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英弦微笑:“各位放心,夜某還不想死,一定會活著報應各位的恩情!”

而後,他不再多說,轉身離開,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突然之間,他“被死亡”,父皇失蹤,罪名全都安在剪影軍的頭上,別人不知情,但他最是清楚了,這兩件事情跟剪影軍真沒什麼關係,很可能是太后暗中策劃的。

太后是他的生母,為何數次欲置他於死地?這個問題,他已經不去想了,他現在只太后為何連太上皇都不放過?太后到底在謀劃些什麼?為了弄清這些疑問,他必須深入虎穴,盡力探出些有用的訊息。

他就算要死,也要死個明白,絕不會這麼糊里糊塗地算了。

千手門的大門前,西弦看著主子的背影訊息,喃喃:“希望王爺這次還能平安出來……”他們本想跟著去臥底的,但主子說王府的守備太森嚴了,臥底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不讓他們跟著犯險,只要他們繼續追查太上皇的下落。

東弦很堅定:“王爺一定沒事的,咱們只要把咱們的事情辦好就行.”

王爺讓他暗中跟蹤太上皇,他一直跟到了薔薇行宮,因為無法潛入行宮的緣故,他只能潛伏在外頭,不知行宮裡的動靜。

沒想到,前幾天晚上,一大批身手高強的黑衣人突然出現在薔薇行宮前,團團將行宮包圍住了,而後,一部分人衝進行宮裡,大開殺戒,沒有任何一個人逃得出來。

殺盡行宮裡的人以後,這些黑衣人還放火燒宮,他看著行宮變成一片火海,有心潛進行宮裡尋找和救出太上皇,卻無能為力,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些人都是來自宮裡的近衛軍!因為一直沒看到太上皇出來,他認為太上皇很可能死在行宮裡了,哪料過後卻聽到官方宣佈說一切都是剪影軍派人乾的,還說剪影軍劫走了太上皇,他無法確定太上皇是死是活,卻知道,這是太后在栽贓陷害剪影軍呢。

這也意味著,太后不僅要加害王爺,還要加害太上皇,依他看,太后是想徹底掌控和壓制夜家了!太后,到底想幹什麼呢?得了皇權還不夠,還想毀了夜家不成?西弦苦了臉:“你暗中跟了太上皇這麼久,都不知道他的下落,咱們還能去哪裡找啊?”

東弦道:“太上皇身體不好,京城又到處是太后的探子,太上皇若是還活著,不可能跑遠,咱們去太上皇可能藏身的地方找,還有,去找那些對太上皇忠心耿耿的人,總會有訊息的.”

千掌門道:“你們儘管去吧,王爺這邊,咱們會全力接應和保護的.”

西弦和東弦謝過千掌門後,一群人回屋,準備分頭行動。

王府大門前,夜英弦拿著他所冒充的那名家丁——老威的身份腰牌,經過侍衛的搜身後,進了王府。

此時已是後半夜,王府裡安靜了許多,但還是處處燈火,每間屋子裡都聚了不少人。

夜英弦對王府非常熟悉,七拐八拐地,就拐到了後院。

聽說太后、皇上、皇后都暫時住在王府裡,那麼,他們一定住在後院,他希望他可以在這裡打聽到一些什麼訊息。

後院自然是重兵把守,而且,全是近衛軍,連一隻老鼠都別想亂闖,不過,他對這王府瞭如指掌,什麼地方可以藏身,如何避開守衛,他很清楚。

謹慎,耐心,他小心翼翼地繞開一路的守衛,來到後院,爬到一棵大樹上,隱在枝葉間,觀察幾間屋子。

那幾間屋子,是王府最好的房間了,太后一家三口,應該就住在這幾間屋子裡。

只是,現在已經是後半夜,又是秋天,夜間寒涼,所有的房間都關得嚴嚴的,沒有亮燈,他沒能看到什麼。

他很有耐心地潛伏,一動不動,連呼吸都很輕微,不讓那些來來回回巡邏的近衛軍察覺自己的蹤影。

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天色終於泛白,家丁們開始忙碌,點了徹夜的風燈,終於熄滅。

此時,離他最近,視野最好的一個院子,有了動靜。

兩名宮女走出主屋,準備侍候主子起床,夜英弦認出,她們是影如夢的貼身侍女,知書和知禮,所以,他確定,影如夢就住在這間院子裡。

知書和知禮交談了幾句後,一個去廚房準備早點,一個去準備洗臉水和漱口水,而後,兩個人分別端著早點和洗臉水進臥室。

臥室的窗子開啟了,知禮將剛才採的菊花,插進花瓶子,仔細地弄好。

娘娘喜歡花,每天都要在屋裡插上新鮮的花朵,這王府沒多少花,又是秋天,就這菊花開得好。

夜英弦從敞開的窗子裡看到,床上簾帳低垂,影如夢似乎還沒有起身的意思。

知書和知禮走到床邊,似乎想叫影如夢起床,但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反應,兩個人便不再叫了,走到窗邊,低聲說著什麼。

