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她笑笑,“你們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必顧我.”

“師姐,”小兵們提醒她,“出門請小心,有事就吹哨,咱們一定會盡快去救你的.”

紅妝又笑了:“好的,遇到危險我一定會的.”

她的笑容,令小兵們有些恍惚,這麼漂亮的師姐只帶了兩個人出去,真的不會有事嗎?在別人仍然有些擔心的目光中,紅妝走出軍營,走出城門,走向城牆外的三國交界之城——危城。

建有城牆的,並不止南面的山,還有東面的山和北面的山,東南的山歸大順國管轄,北面的山歸北拓國管轄,三座大山上都修建有零散、無序的道路和民宅,三座大山的山腳下,是一大塊開闊的平地,平地上是一片雜亂無章,相當熱鬧的街區。

山上山下的建築,最高不過兩層,看起來很是陳舊、簡陋。

在這些建築裡,居住和隱藏著各種各樣的人物,以流民、浪人、犯人和亡命之徒為主,他們的謀生手段也多屬違法,有人形容,這天底下有一半偷、搶、騙來的髒物,都拿來這裡銷售。

在這裡,售賣著很多在外頭不允許買賣的東西,經營著很多外頭不允許的買賣。

因為地形和人員組成的特殊性,三國官府對這裡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管也是有心無力。

如果說住在山上的人還有明確的歸屬地,但那片被三座大山包圍的街區,就無法說清到底歸哪國管了。

三國都可以管,也都可以不管,可以想象這裡管理之混亂。

所以,這片街區就成了犯罪的溫床,罪犯的天堂。

在這片街區上討生活的人,可以為所欲為,但同時,三國的守軍也可以在這片街區上無法無天,因此,這裡天天都在上演各種偷、搶、拐、騙、打架鬥毆、殺人放火的戲碼,而所有人,對此都習以為常。

在這裡,只要夠強,誰都可以稱王稱霸,但是,最強的,還是三國的守軍,畢竟守軍人數眾多,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物資充足,不是烏合之眾能比的。

但即使如此,三國的守軍也不會輕易去招惹、鎮壓那些亡命之徒——拿國家俸祿的人大多愛惜生命,而亡命之徒隨時都能拼上自己的性命,愛惜生命的人當然更忌憚不愛惜生命的人,就是這麼簡單的道理。

走出城門,就是街區的範圍,她一出現,就引來很多目光。

驚豔,鄙夷,仇視,驚訝,貪婪,猥瑣,曖昧,厭惡,好色……什麼都有,紅妝完全不在乎這些目光,就像逛著普通的集市一樣,安靜地穿街走巷,打量四周的一切。

果然名不虛傳,滿大街售賣的東西,都是外頭不敢賣的東西。

從各家皇陵裡盜來的古董,來自當今宮廷的珍奇,嚴禁外銷的貢品,嚴禁銷售的毒品,嚴禁入關的海外商品,還有當街販賣的奴隸,人骨製成的藝術品,私造的兵器……這些外人想都不敢想象的“商品”,在這裡堂而皇之地擺了一地。

她慢慢地從很多攤鋪前經過。

天氣寒涼,她穿了長衣,袖子寬大,她的左手一直藏在右手的袖子裡,不曾露出,只有右手,正常地活動。

她在一家首飾攤子前停下來,拿起一枚髮簪,很古怪的顏色,如果她沒猜錯,應該人骨所制。

這一攤子的貨,也許全是人骨所制。

還真是……無本生意啊,她輕嘆著,放下簪子。

雖然她已經死過一次,她的屍骨還被夜九好好地帶在身邊,但她還是無法想象她的屍骨被磨成簪子的情形。

轉過街角,前面傳來一片哭喊聲,一群女孩子和小孩子像畜牲一樣被綁著,被按跪在地上,供人挑選和買賣。

那些女孩子,從七八歲到十七八歲都有,而小孩子們,大多在十歲之下,看起來十分的可憐。

紅妝路過奴隸攤子前面,看了那些被當眾叫賣的孩子們幾眼,腳步頓了一頓,還是從容地走過去。

她救不了她們和他們。

即使她今天救了,明天還會出現新的“貨物”,沒完沒了,除非這個地方不存在了。

而且,就算她救了她們和他們,又能帶到哪裡去?這裡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是安全的,軍營也是如此。

人各有命,自求多福。

她剛走了幾步,就有一隻手抓住她,令她驚了一驚。

她的身邊有兩名親兵,她的警覺性和反應神經也很強,居然有人能輕易地抓住她的手?她轉頭,看到一個顯然不是好東西和簡單貨色的男人在抓著她的右臂。

“你跟我走,我要你!”

這個男人直截了當地說。

紅妝見過很多討厭的、奇怪的人物,但這個人的說法和態度,還是令她吃驚:他瘋了不成?不,她隨即糾正自己的想法,他沒有瘋,他只是在做著在他和別人看來都很正常的事情。

“放手.”

