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張氏世琪太守家的女兒與曲家兒郎成親,整個襄陽城都熱鬧非凡,曲高金冠紅披地騎著白馬,也讓襄陽城中不少百姓讚歎:曲郎定是上天造化的,不然何以他成親的日子陽光正好,微風不燥?就連空氣中都夾帶著淡淡的桃花香味。

這場婚禮,有了太守家的操持,自是極盡熱鬧奢華,從曲家到太守府,一路喜樂聲中,終於拜完堂,宴散了賓客,入了洞房。

曲高一身的酒氣,神智卻是清醒的,他腦海中十分清楚地記得王首來賞臉他的婚禮了,並且在酒桌上,還貼耳與曲高說了句話:“可惜不是王氏與曲家聯煙.”

曲高一直患得患失,在對王首時更是琢磨不透,這句話無疑讓他安心了,安心地認定,二人是彼此珍視的朋友的。

他看見金屋暖帳內端坐的的新娘,急急地走到紅蓋頭下人影的旁邊,咳嗽了聲,那人卻動也沒動,頭輕點了一下,像是受到了驚嚇。

曲高只覺得心跳如鼓,他長長吸了口氣,拿過一旁懸著的秤桿,正欲挑開,她卻開口說話了。

“且慢!妾聽聞夫君初是不願這樁婚事的,如今事與願違,夫君打算日後如何待妾?”

新娘身形嬌小,說這句話時聲音也有些顫抖,與之前聽聞的張氏刁橫形象似有出入。

曲高定了定神,回道:“你我既已成親,我自當會一生守著你,愛護你,與你白頭到老.”

新娘子聞言似乎笑了笑,問道:“夫君若說的是真心話,便可掀蓋頭了.”

紅巾飄然落下,一張圓圓的小臉露了出來,掛著羞澀,又有些欣喜,曲高望著,見張氏雖非絕色,但膚質細膩,面若掌大,一雙眼睛也是十分俏皮,生了張娃娃臉,有幾分可愛。

張氏抬頭望了曲高一眼,又羞澀地低下眉眼,曲高階過桌上合巹酒,兩人端起酒,勾起了對方的手,把酒湊到嘴角,一飲而盡。

“夫君,這酒好熱,是怎麼回事?”

張氏臉頰紅紅的,感覺身體竟有些不聽使喚,曲高搖了搖頭,也覺燥熱難忍,應道:“當是有人替咱們著急了!”

春宵過後,溫軟猶存,曲高懷抱著熟睡中的小人兒,見她圓圓的臉蛋上仍泛著淡淡紅暈,低頭在她額上一吻,懷中人呢喃兩聲,慢慢地睜開眼睛。

一醒過來,望見曲高柔情的眼眸,俏臉一紅,又感覺到他那隻遊走在身上不安份的手,嬌羞地嗔了一眼。

突然,曲高一手握住胸前的溫軟,張氏不由得輕吟一聲,隨即感到抵住下身如鐵的堅挺,張氏想起初時的痛處,剛想開口,卻被曲高健壯的臂膀抱緊,欺身上來,緊貼著他厚實的胸堂,下身又是一痛,隨即感到身體輕飄飄的,靈魂像是要出竅一般,眼前蒙了一層霧,漸漸迷離。

一大早,一個老嬤嬤帶著兩個小丫鬟開啟了門,見著滿地狼籍,老嬤嬤笑了笑,又見還是熟睡中的小夫妻倆,走近床前,輕聲叫道:“姑娘,姑爺,老奴來叫喜了.”

二人動了一下,卻未醒來,老嬤嬤又叫道:“姑娘,姑爺,該起床沐浴薰香去拜見老爺夫人了.”

張氏猛地睜開眼睛,見著老嬤嬤,怯怯地道了聲:“是”。

又搖了搖身旁的曲高,曲高醒來,張氏道:“夫君,該起了.”

曲高點了點頭。

婢女侍候二人沐浴更衣,又給張氏梳了個婦人髻,曲高戴冠,描好妝容,便跟著老嬤嬤去拜見太守和太守夫人。

太守張由是武將出身,雖年過五十,身子卻是十分硬朗,一身玄紋長服也顯得人精神威武,夫人不過三十出頭,膚白美豔,一雙眼睛斜飛入鬢,是個狐魅之相。

“世琪拜見爹爹……姨娘.”

張氏一入堂,便朝二人跪拜。

曲高也跟著跪下,道:“小婿拜見岳父岳母,祝岳父岳母福樂綿綿,春輝永綻!”

“好,好,快起來.”

婦人言語間,笑媚春盈如波,上下打量了曲高,讚道:“老爺,你看新婿多俊啊,身子又挺拔,有老爺當年的英採呢!”

太守聞言哈哈大笑,看向曲高的眼神也十分滿意,說道:“世琪,爹爹給你找了個這麼優秀的夫君,日後可得收收你的脾氣!”

張氏冷淡地回了句:“謝爹爹.”

太守賞了些寶物,張氏連看都不看一眼,敬了茶,用了早食,便拉著曲高離開了。

曲高心中暗想:這張氏果真如傳聞中,是個有脾氣的主。

不過見她席間不願與太守夫人說話,猜想也應是與張氏親母有關。

張氏不主動說,曲高也不去問。

回到張氏住處,張氏的兄弟姐妹也相繼前來拜訪,有的只過來客套兩句,有的還送來些珠寶首飾,只大半天,曲高也將張家的關係大致摸了個透。

張由有五個夫人,其中兩個已故,兩個與張由差不多年紀,年邁色衰,再無寵幸,深居於後院之中,今日所見的是五夫人,最年輕美豔也最得寵愛,不過那兩個已故的夫人都是在五夫人進門後才相繼過世,府中人皆以為是五夫人謀害,這其中一位夫人便是張氏的母親。

因這緣故,張氏不願與五夫人來往來,也因此不受太守待見。

起初曲家太公提及親事時,張由也是想著早點把這個不聽話的女兒嫁出去得了,省得整日看著煩心,不過婚期臨近,心中又憐生不捨,便讓曲高入贅了過來。

幾位夫人各有所出,張氏排行第六,共有十一個兄弟姐妹,大姐、二姐已嫁作人婦,四哥、五哥也已成家生子,自張氏以下,都還未成親事,老三與張氏是一母兄妹,也同樣不受待見,故至今還未許親事。

這次三哥來訪,還特地帶來了許多新奇玩意哄張氏開心。

且從張氏表現看來,張氏除了對太守和五夫人刁橫了些,與其他兄妹相處都還算融洽,帶張氏回曲家時,侍奉公婆,張氏也禮數週全,見張氏並非如傳聞中所言,曲延平夫婦二人也放下了心。

曲高心想,張氏之所以傳出刁橫之名,多與她不尊五夫人有關,若還有別的原因,習武應也算得上。

張由雖是武將出身,六個兒子卻個個都不願練武,只有張氏跟著學過些拳腳,別的小姐們每日只管吟詩作對,女工刺繡,或與士家公子們結伴出遊,張氏卻不會做這些,也不願與那些公子們出遊。

用她的話說:我知道自己早晚都要被爹爹當作禮物給別人送去,索性更霸道隨性些,讓別人不敢要我,也讓爹爹害怕,我的任性會破壞了他與那些貴族的關係。

張氏說完這些心裡話時,又依靠在曲高懷中軟語道:“我只道爹爹是隨便找個人來打發我,想不到竟是天下最好的男子,定是我用了幾世才修來的福氣,才讓我現在過得像夢一般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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