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好,叔遠你也算是因禍得福,立下了潑天之功,事後陛下肯定會重重賞你的。”

盛聽完了這驚心動魄的宮變,心中自然是恐懼不已,可得知周辰立了大功,眼睛頓時又變亮了,這可是勤王救駕的潑天大功啊,以陛下的仁厚慈善,必定會大大封賞。

周辰嘆道:“如果可以,這功勞我並不想要,幸好當時顧二郎來了我府裡,不然陛下的血詔到了我手裡,侯府能不能擋得住叛軍的攻勢就難說了,我甚至還怕連累到岳父一家。”

聽了這話,盛和盛長柏才後知後覺的吸了幾口涼氣,面露驚悚。

是啊,若不是周辰這次平叛速度夠快,忠靖侯府恐怕還真的要危險了,到時候他們盛府也不會好到哪去。

盛長柏忍不住說道:“不過大姐夫做的對,就算要冒著風險,也一定要救陛下,若是讓逆王宮變成功,只怕會天下大亂,民不聊生。”

他跟周辰不一樣,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忠君愛國,對皇帝的尊崇遠超周辰。

“不說這些了,岳父大人,長柏,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祖母和岳母大人他們肯定都很擔心你們,你們還是收拾一下,趕緊回家吧,順便也跟祖母她們說一聲,我和華蘭都沒事,讓她們不要擔心記掛了。”

“好,叔遠說得對,那我們就回去吧。”

盛擔驚受怕了那麼久,自然是早就想走了,盛長柏也是沒有意見,父子倆收拾了一番,就準備離開。

“就是可惜了,查了那麼多資料,做了那麼多準備,看來是用不上了。”

盛長柏看著他們準備好的資料書籍,頗為可惜的嘆了口氣。

周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可不一定,則誠,這些東西你們還是會用上的。”

盛長柏本就是聰慧之人,聽周辰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頓時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周辰親自將盛家父子送出了宮門,然後就又回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恐怕都很難離開皇宮了,他被官家任命為殿前司都指揮使,算得上是官家現在最大的心腹,需要他處理的事情太多了。

沒一會,周辰就見到了顧廷燁。

“人送回去了?”

“嗯,我已經將她們送了回去,還好,雖然被關了起來,受了點驚嚇,但好在沒什麼大礙。”

顧廷燁說的自然就是他的娘子餘嫣然和繼母秦大娘子。

“既然你事情辦妥了,接下來就過來幫我吧,現在宮城內一片混亂,我剛被任命為殿前司都指揮使,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正好需要你幫忙。”

周辰本來就是顧廷燁的頂頭上司,現在又這麼說了,顧廷燁自然不會拒絕,於是就留在了皇宮幫周辰。

盛父子回到家中後,王大娘子等人就迎了上來,王若弗更是抱著盛大聲哭喊,海朝雲雖然沒說話,但也是目光緊緊的盯著自家官人,眼神中充滿了擔憂。

盛跟王若弗溫存了一會,就前往了壽安堂,他還有周辰讓他轉告的話呢。

當老太太得知周辰和華蘭都沒事後,才長長的吐了口氣,懸著的心徹底的放了下來。

一轉眼,幾天就過去了。

叛亂過後,官家就開了早朝,處理了叛亂之後的事情,無數官員都受到了牽連,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偌大的京城,這次當真是人頭滾滾,死傷無數,就連教坊司估計都要被塞滿了。

