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那個,真是巧啊,出來散散步就遇上了,對了,你在這裡幹什麼呢?”

卡夏打了個哈哈,哎,雖然解釋的巧妙,但演技卻太拙劣了,如此生硬的動作,即使是我也會懷疑,還指望能瞞過姐姐的法眼?相比卡夏,我到是老老實實的閉上嘴巴,學生時代無數次與老師交鋒中獲得的寶貴經驗告訴我,此時沉默是金,卡夏,你就華麗的去吧……阿門!果然,卡夏一出聲,本來將我們籠罩起來的怒氣立刻轉移到了卡夏身上,那雙海藍寶石般的冰冷雙眸緊緊的將她鎖定住。

“聽見了——?”

莎爾娜的嘴角里勾起一絲絕美的冷笑,仿若冰之女王一般冷冷的看著卡夏,用幾乎是肯定的語氣問道。

“聽見什麼呀?你這孩子,怎麼老是說些讓人莫名其妙的話呢?哦霍霍~~”卡夏如同在街邊聚在一起八卦的中年歐巴桑一般,一手掩嘴笑著,另一手朝莎爾娜誇張的擺了又擺。

“聽見了?”

莎爾娜絲毫沒有將卡夏那搞笑般的誇張樣子放在眼裡,輕輕上前一步,周圍的風勢徒然猛烈了好幾分,她嘴角邊的笑意也越發的甜美起來,那是死神的微笑。

“哈哈,那個,這個……”豆大的汗粒不斷的從卡夏臉上流下來,我連忙遠離她幾步以示清白。

“啊~~啊~~!!!我突然想起還有事,那些羅格營地的花苗,我可愛的學生們,還在翹首以盼的等待著我的教導呢,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回答她的,是一杆破空而來的銀色槍頭。

“哇!!你這丫頭,開打也不說一聲.”

卡夏驚叫一聲,但身子卻靈活的像條泥鰍似的閃過了這招猛烈的槍刺。

“嗖——”刺出的長槍險險的擦著卡夏的腰部過去,莎爾娜卻並沒有收回,而是猛踏前一步,雙手著力,整個杆長槍如毒蛇一般追著卡夏猛的橫掃過去。

彷彿早有預知,眼看著槍身帶著凌厲的風聲朝她的腰部掃過來,卡夏面不改色的腳尖輕點,身子如跳高運動員般,迎著槍身掃來的方向輕輕一翻。

以差之分毫的距離,槍身貼著卡夏的背面掃了過去,凌厲的速度甚至將地面上的花草帶著泥土盡數刮翻,形成一個扇形坑泥地,“嗖——,嗖——”打鬥持續進行著,棕色的長槍在莎爾娜手中舞的仿如一道黑色的影子,每一次都有數十條黑影朝卡夏抽過去,四散的餘勁將碧玉的草地劃開一條條傷痕,連站在好幾米遠處的我,也被凌厲的刀風和沙石刮的生疼,不經意一看,原本好好的一個仙境已經被弄的狼藉不堪。

我說卡夏,你就不能換個地方在打嗎?等姐姐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秘密基地被弄成這樣,還不是又將這筆帳記到你的頭上?我搖了搖頭,一副朽木不可琢的感嘆,不過,現在可不是看戲的時候了,俗話說,死道友,不死貧道,現在不走更待何時?躲上兩天,等姐姐的氣消了再說吧。

偷笑幾聲,我捏其腳尖正想偷偷的離開,不料卡夏這老妖婆躲閃之餘,竟然還有功夫檢視周圍,發現我的小動作,立刻大聲嚷叫起來。

“小丫頭,不公平,為什麼我們兩個一起來,你就只針對我一個人,吃裡扒外,見色忘友!!”

