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走出來,明顯是狠狠地教訓了夏之瑜一頓,而後是白清姝和夏繁縷,她們的臉色看起來有些凝重。

林雅如和夏之瑜好久才最後出來,出來的時候,兩人的眼睛都是紅的,夏之瑜的眼睛更是腫了,估計被訓得很慘。

第二天,更悲慘的事情發生了。

夏家大門口又來了一群人,這群人比昨天那群人的來勢更加兇猛,也更加嚇人,因為,他們居然是來討債的。

黑壓壓的一批討債人啊,有青樓酒肆和客棧商鋪的掌櫃,有各種供貨商,有夏家的親友,居然還有錢莊的,人人手裡拿著借據,少則上千兩,多則數萬兩,一時間也不知道總數是多少。

夏家高層們又被驚動了,跑出來問個究竟。

這些借據上面,籤的都是夏之瑜的名字或者夏家的印章,林雅如不相信自己的寶貝兒子會在外頭欠這麼多錢,一一驗看,貨真價實,不是假的。

七七八八加起來,這些借款有二三十萬兩之多。

如果是以前的夏家,也許不將這點錢放在眼裡,但現在的夏家,已經被揮霍得差不多了,加上昨天又賠了一大筆錢,這筆錢,就不是夏家能輕輕鬆鬆拿得出來的了。

白清姝生怕事情鬧大,又請這些討債人進府,關門商談。

商談了很久以後,白清姝親自帶人去寶庫裡拿了許多古玩出來,用以償還債務,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夏家的資金週轉不靈啊。

這些討債人離開不久,夏之璧聞訊趕回來,絲毫不給林雅如和夏之瑜面子,帶著白清姝和一批手下,直接衝進琅雅苑,對夏之瑜興師問罪。

任夏之瑜以前再怎麼囂張,生意上連連出現重大虧損,還欠了鉅額債務,這會兒也囂張不起來,對夏之璧的斥喝沒敢像以前那樣強硬地頂回去,但臉上的不服還是很明顯。

“你說,因為你經營不善且到處借債,導致家裡損失巨大,你要怎麼彌補?”

夏之璧咄咄逼人,“你前前後後虧空的銀兩有五六十萬之多吧?還壞掉了夏家的名聲,你賠得起嗎?”

“你、你又比我好到哪裡去?”

夏之瑜知道自己犯了大錯,不敢推卸,但也不服他這般訓自己,“我好歹為家裡兢兢業業地幹活,你呢?你又為家裡做了什麼?你就只會跟家裡要錢!你說你這一年來跟家裡要了多少錢?前前後後算起來也有二三十萬兩吧?”

“笑話!”

夏之璧冷笑,“我在朝為官,為國為民辦事,豈是你這種渾身銅臭的生意人可比?再說了,我身為夏家的嫡長子,家業都由我繼承,跟家裡拿點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夏之瑜,我懷疑你暗中貪了夏家的錢佔為己有,這才導致夏家損失巨大!若真是這樣,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夏之瑜接手夏家生意以後,他擔心夏之瑜侵佔夏家錢財,便刻意跟家裡要錢,免得他太吃虧。

“放屁!”

夏之瑜氣得跳腳,“你年過二十,卻沒有給過家中一分錢,也好意思如此大言不慚?做生意總是有得有失,我只是這段時間晦氣一點罷了,你就這般踩踐我?我虧的錢,用不了多久就能賺回來,不用你教訓我!”

他哪裡知道那批花了大價錢訂購的珍貴藥材會在運送途中遇到暴雨,導致淋雨發黴?他哪裡知道他訂的那批絲綢,前幾個月還供不應求,價格瘋漲,現在就價格暴跌,無人問津?做生意的應酬多,夏家又家大業大,他出去談生意時當然要請對方吃喝玩樂,有時候帶的錢不夠,就先賒帳,每一次也就百兒上千的,並沒有多少,他哪裡知道一次次的賒帳加起來,居然高達數萬?做大生意的,不會賭不會玩女人,豈不是被人嘲笑?所以他也跟生意夥伴去小賭幾把,去青樓小玩幾天,哪裡知道偶爾去賭去青樓,會花費這麼多錢?還有,做生意的要打點好各個方面的關係,建立廣泛的人脈,送禮什麼的少不了,而且以他的身份,送的禮物還不能便宜了,他哪裡知道他送出去的禮物,加起來會花這麼多錢?……總之一句話,做生意不容易,做大生意更不容易,他花的錢都是必需的,而且做生意總是有賺有虧,他這陣虧了,並不代表他失敗,更不代表他應該被別人這樣罵。

“賺回來?”

夏之璧冷笑,“你知道家中的狀況嗎?家裡已經沒有現錢了,為了收拾你弄出來的爛攤子,夏家已經取出了錢莊裡所有的存錢,還變賣了部分收藏,這才能勉強維持夏家的用度。

年底快到了,到時又得支出一大筆銀子,你說,你什麼時候才能填補這些虧空?”

家中的財政狀況堪憂,這種事情原本不宜公開說出來,但他為了打擊夏之瑜,不惜當著夏家上下的面全說出來。

他嘴裡這麼說,但他心裡並不擔心夏家會真的沒錢。

不說夏家這麼多年來的積累、收藏和店鋪,僅說他爹的字畫,每幅就高達上萬兩銀子,還有他大姐已經是貴妃,二姐仍然是盛王妃,其他妹妹也大多嫁給富貴人家,夏家還真的會沒有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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