宋朝雖說有不殺士大夫之說,但現在可是涉及到了謀反宮變,不殺人那才叫奇怪。

兗王一脈的人,也都是被處決了,榮妃則是白綾三尺,榮家人也都沒有好下場,不過周辰也完成了自己的諾言,讓榮家的幾個女眷都選擇了自我了斷。

其實對於女眷,官家並不在意,更不會去過問,死也就死了。

待事情過後,周辰作為這次平叛的最大功臣,官家也沒有小氣,直接給了周辰震驚朝堂的封賞。

直接將周辰忠靖侯的爵位往上提了幾等,成為了從一品的國公爵位,封為靖國公,同時封驃騎大將軍,上柱國,左金吾衛上將軍,領殿前司都指揮使職務。

並且作為周辰母親周徐氏,以及妻子的盛華蘭,也是得到了封賞,得到了一品國夫人的誥命,這也是誥命夫人的最高等級。

二十餘歲的一品國夫人,在本朝內,也是僅此一家了。

毫不誇張的說,此番封賞下來,周辰一舉成為了朝堂內最有權勢的武官,也成為了最有權勢的官員之一。

雖然官家的封賞也遭到了不少人的反對,可官家態度非常堅決,聽不得任何的反對,這也是他難得的強勢,所以封賞最終還是透過了。

隨著他正式接下了聖旨,他也發現自己官居一品的任務已經完成,從一品也是一品,這沒問題。

並且因為忠靖侯府遭到了叛軍襲擊,官家特意將忠靖侯府隔壁的一處空置的宅院也賜給了周辰,其餘金銀錢財之類的就更不計其數了。

可以說這次的叛亂最大的贏家就是周辰了,暗地裡不知道有多少人對周辰得到的封賞嫉妒不已,也有人私下裡暗罵周辰就是走運等等……

現在的周辰,在朝堂之中的地位,比起以往勳貴中的英國公,越國公等人也絲毫不差,成為了勳貴之首的大人物。

周辰也是忙碌了數日,才終於有了空隙的時間,回到了家中。

“官人。”

周辰剛回到家,迎面而來的就是自己的妻子盛華蘭,以及母親周徐氏。

“母親,娘子,我回來了。”

周徐氏眼睛發紅,哽咽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盛華蘭更是激動的眼淚都流了出來,拉著周辰,高興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動亂的那日,她們雖然都藏了起來,但動靜實在是太大,即便是躲了起來,她們也都是聽到了外面的喊殺聲,可想而知,當時的情況是多麼的危急。

連她們忠靖侯府都這般兇險,周辰率軍去平叛,危險性比侯府只會更大,所以她們安全後,最擔心的就是周辰。

雖然官家已經派人傳達了聖旨和封賞,可沒有見到周辰本人,她們自然不會真的放心,一直都在等著周辰回來。

“我沒事的,你看我現在多好,現在可是靖國公了。”

周徐氏露出了欣慰之色:“你爹若是能看到這一幕,估計得高興瘋了,娘也是沾了你的光,得封了國夫人。”

她雖然性情淡然,但一品國夫人的誥命封號,她還是倍感榮耀。

盛華蘭也同樣如此,嫁給周辰幾年,地位不斷的提升,現在更是成為了最高等級的誥命夫人,放在以前,她做夢都不敢這麼夢。

她跟周辰都年不過三十,可現在一個是國公,一個是國夫人,遍觀天下,也就僅此一家了。

周辰也清楚自己能得封國公,也是因為他們忠靖侯一脈的底蘊,再加上他這次立下的潑天之功,但凡他沒有忠靖侯的爵位,就不可能封國公,能封個侯爵就是僥天之倖了。

雖然得封了國公,但周辰也沒有大肆鋪張的宴客,反而是非常低調的安排人修整侯府,以及隔壁陛下賞賜的府邸,準備將這兩座府邸打通,這樣一來,國公府的面積就擴大了將近一倍。

周辰在家中陪著母親和妻兒一起用餐,晚上又去見了淑蘭一面,最後回到主臥陪著妻子,溫存了一夜。

周辰也就一日的休息時間,休息過後,就又開始忙碌起來。

他現在領了殿前司都指揮使一職,統領大半的禁軍,權力極大,事務自然就更多了。

因為周辰升了殿前都指揮使,馬軍司也是發生了變化,顧廷燁升為了馬軍司副都指揮使,那日跟著周辰一起入城平叛的龍衛軍各指揮,也都是得到了很大的好處,升職的升職,封賞的封賞。

這次叛亂過後,官家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在韓章等大相公們的請求下,官家開始冊立太子。