我的甚至頓時一僵,回過頭來恨恨的盯了卡夏一眼,她也立刻還以眼色:小子,想讓我一個人受罪,門都沒有。

“還不都是你,還不都是你這老東西在妖言惑眾,說歌姬聖女什麼的……害我……”莎爾娜眼中的怒火更甚,嘴裡冷冷的嘀咕著一些讓人一頭霧水的話。

“哈,這個嘛……該怎麼說呢……”卡夏一副理虧的心虛模樣,更是讓我摸不著腦袋,莫非這件事還另有隱情?心裡有鬼的卡夏,眼看著無法還手,眼睛咕嚕一轉,毫無形象的轉身就跑,莎爾娜連忙高舉著長槍追了上去,鋒銳的槍頭不斷虎視眈眈的在她後面比劃著,戰鬥場面拉遠一看,到頗有幾分歡樂劇的溫馨。

我呆了一會,從森林裡走出來,正想找個地方避難去,沒想到前面一道姿影便風風火火的向我奔過來。

o,完蛋了,我腦子壞掉了嗎?幹嘛要按著原路返回啊,這不是找死嗎?我欲哭無淚的愣在當場,想想也是,以卡夏那老妖婆的速度,用不了多大一會肯定能擺脫姐姐的追襲,現在她擺明著是衝我來的。

逃,還是不逃?這是個關鍵。

還是乖乖的等著吧,逃的話說不定會死的更慘。

想到這裡,我連忙的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只要姐姐一開口,我就立刻聲淚俱下的控訴卡夏是如何將我逼到這裡來的就ok了。

猶如疾風一般的速度,我才將臉可憐兮兮的拉個老長,姐姐那高挑的身影就已經出現在我面前。

空氣的壓力徒然沉重了好幾倍,彷彿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剛剛才準備好的措辭已經忘的一乾二淨。

她皺著眉頭將身子緊緊的靠過來,晶瑩剔透的面龐近在咫尺,海藍色的寶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裡面透露著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口乾舌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只能失神的,幾近痴迷的盯著眼前這副仙子般的白皙麗龐。

“嗒——”手突然一緊,等我反應過來,已經被姐姐緊緊的抓住,還沒等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已經“嗖”的一聲,如同風箏似的被她緊緊的脫著飛奔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嫌這裡不夠偏僻,想找個更加偏僻的地方殺人滅口。

我的腦子一時蒙了起來,不過現在她的方向,貌似是一直往營地中心直奔過去啊,究竟是怎麼回事?在忐忑不安的情緒中,姐姐將我拖向不知明的目的地,一路上雞飛狗跳牆,看見莎爾娜一副緊繃的臭臉,路上的冒險者紛紛唯恐避之不及的遠遠躲了開來,生怕自己成為這女魔頭出氣的物件。

光莎爾娜一個人的名頭就已經夠恐怖了,現在加上實力毫不遜色於她的弟弟——德魯伊吳凡,說眼前二人是整個羅格營地歷史上最強的組合,絕對沒有哪個人敢搖頭。

姐姐滿腦子都已經被那個讓我七上八下的“目的”給佔據了,看她一路行徑的方向就可以知道——一條直線,一條筆直的直線,甚至路過一個擂臺,兩個野蠻人正在上面揮舞著四把斧頭打得忘乎所以,也被當成障礙被她隨手幾槍給挑飛了出去。

被抽飛的兩頭大蠻牛,一頭霧水的倒在擂臺外面,楞是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我這招誰惹誰了呀這是!!一路所經過的地方,就如同幾萬頭犀牛橫衝直撞一般,根本就沒有什麼能阻礙得了,唯一敢阻止她的卡夏,現在大概也不知道躲哪裡去了。

夾雜著一路灰塵和慘叫,姐姐終於停了下來,我喘著粗氣——不要問我為什麼喘氣,雖然一路上我的腳尖根本沒有什麼機會著地。

羅格酒吧。

剛剛抬起頭,四個醒目的大字便出現在我眼前。

“啪——”沉重的酒吧大門被姐姐一腳踢開,拖著我走進去。

“……!!!!”

很明顯,剛剛還喧鬧無比的酒吧彷彿被施展了靜音魔法一般,突然之間變得鴉雀無聲,部分人的嘴巴半張著來不及閉上,聲音卻已經硬生生的咬著舌頭憋了回去,他們目瞪口呆的扭過頭,呆呆的看著羅格營地裡的女魔王拖著一臉悲劇色彩的某人走了進來。

尷尬的氣氛凝滯了片刻以後,驟然之間,所有人呆愣的表情轉化為驚恐失色。

“老闆,我家裡就快要失火了,我得去看看,帳給我記起來,下次再付吧.”

