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又病倒了,賈府上下頓時又忙碌起來!劉志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覺得自己很冤。
這些來探望秦可卿病情的人,離開時都帶著鄙視與責備的眼神看著自己!"蓉兒媳婦,病情可好點?聽到你又病倒了,我可整夜未曾閤眼!",寶玉關懷道。
秦可卿聞言,道:"讓寶叔擔心了,是我的不是。
不過,寶叔安心,我沒事。
″。
"蓉哥兒,你怎會這般對待自己的媳婦?真是個無情無義之徒,黑了心的!",林黛玉嘲諷道。
劉志一聽,冷冷地盯著她,一言不發。
心道:小屁孩而已,懶得答理你!林黛玉也許被盯得尷尬了,輕咳一聲,道:"寶哥哥,時辰已不早,該回去了。
",寶玉聞言,叮囑一方秦可卿,要好好調養身子,便對著劉志鄙視地哼了幾聲,與林黛玉離開了。
劉志望著離去的背影,覺得可笑!明明半大個孩子,卻擺出長輩大人模樣,實在滑稽至極!秦可卿掃了一眼劉志,見他一臉冷漠,嘆息道:"唉,治得了病,卻治不了命啊。
"。
劉志一聽,莫名其妙的有些憂傷,道:"你快點好起來吧,不然,掙錢的風頭全歸鳳二嬸子了!"。
秦可卿聞言,原本暗淡無光的眼神,頓時閃出精光,拖著虛弱的身軀,想要起身,劉志忙上前扶住。
輕聲道:"你也莫要心急,休養幾日,再去管理生意,不遲的!。
"。
被他一扶,她身軀彷彿被電擊中,顫了一下,乾咳一聲,道:"扶我起來,我想活動下身子,老是躺著,反而難受。
″。
劉志一聽,剛想叫瑞珠過來攙扶,突聞她道:"瑞珠不在的,我吩咐她去打理生意了。
寶珠按你的吩咐,和二姨娘,三姨娘去菜市場了,就麻煩你扶我走走吧。
″。
他無奈地搖搖頭,扶著她到處走著,走累了,就進入亭中休息。
"蓉哥兒,臉上怎的出現新的抓痕?莫非強要了某個女子不成?",秦可卿明知故問戲弄著。
"別亂說,昨晚三姨娘喝醉了,耍酒瘋撓的。
"。
她正待再次戲弄時,忽聞"家姐,聽寶叔說,你又病倒了,怎的跑出來了?″,只見秦鍾邁著小碎步,捏著蘭花指跑進亭裡坐下,關切地望著她。
"你姐沒事!倒是你,臉上這傷怎麼來的?",劉志道。
"是金榮那廝,在學堂裡挑起事端,便打起來了!在寶叔的調解下,金榮那廝向我下跪認錯了!″。
秦可卿聞言,心疼地摸著小弟臉上的傷,確定他沒事後,才責備幾句了事。
"金榮?他敢打你,反天了不成,哪天姐夫給你出氣!"。
秦可卿姐弟一聽,心中暖暖的。
"姐夫,我下手有那般重麼?你臉上的傷痕,怎的還未好?″。
劉志輕拍他的腦袋,道:"不怪你,是姐夫的錯!"。
短短的一句話,八個字,讓秦可卿心中又是一暖,她戲弄道:"你姐夫,這是新傷,尤三姨娘昨晚抓的!",最後八個字,她特意加重了語氣。
秦鍾聞言,臉憋得通紅,但又不好為家姐叫屈,不平之色盡顯臉上。
劉志一見,笑道:"昨晚三姨娘喝醉了,耍酒性子鬧的,你可別多想,也別信你姐的話。
