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精彩的一招.”

屠宰廠前,屍橫遍地,血流成河。

奎照退後三步,低頭看了一眼被‘咬’走大片血肉的糜爛胸膛,哪怕疼痛已經讓他滿頭冷汗,但他依然忍不住笑出聲:“我見過的人裡,比你強的數不勝數,但比你狠的,不多.”

“居然自己先一步反曲折斷手臂來創造戰機……我已經覺得我儘可能高估你了,但沒想到還是低估你.”

在奎照的對面,樂語正大口大口喘氣咳血,滿臉血汙,全身各處傷勢嚴重,右手指甲裡還有幾縷奎照的血肉。

不過最令人難以忘卻又令人不忍直視的,莫過於他的左手:你很難會認為那還是一條手——任何人看一眼,都會想起自己洗衣服後,為了扭幹而將衣物扭成一捆的畫面。

他的左手手臂血肉已經扭成一團,將裡面血液全部榨出來,慘白的碎骨頭混在殷紅的鮮血裡暴露在空氣中,體內的血液彷彿忍不住找尋脫離這場災難的缺口,正一滴滴地往下流淌。

手臂與肩膀之間,僅僅只有幾條‘肉絲’來連線著,彷彿只要風一吹,這條藕斷絲連的左手就會掉下來。

在奎照將要扭斷他手臂的時候,樂語直接從地上彈起來,雖然手臂因此反曲扭斷,但他也獲得了反擊的機會,直接荒咬光爆撕咬過去。

然而奎照馬上就撒手後退,僅僅被樂語撕走了胸膛的血肉。

雖然他剛才表現得彷彿被仇恨矇蔽了眼睛,但他內心一直都在警惕樂語——狼鷹拳獵手從來都不會鬆懈。

殺完人會記得補刀,哪怕女兒陷入危險之中也依然保持最佳行動策略的奎照,怎麼可能因為不小心就被反殺?“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會認出你的身份?”

奎照沒有趁勢追擊,反而在安全距離外慢慢踱步,“其實你已經做得很好,你那晚沒說過一句話,沒用過一招咬戰法,連外貌也做了偽裝,但為什麼我還是能認出你呢?”

樂語拭去了眼角的血汙,看著奎照默默不言。

他的確很疑惑,奎照是怎麼認出自己的?“我一開始也沒認出你,直到我和你交手的時候……”奎照指著樂語說道:“你的肉體告訴我,你就是那晚被我鉗制住的刺客.”

“咳咳.”

樂語咳出兩口鮮血,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奎照這個說法太怪了,怪到他有點想笑:“你是說,你在我身上留下了記號?”

奎照搖搖頭:“不是記號……你可能會覺得難以理解,但在狼鷹拳武者中,這並不是什麼罕見的特殊能力,反而是人人都會的共有技能。

狼鷹拳的‘獵殺’奧義,為了培養武者對其他武者有‘食物鏈上位’的威脅力,會在戰鬥中透過精神力對自己進行催眠,讓武者堅信自己是狼鷹,對方是魚肉.”

“這種催眠必須透過自己和敵人兩個媒介,藉助自己對敵人的每次攻擊,不停拔高自身的食物鏈地位。

在這個過程中,我會記住攻擊的手感——對敵人攻擊時的感覺.”

“我將其稱之為‘狼鷹意志’,這個精神催眠技巧好處不少,但缺點就是戰鬥一開始最為虛弱,必須需要進行一段時間的戰鬥,才能讓自己的‘狼鷹意志’達到最佳狀態.”

“剛才我跟你戰鬥的瞬間,我曾經的狼鷹意志就被喚醒了,我甚至能回憶起這是對刺客的狼鷹意志.”

奎照冷笑道:“你已經隱藏得很好,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樂語苦笑一聲,沒想到狼鷹拳還有這種特性。

簡單來說,就是狼鷹拳武者跟特定角色戰鬥時,都會攻擊次數增加給自己疊加‘狼鷹意志’的buff。

這個buff只會對特定角色生效,當狼鷹拳武者轉移攻擊目標,就要重新疊加。

但反過來說,如果狼鷹拳武者再次攻擊特定角色,那麼他之前的‘狼鷹意志’buff就會重新生效,無需再疊buff。

這個特性的主要用途是免去狼鷹拳武者重新疊buff的時間,但沒想到奎照卻以此識別出樂語就是那個曾經被他暴打過一頓的刺客,只能說不是我軍無能,實在是敵軍開掛。

“你走吧.”

樂語驚訝地抬起頭,發現奎照正側著頭看屠宰廠,根本沒有看他。

奎照冷冷說道:“你已經受到懲罰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想再跟你浪費時間了.”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不忍,說道:“你是個天才,不應該死在這種地方.”

什麼意思?他在憐憫欣賞我?打出感情了?惺惺相惜?還是我剛才那一手其實戳中他的要害,他現在也重傷了,所以才說軟話趕我走?樂語腦海中千頭萬緒,忽然一口熱血上湧,咳咳咳三聲,吐出一大口混著內臟碎片的汙血。

他低下頭一看,才發現地面已經一片血色,他流的血都快形成一個血潭了。

他在拖延時間!颯!上一秒還在溫言暖語,下一秒奎照就忽然襲擊而來!血爪掠動,荒咬光爆!“痛,就倒下吧.”

奎照的臉上再無慈悲,只有如鷹似狼的兇厲:“你已經活不了多久了!”

樂語只能單手接招,沒過幾息便被奎照抓住空擋一拳命中胸膛,整個人如同炮彈一樣飛了出去。

哪怕他馬上抓住泥地穩住身子,但他很清楚明白,他在力量和技巧上已經打不過奎照了。

更何況,奎照也說得沒錯。

他快死了。

奎照剛才花費那麼多口舌跟他扯談,就是為了拖延時間,讓他儘可能地流血。

斷手,重傷,內臟破裂引起的大出血,就像死亡倒計時一樣懸浮在樂語頭上。

我要死了。

樂語從未像現在這樣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降臨。

出乎意料的是,他既沒有恐懼,也沒有興奮,只有極度的冷靜。

奎照給了他時間流血,也給了他時間適應。

他已經充分地感受身體每一塊零件的狀態,意識到自己還有最後的機會。

“……你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為了讓我放血?”

“獵人為了儘可能輕鬆地殺死獵物,總要給獵物一絲生命的希望.”

奎照重步一踏,血爪光爆如千刀襲來。

他看見樂語只能一隻手撲散他的光爆,毫不留情地繼續追加施壓,渾身解數打出鋪天蓋地的一擊,狼爪噬身,鷹爪擊空!狼鷹拳·鷹摯狼食!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四面八方皆是殺招,獵物已經無處可逃!“我想告訴你……”奎照看見樂語奮力瓦解了正前方的光爆,但這毫無意義,他上方下方左方右方的血爪光爆會將他撕碎,而他已經沒有任何反擊的餘力了。

“其實我不痛.”

樂語曲起了他那根吊兒郎當、彷彿隨時都要掉下來、如同麻布一樣的左臂,在奎照驚駭的眼神裡,他左手五指展開彎鉤如爪,聚光華如瀑布,生殺機若利刃!狼鷹拳的奧義,是獵殺。

而咬戰法的奧義,是至死方休。

“我一點都不痛.”

‘冰血體質’,強行驅動!電光火石間,在奎照的血爪撕裂樂語的衣物血肉的同時,樂語的左手也重重撕咬奎照的胸膛,破骨透胸,穿體而過!咬戰法·荒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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