而後,夜英弦看到了令他吃驚的一幕,知書背對著床,面對桌上的早點,而知禮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就著知書的掩護,將瓶子裡的東西,滴到茶杯裡。

看她們神神秘秘,鬼鬼祟祟這樣,夜英弦就知道她們在幹見不得人的事情了,當即沉下臉來。

她們在謀害如夢?她們不是如夢的心腹麼,什麼時候也開始背叛起自己的主子來了?知禮收起瓶子,攪了攪茶水,而後將茶杯蓋上,兩人沒事人一般,分站到床的兩邊,靜靜地等著。

又過了半刻鐘的時間,天色大亮了,簾子裡起了動靜。

影如夢起床了。

梳洗完畢,換好裝後,影如夢黑著眼圈,沒什麼精神地坐到窗前,準備用早膳。

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她是因為王爺的死亡而傷心憔悴,其實,她是因為夜九的事情而徹底難眠。

不好!她要準備喝茶了!夜英弦目光一凜,避開別人的視線,從樹上躍下來,整了整衣著,往那間院子走去。

老威在王府打雜多年,其他家丁都認得他,此刻眾人又忙著,也沒有人過來跟夜英弦說話,更沒有人起疑。

夜英弦走到那間院子門外,敲門。

知書過來開門:“什麼事?”

夜英弦道:“小的奉皇上之命,過來給娘娘傳個話.”

知書看他就一家丁的打扮,門口還守著這麼多侍衛,也沒懷疑:“進來吧.”

夜英弦一進門就出手如電,瞬間將她擊暈,而後迅速關門,將她放到角落裡,往主屋衝去。

小桌邊,影如夢端起茶杯,揭起蓋子,準備喝茶。

“不能喝——”情急之下,夜英弦大叫一聲,衝過來就把茶杯給打掉了。

影如夢愣了一下以後,大怒:“哪裡來的奴才,竟敢衝撞本宮,拉下去……”“娘娘,茶裡有毒!”

夜英弦迅速道。

影如夢還沒來得及反應呢,知禮就指著他,先聲奪人:“你是什麼人?竟敢擅闖入屋,驚擾了娘娘不算,還敢造謠生事……”“是你們倆人下的毒!你的懷裡還藏著那瓶毒藥!知書都告訴我了!”

夜英弦不想露面太久,所以速戰速決,一口氣把事情都說了出來。

知禮的臉色,愈發的慘白,尖叫:“來……”她才喊了一個字,夜英弦就抓起桌上的毛巾,塞進她的嘴裡,而後抓住她的手腕一扭,她就說不出話,也動彈不得了。

夜英弦輕鬆制住她後,對影如夢道:“娘娘,你可以搜她的身,看她身上是不是有一瓶藥.”

影如夢是見過世面的,一眼就看出知禮的表情與反應有異了,也沒有叫人,只是冷著臉,伸手去搜知禮的身,而後,摸出一個小瓶子來。

夜英弦道:“就是這瓶子,她們暗中倒了什麼東西進茶水裡,想害娘娘呢.”

影如夢把轉著小瓶子,冷冷地問夜英弦:“你為何知道這瓶子的事情?”

夜英弦道:“小的不敢隱瞞娘娘,剛才有人告訴我,說娘娘的兩位侍女想害娘娘,要往娘娘的茶水裡下藥,讓我趕緊來告訴娘娘.”

影如夢冷笑:“這麼重要的事情,別人怎麼告訴你一介奴才,卻不願直接告訴本宮?”

夜英弦一臉惶恐:“小的不知道哇,小的剛才在忙著搬東西,就有一個人打前面走過來,跟小的說了這麼一句後就跑了,小的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因為事情緊急,小的也來不及去報告上頭,就直接衝過來了……”影如夢盯著他兩眼後,目光轉移到知禮臉上,晃了晃手中的瓶子:“瓶子裡的,是什麼?”

知禮嚇癱了,使勁搖頭。

夜英弦將她嘴裡的毛巾扯掉,她嚇都哭出來了:“冤枉啊——奴婢冤枉啊,這瓶子裡只是我和知書自個服的藥,美容養顏的,絕對不是什麼毒藥啊……”這藥,她們已經給娘娘服了好幾天,娘娘服了以後除了嗜睡一些,也沒什麼不妥,但願娘娘不要看出什麼來才好啊……她在心裡祈禱著。

“是嗎?”

影如夢微笑,笑容美得傾國傾城,“那麼,你們就多喝點吧.”

說著,她猛然捏住知禮的下巴,逼知禮開啟嘴巴,另一隻手將瓶口塞進她的嘴裡,將藥水全倒了進去。

敢害她?區區一個奴才竟然敢害她?真是反了!看她怎麼收拾這些狗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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