",秦鍾一聽,向家姐投去詢問的目光,得到點頭肯定時,心情頓時歡樂起來。
"對了,小弟今晚就別走了,姐夫我給你們弄些美食嚐嚐。
"。
申時初,尤氏姐妹與寶珠回來了,身後跟著三個下人,滿臉一副生無可戀之神情!尤三姐玉手指著劉志,責備道:"好你個蓉哥兒,可真夠損的,讓老孃我沒臉見人了!堂堂寧國府,你買什麼不好?買豬耳朵,豬頭肉?豬蹄?這也就罷了,你還要了二十多斤臭豬大腸,四斤粉腸,弄得我跟二姐沒臉見人了!"。
見到尤氏姐妹的難堪神色,寶珠心有體會,她讓三個下人放下東西離去,道:"大少爺,你這次真過份了!知道麼?買臭大腸,粉腸,才幾個錢,跟送的差不多。
圍觀的人,知道我們是寧國府的,沒敢明著說難聽的話,但眼神中的嘲諷與鄙視,太讓人難受了!″。
劉志一聽,笑了笑,檢查著自己要的東西。
兩條大草魚,約摸三斤一條;豆腐10斤,羊肉3斤,生蠔20斤,香茹6斤;買的香料也齊全,如:桂皮,八角,陳皮,香葉,茴香等等;豬大腸,粉腸,豬蹄,豬耳朵,豬頭肉。
還別說,獵大腸真夠味,把院子燻得臭哄哄的!秦可卿捂著嘴乾嘔著,很尷尬!劉志忙吩咐寶珠,把香料,少許生蠔肉與香菇,放入水中熬煮;把豆腐的一半抓碎,弄成豆腐渣狀。
自己則清理豬大腸,豬蹄之類的。
半個時辰後,清理完畢,劉志把熬煮的大料水,用罈子裝了一半,待涼後加入豆腐渣,攪拌發酵幾個月,就成為臭水了。
看著鍋裡沸騰的大料水,劉志把豬耳朵,豬蹄,豬頭肉,豬大腸(留下二斤)全放入鍋中,加上蓋子滷著。
酉時三刻,傍晚時分來臨,劉志在院裡烤著兩條大草魚;當然,為了安慰尤氏姐妹與寶珠,也順手烤出生蠔,茄子,羊肉串,犒勞她們。
秦可卿姐弟,尤氏姐妹,寶珠瑞珠,個個吃得眉飛色舞,逐漸地也加入到燒烤隊伍!"姐夫,你燒烤二條草魚,可有新吃法?","有啊,烤活魚,色香味俱全,到時保證讓你讚不絕口。
″,"蓉哥兒,但願你整得美味!否則,我跟二姐就白費一番功夫了。
″。
劉志看著兩條已烤成金黃色的草魚,嘴裡情不自禁地咽口水,道:"寶珠,瑞珠,弄二個小碳爐放桌上,烤活魚馬上好。
″。
一刻鐘後,桌上擺著涼拌豬耳朵,豬頭肉,涼拌三絲(千張絲,紅蘿蔔絲,肉絲),爆炒生大腸;兩大鐵鍋架在碳爐上,分成辣與不辣,鍋裡煮著魚,粉腸,土豆片,滷水大腸,酸竹筍,豆腐(煎成金黃的)。
誘人的美食香味,充滿著院落,眾人再也忍不住,便動手享受起來!"蓉哥兒,三姨娘我服了,那般臭的大腸,經過你手,卻變成這般美味!還有這些冷盤,也是無比美味。
一口菜,一杯冰鎮金陵蓉卿酒,快活啊!″。
眾人吃得痛快至極,口中連連稱是,應合著尤三姐的話。
劉志見眾人吃得開心,心情很是舒暢,笑道:"好吃,就多吃些!喜歡喝冰酒,就多喝點!二姨娘,你得看住三姨娘,怕她喝醉了,又耍酒瘋。
″。
看著只顧吃喝的秦鍾,用手輕拍著他的頭,又道:"小弟,莫急,這麼多的菜與酒,夠你吃喝個飽。
對了,可卿,你身子不適,莫要吃辣的。
"。
