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不想當皇帝的夜家嫡子,父皇無法理解.”

這樣的父皇,真的會因為只是病重,就主動棄位讓權嗎?如果……父皇不是自願讓位,那又會是因為什麼原因讓位?他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孩子,”夜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父皇若是過得好,就不會讓你來找我了,我現在就拿東西給你,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夜英弦心裡,忽然間就覺得沉重起來。

夜隱起身,走到不知供奉了誰的龕檯面前,將香爐倒過來,把裡面的菸灰倒在桌面上,拿出埋在裡面的東西。

是個小盒子,比女人用來裝珠花的首飾盒子大不了多少。

“這就是夜北皇想要的東西.”

夜隱將這個小盒子放在夜英弦面前,“開啟看看吧.”

夜英弦心裡升起很複雜的心情,總覺得裡面放的東西,一旦拿出來,就會改變很多東西。

盯著一會,他才開啟盒子。

有那麼片刻時間,他想:不可能是那種東西吧?然而,他越看越覺得,真的就是那種東西——可以影響,甚至可以改變天下的東西。

“很眼熟吧?”

夜隱笑笑,“你也帶過兵,上過戰場,應該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夜英弦緩緩道:“兵符。

這是哪支軍的兵符?”

兵符,是所有欲掌大權者最想得到的東西,在某種程度上,甚至比玉璽還管用。

他若有擁有這樣的東西,就有了自保的資本,然而,此時此刻,他的心裡,不知為何,心裡產生了一股寒意。

夜隱道:“護陵軍.”

“怎麼可能!”

夜英弦失聲,“護陵軍不是絕對不能調動和插手的麼?”

護陵軍,保護皇陵的軍隊,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保護皇陵,絕不作它用,即使是皇帝,都不能指使這支軍隊去幹除了保護皇陵以外的任何事情。

護陵軍總數五萬人,駐紮在皇陵四周,軍中將士終生不為其他軍隊效力,若是將士因為病、殘、老、死而不能效力時,也必須住在皇陵附近,至死都要保護皇陵。

只有軍中人數不足時,護陵軍才會從其它軍隊招募成員,所招入者,無一不是以一擋百、忠心耿耿的悍將、精兵。

可以說,護陵軍是精銳中的精銳,三百年來,從未讓任何人毀過皇陵的一草一木,即使大順歷史上也曾出現過數次兵亂,但皇陵,始終沒有受到戰亂的涉及,護陵軍功不可沒。

據說,護陵軍的統帥都是代代相傳,除非護陵軍失職,否則,連皇帝都不能插手護陵軍的軍務。

夜英弦聽過護陵軍的傳聞,他以為,護陵軍是一支獨立的軍隊,但現在,護陵軍的兵符,卻出現在他面前,也就是說,護陵軍難道也能被調遣不成?夜隱道:“這是隻有皇帝才能知道的秘密。

擁有這半隻兵符,加上皇帝的口令,就能調遣這支軍隊.”

夜英弦一臉震驚:“這種事情,我是第一次聽見,真的……有這樣一回事麼?”

夜隱笑笑:“我說過,夜北皇最愛當皇帝。

當年,我跟他一起平定天下之後決意歸隱,他拿了這半隻兵符給我,說他會記住我的功績,此生不會為難於我,將來我若是受到朝廷迫害,便可以動用護陵軍自保,而他若是遇到巨大的危機,也希望我能拿出兵符,幫他一把。

這隻耳環,便是他求救的訊號.”

說到這裡,他笑得眼睛眯眯的,一臉開懷:“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老夫自得其樂,沒有麻煩,他卻在這把年紀遇到了天大的危機,連護陵軍都要出動了,哈哈,誰叫這小子那麼愛當皇帝,活該哪!”

