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聯手對敵
“如果我早點這麼做，你是不是早就被我逼出來了？畢竟，你不是神.”
白桑桑如是說道。
“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你已經沾染了人性.”
夫子答道。
千年以來，身為神的昊天，一直在思考如何消滅夫子，這個人間最大的變數，卻屢屢未能成功。
蓋因夫子實在是太強了，有著無限接近於祂的力量。
於是昊天想到了創造出一個人的化身，去尋找夫子。
其中又經歷了無數曲折，甚至連人一面的昊天，都愛上了寧缺。
說到底，是因為祂是高高在上的神，神靈是不會真正理解人類的想法的。
祂一直想找一種穩妥且絕對的方法，找到並消滅夫子。
祂實在是太謹慎了，實際上，只要昊天發動永夜滅世，夫子就一定會站出來，因為夫子就是人間！
“本以為近千年的修身養性，我的脾氣能好一些，可惜還是沒能忍住啊！”夫子笑了笑道。
“你就不怕把自己的老婆打壞了？”桑桑和寧缺之間的關係，在夫子面前，當然不是秘密。
“哎！”寧缺嘆了口氣，但事已至此，那是非戰不可了！
白桑桑的身形慢慢往天空飄去，烏黑的髮絲不斷變長，如瀑布般披散在她的肩頭，又像是無數道光線，射向四面八方。
不要忘了，此刻的昊天還不是完全體，昊天是桑桑，可桑桑卻不是最完整的昊天。
“您老是不是想過有一天，柯浩然能像今天一樣，和你並肩一戰？”寧缺笑著說道。
彼時的夫子與桑桑，與雪中世界的陸原和天道化身黃帝之間何其相似，同樣是一方掌控了人間之力，一方掌控了天道之力。
極西荒原深處，天坑中央的巨峰之巔，懸空寺講經首座的手中沒有握著錫杖，而是誠心誠意地雙手合什，無比恭敬地祝禱著。
“我這一身修為，也算繼承了柯先生的一身衣缽.”
寧缺笑著說道：“夫子可以把我看做是柯先生.”
夫子嘆了口氣道：“從來沒有真正打過，哪裡來的信心？”
雖然說，寧缺的出現，讓局面朝著好的一面在發展。
她臉上的表情，則是絕對的漠然，排斥生命與喜樂的帶有神性的漠然。
……
“這個世界也沒有冥界，當昊天讓末日來到時，人間便成了冥界.”
寧缺看了夫子一眼，彷彿一切盡在不言當中。
“是曾想過.”
夫子笑了笑道。
白桑桑這時候忽然抬起頭來，安靜的望向天空。
可將夜世界的桑桑，這位昊天在人間的化身，作為世間的唯一真神，已經存在了無數年，甚至成功發動過數次永夜，清理人間強者。
完美的身體與容顏，配上聖潔而漠然的神性，給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
“果然，這個世界沒有冥王，昊天便是冥王.”
夫子嘆道。
然後她收回目光，望向夫子，說了一句話：“其實，我也沒有信心戰勝伱.”
遙遠的南海某處，觀主沉默看著陸地的方向，臉上的神情顯得異常凝重。
寧缺與夫子並肩而立，他的身軀挺拔，神情堅毅，先前被桑桑擊破的三尺世界也恢復原樣。
人間無數道觀，無數寺廟，各國皇宮，無數尊貴的大人物，都恭敬無比地跪在地面。
天諭大神官和裁決大神官跪在最前面，他們內心虔誠，因為今日他們有幸得見光明！
無數年來，夫子一直在思考怎樣戰勝昊天，他想過很多方法，不停地躲避，不停在學術與精神層面上思考，卻從沒有實踐過。
話一說完，一股通天徹地的浩然劍意，從寧缺體內呼嘯而出，那充斥著狂放不羈與自由意志的劍意，甚至能無視桑桑周身上下的光明領域，與之爭鋒相對！
他預見到高高在上的昊天在下一盤大棋，卻沒有想到，昊天竟然是親自降臨人間，更沒想到，昊天會提前甦醒。
然而昊天就是昊天，身為將夜世界唯一的神靈，當祂感受到局勢有變以後，感覺到冥冥當中的危機以後，果斷的提前……甦醒了！
……
西陵神國桃山最高處，莊嚴肅穆的神殿外，石坪上跪著黑壓壓的人群，往常驕橫的紅衣神官和神殿執事們，就像最虔誠的信徒，以額觸地。
一老一少竟是開起玩笑來了，對面的昊天顯然不喜歡開玩笑，也不會開玩笑。
言下之意，和柯浩然聯手逆天，是夫子曾經設計的無數殺死昊天的計劃裡的一環。
只是此刻的寧缺，神情凝重，蓋因桑桑的提前甦醒，的確打亂了他原先的計劃。
“說實話，人間的事我管了太多年，有些累，也有些煩，更有些厭惡，所以我不想再管了.”
然而，雪中世界的黃帝當時才剛剛甦醒，尚未徹底掌握一身偉力，就被謀算已久的陸原，當場誅殺。
“夫子，可有信心勝祂？”剛才還被夫子一巴掌拍飛出去的寧缺，瞬息之間便飄了回來。
祂的原始意志，一直都端坐在高天之上的神國當中，俯視著世間萬物！
……
說到底，這還是柯浩然的鍋，當年若不是柯浩然拿著一把破劍就去逆天，也不會有今日的局面。
夫子縱然是這一千年來，人間最為驚才絕豔之輩，無矩境界縱是昊天也抓不住他，但相比真正的昊天，依舊差了半籌。
無數的光明從白桑桑的身體裡噴湧而出，平靜的水面像鏡子一般，把那些光線凝成一道光柱，然後反射到高遠的碧藍天空之上。
“現在的她，把我打壞還差不多.”
寧缺回了句道。
這是真正的神蹟，它的出現，預示著光明的降臨！
……
那個驕縱的、善良的、為愛執著的桑桑不見了，此時出現在人間的桑桑，是一個近乎完美的神女。
無論是五官還是身體，都那樣的不可挑剔，完美到了極點。
她黑色的眼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然後與眼白相融，緊接著變淡，淡到彷彿透明一般，然後有淡淡的聖潔光團氤氳其間。
很明顯，他是要與夫子並肩作戰。
夫子有些自嘲道：“但事到臨頭，終究有些不捨.”
“人間事本就該人間管，夫子以為如何？”寧缺問道。
“善！”夫子笑著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