秦可卿聞言,眼中閃過喜色,心道:他這是在關心我嗎?好開心!她收起有些激動的心情,道:"蓉哥安心便好,我曉得。
″。
"蓉哥兒,二姨娘我以後就跟著你混吃喝了,可別嫌我麻煩哦。
",“還有三姨娘我,也跟著蓉哥兒混吃喝了,不許拒絕!"。
,"二位姨娘放心,小事而已,沒問題的。
″。
眾人在歡聲笑語中,享受著美食,暢飲著冰爽的金陵蓉卿。
"大奶奶,老爺吩咐小的來接二位姑娘回去。
",院外傳來聲音。
秦可卿聞言,道:"周護院,進來說活。
″。
周護院一聽,領著5個壯丁走入院裡,完全忽視了劉志,對尤氏姐妹行了個禮,道:"老爺說了,務必請二位姑娘回去。
″,又對著秦可卿行了一禮,道:"大奶奶,小的這就接二位姑娘回去,不知。
。
。
","我跟二姐不回了,就住蓉哥兒這,回去跟你老爺稟告去吧!"。
周護院一聽,面有不悅,道:"請二位姑娘別為難小的,老爺吩咐的事,小的們不敢違背的!"。
劉志聞言,心中莫名火起,暗道:自你們進院後,就沒正眼看過我,欺人太盛!一念於此,便道:"廢什麼話?二位姨娘住我這,有什麼不對?你們快滾,別打擾少爺我飲酒!對了,跟你家老爺說下,別再招惹我。
否則,後果很嚴重!″。
周護院一聽,用眼瞟了下劉志,滿臉不屑,對著秦可卿道:″大奶奶,這。
。
。
。
",劉志再次被鄙視,心中怒火更盛,起身對著周護院怒道:"狗東西!沒聽見少爺我的話麼?滾!″。
周護院在眾人眼前,被劉志辱罵,心中當然不快,可他也無奈,寧國府大奶奶在這,他只得帶著來人悻悻然地離開!"蓉哥兒,你好似變了個人!″,尤三姐道。
面對她疑惑的眼神,劉志忙道:"浪子回頭而已,不提也罷。
對了,美食,美酒當前,應盡情享用才是。
你竟然還有心思琢磨別的?"。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繼續享受美食。
"二妹,三妹,好大的面子,要姐夫我親自來接你們回去!″,賈珍陰陽怪氣道。
尤二姐見到賈珍親自來了,驚恐地低下頭,不敢面對他!尤三姐看到二姐軟弱的模樣,想著賈珍對自己三姐妹與母親的玷汙,心中頓生憤怒,道:"勿需姐夫操勞,我與二姐已決定住蓉哥兒這了,姐夫請回吧!"。
賈珍一聽,一縷狠意自眼中閃過,卻面不改色,對秦可卿笑道:"可卿兒媳,你的意見呢?。
","問她做甚?這裡是我的住處,我說了算!你最好趕快離開,免得到時難堪。
",劉志不屑地道。
賈珍一聽,頓時火冒三丈,怒道:"周護院,愣著幹啥!快把二位姑娘接走。
"。
尤氏姐妹向劉志投去求助目光,劉志起身,道:"周護院,你們敢在我這動粗?真反主不成?″。
賈珍一聽,怒吼道:"老子在這,這廢物能怎的?送二位姑娘回去便是!"。
周護院見老爺發怒,心中一狠,便走向尤氏姐妹,道:"二位姑娘隨我回去吧,別讓小的為難。
"。
忽然,他覺得自己腰部傳來巨痛,接著臉頰彷彿被錘子鍾中,兩眼一黑不省人事。
劉志向倒在地上的周護院,吐了口唾沫,道:"我說過,這是我的住處,誰敢在我的地盤偷雞摸狗,要麼死,要麼扭送官府!″。