夜英弦笑不出來。

父皇與叔公之間的這段“交情”,說到底就是臣子擔心功高震主而選擇功成身退、皇帝則承諾保其一生平安的老故事,他沒想到,這種事會發生他的“家裡”。

他的父皇,再怎麼英武蓋世,看來與別的皇帝也沒什麼不同。

而現在,他的父皇在遭遇著性命之危?誰在威脅他父皇的性命?誰又能威脅到他父皇的性命?他幾乎不敢往下想了。

夜隱道:“夜北皇沒有將口令告訴你吧?”

夜英弦抿緊唇,不說話。

夜隱卻一臉狡黠,故意在逗他似的:“雖然你是他兒子,但夜北皇也要防著你哪。

你手中有兵符,又有口令,他怕你趁機控制護陵軍,所以,沒把口令告訴你,只要把兵符拿給他.”

夜英弦瞪了他一眼:“我不需要口令.”

夜隱道:“真不需要?有了這兩樣東西,連影如霜都不敢動你了,你確定你不需要?要不我現在就告訴你,讓你備用如何?”

夜英弦搖頭,目光沉定:“不用.”

夜隱“哧”地笑了:“你還真是一板一眼哪,告訴你吧,夜北皇當年將兵符交給我的時候,也傳了我口令,但我相信,那口令一定不是真的。

我若帶著這兵符去找護陵軍,卻說錯了口令,大概就回不來了.”

哪個想當皇帝的,會給別人推翻自己的機會?夜北皇是謝他,但更是在防他,他明白帝王之心,絕對不會傻得去相信帝王的承諾。

夜英弦:“……”他不願將自己的父皇想成那樣,但是,他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的父皇能有這一世的成就,是什麼都能做得出來的。

夜隱收斂了笑容,目光變成混濁起來:“好了,老夫困了,你也拿到東西了,回去吧,以後不要再來了,就當我已經死了罷.”

夜英弦沉默地將兵符收起來。

放好之後,他忽然又問:“你可認識影如冰?”

“影如冰?”

夜隱琢磨著這個名字,“你問她的事情,有何用意?”

夜英弦道:“我她跟父皇是不是有什麼瓜葛.”

他能確定這位叔公是個明眼人,對權欲無心,不管他現在問什麼說什麼,叔公都不會出賣他,他想借這個機會,多弄明白一些事情。

夜隱笑了笑,又是話中有話:“夜北皇跟很多女人都有說不清的瓜葛,但他很有本事,能輕鬆地將女人玩弄於掌心,只有影家的女人,並不是那麼好掌控的。

夜家男人和影家女人的事情,我若是太清楚了,就活不到現在了。

你若還是自己去查吧,我只勸你一句,小心為上.”

夜英弦道:“也就是說,我父皇與影如冰一定有糾葛,是不是?”

夜隱闔上眼睛,轉過搖椅,背對他:“我沒什麼可說的了,你回去吧.”

夜英弦知道他不會再說什麼了,只得悵然地站起來,對他行了一禮後,告辭離開。

外頭,煙花三月,細雨朦朧,江南如詩如畫,如夢似幻。

他走在朦朧的江南畫卷裡,覺得腳步沉重,心裡也很沉重:父皇要這支護陵軍,到底想幹什麼?難道大順的軍隊,京城的軍隊,都保不住他麼?誰想要父皇的命?父皇又想對付誰?現在,邊疆燃起戰火,京城也要燃起戰火不成?他背後,不遠的地方,夜隱召來幾個兒子和孫子:“咱們馬上離開,家當也不要帶了,每個人就帶幾件貼身的東西,今晚就走.”

這個住處既然已經被發現,那就不能再住下去了。

夜北皇一旦動用護陵軍,京城必定生亂,而以他的身份與過往,說不定會被捲進其中,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好在他這麼多年來,暗中修建了幾處藏身之所,這一處暴露了,還有下一處。

總之,他不會再讓任何人找到自己,更不會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隨便夜家的男人怎麼爭,怎麼鬥,一切與他無關。

三百多年了,夜家也風光得太久了,所謂風水輪流轉,上天從來不會讓某一家無限獨大。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夜豔

騎著恐龍看日落

白嫖能返現,就問你怕不怕

浪子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