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陽去上海的列車不僅來回時間要比寧哈線長得多,中途需要停的站也多得多,乘客數量一開始比較少,但是中途卻是越來越多。

周辰頂替老王的班,也是當乘警長,除了他之外,下面還有三個乘警,只有一個年紀比他小,另外兩人都比他大了不少。

不過周辰雖然年紀輕,但在乘警隊還是相當有名的,這三個乘警都是十分配合他的工作。

前往上海的列車乘客,跟寧哈線的乘客有著很大的區別,顯得更開放,穿著打扮也要更時髦,越往上海就越能發現不同。

東北地域廣闊,但說實話,繁華程度比起其他省市,尤其是像上海這樣的一線城市,有著很大的差距。

但相對的,行駛的路線越長,就越容易發生事情,周辰第一趟車就發生了十幾起盜竊事件,比跑寧哈線的時候忙碌多了。

跑寧哈線的時候,馬魁和於興國都是屬於那種話少幹活多的,汪新雖然話多,但幹活也不落下,所以相對的,周辰這個乘警長就輕鬆的多。

但是跑上海的列車上,除了晚上平靜一些,白天的時候,各種事情都停不下來,有什麼事都要找他。

一趟車跑下來,周辰也是累得不輕,回家就倒床上睡覺,一覺睡了十幾個小時才完全恢復。

清醒過後,周辰就來到了馬家。

“嬸子,我來給你針灸。”

“周辰,你回來啦,老馬他出車了,不在家,你還沒吃晚飯吧,我們剛做好,一起吃點吧,吃完再開始。”

王素芳招呼著周辰進屋,馬燕正攙扶著小馬健,步履蹣跚的學走路。

馬燕也是招呼道:“周辰,你是去了上海吧,上海是不是特別繁華,比我們寧陽繁華多了?”

周辰笑著說道:“上海確實要比我們寧陽繁華的多,也比我們這裡發展快多了。”

“真的嗎?不知道比起首都怎麼樣,我好想去上海見識見識。”

之前他們一家為了給王素芳看病,特意去了首都,當時她就被首都的繁華給驚住了,比起首都,他們寧陽簡直就跟鄉下似的。

在王素芳的盛情邀請下,周辰也就沒有再推脫,在馬家吃了便飯。

晚飯過後不久,周辰就開始為王素芳針灸治療,事後又給王素芳拍打後背,使得王素芳咳出了不少淤血和血痰。

“周辰,謝謝你啊,我感覺舒服多了。”

王素芳由衷的感激,這一年的時間,她生活的還是非常舒適的,周辰的治療讓她的身體沒有進一步惡化,反而是輕鬆了不少,最關鍵的是,她沒有一病不起,成為家裡的負擔。

現在她除了周辰幫她治療的那天需要好好的休息之外,其餘的時候,她都是能夠正常的做家務,帶孩子,並不影響生活。

如此,於她而言,就已經足夠了。

“嬸子,別說這些了,馬叔已經不知道跟我說多少次了,車上的時候更是搶著幫我幹活,恨不得把我的活都幹完。”

王素芳和馬燕聞言,都是善意的發笑,她們知道這是馬魁會幹的事,也明白馬魁為什麼會這樣。

周辰幫王素芳治療了一年,根本就沒收他們的治療費,最多也就是在他們家吃頓飯喝點酒,馬魁心裡感激,自然是想要在其他方面報答周辰。

不止是馬魁,她們也同樣如此,經常會給周辰送點餃子,包子等等。

說是頂班一個月,但直到四十天的時候,老王才重新回來,老王回來,周辰也就可以回寧哈線列車了。

重新回到寧哈線的列車上,一群人圍在周辰身邊,跟他打聽寧滬線的事情,尤其是關於上海的情況,更是引得眾人好奇。

實際上週辰跑了幾趟上海,也並沒有在那邊多逛,不過他對上海還是非常熟悉的,即便是七十年代末,也毫不影響他跟眾人描述上海的情況。

汪新看到周辰,那真的是熱淚盈眶。

“周辰,你終於回來了,你可是不知道,這些天給我累的啊。”

因為人手緊張,周辰被暫時調走後,他們這裡並沒有新增人手,就是三人一直幹,肯定要比四個人的時候忙的多。

“累是累,但工資不也多了?有付出才有收穫嘛。”

“也沒多多少,不過現在你回來了,我終於可以解放了,你是不知道,這段時間,我被老馬給折騰慘了,他……”

汪新嘰嘰喳喳的跟周辰說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主要就是強調自己被馬魁折騰的很慘等等。

“我昨天去馬叔家幫嬸子針灸,聽馬燕說,你小子跟姚玉玲處上了?”

周辰一句話,登時就讓臉皮一直都很厚的汪新,臉上一下子變紅了,扭扭捏捏的回道:“剛,剛處上沒幾天。”

“我還聽說,為了這事,牛大力差點就跟你打起來了?”

“哪有的事,本來這事就跟牛大力他沒關係,牛大力是喜歡姚玉玲,可人姚玉玲不喜歡他,他就是自作多情,就算沒有我,姚玉玲也不可能跟他在一塊,這怎麼還能怪到我身上呢?”

