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不修給我留了一輛馬車,十個侍衛,一個肖小三,然後他連夜帶著大隊人馬走了。

等我醒了站在院子裡,還打算吃完早餐找他一起出發的時候,肖小三才告訴我這個訊息。

我舉著糖油餅站在院子裡,忽然覺得有點傷心。

其實,雖然沒能去北固國的皇宮,也沒有幫歡夕破案,但是能夠和肖不修一起回大月國,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偷偷開心的。

結果,他又提前走了,連個招呼都不打,這是故意避開我麼?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得太多了,總是覺得肖不修對我忽冷忽熱的,極為彆扭。

或者說,我可能是開始在意這個人了,才會在乎這份感受。

如果有一天,我完全不理會他了,可能就沒有什麼感覺了。

大清早的就開始嘆氣,手裡的糖油餅也不太香了。

但是,我還是決定把它吃完。

歡夕一身便衣打扮,站在我的身後,就像我們初識一般,笑著問我:“妹妹這糖油餅能分我一半麼?”

這場景,這話語,這笑容,我忽然就流了眼淚。

她過來先撕了我一半的糖油餅,然後才抱了抱我,笑著說:“傻丫頭,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咱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哦。

你麻利地趕緊回大月國吧,幫著肖不修做些事情,替他分分憂,我這邊有訊息就告訴你,咱們再商量.”

“好的好的.”

我點頭如搗蒜,還沒有這麼認真過。

嚴格意義上說,歡夕是我遇到的第一個好朋友,像姐們一般,我很珍惜她。

“走吧,我送送你,順便也出去走走.”

歡夕這表情怎麼像是又要偷偷溜出去的樣子,我很是警覺,可不能讓她藉著我的名義溜走,否則我會被那些北固國的大臣們追殺的。

“姐,就到門口吧,咱們別出去了.”

我笑嘻嘻地攔住她,她也笑嘻嘻地推著我往外走,“就到城門口成不成?放心啦,我是要回宮的,還有好多事情等著我呢.”

“哦,那就到街口吧,咱們去吃完豆腐腦,吃完就各回各家,成不?”

我讓肖小三帶著人先到城門口等我,我和歡夕慢慢溜達在街市上。

陽光剛剛好,固瓴城的大晴天光線非常好,天空也很藍,有種不真實的夢幻感。

這座城市也剛剛甦醒,正在按部就班地進入到日常生活中,我能在路人的臉上看到平和的笑容,看到熱騰騰的食物飄出的白色輕煙,有人坐在小飯攤前大口吃著什麼,為這一天積攢能量。

“北固國最令我喜歡的就是這裡的人很開朗,覺得什麼都不是事。

比如買東西,我在大月國可能只會買一個包子,他也會賣給我。

但是在這裡,一般都是十個包子起,特別豪爽.”

“哈哈哈,我也是這麼想。

最初來到這裡的時候,還以為他們也可以只買一碗米飯,結果他們丟給我一桶米飯,說是隨便吃,不要錢。

所以,我特別喜歡這裡.”

歡夕的眼睛亮亮的。

正隨便聊著,忽然有個衣衫不整的女子從歡夕這邊跑過去,差點把歡夕撞倒。

我趕緊拉了她一把,抱住了香香的歡夕,然後才轉頭看向那個衣衫不整的女子。

那女子看身形很年輕,但是披頭散髮,只穿著內衣就在街上跑,後面趕上來不少丫鬟婆子,喊道:“小姐啊,別跑別跑,沒有壞人了,他已經跑了.”

街市上一陣騷亂,但很快身強力壯的婆子們抓住了那個年輕女子,並且給她披上了外衣,並緊緊扣住她的手臂,很迅速地塞進了趕過來的轎子裡,然後又快快地離開了街市。

我和歡夕很吃驚地看到這一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邊上也有一同看熱鬧的人,都在嘆息,“真是可憐啊!”

“發生了什麼?”

我問路人甲。

“外鄉人?”

路人甲問。

“是啊.”

“那不知道也很正常,這事情也沒幾天.”