老兄,藉口找個好一點的行不?“啊,家裡的娃還沒餵奶呢,你看我這記性……”請問這位野蠻人大哥,你確認你那磚板似的胸膛能擠出奶水嗎?一瞬間,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找著拙劣的藉口離開了酒吧,我甚至看見拉爾和德魯夫他們幾個酒吧裡的蛀蟲,也乖乖夾起了自己的尾巴,幾乎是貼著牆角溜了出去,出門以前還不忘記給我一個“自求多福”的憐憫眼神,不到片刻,原本滿座的酒吧就變得空無一人。

不過,也有無法走脫的可憐蟲,酒吧老闆,那個剛剛宰了我2000個金幣的地中海大叔,正翹起瑟瑟發抖的屁股,肥胖的身子拼命往櫃檯底下鑽著。

真是個可憐蟲,這就是報應啊,我心裡充滿著一頭霧水的幸災樂禍。

“兩杯麥酒.”

姐姐絲毫不顧其他人的反應,徑直往櫃檯前的高腳椅子一坐,如女王般讓人無法抗拒的命令式語氣,冷冷地從那抹形狀美麗的櫻唇中吐了出來。

“是——是……,請您稍等一會,我這就去,馬上去.”

老闆那顫抖而尖銳的聲音從臺子底下傳來,胖拙的身體彷彿上了馬達似的從裡面倒退了出來,一張肥油油的臉龐獻媚的朝莎爾娜點頭哈腰著,然後嗖一聲以飛快的速度從旁邊的小門裡鑽了進去。

“姐姐,我去盯著那傢伙,看看他有沒有往酒裡兌水.”

我戰戰兢兢說道,不對,很不對勁,周圍人的表現也太誇張了點吧,一定有著我所不知道的秘密在裡面。

姐姐用深藍色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冰冷高傲的眼眸轉過一絲溫柔的神色,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跟著老闆後面走進裡屋,卻看到老闆正在裡面急的團團轉,堆滿脂肪的臉上愁得的都快擠出油來了。

“老闆,怎麼還不準備麥酒?”

我沒好氣的看著急成一團的老闆。

“哎喲!我的凡大人啊!!你在說什麼呀!難道你真的不知道?”

老闆見我走進來一問,立刻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說道。

“知道什麼?”

看我迷茫的樣子不似有假,老闆滿頭冒汗的將肥烘烘的臉蛋湊到我耳邊。

“莎……那位,酒品,那個……”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難怪那些冒險者表現的如此誇張,估計是有前科了。

“那麼,讓她少喝一點就是了,只要往酒裡兌多點水……”我眼睛咕嚕一轉,立刻建議道。

“大人,你以為我沒想到嗎。

這樣的事我做……”估計是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酒吧老闆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後哭著湊上我的耳邊。

“但是,那位是粘酒即醉,即使我往水裡兌酒也沒用啊……”“那怎麼辦?”

我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發酒瘋的莎爾娜姐姐,想想就令人毛刺悚然,看著酒吧老闆用求救的眼神望著我,我訕笑了笑,無能為力的轉過頭去,直接將他那水汪汪的綠豆眼睛無視掉。

“啊……或許我們不用在這愁了.”

剛剛走出大門,我突然僵硬的回過頭,木然看著酒吧老闆。

“難道是大人想到什麼方法了?”

酒吧老闆大喜過望。

“不,你自己看看.”

我勉強扯過一絲笑容,指著外面。

櫃檯前,等之不及的莎爾娜姐姐,已經自己倒了一杯擺在酒櫃外面的劣質麥酒,仰起秀美的脖子,咕嚕咕嚕的喝了下去,白皙的臉蛋上帶著一絲誘人潮紅,那藍寶石般的眼睛也迷上了一層柔媚的水霧。

“不——”酒吧老闆突然發出一聲嚎叫。

“嗯??”