汪新十分不滿,他不覺得自己對不起牛大力,偏偏牛大力還一副受害者的模樣,還想讓他跟姚玉玲分手,他怎麼可能答應。

“就像上回那個情書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姚玉玲寫給牛大力的,是蔡小年寫的,他…………”

汪新正要跟周辰詳細的描述一下情況,但馬魁這時候走了過來。

“汪新,去巡邏了,坐多久了,還一點自覺沒有。”

“來了,來了,真是的。”

汪新很是無奈,但身體還是很老實的站起來,跟了上去。

陸紅星端著茶杯,走到周辰對面坐下。

“跑了一個多月的寧滬線,跟我們寧哈線比起來,覺得哪個舒服?”

周辰笑著說道:“工作的事,哪有舒服不舒服的,不過寧滬線確實要比我們寧哈線熬人,一趟來回時間太長,車上的事情也比我們這裡多,當然,工資也比我們略高,哈哈。”

“這倒是。”

陸紅星也是笑了笑,不過他還是更喜歡自己跑的這條寧哈線,人一旦在一個位置上久了,就會形成習慣,不願意改變。

“陸叔,我出去看看。”

“好,那你忙。”

周辰走出餐車車廂,去了前面的客車廂,寧哈線的乘客還是一如既往的多。

他在這條寧哈線也待了兩年多了,不少常年坐這趟車的乘客,都認識他,看到後都紛紛跟他打招呼。

“周警官,許久沒見著你了,還以為你調走了呢。”

“周警官,你這是請假回家結婚了嗎?”

“沒有,調了個班,剛調回來。”

“周警官……”

周辰微笑的回應著跟他打招呼的人,他們認識周辰,周辰也對他們有印象。

路過一個車廂介面處,就又看到了一個熟人,只是還沒等他開口,對方就先叫了他。

“小周,哈哈哈。”

“老哥,這麼巧啊,吃了沒?”

“吃了,吃了,我之前聽老馬說你調到別的路線,還以為要很久遇不到你呢。”

“我就是暫調,暫調,最近過的咋樣啊?”

“還能咋樣,老樣子唄。”

“老哥你真準備一輩子都耗在這車上嗎?”

老瞎子咂咂嘴,說道:“不然呢,我這輩子已經沒什麼其他的願望,只想找到女兒,所以除非是我哪天動彈不了了,那我就找個地方等死,否則的話,我還是要盡力的去找女兒。”

“那我就祝您早日找到女兒。”

話雖這麼說,但無論是周辰,還是老瞎子,他們都清楚,找到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不管是他的女兒當初是被人拐走,還是被好心人抱走,十多年過去,中間又有多年的動盪,他的女兒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上哪去找啊?

只不過這是老瞎子的一股信念,若是連這股信念都沒有的話,他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活下去了。

說話間,突然前方的車廂傳來了一陣陣喧譁,人頭湧動的,好像發生了什麼事。

周辰起身看去,老瞎子用自己的柺杖敲了敲:“那邊好像出什麼事了,你還不趕緊過去看看?”

“行,我先過去看看,等會你要是需要什麼,就去車上的餐廳找我。”

“我能有啥事,你去忙你的吧。”

周辰朝著前面的車廂走去,穿過一個車廂,來到下一個車廂的時候,就看到馬魁和於興國正控制著兩個男人。

“馬叔,於哥,什麼情況?”

馬魁說道:“這兩個都是偷東西的,還有同夥,汪新去追了,就在前面。”

“好,我過去看看。”

這種小偷小摸是常有的事,周辰也沒有太放在心上,邁起腳步就往前走,下一個車廂就是列車餐廳了。

“讓一下,都讓一下,都讓一下啊。”

周辰推開了前面擋著的人群,透過車門上的玻璃,看到了汪新人在餐車內。

餐車內,只見汪新手裡拿著手銬站在那裡,滿臉無奈,在他前方的地上,一個帶著帽子的男人,鼻子和臉上帶血,正大吼大叫。

“大傢伙,你們得給我作證啊,警察打人了,你們看把我給打的,都是血,都是血啊。”

“我說了我沒打你啊,你別瞎說啊。”

“你不打我,能出血嗎?大傢伙,你們瞅著啊,我呀,要上餐廳來吃飯,到門口看到一錢包,我剛要撿,他就說我偷,你說我還沒等撿起來,我怎麼能偷呢,你說,我咋解釋也不信,上去就給我一眼炮,打得鼻孔竄血啊,下手太狠了。”

這人一邊可憐兮兮的說,一邊哇哇大叫,好像真的疼的不輕似的。

汪新聽得來氣,喝道:“你小子是真能編呀,你再瞎編,信不信我真打你。”

“聽見沒,大傢伙,你們聽聽,剛打完,還要打,這蛇蠍心腸啊。”

汪新實在是懶得聽他廢話了,走過去就要強行給他上手銬,但卻被一旁的乘客給攔住了。

“同志,你說他偷錢包,你有證據嗎?”

