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人對她做出這麼親暱而溫柔的……舉動。

這種舉動,令她產生了一種似乎前世並不存在,她真的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正常的活著的女孩兒的感覺。

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這個、這個……”她支支吾吾地,有點不敢看他帶笑的、深遂的眼睛,“等報了大仇,再說吧……”三公子原來是……這麼好看的麼?好看到讓她不敢看他。

當然,她一直知道他長得好看,只是,這種好看如水邊的花,天上的月一般,只留眼中,未達心底。

直到現在,才稍微有那麼一點點,越過眼眸,觸到心底。

而他的手指,觸到她臉頰上的溫度與觸覺,令她有點害怕,心慌慌的。

月映華盯著她緋紅的臉頰,忍著一親芳澤的衝動,將手縮回來,輕輕放在她的手背上:“我等你.”

紅妝的眼睛還是睜得大大的,外加嘴巴微張成一個可愛的小圓:“……”他等她?等她什麼?等她凱旋而歸,為她開慶功會不成?可是,有這個必要嗎?她又不是將軍,也不是去打仗,她最多就是軍隊裡的一個兵而已,他對她能有什麼期待?男女之情什麼的,她是想不到的。

在前生,她只動過一次心,只跟喜歡的男子呆過一個晚上,那時,她才十三歲,就算突然間情竇初開了,也還是一個孩子,沒有經歷過談情說愛、親親我我的階段,更沒有經歷過任何肌膚之親,只有漫長的思念與等待,即使再活一次,她也未曾經歷過情愛。

說到底,她其實對男女之情並沒有什麼經驗。

現在,她只有困惑,以及不安,總覺得……她不該跟男子這麼親近的……除了夜九。

男子的體溫、氣息與觸感……突然,她臉色一變,猛然收回雙手,抱住雙肩,就像刺蝟一般,警惕地、戒備地盯著他。

她怎麼忘了,男人,都是不可以親近的……男人的氣息、味道與觸感,令她想吐……她可以忍受男人靠近,但絕對不能忍受男人碰她,哪怕只是碰到一根手指,都不行……月映華微微蹙眉,她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了刺蝟?他身體微微後傾,拉開與她的距離:“你在想什麼?”

紅妝看到他離遠了一點,戒心微微放鬆,也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便放下雙手,搭在膝上,勉強地笑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可怕的事情……”已經被壓制了很久的噩夢,怎麼會在剛才就湧進腦海裡呢?來得一點預兆都沒有,讓她毫無防備,在三公子的面前出醜了。

月映華溫柔地看著她:“你一定經歷過很多可怕的事情吧?”

他讓酈央的探子查過“梁紅葉”與“洛紅妝”的事情,探子們費了許多功夫,都沒有查到太多的線索,只查到她告訴他的那些事情,以及洛紅妝當年如何出色,而洛紅妝死後宮裡又發生了哪些怪事,他能想象的是,她當年一定經歷了很多驚心動魄的、可怕的事情。

當然,她一定也做過很多可怕的事情,但是,她若是不那樣的話,一定活不到現在吧?甚至無法活下去吧?就像現在,她根本無法適應平靜的、正常的生活,她必須不斷地“戰鬥”,直到達成目的的那一天,她才有可能考慮正常的生活。

紅妝苦笑:“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經歷過可怕的事情,我也不例外.”

月映華笑了一笑:“說的也是,我也經歷過很多可怕的事情啊,以後,也還會的.”

紅妝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得附和:“呵,習慣就好.”

沉默。

半刻後,月映華才道:“虹佑在等待夜將軍,我在等你,你記住了.”

紅妝還是沒往他所期待的那方面想,只是理解了前面半句的意思:“我明白,我只是跟夜將軍去戰鬥罷了,我不會跟公主搶附馬.”

因為,無需去搶,夜九,永遠也不會屬於別的女人。

月映華深深地道:“那麼,你打算何時出發?”

紅妝道:“我已經收拾好行禮了,我想等下就走.”

馬上要走了,才告訴他嗎?月映華在心裡嘆息著,微笑:“那我派人送你去軍營.”

如果可能,他會親自送她去,不過,軍中的事情太敏感,他親自送一個女子去剪影軍,會招來很多不必要的猜測與反應,特別是在剪影軍與談家軍因為裝備被劫的事情而結仇的時刻,他最好跟兩邊的軍隊都不要有任何來往。

紅妝本想自己去,但想了一想,有人送她也好,免得被魅影等人盯上,到時不好脫身,便道:“那就多謝三公子了.”

很快,她女扮男裝,拎著一個大大的包袱,出了別館的大門。

月映華看著居然有幾分英姿的她,作了一個深呼吸:“不帶琴去麼?”

紅妝搖頭:“我想,在軍中還是莫要彈琴的好.”

入了軍,便是軍人,她不會再風花雪月。

月映華笑了一笑:“那麼,我就等你回來,再聽你彈琴罷.”

紅妝有些懵懂地點頭:“哦.”

她還會回來嗎?她還會見到三公子嗎?她不知道,想象不出來。

她只覺得此行,將是長路漫漫,不知歸期,不知結局。

月映華意味深長地道:“希望你的琴藝,到時還未退步.”

紅妝就笑了一笑,表情很可愛:“退了也不要緊,我會練回來了.”

月映華笑了,拍了拍馬:“去吧,後會有期.”

紅妝衝他揮了揮手:“那麼,紅妝告辭了,三公子保重!”

載著她的白馬邁開四蹄,往巷口走去。

月映華凝視著她的背影,一動不動,紅妝的臉上,卻滿是期待,期待著與夜九相聚。

她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早就迫不及待了,心裡想的,都是夜九。

但不知為何,騎馬走到巷口的時候,她似乎覺得有什麼在背後拉扯住她,讓她不能快馬離開。

於是,她下意識地回頭,身後,什麼都沒有,她只看到了三公子的身影。

清輝華貴,如沐春風,世人的人如此形容他。

那個男子,顏容氣度,言行舉止,總是讓人感覺很舒服,即使是她這樣的人,也覺得跟他在一起很舒服。

這樣的男子,就這樣遠了,淡了,不見了。

心頭,泛起淡淡的惆悵。

她甩了甩頭,壓下這份惆悵,快馬加鞭,往西城郊外奔去。

夜九所在,才是她的歸處。

她走遠後,天空飄下細雨,今年的第一場秋雨。

小龜撐了把油紙傘,給他遮雨,很煞風景地道:“公子,紅妝姑娘走遠了,你再捨不得,她也不會回來啦.”

走吧走吧,那個女人最好別再回來了,他看他家公子對她那麼好,她卻沒有反應,就很不高興啊。

啪!月映華拿扇子敲了敲他的腦袋:“誰說她不會回來了?烏鴉嘴.”

小龜嘴巴一撇:“我看她走得很高興呢,說不定馬上就忘了公子您.”

“不會的.”

月映華笑笑,清輝的眸光,如月華般流轉,“她若是不回來,我去找她便是,這天下,都是我的,她能跑到哪裡去?”

小龜嘴巴張得大大的,合不攏,他家公子說出這話……好嚇人!雨大了,落到他頭上。

他抬頭,原來手中的傘已經不見了,再轉頭,哪裡還有他家公子的影兒?他家公子拿走了他的傘,自己進門去了?“壞公子!”

他跺了跺腳,跑進大門。

大門關上,隔開了三公子與紅妝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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