聞聲轉過頭來的姐姐,眯著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後笑嘻嘻的朝我招了招手:“弟弟紫,弟弟紫,快點過來和姐姐一起喝酒啦~~!!”

聽到完全不可能從平時的姐姐口中吐出來的嬌滴滴聲音,還有那意義不明的“弟弟紫(?)”,我感覺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哇——”剛剛靠近,想勸她少喝幾杯,沒想卻突然被用力的一扯,巨大的力道讓我猛的載倒在姐姐身上,臉龐驟然被兩團軟綿綿的物體夾住,混合著酒味的乳香頓時撲面盈鼻。

“來,一起喝酒吧——”將我摟在懷裡的莎爾娜姐姐,像個小孩子似的舉起手中重新倒滿了麥酒的大號木杯,興奮的歡呼了一聲,然後仰起脖子一口氣喝了下去。

“不行了,已經不行了,這次酒吧鐵定要完蛋了……”酒吧老闆顫抖著身子,背上揹著一個包裹,肥胖的身子緊緊趴伏在地,如同烏龜一般慢慢的從屋子裡爬了出來,從酒櫃前面一個隱蔽的死角里鑽了進去,然後拼命的用胖乎乎的雙手在地上挖著什麼。

“至少這瓶‘鎮店之寶中的鎮店之寶’,500年份的果子酒要保護好.”

好一會兒,他才從幾近一米深的坑裡面輕輕的取出一桶只有小孩膝蓋那麼高的小桶,彷彿稀世珍寶般抱在懷裡噓噓了一陣,然後小心依依的貼身收入衣服裡,正想撤退。

“等等,老闆,你那裡抱著什麼,給我拿過來.”

即使是醉酒的莎爾娜,俏皮的語氣中依然有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趴在地上的老闆渾身一僵,頓了頓,突然解脫一般的露出微笑,他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身子,然後面無表情的將這桶酒遞到莎爾娜面前。

然後,他無語的轉過身子,默默的在櫃檯前抽了一根穩固酒桶用的粗長麻繩,用力的往梁頂上一拋,穩穩的打了個死結。

“烏拖家的列祖列宗啊,我對不起你們呀……”“這是什麼呀?”

被那猶如藝術品一般的外表所吸引,莎爾娜好奇的撫摸打量著,緊緊將我摟在懷裡的左手也鬆了下來。

“哇呼——”幾近窒息的我乘著這個空擋掙扎開來,真是悲哀呀,自己堂堂一個大男人,力氣竟然還沒有姐姐那麼大……“噗——老闆,你在幹什麼啊!!!!”

才剛剛喘口氣,就看到面無表情的老闆站在櫃檯上面,正欲將頭伸到繩子裡,我連忙輕輕一腳將他踢了下來,那肥胖的身子頓時掉落在地,整個人暈了過去。

還沒等我喘第二口氣,腰部突然又被緊緊的箍住,莎爾娜姐姐那火熱完美的身材從後面緊貼了上來,手裡拿著的那桶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她找著方法打了開來。

她笑眯眯的將酒湊到我面前。

“弟弟紫,弟弟紫,這酒好香哦,姐姐從來沒有聞過那麼好的酒,來,給你喝掉吧.”

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已經將開口對著我的嘴巴倒了下去,500年份的美酒,那醇厚的口味,還有不經吞嚥就能滑入喉嚨的潤滑口感,讓莎爾娜姐姐一滴不漏的將整桶酒倒入我的口中。

哎……眼前的櫃檯怎麼在轉呢?腦子一片空明,心情突然十分的舒暢,彷彿整個世界在跟著自己一起旋轉一般。

我打了一聲嗝,嬉笑了幾聲,突然覺得將小雪它們悶在裡面不好,應該偶爾放出來溜達溜達才是,想到這裡,我毫不猶豫的大聲誦讀著咒文……一道道璀璨的召喚光芒,在莎爾娜姐姐叫好的鼓掌聲中爆發了出來,不一會兒,整個酒吧已經被乳白色的光芒所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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