汪新被打斷,略微不舒服,看著這個中山裝的乘客,問道:“同志,你是?”

…………

還沒進去,就聽到了裡面傳來了爭執吵鬧聲,讓他表情微變,等他進去後,看到裡面的狀況,更是皺眉。

汪新和中山裝的乘客正爭執著,地上的小偷在那煽風點火,讓本來就上火的汪新,火氣更是蹭蹭往外冒。

“……你作為一個執法人員,更應該遵紀守法,文明執法。”

“同志。”

汪新正要反駁,已經走進來的周辰,按住了他的肩膀,汪新扭頭看到是周辰。

“汪新,這是怎麼回事?”

其實周辰看到這個場面,就已經猜到了是怎麼回事,知道若是讓事情這麼發展下去,汪新就要倒黴了,於是他站了出來。

汪新解釋道:“這小子偷人錢包,被我抓了個現行,想要逃脫,自己動手打了自己,還誣賴我打的,這位同志阻礙我抓人,非說我刑訊逼供,我正解釋著。”

“哎,哎,這位小同志,你可不能亂說,我什麼時候阻礙你抓人了,我是在跟你說事,你動手打人,刑訊逼供就是不對。”

“我說的很清楚了,我沒打人。”

“你沒打,我臉上這血是怎麼來的……”

“好了,你先別說話,我來處理。”

周辰阻止了上火的汪新,轉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偷,然後看向了穿中山裝的男人。

“這位同志,你好,我是車上的乘警長。”

中山裝男人點點頭:“你好,你是乘警長啊,你們這個小同志的素質真的是有待提高啊,現在上面正大力推進咱們國家的這個法治建設,作為執法人員,更要遵紀守法,文明執法,可你們這位小同志,動手打人,刑訊逼供,這是違法的。”

“我沒……”

汪新剛要說話,就被周辰阻止了。

“這位同志,你說汪新他動手打人,請問你親眼看到了嗎?”

中山裝男人指著地上的小偷:“人都這樣了,還不明顯嗎?”

“也就是說,你沒親眼看見汪新他打人,是吧?”

“不是,人都這樣,鼻子臉上都是血,不是他打的,難道是自己打的?”

“為什麼不能是他自己打的呢?”

“你……”

中山裝男人顯然是被周辰這話說的噎住了,想要反駁,但周辰卻先一步說道。

“這位同志,我們是警察,見過的犯人比你多得多,犯人的狡猾程度也比你想的複雜的多,他們為了逃脫法律法規,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毫無底線可言,自己打自己,誣賴別人,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地上的小偷急了:“你放屁,你,明明是他打得我,你這是包庇,我明白了,你們是一夥的,警察包庇警察,欺負我們無權無勢的小老百姓,天哪,大傢伙,你們都看到了嗎?警察打人,還想包庇,欺負人啦……”

本來還有幾分遲疑的中山裝男人,見這人哭的那麼慘,哪還聽得進周辰說的話。

“乘警長同志,你聽見了吧,先不說他是不是犯人,就算他是,你們也無權打他,你們這就是暴力執法,刑訊逼供。”

汪新氣的說道:“周辰,你跟他廢什麼話,把這小子抓了,審一下就清清楚楚了。”

“乘警長同志,你聽到了吧,這位小同志就是這麼辦案的嗎?隨便抓人,隨便打人,你們作為公職人員,人民給你們權力,可不是讓你們濫用執法權的。”

面對憤怒的中山裝男人,周辰表情平靜的說道:“這位同志,你說的太過了,首先,我們沒有暴力執法,也沒有刑訊逼供,有時候你聽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其次,他是不是小偷,有沒有偷東西,很好證明,只要抓住他,搜一下身就知道了。”

說著,他對汪新使了個眼色,汪新立刻了然,直接衝向了地上的小偷。

“哎,你們憑什麼抓人。”

中山裝男人氣的站了起來,就要去阻止汪新,可週辰卻擋在了他的面前,按住了他的手。

“同志,同志,你別急,搜一下就能證明真假,若是他真的不是小偷,我們保證當著所有人的面,給他賠禮道歉,到時候我們也接受組織和人民群眾的監督懲罰。”

將這人重新按在了座位上,周辰這才過去跟汪新一起將地上的小偷給提了起來。

“汪新,按住他,我來搜身。”

可汪新卻低聲道:“剛剛他已經把錢包給丟了。”

本來還掙扎的小偷,一聽這話,頓時不掙扎了,反而是挺直了身體,任由周辰在他身上搜,並且大聲嚷嚷。

“搜,我讓你們搜,我又沒偷東西,問心無愧,走到哪我都有理,若,若……”

話沒說完,戛然而止,他雙眼猛地瞪大,滿臉的不可思議。

只見周辰在他身上拍拍打打,然後就從他懷裡掏出了一個黑色的錢包,這根本不是他的錢包,因為他身上根本沒有錢包。

“這,這……”

周辰卻冷哼道:“這什麼?你來告訴我,這是不是你的錢包?”

“我,我,這,是,是,這就是我自己的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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