邕王和兗王都已經死了,官家只能選擇其他宗室子,他屬意的就是禹州趙宗全,倒是曹皇后並不太想立趙宗全。

原因也很簡單,趙宗全年紀不小了,跟曹皇后並沒有什麼感情,她更想立一個年輕容易掌控的新帝。

官家還在的時候,她作為皇后,沒什麼其他想法,可現在官家已經不行了,她開始要為自己的未來考慮,所以找一個更容易掌控的新帝,更符合她的利益。

但是經歷了邕王和兗王的事情後,官家的心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他預感到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日子了,為了防止再發生類似的事情,做出決定後,就不再猶豫。

於是,官家在大朝會上,選定了趙宗全,並且讓趙宗全即刻回京,接受太子的冊封。

在數日後,趙宗全拖家帶口,帶著效忠自己的禹州眾部下,來到了汴京城,接受了太子的冊封,正式過繼給了官家,成為了當朝太子。

在太子冊封后,官家就病重了,再也無法處理朝政,都是交給了曹皇后和太子,以及諸位大臣商議處理。

在趙宗全來到汴京城後,周辰也是再次見到了齊衡。

齊衡倒是沒有辜負他的幫助,成功的跟趙宗全混到了一起,不過並沒有做官,倒是跟趙宗全之子趙策英關係很好,也頗為受趙宗全看重,尤其是在得知齊衡是齊國公獨子後,更是重視。

眼見著官家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周辰再次得到了官家的召見。

垂拱殿內,官家又站在周辰的那幅集英殿宴會圖前觀看著。

“一轉眼都十多年了,每次看你的這幅畫,都會感到驚豔,周卿,朕見過太多的英才,文正公,漢臣……”

“你雖然年輕,但朕知道,你一點都不比他們差,甚至更聰慧,更懂局勢。”

“年輕真好啊。”

聽著官家的低喃,周辰表情默然,是啊,在官家的眼中,他的確很年輕,但其實他活的歲月早就是官家的許多倍了。

“朕時日無多了,周卿以後就好好的輔佐太子吧,不要辜負朕對你的期望。”

周辰頓時拜倒:“臣謹遵陛下之命,誓死效忠陛下和太子。”

“好,好。”

官家欣慰的點點頭,然後說道:“待會陪朕一起用膳吧。”

“是,陛下。”

這頓飯就是周辰陪官家用的最後一頓飯,就在幾天後,官家交代了所有的後事,閉眼之後,就再也沒有醒來。

國喪後,趙宗全正式繼位,成為了大宋的第五位皇帝,新的時代來臨了。

新皇雖然年歲不小,但初登位的他,並沒有得到實權,反而是有太后曹氏垂簾聽政,他嚴格意義上來說,就是個被架空了權力的新帝。

新帝登基後,曹太后和眾大臣掌權,朝局也是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之前有不少官員下落,現在又有很多新的官員上位,朝堂慢慢的也平穩下來。

周辰倒是沒有變化,依舊是擔任殿前司都指揮使,一來他也算是先帝的託孤大臣,新皇根本動不了他;

二來曹太后跟周辰也有情誼在,她覺得周辰肯定是站在她這邊,自然是對周辰十分信任。

隨著新的時代來臨,很多事情也是發生了變化,比如新皇登基後,第一時間就是昭告天下,加開恩科,提前一年科舉。

不過新皇倒是將他的小舅子提到了殿前司副都指揮使的職位,隱隱有跟周辰分庭抗禮的意思。

對於趙宗全的小舅子沈從興,看過知否的周辰,自然是有幾分瞭解,是個頗有武力的武將,但智謀方面一般。

沈從興剛擔任殿前司副都指揮使,倒是非常的上心,跟周辰見過面後,就開始插手殿前司的事務。

周辰雖然沒有有意針對他,但沈從興還是高估了自己,很快他就發現,雖然他是殿前司副都指揮使,但實際上,殿前司的各指揮,並沒有多少人把他放在眼裡。

在很多人眼裡,他不過是從禹州那個小地方來的,靠著運氣才得到了高位,根本無法服眾,更別說是跟戰功赫赫的周辰相提並論了,所以他這個殿前司副都指揮使根本就是個架子,沒人把他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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