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林曦收到了秦嶼的訊息。
他怕打擾她工作，所以沒有打電話過來，直接發了微信。
三哥：“我到機場了。”
林曦正好在和國內的同事對接，恰好看到訊息。於是退出來回復。
很快，她重新投入進工作中。
這次展會，當然不只是想讓其他人看到飛雲，瞭解飛雲這麼簡單。林曦還有一項任務，是去觀摩學習其他公司的技術。
當然用肉眼能獲取到的資訊並不多，但最起碼能瞭解到對手公司的產品目前最佳化到了哪一步。
下午四點半，林曦從其他公司那邊回來，和黎工王工互換著資訊。
“FK這次屬實讓我沒有想到。”
林曦喝了口水，問：“你說他們那款叫凱特的機器人嗎？”
王工點頭，“先前一直沒有看到訊息，好小子，悶聲幹大事呢。”
“昨天看到了。”林曦把保溫杯放回原位，“他們那款機器人外形上不太起眼，但是昨天我看了演示，力氣倒是挺大的。”
“可不是嘛。”黎工剛才和王工同行，也看到了那個畫面。忍不住驚歎，“直接把一個幾斤重的箱子搬起來了，目前看來，雖然存在問題，但整體來看，技術已經領先全球了。”
“這次展會上比較亮眼的就是FK的這款機器人，估計這兩天國內外都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還是有很大的提升空間的。”
黎工應聲，“對的。”
三人在椅子坐下，想進一步聊聊。
“靈活性太差。”林曦在紙上隨手畫了個圖，給他們看，“我昨天看的時候，它從彎腰到起身，再到搬起箱子行走，放下。這裡不太流暢，程式設計還是生硬。”
“嗯，還是個半成品。”王工也看出來了，“要做到執行流暢，光是這項技術，就不知道又要研究幾年了。”
黎工：“還真有點兒想看看他們這個機器人到底能不能成功。”
王工瞥了他一眼，“看他們的做什麼，我們自己研究啊。沒準彎道超車，還能更勝一籌。”
“這可不是我們一部的強項。”黎工聳聳肩，目光從林曦身上劃過，“你們二部加油吧。”
王工翻了個白眼，“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我覺得你們一部也有過人之處。後續我們可以試著合作一下。”
王工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著林曦。
指向性非常的明確。
後者抬眸看了他一眼，勾了下唇，“這方面，我暫時沒什麼興趣。”
林曦說了一句和黎工一樣的話，“你們二部加油吧。”
“……”
王工深吸了一口氣，不氣不氣，和他們這些只懂學術研究不懂實踐的木頭們沒什麼好生氣的。
“外面下雨了嗎？”
頂棚持續傳來聲響，林曦以為在下雨。
她先前看天氣預報這個時間段沒有雨的，真是說變天就變天。
“不是下雨，是冰雹。”有路過的外國人指了指外面，隨即和她比劃著，“這麼大的呢，我們停在外面的車，車頂都被砸扁了。”
“怪不得呢，我說什麼東西一直在響。還以為是雨下的太大了呢。”黎工說。
王工回過神，“我靠，咱們的車沒事兒吧？”
兩人正研究著車，一旁的林曦始終沒開口。
兩人對要不要出去看看這件事爭論不休，最後決定問問“大領導”的意見。
“林工……”
“你看什麼呢？”
林曦目光從手機上移開，搖頭，“沒。”
“你們剛剛說什麼？”
“我和王工說，要不要出去看看咱們的車？”
話落，王工和黎工齊刷刷的看向林曦，等她發話。
一秒，兩秒……一分鐘過去，林曦都沒給出反應。
“？”王工推了推她的肩。
黎工皺眉，“幹嘛啊你。”
林曦剛剛神情恍惚了一下，回過神來看著他們兩個，“不好意思，你們……”
王工一整個大無語，“我們問你要不要出去看看車！咱們的車！裡面還有一些裝置呢。”
“好。”林曦揉了揉眉心，起身：“我去看。”
“……”王工不是讓她去看，是徵求她的意見。
見她起身就往外走，王工人都傻了。
“誒不是，我……我去吧？”
前面的身影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像是沒聽到他的話。
王工詫異的扭過頭，看向黎工，“我剛剛沒說什麼重話吧？她什麼意思啊？”
“感覺有點不對……”黎工也覺得奇怪，放下手裡的東西，起身：“我跟過去看看。”
見狀，王工哪裡還坐得住，也跟了上去。
屋簷下，林曦寸步難行。
她以為剛才那人的話已經很誇張了，出來一看才知道並沒有。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雞蛋大小的冰雹，甚至地上有些比較大的，和她拳頭差不多。
“我去。”王工出來也被嚇了一跳，“今天晚上回不去了啊。”
別說車和裝置了，他們能不能好好回去都是個問題。
“算了別看了，回去吧。”
林曦嗯了聲，“你們進去吧，我打個電話。”
黎工想說什麼，被王工伸手拉了拉。
進門後，黎工問他什麼意思。
“你看她那樣兒，肯定有心事唄。等她打完電話再說。”
聞言，黎工覺得在理。
只不過……
他上下打量著王工，覺得有些神奇。“你現在倒是會關心人了啊。”
特別是這個人還是林曦。
王工移開視線，“就不喜歡和你們這些人聊天。”
自己心裡知道就得了唄，非得講出來做什麼啊。
煩不煩啊。
——
門口，林曦往後退了退，背過身撥通了秦嶼的電話。
這個時間，秦嶼應該已經上飛機了。
但是這個天氣，不一定會起飛。
鈴聲持續在響，直到自動結束通話。林曦皺了下眉，試著又打了一遍。
從一開始的期待，到緊張無措。
只用了不到三分鐘。
林曦擔心他這個情況是在飛機上，又聯絡了其他人，要到了秦嶼助理的聯絡方式。
總不可能兩個人都不接電話吧……
“您撥打的暫時無法接通……”
聽到這一聲，林曦心裡咯噔一下。她表面依舊淡定，只是撥電話的手不自覺的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