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一句話，直接堵住了後面程老爺子還未出口的話。
程老爺子目光呆滯的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最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曦曦也別怪爺爺，我現在就放心不下你四哥……”
林曦不擅長安慰人，幸好周景珩在。
安撫好老爺子，林曦才慢慢拿開口，“其實，四哥也有自己的打算。”
明明下午才答應了大伯母不插手，道理林曦都懂，可一到這個時候，還是忍不住。
“我知道，我都知道。”程老爺子望著天花板，似乎也很難過。“我也不想這樣逼他。”
“但從前年摔了一跤後，我這身子骨啊，是一天不如一天。你們也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
“我現在感覺自己就是在硬撐著。唯一的心願，就是想看著程斯程家，能好好地。”
“我希望以後能有個人能陪著他。他總是一個人我實在放心不下。”
“我也知道，應該找一個他喜歡的。可是這幾年，他一點兒心思都沒放在這件事上。我也不知道，他這樣算不算是好事。”
這個圈子裡，程斯這個年紀的人，大部分私生活都比較的豐富多彩。
只有程斯他們這幾個，都像是和尚廟裡出來的。
矮子裡拔高個兒，程斯還是唯一一個談過戀愛的。只不過是早戀，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所以可想而知，程老爺子有多著急。
“我當然知道他不喜歡我給他介紹，但他自己不談，完全不著急，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私下溝通了多少次，可程斯總表示不急，總拿工作當理由來搪塞他。
“曦曦啊，爺爺真的很喜歡你。所以才有了這個想法。你別介意，爺爺沒有其他意思。你喜歡最好，不喜歡也沒有關係。”程老爺子拍了拍她的手。
“本來爺爺不想問你的。可那蘇家的姑娘……哎，不提也罷。”
“我聽說了。”林曦抿了抿唇，糾結了一下才開口：“這種事確實急不得。這樣，我幫四哥先留意著，萬一有合適的呢。”
“至於蘇家那個，四哥估計也不太喜歡。您先把這事兒放下吧。”
“對。”周景珩勸道：“您先養好身體，其他的我們慢慢來。感情這種事誰都說不準。”
“也許明天程斯就能碰到一個喜歡的呢。一見鍾情也是有可能的。”
相比於聯姻這種日久生情，他覺得程斯的性子還是一見鍾情更合理些。
“但願吧。”程老爺子也無計可施，“我現在也不要求什麼門當戶對，只要家庭背景乾淨，女孩子人善良就好。最好……他也喜歡。”
“都隨他吧。”
“曦曦，景珩啊……”程老爺子叫住他們兩個。
“我們在這兒呢，您說。”
周景珩往前靠了靠。
“爺爺想請你們幫個忙……等我不在了，你們一定還要和程斯不能斷了來往。他外面那些朋友都不著調。有你們在他身邊，爺爺也能放心一點兒。”
“一定都要好好的。”
——
兩人從程家出來，在快到林家的時候，撞上了小跑著出來的白序。
“忙完了？”周景珩笑著問。
“嗯。”白序本來說傍晚就能回來，結果一直到晚飯後才忙完。
他掃了眼他們兩個，“程爺爺說什麼了？”
“你猜都能猜到。”林曦聳肩。
白序確實猜到了，林曦要走，他一把把人拉住。
“？”林曦抬頭，“有什麼事回去再說吧。”
晚上風大，她穿得單薄，不想在外面待太久。
“恐怕這事兒你等不到回去再聽了。”
“……”林曦皺眉，“你這話怎麼那麼像是在咒我。”
怎麼聽怎麼彆扭，怪怪的，不像是什麼好話。
周景珩選擇迴避，“我先回去。”
“二哥。”白序趕緊把人叫住，“你不能走。這事兒，和你也有點關係。”
周景珩：“……”
“我剛才去了你家那邊。”白序對林曦說：“一進門就聽到他們在聊你和二哥在程家。我聽了一會兒，然後給程斯打了個電話。”
“然後？”林曦皺眉。
“程斯佔線。我就打給了三哥。三哥說程斯在和程老爺子通電話。”
“聽程斯轉述的意思是，老爺子很希望你和程斯發展一下。”
話落，白序仔細觀察了一下對面兩人的臉色，這下子確定了，“真有這事兒？”
林曦點頭，也沒避諱。
“確實提了，但我拒絕了。”
“那你完了。”
“幹嘛？”
“當時程老爺子好像沒說你拒絕的事兒，三哥貌似誤會了。”
“……”林曦哽住，“這、這有什麼好誤會的。”
“嘶。”白序仔細算了算，“現在這個時間，程斯應該已經在捱揍了吧。”
“……”
他繼續說著風涼話：“這麼多年，都是我被三哥打，今天終於輪到程斯了。”
林曦、周景珩：“……”
——
回到房間，林曦第一件事就是要給秦嶼打電話。
可猶豫了一下，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萬一，白序是在騙她呢，這種情況先前也不少發生。
想了想，她還是先打給了程斯。
也不知道程斯是不是真的在捱揍，電話好一會兒都沒人接。
她算了算時差，程斯他們那邊應該還是上午。
沒辦法，她只能打給秦嶼。
電話響了三聲，還沒人接，林曦就打算結束通話。
這個時間，要是都沒人接，應該是在忙正事。
誰知道，手機剛從耳邊拿開，電話裡突然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就是秦嶼的聲音。
“林曦。”
“額。”林曦愣了下，大腦空白了一瞬，忙出聲：“是我。三哥和四哥在忙嗎？我沒打通四哥的電話。”
“嗯，在開會。”
“這樣啊。”林曦確定白序是在胡說八道了。
“那我不打擾你了……”
男人嗓音低沉，開口打斷她的聲音，“你打給我只是來確定程斯在做什麼的？”
“是……”林曦一哽，隔了兩秒吐出一口氣，更正：“也不是。”
“找我？”
林曦猶豫著應聲，“嗯。”
秦嶼嗓音愉悅，“剛從程家回來？怎麼，你也是來給我報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