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滿地小金元寶“可我一點都不想和你說話呀?”
我揣著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皇上都被甩到了後面,六小包子緊張地看了一眼皇上,但還是都跟上了我,我們幾個大搖大擺地出了這座充滿了罪惡的宅子,回南廠去嘍!真心是說了一大早上,都沒有人給我倒杯水,讓我潤潤嗓子。
我一進南廠,就立刻衝進了後廚,灌了一壺涼茶,這才覺得舒服許多。
小包子他們幾個特別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瞅著我,特別老實。
“哎,說吧,還有什麼問題?”
我都已經被提問習慣了,所以也根本沒在怕的。
小餑餑先開的口,“大人,我們就您是怎麼知道的?因為我們都跟您一起在那裡住了好幾日,也跟著您一起聽的八卦,怎麼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呢?這些事情我們也聽到了,可是就沒有拼湊上……”“很好很好,這就是有想法的開始.”
我笑眯眯地看著他們,“這才是我是肖小七的原因呀!肖大人最喜歡我了.”
“朕也喜歡你呀!”
皇上那走路也是夠快的,可以稱之為大步流星,呼呼帶風。
“哎呀,您也喜歡我呀!”
我立刻就站了起來,畢恭畢敬,比小包子他們還規矩。
“行了,少跟朕這裡裝了。
朕說過的,破了案子,就把大宅子賜給你了,朕出錢給你裝修,你隨便折騰成什麼樣子都成.”
“我可不要,這是凶宅.”
我立刻搖頭擺手。
“那你要如何?”
皇上也坐了下來,張公公立刻就指揮跟著來的侍衛太監們忙乎起來,給皇上沏茶倒水。
那群大臣應該是散了,沒有跟著。
“這樣好不好?這宅子呢還是歸皇家所有,然後咱們就在這裡種菜,讓南廠的人在這裡種菜,回頭等成熟了,咱們就可以吃最新鮮的菜了,省的大老遠的還得從郊外送進來.”
皇上被我這個提議嚇到了,瞅了半天才說道:“你知道這宅子多貴麼?可比菜地貴多了.”
“菜地不好麼?不應該貴麼?這是人之根本呀。
您要是有空也去種種地,感受人家人間疾苦多好呀。
萬一就被老百姓知道了,還深深地覺得皇上熱愛子民,熱愛勞動,珍惜糧食,珍惜每一滴留下的汗水……啊呀,我的天呀,我都被自己說感動了.”
皇上和剛剛走進來的陳志典很無語地看著我,大約也是想撓我了。
“什麼事?”
皇上可能是真的不太想搭理我了,就轉頭問陳志典。
“哦哦哦,回皇上的話,臣等已經把猴子和顏嬤嬤都帶回了南廠,暫時押在大牢裡。
肖小七剛才說要和猴子聊聊,所以,趕緊聊吧,然後我們要先砍了猴子的。
之後,還是要顏嬤嬤做一份口供,再判斬立決.”
陳志典可能也覺得這些話說起來很是彆扭,所以都有點結巴和猶疑,我禁不住笑了一下。
“肖小七!”
皇上喊我。
“在的在的.”
我立刻又很順毛的樣子。
“你要和猴子聊什麼?”
他滿臉的糾結。
“就是隨便聊聊,省的它死了之後真的變成惡鬼猴,那多不好啊……”“肖小七!”
皇上這一聲吼,“你不是說世間沒有鬼麼?”
“我這是杜絕別人再編造鬼出來呀!”
我的聲音也挺大的,“對外來說,大家知道肖小七已經安撫過這隻靈猴了,所以猴子就安心上路了,不會再出來作惡了。
這多好呀!”
我覺得吧,皇上可能也不太想和我說話了,站起了身,去檢視廚房的午餐準備情況去了。
我站在原地也愣住了,什麼時候皇上也如此任性了?陳志典看了看我,就忙不迭地跟著皇上走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問六個小包子:“本大人好看麼?”
六個小包子也一臉的詭異看著我,顫顫巍巍地說道:“好看.”
據說皇上中午連吃了三碗飯,並且喝了兩壺茶,才從南廠回宮的。
當然,他是自己走回去的,沒有做轎子。
陳志典又趕緊恭送皇上回宮去了,此時此刻並沒有在這裡。
我在南廠的大牢裡看著這隻猴子,應該是捆綁的時間太長了,猴子都沒什麼力氣了。
不過,它看見我進來了,還是瞪著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我剛才洗臉了,沒有抹我師父的藥膏,你應該不會討厭我了吧.”