院裡眾人聞言,全是一驚!這還是那個懦弱下流的大少爺麼?顯然不是,大少爺變了。
"你這個逆子,小畜生,竟公然對你老子無理?你。
。
。
。
",劉志打斷他的話,道:"我是小畜生?那你豈不是老畜生?對一個老畜生,還需要講理麼?滾吧!要是讓我再見到你們豬狗不如,直接扭送官府!"。
賈珍聞言,鐵青著臉,讓下人抬起周護院,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賈珍很氣憤,但他對兒子的強勢,卻又無可奈何。
如果真把事情鬧大了,寧國府就會臭名遠揚。
到那時,榮國府不會放過自己,宮裡的那位更不會放過自己!與賈珍不同,尤氏姐妹見到劉志的強勢後,心中激動萬分,對往後的生活充滿著期待與希望。
秦可卿沒什麼反應,這裡發生的一切,與她無關似的。
"大少爺,你的八極拳好生兇猛,左拳擊腰,右肘擺擊面頰,讓周護院頓時暈死!看來,我得加倍練習才是。
",寶珠道。
面對尤氏姐妹,秦鐘的不解神情,寶珠把晨練一事,詳細地講述了一遍。
尤氏姐妹聽後,表示也要加入晨練隊伍中;秦鍾因為求學,沒有時間參與,有些沮喪。
翌日,卯時初,劉志起身走到魚池邊,準備晨跑時,看到五條倩影正在小跑著。
五人的跑姿,在秦可卿的帶領下,沒什麼問題;但是,她們的某些地方,在跑動中就太活躍了,很辣眼睛。
劉志心道:得把前世的內衣弄出來,起個固定作用,也能更好地保護特殊部位。
晨跑,太極,八極拳,練刀,一個半時辰後,趁著她們共同去沐浴的時間,劉志畫了幾張簡易的胸模圖。
良久,沐浴房裡的嬉鬧聲才停止,應該淋浴結束。
果然,五條倩影出現,手裡提著洗好的衣裳,正往院中曬衣杆上掛。
劉志故意把圖紙放在桌上,拿著換洗的衣裳走入沐浴房。
片刻間,不出意外地聽到驚呼聲與罵人聲,"呸!畫這些不堪玩意,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下賤胚子!","小妹,莫要急著罵人,仔細看看。
","二姨娘說的沒錯!畫上的應該是抺胸,肚兜之類的,但比抹胸,肚兜更美觀,而且還能起到固定作用。
"。
"是我錯怪蓉哥兒了,畫上還有字呢,內衣,內褲。
看著很不錯,要麼我們現在就做出來試試?"。
尤三姐見沒人反對,建議大家按自己的喜好弄材料去,到時來院裡集合動手縫製。
一刻鐘後,秦可卿領著寶珠,瑞珠回來了。
瑞珠竹藍裡,放著針線與絲綢,絲綢有黑色,紫色,粉色三種。
秦可卿讓瑞珠把竹藍放在桌上,取出黑色絲綢正欲縫製時,尤氏姐妹也到了。
"蓉兒媳婦,原來你喜歡黑色啊,哈哈哈。
",尤三姐見她沒理自己,又道:"黑色不錯,有種神秘感!我喜歡紅色,熱情似火,活潑開朗!不象二姐喜歡青色,太古樸莊重,跟個老太太似的。
"。
寶珠聞言,看著手中的粉色絲綢,微紅著臉,小心嘀咕道:"這是穿在裡邊的,除了自己還有誰可見?"。
秦可卿一聽,調笑道:"傻丫頭,待你嫁人後,就知還有誰可見了。
哈哈哈.”