路人乙也湊了過來,還有路人丙、丁,天下愛聊天愛八怪的人特別多,七嘴八舌地就把事情講清楚了。

固瓴城有一個大戶人家姓王,祖上也是做官的,後來他家開始經商,也算是非常富。

為人和善,也常常賑災救濟窮人,因此也有不錯的名聲。

他家有個小女兒,長得極為貌美,人心也好,脾氣秉性都不錯,大家都說,等到這個女孩可以婚配時,不知道要有多少家男子來求娶呢。

應該也算是固瓴城女子待嫁榜中的前三甲的位置,得到了眾人的關注。

但也許就是因為美貌的名聲在外,結果被採花大盜給盯上了。

就在不久之前的一個晚上被採花大盜睡了,還在身上留下了一個紋身,說是代表已經是此採花賊的女人……這姑娘一下子就瘋了,接受不了這個事情。

本來他父親還想隱瞞這個事情,畢竟女子的名節很是重要,可是就偏偏有個嘴碎的僕人把事情說了出去,結果很多人都知道了,便將這女孩從待嫁女的榜單中刪掉了。

這下好了,不止是這女孩瘋了,就連這女孩的母親也瘋了,痴痴傻傻,眼瞅著這家就要毀掉了。

王家老爺也算是叱吒商場幾十年,什麼風浪沒有見過,決定賞金十萬兩抓捕採花大盜。

可是啊,誰知道這人是誰,哪裡來,哪裡去呢?報官已經報到了郭太守那裡,但是郭太守也一籌莫展,無法破案。

事情一天拖一天,這女孩的狀況就越來越差,這不,都已經趁著丫鬟婆子不注意,衣衫不整地跑到街上了。

“真是可憐啊!”

不少參與八卦的路人嘆息道。

我忽然想起之前肖不修在成衣店裡,聽到那個“老闆娘”彙報情報的時候,似乎也說過這麼一個事情。

“難道沒有人看到這個採花大盜麼?”

“這個採花大盜也是出了名的,外號叫做赤衝,可是禍害了不少年輕貌美的女孩子。

簡直恨死人了,但是就是沒有人抓到過他.”

“為什麼?”

“來無影去無蹤,沒有人見過他長什麼模樣.”

“那怎麼知道他叫赤衝?”

“他自己報的名號,並且在每一個被姦淫的女子身上刻下一個‘衝’字,表示此女子歸自己所有.”

“這人真過分,偷偷做了也就算了,還要大張旗鼓,顯擺一下,人家女孩子的名節多要緊啊……”路人在各種議論,我和歡夕就看著那乘轎子慢慢走遠,心裡覺得很是難過。

“姐,這事你抓一下吧,要不然不是女子名節的問題,而是社會治安的問題。

以後如果這人犯案越來越多,就是社會安定團結的隱患了.”

“嗯,我也這麼想。

現在說起來,這樣類似的案子我之前也看到過,當地官府一直沒有抓到人。

這事情我會督辦起來,放心,一定要給大家一個交代.”

“有什麼線索,大家共享一下吧。

說不準我也能出出主意呢.”

一邊走,一邊和歡夕聊著,“比如總會有人知道一些蛛絲馬跡,偷偷地問問那些受害的女子,看看此人有什麼特徵,或者案發前後有什麼特別的事情。

我可不相信一個人能夠犯下如此惡劣的事情之後,會悄無聲息不見了.”

“嗯,必須找出來.”

歡夕點點頭,她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不可掉以輕心。

“行吧,就到這裡吧。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離別也是為了更好更快的相見,對不對?”

到了城門口,我已經看到肖小三在馬車邊等我了,女皇的侍衛在一字排開,軍紀嚴明。

歡夕抱了抱我,很是爽快地說:“行,就這樣吧!隨時聯絡,想我了,就來看看我。

反正你來一趟,比我去一趟要容易一些.”

“行!”

“好好對待肖不修,他也是吃過苦的孩子.”

“他只要不打我,我就對他好一點.”

我又抱了抱她。

“你只要不惹他生氣,他絕對不會揍你.”

“他會攢起來啊!”

奇怪,我怎麼這麼捨不得她。

“沒事,咱們有錢,回頭我用錢贖你的軍棍.”

“好主意呀!”