我的語調也很平和,這裡是南廠的地盤,大家都很安靜地各自值守著。
猴子自然是不會說話的,只是我會絮叨一會兒,大致地意思就是你趕緊轉世投胎去吧,追趕你的小夥伴去,以後你們兩個還是好朋友。
你也算是為小夥伴報仇了,一切都挺好的,他也會感激你的。
這猴子還真的聽得挺仔細的,搞得我都有點不忍心弄死它了。
肖十九過來問我:“這怎麼弄死?砍頭?一刀穿胸?喂點毒藥?”
“你是仵作,你應該知道怎麼弄死一隻猴子吧?”
我也一臉的黑線看著他,“要不,你一掌打死它?”
“那我不成,沒那個功力.”
肖十九還挺一本正經的。
“要不還是搞點毒藥吧,弄在果子上,讓它吃了,也算是個飽死鬼.”
“靠譜.”
我也沒什麼想法,同意了。
不過,肖十九轉了一圈回來,手裡拿的根蘿蔔,“後勤說沒錢買果子,讓我用這根蘿蔔湊合了……”“我去,人家猴子吃蘿蔔麼?”
我都不知道說點什麼好了。
“錢都去哪裡了?我掏錢買點果子成不成?”
“先試試吧。
最近大半年都奇怪的,咱們南廠還算不錯了,我聽說真的很多地方的侍衛都開始吃不飽了。
因為有貪官……”“啥?肖大人沒去抓?”
我愣了一下。
“肖大人最近這一年跟著你到處跑,哪裡有時間抓貪官……”“別這麼說,我也是幹活的……”“先抹點砒霜試試,你多開點,萬一猴子發了瘋也是不好的.”
肖十九開始動手了,我站在邊上圍觀。
其實,這猴子還是挺有靈氣的,在我剛才絮絮叨叨和它說話的時候,應該就已經意識到了。
反正大仇得報,它也算是圓滿了。
如果放了它,勢必是個隱患,現在解決掉它,也算是合理。
我發現,我還是慫的,到了關鍵時刻,我並不想再繼續看下去了,所以就轉身走了出來。
過了一小會,肖十九叫我進去,並且一臉緊張地對我說:“這猴子有問題.”
“啥?”
我也嚇了一跳,緊張地看著他。
“我的意思是,猴子剛才吐出了一個小金元寶,看著挺嚇人的.”
肖十九說道。
具體的詳情我也不想聽了,只是看著這個小元寶愣了愣,拇指大小,看起來質量不錯,甚至有點像孩子的玩具。
“也許是慶祝滿月做的金錠子,放在孩子的床鋪下面,寓意富貴滿床.”
“這猴子是不是吞金自殺?”
我撇了撇嘴,心裡更覺得不舒服了。
“也許,是它無意之間吃到的吧,畢竟假山石哪裡也沒什麼吃的,餓極了,隨便吃一口.”
肖十九揣測道。
“那咱們再回去看看那個假山石,挖一挖,萬一有寶藏呢?”
我捏了捏這小金元寶,也是覺得挺奇怪的。
官府的金錠子很大,並且有官印。
但這種小號的金元寶,沒有印記,反而像是私自融化了金子做的,這在大月國可是犯法的。
說幹就幹。
不過,我沒有大聲宣揚,只是找了力氣比較大的十個侍衛跟著我又回了大宅子,名義上是幫我把東西搬回南廠,但實際上我們去挖了假山石。
這一挖,就真的停不下來了。
假山石的空洞都很小,一般也不會認為這裡會有藏有人。
能猜到猴子藏在裡面,我已經是很大膽的推論了。
但猴子被我的鞭炮趕出來之後,大家也沒有注意到這裡。
我們趁著光線還好的時候,迅速推到了假山石的一部分,發現這裡的泥土裡居然還有幾個小元寶,和猴子吞下去的一毛一樣。
這就有問題了。
肖小五聞訊已經趕了過來,還問我:“怎麼了怎麼了?”
“你說,會不會還有問題?”
我也有點含糊,問肖小五。
“你等等,我讓肖小六過來認認,他認識各種造幣和元寶,或許能夠看出來什麼.”