。
眾女一聽,俱是大笑起來,但手中的活可沒停止過。
不得不承認,古代女子的女紅是真不錯,不到一個時辰,各自的內衣,內褲已完成。
五人扎堆衝進沐浴房,不一會就傳出”哇!真好看!","你縫製的太小了吧,都罩不住。
","你縫製的大了,我們換一換剛好。
″,“蓉兒的腦袋,可真行,這種內衣,內褲,穿上真舒服,不知他怎麼想到的。
″。
"開家內衣店,應該很掙錢。
"。
女人們的讚美聲,歡樂聲,充滿著沐浴房。
書房內,劉志放下毛筆,起身紳了個懶腰,心道:《倩女幽魂》再過幾日,就能結局,到時可寫《白娘子傳奇》了。
對了,不知她們是否把內衣、內褲做好了?他帶著疑惑回到院裡,只見秦可卿坐在石桌旁,面帶微笑,看著四女在院裡你追我跑。
"這內衣比肚兜、抹胸舒適,跑起來也方便多了。
不鬧了,寶珠,你去弄些冰棒來,去去熱。
對了,昨晚蓉兒做的檸檬雞爪,也拿點,還有冰鎮酒水。
",尤三姐道。
寶珠聞言,望向秦可卿,待見點頭允許後,便提著兩個竹藍,風一般奔向冰窖。
“蓉兒,你出來啦!來瞧瞧我們可有變化。
",尤三姐話畢,還故意挺了挺特殊部位。
劉志一聽,耳根子有些發熱,忙輕咳幾聲,掩飾住尷尬,道:"我是瞎畫的,沒想到你們女紅這麼好,竟然做出來了。
″。
"蓉哥,可當我們傻麼?瞎畫的東西,都這麼讓人舒適?″,秦可卿白了一眼劉志,弄得他心起漣漪,有些不自在。
"我回來啦!",寶珠道。
把二個竹藍放在石桌上,頓時把四女的心思吸引過去。
一盒6只冰棒,二瓶冰鎮酒,一瓶三斤左右的檸檬雞爪,還有昨晚吃剩的豬頭肉,豬腳,被一一擺在石桌上。
瑞珠趕緊從屋內拿出六個玻璃杯放好,並倒滿酒水。
眾人舉杯一飲而盡,發出陣陳滿足之聲,頓時覺得這個夏季,原來這般美好!"酸甜,香辣冰涼爽口,好美味的檸檬雞瓜!″,尤二姐讚道。
秦可卿聞言,原本不吃雞爪的心動搖了,用公筷挾出一個雞爪,用手捏著品嚐起來。
果然,如尤二姐說的那般美味,讓人吃得欲罷不能。
眾人在美食與冰爽中,傳出陣陣歡聲笑語,飄向遠方。
今天,是悅客香樓營業的日子,劉志做為幕後老闆,當然要去觀察下生意。
當他來到酒樓門前時,頓時愣住!只見賈芸對著百來人,大聲道:"各位,各位,對不住了!酒樓已滿座,暫時接待不了客人,實在抱歉!″。
"那我們怎麼辦?大老遠跑來,難道要我們回去不成?",有人不滿地叫道。
忽聞尤三姐大聲道:"酒樓滿座,我們又能怎辦?各位如果不趕時辰的話,來我這拿個號,待有空位時,可憑號先後進去,如何?"。
眾人聞言,覺得只能這樣了,便紛紛去尤三姐那領回一張木牌,木牌上刻著數字,如:一二三四。
。
。
。
。
當然,也有人罵罵咧咧地走了!對尤三姐的這波操作,劉志向她悄悄地豎起大拇指,為她點了個贊!昨晚,讓賈芸請尤氏姐妹做酒樓二三掌櫃,果然是明智之舉。
見到從酒樓出來的客人,個個喜笑顏開,神情滿足的模樣,劉志就知酒樓開業很成功,心裡更加肯定了賈芸的辦事能力!午膳的高峰期,從午時初忙到末時五刻左右,忙了一個半多時辰,才逐漸閒下來。
幾十個跑堂小二,忙得滿頭大汗,廚房裡的廚娘們也是一樣,但每個人的臉上,沒有半點抱怨,反而都有一副成就感!尤三姐見了,很是滿意,大聲道:"大家辛苦了,做得很不錯!待會兒大家一定要吃好,再休息會,為應付酉時至戌時二刻做準備,這一個多時辰也會很忙碌!戌時四刻至子時四刻,這二個時辰,是客人們欣賞表演的時辰,或許不會很忙。
而且,我們也能觀看錶演。
