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如夢道:“這些傷,是怎麼弄出來的?”

依她看,柳媚煙身上的傷口挺像一幅畫的——以刀為筆、以膚為紙、以血為墨的畫,仔細看的話,那根本就是一幅柳葉圖嘛,“畫”得還挺好的。

女徒弟道:“應該是用尖細的刀子劃出來的,因為劃得不深,故而傷口雖多,卻不致命.”

影如夢見她很忙,便做樣子:“你們好好給柳貴妃看傷,儘量別讓她留下傷痕.”

不知是不是她看錯了,柳媚煙的身上,除了那些觸目驚心、新鮮顯目的傷痕以外,似乎還有很多瘀青和青紫?這賤人的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舊傷痕?影如夢不心疼,只是滿心疑惑。

來到外室,她坐下來,冷起臉:“柳貴妃身份高貴,怎麼會突然受這麼多傷?把煙霞殿的奴才全叫過來,本宮要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很快,煙霞殿的宮人全被叫到了她的面前,齊刷刷地跪成一片。

“說.”

影如夢慢慢地品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名年長的宮女結結巴巴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影如夢聽完後,撫了撫手腕上的玉鐲子:“也就是說,在皇上離開之後,到你們發現柳貴妃之前的一個多時辰裡,柳貴妃是獨自一人在房間裡?”

聽到夜輕歌又來找這賤人了,她心裡就窩火,更對柳媚煙受傷的幸災樂禍。

幾名宮女道:“是,咱們沒有發現任何人入內……”那麼長的時間裡,只有皇上跟柳貴妃在房間裡,那傷痕……到底是誰弄出來的?按照常理,嫌疑人只能是皇上,但是……皇上不可能幹這些事情……的吧?現在,冷靜過後,有人覺得事情不那麼簡單了,想想以前,柳貴妃服侍皇上時就神神秘秘的,每次皇上離開後都不許別人在場——除了清梅,清梅不在了,就讓她們看到這樣的事情,總覺得……她們不該發現這種事情的,好危險。

影如夢沉下臉:“你們都呆在外室,窗子呢?窗子可有人守著?”

她不是傻子,她當然也覺得輕歌的嫌疑最大,但輕歌怎麼可能會幹這種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輕歌離開後,悄悄進入內室,對柳媚煙下手的,也許又是一個對柳媚煙妒忌的人乾的這事。

但是……她的心裡又有一個聲音問她,誰能在裡裡外外都有人的情況下潛入內室?要在柳媚煙的身上刻這樣一幅畫,需要不少時間,誰有這樣的膽子和自信,犯案這麼長時間能不被一牆之隔的人發現?而且,柳媚煙難道不會叫人麼?那些侍女隨時都有可能進入內室,如果真的存在所謂的入室犯人,太容易被發現了……她的心裡,有點亂,不知該相信哪種分析。

宮女們不敢回答她的問題。

影如夢拍桌子:“怎麼不回答?你們想當啞巴的話,本宮現在就成全你們.”

一個管事的宮女硬著頭皮開口:“窗子是從裡面關上去的,窗子外頭是院子,院子也有人看著,咱們都沒看到有外人潛入……”這話,聽起來就像是在說只有皇上才有機會下手……所以,她們才不敢回答那麼簡單的問題啊。

影如夢冷冷道:“這麼說,就數在門外待著的人最有嫌疑了?”

幾個宮女驚得臉色煞白,紛紛磕頭:“奴婢什麼都沒有做,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啊……”影如夢聽著她們的求饒聲,冷了冷臉:“來人,將她們押去慎刑司,讓慎刑司好好拷問.”

總得要找出“兇手”的,要不然皇上就要染上嫌疑了。

而後,她看向內室,淡淡道:“剩下的,就等柳貴妃醒了以後再問吧.”

一群宮人,跪在那裡,沒人敢抬頭,沒人敢說半句話。

影如夢慢慢地品茶,耐心地等等柳媚煙甦醒。

良久,太醫帶著徒弟出來,說柳貴妃身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完畢,藥方也已經留下,沒他們的事了。

影如夢讓他們離開了,而後進入內室,盯著弱如白紙的柳媚煙。

柳媚煙很想好好地睡一覺,但是,身上的傷口在擦了藥後,火辣辣的疼,逼她醒了過來。

影如夢那張美豔絕倫的臉龐立刻映入她的眼簾,她腦裡空白了片刻後,只有一個念頭:完了,事情一定敗露了!影如夢看到她醒了,對手下道:“貴妃娘娘醒了,我要跟她說幾句話,你們退下吧.”

待所有人都退出去後,她拉起柳媚煙的手,微笑:“柳妹妹,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媚煙忍著疼痛的身體,快速地思索著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她不能把皇上供出去,皇上是完美的,不可以被任何人抹上汙點。

半晌,她才緩緩地道:“有刺客……”影如夢嗤笑:“門外有人守著,窗子從裡面鎖死,沒有人看到其他人出入,這刺客,是從哪裡來的啊?”