肖小五忙不迭地又跑了,幸好距離太近了,肖小六衣服都沒穿好,午睡著半截就被揪了出來。
肖小六蹲在泥地上看了看,甚至還聞了聞才說道:“沒見過.”
“有什麼猜測麼?”
肖小五問道。
我也看出來了,現在大家都靠猜的,嗯哼,跟我學的。
“不好說.”
肖小六特別老實,一個熱愛數字和金錢鑄造的人,喜歡用事實說話。
我們又把假山石附近的泥土都翻開看了看,這一次倒是什麼都沒有了。
肖十九清點了一下,一共一十三個小金元寶,看起來是一個磨具製造出來的。
“照這樣子推算,應該還有不少小金元寶。
猴子的活動範圍很大,但也很小。
如果說它這幾年都住在這裡,那麼小金元寶的出處肯定也是在這附近。
也許是顏嬤嬤的家產中有呢?明日向皇上申請一下,查抄一下這裡吧.”
“查吧,我同意了,這宅子已經是咱們南廠的了,皇上同意了.”
這一點權利我還是有的。
肖十九,肖小六,肖小五瞅著我,直接都豎了大拇指。
查抄這種事情,南廠最擅長。
因此基本上就是找陳志典請了一張令書,這些人就分工有序地工作起來。
我也不著急知道結果,只是在南廠裡睡覺,踏實地睡覺。
第三日的夜半時分,陳志典敲我的門。
六個小包子一字排開,不許他進來,這可是南廠的都督,翰林院編修,皇上身邊的紅人。
我忽然發現,我的小包子們很好用,不由得心情大好起來。
“做什麼呀?”
我懶洋洋地站在門口看著他,我這案子破的漂亮,在一眾大臣面前也都是有臉面的人了,名聲也是節節提高,京城已經沒有關於青面獠牙惡鬼的傳聞,都是關於我肖小七貌美如花智鬥惡嬤嬤的故事,那簡直了,神乎其神的。
“顏嬤嬤還是想見你,說是想懺悔一下.”
陳志典的脾氣真好,一點都不生氣。
要是肖不修肯定就不一樣了,大長腿一邁,直接就揪住我的衣領了。
怎麼我又想他了?“她找我懺悔什麼?我又跟她不熟.”
“她這幾日也挺有意思的,各種絮絮叨叨,說是對不起這個對不起那個,精神恐怕都出問題了。
然後就一直喊著要見你,要把五兩銀子還給你,要和你說說話什麼的。
一開始,侍衛們也都沒搭理她,但是後來她說一定要見你,要跟你說一個秘密。
我就想著,要不你就去聽聽,以後咱們的話本子也算是還有個番外篇之類的……”“陳大人啊,不帶這樣的,您這是在南廠做都督呢,沒有寫話本子啊!”
我幾乎都要喊起來了,這簡直是太不靠譜了,這都是什麼理由,都不管別人怎麼想的麼。
“去一下嘛,隨便聽聽也好嘛.”
陳志典一點都沒有官架子,滿腦子都是八卦。
我也是耳根子軟的人,被陳志典連拉帶拽地又來了南廠大牢。
皇上親自玉批斬立決,明日午時行刑。
顏嬤嬤已經知道了,但表情還是挺平靜的,根本就不想像陳志典說的那樣精神出了問題。
因為人是用重型鎖鏈捆住的,所以陳志典也是放心我一個人在大牢裡和她面對面坐下來的。
“她說只要你一個人說說話,我就在隔壁,有危險你就大聲喊,我立刻跑過來救你.”
陳志典怕不是精神有問題吧,還不如把肖小三叫過來呢。
我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給他,還是挺有禮貌地說:“好的,大人.”
燈光昏暗,顏嬤嬤看著我,很仔細地看著我,她不說話,我也不說話。
“你是誰?”
她的第一句話。
我皺了皺眉,沒有回答她。
她又繼續說道:“你知道你是誰麼?”
我想翻白眼。
“當年啊,她還是個襁褓裡的小嬰兒,可可愛愛的,比你可愛多了。
長大一點了,又是傻乎乎的,一門心思想和對門那家小子好,說什麼姻緣天註定,就是要和他在一起。
那時候她才多大,就知道選個對她好聽她話的人。
可是啊,要不是她母親留下的遺書,或許至今也是挺幸福的,也不會不要自己的孩子,一心想做大事情.”
顏嬤嬤說話的樣子,像是在對我說,也像是在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