"。
眾人聞言,心中很是歡喜,早膳的伙食是吃過的,那些肉包,蒸餃,米粉,麵食等等,都是極美味的,喜歡吃什麼,自己選。
一天的員工菜譜已掛出,看得每個人激動不已!午膳有回鍋肉,雞蛋炒韭菜,酸辣大白菜,蕃茄雞蛋湯;晚膳有水煮肉片,銅盤蒸雞,清炒千金菜(萵筍),冬瓜肉片湯。
在這裡幹活,不但伙食好,工錢多,晚上還能觀看錶演,累點也就無所謂了。
果然,正如尤三姐所言,酉時初就忙碌起來,忙碌至戌時一刻,尤二掌櫃才停止迎接客人,因為戌時四刻,舞臺表演就得開始,客人進入得買門票。
"各位老爺太太,各位公子小姐,現在是戌時一刻,再過三刻鐘,便是本酒樓歌舞表演的時辰。
既然是歌舞表演,自然就得收費用。
願留下來欣賞歌舞的,請補上費用;如不願意的,請在戌時四刻之前離去便是。
",賈芸站在二樓舞臺大聲道。
"大掌櫃的,不知是怎麼個收費法?″,有人問道。
"一樓的,每人三十文;二樓三樓的,每人八十文,茶水瓜果類另算。
"。
客人們聞言,聽二個時辰小曲才幾十文,確實不貴,便紛紛去櫃檯補上費用,尤氏姐妹與二個賬房,頓時忙碌起來,待客人們都補上費用後,尤二姐便吩咐開始迎接客人。
戌時三刻,柳依依與師兄弟、師姐妹們,就來到了酒樓,走上二樓休息室,閉目養神。
劉志為了觀察客人流量,選擇了混在一樓。
見到酒樓爆滿,門外依舊有大量人群,他的心情極好,邊哼著曲邊吃著原味炒花生。
"各位,各位,酒樓已滿座,大家請回吧,歌舞即將開始,直至子時四刻,共計二個時辰。
一樓每人三十文,二樓三樓每人八十文,大家明天再來吧。
",尤二姐甜美的聲音響起。
望著眼前的人群,她臉上的笑容從未停過。
雖然這活有些累,但她心裡卻無比快樂與充實,這種感覺以前未曾有過!"尤二掌櫃,你看這樣成麼?酒樓門口有這麼大的空地,我就坐這聽聽,順便欣賞下秦準河的夜景,可行?"。
尤二姐一聽,腦裡靈光一顯,忙吩咐手下,在空地上擺出二十桌,道:"也罷,我就擺上二十桌,一百二十個座位,你們自行按排便好。
其實,我倒覺得外邊挺好的,夜晚有涼風,邊吃喝邊聽曲,也是一種不錯的享受!″,"尤二掌櫃說的對極,外邊涼快,吃喝聽曲確實另有一方樂趣。
那就麻煩尤二掌櫃,我點幾個小菜。
"。
"來碟花生米,涼拌三絲,夫妻肺片,毛血旺,上湯豆芽。
″。
點菜的人越來越多,尤二姐便按排五人照看這二十桌,便走入酒樓。
柳依依一身紅妝出現在舞臺上時,樓上樓下的看客,頓時止住聲,酒樓裡幾乎落針可聞。
眾人瞧著舞臺上的女子,認為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國傾城,就是在描述該女子。
優美的聲音響起"各位客官,晚上好,我與師兄弟、師姐妹們、好友們組成一個樂團,名字叫"金陵追夢"組合。
我是柳依依,負責撫琴;那是師兄王賢,負責撫箏;那是師姐林紫嫣,負責譜曲唱曲。
。
。
。
。
″,柳依依在舞臺上,盡情地介紹著"金陵追夢"組合成員及才藝。
她不但貌美,還聰慧無比,待介紹完後,她選擇了《琵琶語》為表演拉開序幕,想來個開門紅。
事實證明,她做對了!《琵琶語》響起時,酒樓裡除了如泣如訴的樂器聲,就是林紫嫣憂傷而甜美的嗓音;三位俊美舞者的舞姿,每個動作都透著無奈與哀傷。
