，果然沒讓臣妾失望，當真是神采飛揚，雄姿英發.”

周辰雖不解劉婉為何突然稱讚自己，但還是非常恭敬的行禮：“多謝聖人誇讚，臣愧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