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研發部一部助理徐立的處罰公告很快就發了出來，全公司上下都能看到。
林曦粗略掃了一眼，放下手機，繼續吃飯。
陳工倒是看得津津有味，頗為感慨：“小徐這人心思不正，自作孽啊。”
“有上進心是好事，但凡他態度端正，把心思用對了地方，也不至於如此。也是可惜了……”
“要說他這學歷，其實也還算可以的了。就是太心高氣傲，不懂人外有人。”
林曦喝了口茶清口，淡定總結：“實力配不上野心。”
“對對對。”陳工贊成：“太經典了。”
“年輕人嘛，其實有點野心也不是什麼壞事，但是總要符合實際才行嘛。不能才學會爬，就想著要起飛……誒，林工你電話？”
陳工餘光瞥見桌上亮起的手機，提醒著林曦。
她手機剛才開會的時候一直在靜音，出來時忘了調回來。
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電話。
她點了拒接，沒理會。
“幹嘛不接啊？”
“我一般不接陌生號碼。而且這個很明顯是徐立。”
“好傢伙。”陳工忙放下筷子翻了翻自己的手機，“我得看看我的。”
“他大概不會給我打電話，不過微信的話就說不定了。”
雖然拉黑也刪除了，但現在大部分人不止有一個微信。工作和生活會分得很開。
“還沒有。我看了群裡其他人也沒出來說什麼。”放下手機，陳工問：“林工，你不看一下嗎？”
“不用。”林曦不甚在意。
她平時微信用得也不多，早就不允許外人新增了。
下午，林曦馬不停蹄的面試了一個應屆生，都是名校畢業的本科生。
對方是個女孩，戴著一副度數很高的黑框眼鏡，笑起來很靦腆，話不多。甚至細看還有些膽怯。
林曦目光從她反覆摩挲的手指上移開，然後放下她的簡歷，問道：“你的簡歷還不錯，說實話，有比飛雲更適合你的地方。”
對方以為這是拒絕的意思，忙解釋：“不不不，我覺得飛雲就很好。”
“是嗎？那你說說看，飛雲吸引你的地方在哪裡？”
原以為對方會說一些很官方的套話，誰知道對方認真思考了一下，如數家珍的列舉了目前飛雲的優勢。
人事經理側過頭，小聲在林曦耳邊說道：“林工，這個好像不錯誒。就是學歷有點兒低啊。”
林曦勾唇笑了下，等女孩說完後，又問：“你知道你面試的是助理嗎？而且，是我的助理。你好像就比我小兩三歲。”
“我知道我知道！”對方用力點頭，“我之前看過您的幾篇SCI，先前讀大學時有一次去國外交流的機會，我當時還看過您的辯論賽。”
“辯題好像是圍繞著人類與科技展開的，具體的我記不太清了，但是我對您印象深刻！”
“我當時真的在現場，我朋友圈還有照片……”女孩怕林曦誤會她在套近乎，所以焦急的想要證明。
“不用了謝謝。”林曦點頭，“那場辯論賽校方沒有宣傳，到場的人知道的人都不多。所以，我相信你。”
女孩鬆了口氣，和林曦對視了一眼，匆匆移開視線，繼續解釋：“我很崇拜您，很希望能成為您的同事，和您一起工作。”
林曦嗯了聲，雙手合十面向她，問了一句不太相關的：“為什麼不繼續讀了？你的成績不錯，讀下去能得到的機會會更多。”
聞言，女孩撓撓頭，“家裡不是很支援考研，說沒什麼用。因為我還沒有經濟獨立，所以就想著出來工作了。”
簡單瞭解了一下，知道了大概緣由後，林曦就沒有問下去。
“好了，我沒什麼問題了。”
好像沒戲了。女孩怔愣的望著她，侷促不安的起身，“謝謝您。那我……”
見狀，林曦微笑：“不急，你先坐。”
“啊好的好的。”女孩坐回原位，聽她問：“你就沒有要問我們的嗎？”
“比如福利待遇，或者其它問題。”
“這位是人事經理，你可以直接問。”
林曦給她機會。
剛出來找工作的大學生，又是內向的性格，稀裡糊塗的又不敢講出來。
要是林曦不開這個口，對方真的要轉身走人了。
女孩抓緊挎包，順著她的話說：“我們這邊大概工作時間是？還有就是有沒有員工宿舍之類的……因為我還沒找到住處。”
飛雲地理位置太好，附近十公里內的房子租金都不便宜。
住的稍微遠點兒的話，又怕通行時間太長，上班會遲到。
“我們這邊規定大概是十點到晚六點，中午午休兩個小時。但實際上你可能要配合我，跟我的時間走。”
“實話實說，你跟我的話，加班情況比較嚴重。早上的話我可以給你通融一點兒。”
“至於員工宿舍……”林曦只知道陳工他們有。
她看向人事經理，對方意會：“這個沒有，但我們有住房補貼。短期內你要是找不到合適的，公司也能先給你提供一個月的免費住處。”
女孩眼前一亮，“這麼好啊！”
人事經理點頭：“當然啦。”
又問了薪資待遇，女孩最後說：“我沒有其它問題了。謝謝。”
人事經理瞄了一眼林曦，隨後開口：“那你先回去等通知吧，一週內會出結果。期待你加入飛雲。”
——
“林工，真的不再看看了嗎？”人事經理追上林曦，對林曦剛才的話有些驚訝：“時間充裕，我們再見見其他的吧？”
“這個女孩專業能力還行，就是性子太沉悶了，感覺不太好溝通。而且學歷……”
“我們技術崗看性子做什麼，學歷這一關我可以給綠燈。儘快通知她來入職。”
“那好吧，那我通知她來辦理入職。”
遠遠地，陳工助理小跑過來，“林工林工！程總找您！”
“他回來了？”林曦愣住。
“沒有。是打的電話。打到了辦公室，讓您儘快回覆。”
“好。”林曦腳下換了個方向，走到茶水間給程斯撥了個電話。
“喂四哥……”
電話接通，那邊的出聲打斷：“不是程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