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十七歲的林曦，也許會毫不猶豫的就在這個時候選擇和秦嶼在一起。
現在的林曦，完全沒有了屬於那個年紀的衝動。她目光長遠，把重點放在了未來。愛情在她這裡重要，但自我更重要。
周景珩自然明白。
這樣才是林曦啊。
沒有人可以成為她的束縛。
兩人沒在外面待太久，怕長輩們找不到他們。
回到林家，林曦明顯能感覺到氣氛有些奇怪。她狐疑著在沙發上坐下來，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對面的大伯母。
隨後目光又從周家夫婦臉上一一劃過。
周叔叔面帶微笑，看起來和平常無異，但是青姨好像就有點不一樣了。
和她對視時，那眼裡的笑都快要溢位來了，看起來好像比中午剛見面時還要激動。
林曦隱隱覺得在她和周景珩離開後，有大事發生。
她直覺告訴她，貌似還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起碼對她來說不是。
膽戰心驚的喝完一杯茶，林曦把杯子放下。估摸著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
果不其然，茶杯剛碰到桌面，大伯母就開口問道：“曦曦剛才和你二哥出去了？”
“啊，對。”林曦解釋：“就在門口轉了轉。”
隔了兩秒，林曦立刻岔開話題，“伯母，我聽白序說，四哥要去相親了？”
這也不算個小事兒。一被提起來，幾位長輩又開始討論起來。
青姨比較詫異，她剛回來自然還不知道。
“程斯還要去相親啊？”在青姨看來，程斯的個人條件非常好。先前程斯讀初高中的時候，喜歡他的女孩子就一大把。
當年院裡都知道程斯讀高中的時候，就帶了個女同學回大院。
程斯這人，嘴巴甜，最會來事兒，絕對是院裡這幾個孩子裡性子最招人喜歡的。
要是說其他幾個“淪落”到去相親，那還算正常。
但是程斯的話……青姨著實想不通。
大伯母衝青姨點了下頭，隨即笑著對林曦說：“你訊息倒是靈通。”
“白序說的。”林曦一點兒都不客氣，直接把白序賣掉。“他還和我說人家沒看上四哥。”
聽到這裡，青姨就更震驚了。
“真的嗎？”
“好像是。”大伯母解釋道：“你也知道程老爺子的身體，老爺子這不就想著抓緊時間，讓程斯安定下來嗎。”
這裡也沒外人在，大伯母也就沒遮掩，有什麼說什麼了。“等老爺子一離開，程斯在這邊也沒什麼親人在了。”
別說在京市了，就算在程斯父親那邊，他也就只有幾個堂哥。再親近點兒，一個都沒有。
其實還是很能理解老爺子現在的心情的。
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外孫，嚴格歸嚴格，但該給愛也沒少過。
“也是。”青姨嘆了口氣，“是哪家的姑娘啊？”
“淮城蘇家的。不過那孩子，對程斯好像沒什麼感覺，非要指名點姓的見秦嶼。”
“喜歡小嶼啊？這怎麼還扯上小嶼了呢。”
大伯母：“當時給她看得程斯的照片，其中有一張是個合照。你也知道，程斯和秦嶼這倆關係一直不錯。這不，陰差陽錯的，吵著鬧著就非要見秦嶼了。”
“就不知道程斯這孩子怎麼想了。”
林曦默默斟茶，聞言搭了句話：“您就放心吧，他不會多想，高興還來不及呢。”
大伯母：“……”
“你這孩子。”
“本來就是啊。”林曦繼續說：“他本來就不喜歡這種以聯姻為目的的相親。他前面幾個不都放人家鴿子了嘛，挨的打也不少，可下一次不還是這樣嗎。”
說是相親，倒是好聽。
實際上就是匆匆見個面，雙方簡單認識一下。不管本人滿意不滿意，雙方父母長輩都是預設的態度。然後下一步就是直接準備婚事。
哪有什麼選擇權。
這種情況，在這個圈子裡太多了。京市的關係網就是這樣一點一點織起來的。
不過大多數都會選擇順從，很多人都抗不過長輩施壓，權利地位才是一切。
而程斯這樣的，確實是個意外。
聽林曦這樣說，大伯母和青姨也才漸漸反應過來，程斯的父母當初就是聯姻。
還是一場失敗的聯姻。
程斯牴觸，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這麼明顯的事情程老爺子不知道嗎？
大概也是清楚的，只可惜，他老人家的確時間不多了。
急於求成，也沒其他辦法。
“曦曦啊，這事兒你可別插手啊。”大伯母叮囑道。
怕她一衝動去做程斯的說客。
“我知道。”林曦當然明白，人家的家事她也沒有權利插手，“我不會去程爺爺面前說這事兒的。”
“你就當不知道好了。”
“嗯嗯。”林曦應聲。
林曦以為這事兒和她沒什麼關係，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給程斯加油。
希望他這次抗揍一點兒。
和白爺爺不同，白序犯錯時白爺爺都是象徵性的教訓一下，主打的就是四個字：點到為止。起恐嚇作用，主要還是口頭上。而秦爺爺呢，是典型的人狠話不多。
程爺爺呢介於兩者之間，下手從不手軟，但嘴上的教訓也不少。
只是沒想到，晚上和青姨他們去看程爺爺的時候，老爺子把她留了下來。
“曦曦啊，你等一下。”幾人齊齊回頭。
大伯母想開口說什麼，但被林曦攔住了。“伯母你們先回去吧，我再陪爺爺說會兒話。”
程老爺子明顯有事要說。
大伯母不太放心，“景珩也留下來吧，曦曦怕黑，一會兒一個人回去要害怕的。”
“好。”周景珩應下，程老爺子也沒說什麼。
等大伯母離開後，擁擠的房間瞬間變得空曠安靜。
程老爺子衝他們招招手，“過來坐。”
老爺子現在已經下不來床了，兩人走到床邊的椅子上坐下。
程老爺子努力撐起一抹笑，目光始終落在林曦身上。
“曦曦，你覺得你四哥人怎麼樣？”
“……”聰明如林曦，老爺子這話一出，她大概就明白了。“四哥人很好，各個方面都很好。”
趕在老爺子開口之前，林曦微微一笑，補充道：“但，我只把四哥當成哥哥，對他沒有半點兒其他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