一曲完畢,良久,安靜的酒樓裡才喧譁起來!"太好聽了!林紫嫣!林紫嫣,唱的太好了!″,"這琵琶聲太美,天籟之音啊!趙嫣然!趙嫣然!","好聽,美妙極了!公子我高興,賞了!",劉志大聲道,心裡卻暗道:"我這波操作,不知能坑到多少人呢?"這位公子,賞了`金陵追夢'十兩銀子。
″,酒樓一員工喜道,並接過劉志手中的賞錢。
酒樓裡的客人,頓時騷動起來,紛紛打起賞來。
劉志見打賞的盡是幾文、幾十文,心中正嘀咕虧大了。
忽然二樓傳出"我賞趙嫣然姑娘三十兩銀子。
","本少爺賞林紫嫣姑娘二十兩銀子!","爺我賞柳依依姑娘五十兩銀子。
",打賞聲不斷,可把犯嘀咕的劉志樂壞了!可三樓的賈寶玉很鬱悶,自己的月錢才二兩銀子,想打賞也無財力!"寶玉兄,怎麼了?怎的這副神情?″,一位五官俊美的少年問道。
賈寶玉尷尬道:"北靜王有所不知,樓下打賞十兩銀子的那位,是賈蓉侄兒。
我,我竟然不如他。
"。
北靜王聞言,笑道:"這有何難?寶玉兄不用這般遭罪。
",接著對著舞臺大聲道:"本王與寶玉兄弟,打賞`金陵追夢'二百兩銀子。
″。
話音剛落,便聽到"王爺,寶玉兄弟豪氣!"響遍酒樓。
賈寶玉的心情頓時好起來,與北靜王暢飲美酒,談笑風生!二樓的一個角落裡,有一雙犀利的眼晴,正盯著他們推杯換盞。
柳依依領著"金陵追夢"組合,已在舞臺表演了一個時辰,正是二刻鐘休息之時。
酒樓的客人們,個個神情激動,口若懸河,評論著"金陵追夢"組合的表演。
最後一致認為,花幾十文錢看錶演,絕對是值了!"晦氣!張跛子,你弄些什麼玩意?好端端的心情,你拜祭什麼死人?",有人吼起來。
"我帶著兄弟們來看歌舞,有何不妥?沒有我們的出生入死,沒有我們的保家衛國,能有如今的太平之世?能有如今的安定生活?",張跛子怒道。
"張跛子,你只不過做了幾年的泥腿子,別太自以為是!沒有你,我們一樣吃喝玩樂,爺有錢!哈哈哈哈!″,有人嘲笑道。
"兄弟們,我們為國出生入死,血濺戰場;最終落得個命絕他鄉,魂歸故里,值麼?我們錯了麼?",張跛子喃喃自語。
他雙眼通紅,淚水自眼眶溢位,顫抖著手拿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把桌上的小記事本放入衣袖口中,默默坐下不再言語。
"泥腿子,丘八而已,不必讓這種人影響心情,來,接著飲酒。
"。
有人嘲笑著。
二樓的一個角落裡,一人恭恭正正地向一英俊青年,稟告著張跛子的事。
英俊青年聽後,滿臉全是氣憤,道:"錢多是吧?有錢了不起是吧?待你們的錢全歸我後,是否還能這般囂張跋扈!″。
"這位張叔,能否來我這?我想請你,以及你的兄弟們喝酒,不知可否?",劉志問道。
張跛子一聽,忙起身行禮,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讓公子破費了!"。
劉志起身還禮,莊重地道:″請英雄們喝酒,是我的榮幸,張叔客氣了。
″。
話畢,叫來小二,要了幾個菜與一壺酒。
"英雄?沒錯,你們都是英雄!保家衛國,戰死沙場,豈能不是英雄?″,張跛子含淚低笑道。
一雙佈滿老繭的手,捧著小記事本顫抖著。
劉志徵得張跛子同意,拿過小記事本翻了翻,頓時覺得眼前泛起霧氣,鼻子發酸!他深吸一口氣,穩定一下心情,大聲唸了出來。
"大炎16年,戎羌平反之戰。
張勇,十八歲,殺敵五人,身中七刀流血而亡;王忠,十六歲,殺敵二人,前線衝殺,身中數十箭而亡;李仁孝,二十二歲,殺敵七人,遭敵方圍攻而亡;唐士傑,三十歲,殺敵四人,死於冷箭。
大炎19年,倭寇來犯之戰。