柳媚煙道:“窗子原本並沒有鎖上,刺客從窗子進來,對我行兇以後,逼我在他走後把窗子從裡面鎖死,要不然他就把看到我身體的事情說出去,壞我的名節,我只得聽了……”這麼說,會壞她的名節,但是,為了維護皇上的聲譽,她只得這麼說了。

影如夢又笑了:“你身上當時流了很多血吧,你爬到窗邊,怎麼沒見這條線路上有血?”

柳媚煙咬牙:“刺客行兇以後,拿藥給我止血,那時我身上已經不流血了……”皇上真是個“好人”,在她的身體上“作畫”以後,還好心拿止血藥給她抹上,溫柔體貼得不行……她不敢想了,心裡滿是恐懼。

影如夢道:“這麼說,刺客是男人嘍?”

柳媚煙閉上眼睛:“他蒙著臉,我看不出他是男是女,只猜測他是太監……”影如夢喃喃:“原來刺客是從窗子出去的啊,怎麼外頭那麼多人,都沒看到呢?”

柳媚煙苦笑:“刺客敢做這樣的事情,一定是身手高強,有備而來,怎麼能讓人發現呢?”

影如夢笑了一笑:“說的也是呢.”

又跟柳媚煙聊了幾句後,她對柳媚煙道:“你剛了這麼多傷,需要好好歇息,本宮也不打擾你了。

皇上這麼疼愛你,為了你的名聲著想,你我都不要提這刺客是男人的事情,也別說窗子從裡面關緊了,只說刺客冒充宮女,從窗子潛入,將你打暈後行兇,而後從視窗逃走,你什麼都不知道,如何?”

柳媚煙並不相信她這麼好心,但是,這已經是最好的說辭了,不是嗎?又能保她的清白,又能維護皇上的名聲,她還能有更好的選擇嗎?也許,影如夢也是為了皇上著想吧,否則,皇上的嫌疑就太大了,而且皇上的寵妃被別的男人看到了身體,說出去也丟皇上的顏面,這樣的說辭,對皇上是最好的。

於是,她點頭,虛弱地道:“嗯,就這麼說好了,媚煙……謝過皇后娘娘.”

影如夢輕拍她的手:“你什麼都不要管,好好歇息,這事由我來處置就好.”

然後,她起身出去,叮囑煙霞殿的宮人們好好照料柳媚煙後,離開了。

回到紫辰宮後,她見到了夜輕歌,夜輕歌剛聽說柳媚煙受傷,想過去看看,她拉著夜輕歌的手,走到一邊,低聲道:“皇上,柳妹妹剛剛才死裡逃生,正在沉睡,您就別去打擾她了.”

夜輕歌其實也不想去看柳媚煙,聽了她的話後,想了一想:“你說的是,那我就暫時不去了,派人送補品過去就行.”

影如夢微微一笑:“我已經讓人準備上好的藥品和禮品,以皇上的名義送過去了.”

夜輕歌感動地抓住她的手:“夢稱,你真好,總是為我想得這麼周全……”影如夢又笑了笑,心裡突然升起一個念頭,鬼使神差地道:“皇上,你也真是的,怎麼下手這麼狠呢?萬一把柳妹妹給弄死了,訊息傳出去那多不好……”夜輕歌聽了她的話後,臉色大變,目光閃爍不定。

她……知道真相了?夢兒知道是他對柳媚煙下的手?夢兒發現了他不想讓人知道的這個秘密?夢兒她……會不會因此而鄙視他?討厭他?影如夢原本只是心存疑惑,想隨口試探一下他罷了,沒想到他的反應竟然是這樣——瞧他的臉色,以及僵硬的身體,根本就是“東窗事發”的證明啊!當下,她的心裡也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了,又道:“皇上,你……”夜輕歌猛然抓住她的雙肩,慌張地道:“夢兒,你聽我說,一切都是她不好!她就知道要這要那,爭風吃醋,還說你的壞話,我一時氣不過才打了她!夢兒,你真的別聽她胡說,她就是個賤人,表裡不一,她活該捱打……”影如夢腦子裡“嗡嗡”地響,完全不知道他後面說了什麼,她只知道,竟然真的是他下的毒手!回想柳媚煙身上那些恐懼的傷痕,他怎麼對一個女人下得了……這樣的毒手?她不心疼柳媚煙,也不在乎他有暴力傾向,她接受不了的只是:為什麼她一點都看不出來他是這樣的男人?為什麼他能掩飾得這麼好?他到底有多少事情在瞞著她?以前的夜輕歌,雖然風流多情,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但絕對不會欺負女人。

現在的他,跟她想象中的……怎麼有那麼多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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