她直視他,淡淡地道。

“不走也行,我就在這裡要了你.”

男人說。

周圍的人,紛紛圍觀,卻似乎無人覺得奇怪,更沒有人表示出“英雄救美”的態度。

紅妝漂亮的眸子裡,飄過一抹烏雲。

“阿奴,娥花,你們還愣著幹什麼?”

她冷冷地道。

阿奴和娥花回過神來,也不客氣了,抽刀就往那名男子的手臂揮下去。

叫聲響起來。

不是男子的叫聲,而是她們的叫聲。

因為,男子的身後,竄出兩個人來,輕鬆就踢飛了她們手中的刀,她們的力氣和功夫都不錯,卻毫無還手的能力。

“嘶啦——”的聲音,將紅妝的注意力轉回來。

她吃驚地看著胸口,那男人,居然直接撕了她的衣襟,令她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來。

眾人都露出貪婪之色。

面對這樣的情形,紅妝臨危不亂,看著那男人道:“放手,我自己脫.”

男人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著放手:“好,美人這麼配合,老子一定讓你爽!”

圍觀者都睜大了眼睛,男人也緊緊地盯著她的胸口,呼吸微微急促起來。

這個地方的女人不少,什麼味道和風情的都有,但是,像這種比千金大小姐還像千金大小姐、優雅細緻的女子,絕無僅有!她走在這種地方,就像仙女光臨地獄,讓人看了就想蹂躪和撕碎!解了三顆紐扣後,紅妝突然停手,微笑地那名男子道:“你來解可好?”

男人想都不想,伸出雙手就去撕她的衣服。

眾人都摒住呼吸,眨都不眨,等著精彩刺激養眼的一刻。

忽然,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然後就是刺眼的紅色。

這種紅色,每一個生活在這裡的人都很熟悉,就像茶米油鹽一樣,是生活的一部分,但是,這片紅色的誕生,還是令他們感到意外。

這麼青春美貌、優雅從容的女子,竟然能將這個男人的脖子插出幾個深深的窟窿來?男人的手指,抓著紅妝的衣襟,還沒來得及撕開,而紅妝左手上戴著的鐵爪子,已經刺進了男人的脖子。

一招致命。

快!準!狠!有力!非常漂亮,非常出奇不意的一擊!圍觀者除了驚訝,只有讚賞,沒有半點驚慌和恐懼,在這種地方,光天化日殺個人什麼的,算得了什麼?這裡的人,最喜歡比較和炫耀的,除了殺人的數量,就是殺人的質量——殺掉的人的身份與地位。

比如這個被紅妝殺掉的男人,就是這裡的地頭蛇之一。

然而,令圍觀者驚訝的,並不僅僅如此。

這個男人的脖子被戳出幾個窟窿的同時,紅妝右手上的匕首,也插進了男人的一名手下的肚子裡。

同時殺了兩個人後,她還從容地喝了一聲:“阿奴!娥花!”

阿奴和娥花還算爭氣,及時反應過來,抽出袖裡的匕首,衝上去,對男人的另一名手下就是殺招。

這時,紅妝拔出鐵爪,又拔出匕首,退到一邊,看著她們跟那名男人纏鬥。

拔出武器時濺出的鮮血,噴了她頭臉和一身,但她還是很優雅,很從容,就像那些血,只是她穿的衣服上的紅花。

眼看阿奴和娥花就能殺掉那名男子了,前頭就起了騷動,一群男人,持槍帶刀地往這邊衝來:“殺了那三個女人!他們把當家的給殺了,咱們要將她們碎屍萬段!”

救兵來了嗎?紅妝淡淡地想著,將匕首收起來,右手掏出小小的訊號筒,想著要不要現在就釋放訊號?訊號升空,響起來,剪影軍聞信衝過來,只是一會兒的功夫,這一會兒,她應該能撐住的吧?她還沒決定好,那些人就團團將她們圍住了,一個個凶神惡煞,殺氣騰騰。

“殺——”一將她們包圍住,對方就不再留情,“隨便殺,將她們砍成肉醬!”

紅妝的手指,捏住了訊號筒的蓋子,準備拔開。

突然,一個嚴厲中帶著唳氣的聲音響起來:“住手!誰敢再動一下,殺無赦!”

聽到這個聲音,那些一直在看戲的圍觀者突然就露出了忌憚的神色,紛紛往後退。

更大的大人物來了?紅妝抬頭,觸到一張白淨秀氣,斯文中透著不相稱的狠勁的年輕男子。

他坐在馬上,一身銀亮的盔甲,手中持著一把紅纓槍,好馬,好槍,好衣,好氣勢,好人物,所謂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形容的,就是這種天生就事事如意的人物。

“影無痕來了,沒看頭了……”她聽到有人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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