張名義,十九歲,殺敵二人,戰死;張世林,二十三歲,殺敵六人,戰死時立著,面前一倭寇跪其腳下;李信仁,二十一歲,殺敵三人,戰死;王誠信,二十七歲,殺敵三人,戰死;劉忠義,十四歲,殺敵二人,戰死。
大炎21年,與北方匈奴之戰。
趙高義,二十歲,殺敵三人,戰死;黃冠名,十八歲,救回大炎百姓五十二人,戰死;楊得義,二十三歲,殺敵六人,陷入敵人馬陣,被馬踩踏而亡;夏向義,二十二歲,殺敵一人,戰死。
大炎25年,平兩廣土司叛亂之戰。
李善誠,十七歲,殺敵一人,戰死;劉東誠,十五歲,戰死;劉東信,十八歲,殺敵五人,被敵人俘虜絞死;賈世忠,二十三歲,殺敵二人,戰死。
大炎30年,征服西域之戰。
楊復仁,三十二歲,一生殺敵八人,戰死;夏仁忠,三十五歲,一生殺敵十人,戰死;賈班,二十五歲,殺敵四人,戰死;唐仁禮,十八歲,殺敵一人,戰死。
以上五戰,吾都參與,戰死者皆是同袍,每逄節日、喜慶之日,吾必祭拜!大炎國30年八月二十四日張明正劉志拭去眼角的淚水,把小記事本還給張明正,整了整衣服,嚴肅而莊重地再次行禮。
雙眼掃過樓上樓下的客人,大聲道:"保家衛國,血濺沙場,寧死亦無懼!這是什麼?這就是英雄!沒有這些不畏死的英雄,各位試想下,會是什麼局面?還會是如今的安定生活?還會是如今的繁華盛世?我可以肯定的說,不!絕對不可能!我們如今的和平,安定的生活,那是前輩們用生命打出來的!我們不能忘記前輩們的付出,更不能否定前輩們的功績!相反,我們應該紀念他們,尊重他們!兵,來自哪裡?兵,不就是來自千千萬萬個家裡,來自你的兄弟,你的兒子,你的朋友,可謂是百姓子弟兵!為國為家而戰的子弟兵,不值得我們尊重麼?不值得我們紀念麼?″。
張明正聽得熱淚盈眶,心潮澎湃;那些嘲諷他的人,有的很羞愧,有的依舊很無屑。
"好,好,說的好!蓉兄弟,可願上樓一起吃些酒食?",北靜王笑道,並用紙扇不停地敲打著左手心。
劉志見到他邊上的賈寶玉,聽他又自稱本王,就已知他是北靜王,忙推辭道:"多謝王爺抬舉,在下已吃喝好,就不上樓了。
"。
"蓉兒,這是北靜王,還不上來行禮?",賈寶玉不悅道。
北靜王口中雖說不用,心裡卻期待著。
"見過北靜王,見過寶二叔",樓下的劉志敷衍著。
賈寶玉的臉色變得鐵青,氣得牙癢癢;北靜王依舊笑著,並勸賈寶玉莫氣,心裡卻罵劉志不識抬舉!二樓的角落裡,玉面俊美公子道:"老龐,他真的是寧國府賈珍之子?寧國府蓉大少爺?"。
老龐尖細的嗓音響起,"沒錯!千真萬確是賈珍之子賈蓉。
″。
"寧國府賈珍父子的醜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老龐,你看看眼前的賈蓉,一臉正氣,大義凜然,能是個有醜事的宵小之徒?"。
老龐聞言,俯首無語,也是滿心的不解。
"老龐,盯好王爺們的動向,查清與哪些人走得近些。
″。
"公子安心便是,我知曉的。
",老龐恭正地回道。
玉面公子聞言,點了點頭,雙眼卻在北靜王與劉志兩邊來回移動,最終停在劉志與張明正這邊。
眼前的賈蓉,性情灑脫,不拘小節,重情義,知大理;而調查過的賈蓉,則與賈珍一樣,荒淫無度,卑鄙無恥,也是鐵一般的事實!玉面公子皺眉道:"這個寧國府蓉大少爺,也給我盯著!″。
老龐回應一聲"是",便俯首挪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