我立刻眉開眼笑起來,心情也好了不少。

“那我可走了,回頭再說了哈.”

“趕緊走吧!”

歡夕開始扯我緊緊抱住她的手,肖小三里趕了過來,我雖然像八爪魚一樣纏著歡夕,但心裡也知道終究還是要分開的。

不由得重重嘆了口氣,“保重,以後一起吃包子炸醬麵豆腐腦油條煎餅炒肝……”“吃吃吃,就知道吃!”

歡夕的侍衛們走了過來,那些宮女太監站在她的身後時,她又變成了熙雍女皇,自帶閃光燈一般閃閃發光,令人挪不開眼睛。

我想把這個畫面牢牢印在心底,日後想起來的時候,也會覺得很溫暖吧。

馬車駛離固瓴城,向兩國邊境行進的時候,我問肖小三:“肖大人為什麼又半夜走了?都不帶我一起走.”

“肖大人得到了密報,說是大月國餘慶縣的隅月庵著了大火,除了燒死了全庵的尼姑之外,還燒死了不少附近大戶人家的女眷,還有附近的村民……”“什麼?你說什麼?哪裡?”

我驚叫起來,怎麼可能?餘慶縣的隅月庵,就是我住了十年的廟,是我和靜心師傅的家,怎麼著大火了?發生了什麼?“別激動別激動,怎麼了?你知道那裡?”

肖小三被我抓得有點疼,不由得按住我,讓我緩緩氣。

“我之前住過那裡.”

雖然很緊張,但是我也不能暴露我的事情。

“我爹曾經讓我在廟裡待過一段時間,你們是知道的。

這個廟就是隅月庵,就在餘慶縣.”

“這裡距離京城也挺遠的,你怎麼會去哪裡?我一直以為你說的廟,就是京城外的某間廟宇呢.”

“我爹嫌我太吵,就讓我出去靜修幾日,並且覺得一定要弄得遠一點,回來一趟不太容易的地方。

所以就選了隅月庵.”

扯謊這種事情,就是一個謊言必須配上無數個謊言來圓謊,到最後可能自己都不記得曾經說過了什麼謊言。

“哦,那我還真不知道了.”

肖小三讓我坐好,不要太激動。

“你注意一點,不要瘋了。

我可是看過剛才那家小姐瘋的樣子,人家比你瘦弱矮小,你要是真的瘋起來,我可能還真的弄不了.”

“不不,我不瘋,快跟我說說,到底怎麼了?”

我急急地問,真的是要急死了。

這個肖不修,怎麼這麼大的事情都不跟我說一下呢。

根據肖小三的情報,情況是十日前,隅月庵在深夜忽然燃起了大火,當天白日正是初一道場,很多人都會去祈福唸經,女眷更是會在廟裡住上一晚,抄寫經文,以表示自己的誠心誠意。

人雖然多,但隅月庵一向在初一十五都有這樣的活動,所以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今年還多了花燈祈福的活動,說是曾經有一位住在廟裡的女修士特別喜歡在初一將廟裡掛滿了花燈,讓暗夜不再黑暗,讓幸福的光芒可以照耀天地之間。

所以,隅月庵也就延續了這個傳統,每到初一夜晚,都會將房前屋後掛滿了花燈。

誰知,半夜時分,有一處的花燈忽然燃起了大火,並且迅速燒掉了其他的花燈,火勢很快就吞沒了經房,隨後就是大殿,以及女眷們居住的客房。

全隅月庵共有二十三人,再加上外宿的女眷四十六人,和周邊民房裡住的五十餘人,統統葬身火海,無人生還。

“怎麼可能啊?就算是大火,隅月庵裡有水井,外面有河流,不可能連水都沒有的。

再說了,這麼多人,難道沒有一個人能逃出來麼?庵裡的圍牆又不高,隨便爬一爬都能跳出來的。

再有啊,隅月庵的房屋質量的確不太好,但也是優點啊,那個門,踹一腳都能壞掉的,怎麼可能一個人都沒有活呢?”

我大喊起來,特別焦慮。

就算我冷血一點,其他的人我不管,但靜心師傅在不在啊?不會有事情吧?但是,她會武功的,不可能逃不出去。

有人放火!一定是有人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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