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已經蒙圈了,被肖不修這麼一說,我似乎完全錯了,還錯在多管閒事上。

但是,我怎麼才能反駁他呢?我覺得我完全說不過他。

肖不修看了我一眼,徑直出了門,不知道是去上廁所了,還是找人又安排什麼事情去了。

但是,我就覺得很憋屈,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攥著拳頭,想著要不要揍他一頓。

陳不惜進來找我的時候,看到我還在發呆,問了一句:“你喝高了?還暈?”

“沒,我就覺得堵得慌.”

我的拳頭依然攥著。

“那咱們正好出去溜達一下,消消食.”

他拉著我的衣袖快步出了衙門,在錦溪的夜裡走著。

什麼情況?這麼黑的夜晚,溜什麼彎啊?“肖大人沒跟來得及跟你說吧?咱們現在去一下城隍廟,找一個孩子。

也就是騙了高稟文和柴文進的那個孩子。

一般流浪的孩子,晚上都會睡在城隍廟中。

所以,也只有這個時候才能找得到他們.”

陳不惜走得很快,我小跑著跟上他的腳步。

“為什麼我去?柴文進他們認得臉啊,我什麼都不認識,怎麼找?”

“他若是看到柴文進高稟文二人就一定會跑掉了。

你我是生面孔,沒有那麼大的戒備心。

你想想有什麼藉口麼?把所有的孩子都看一遍,然後看看到底是誰幹的……”“我咋能看得出來……”我又挺無語的,為什麼總要我做這樣的事情。

走了半柱香的功夫,我真的是氣喘吁吁地才到了城隍廟。

這裡在錦溪的城西一隅,平時也有香火和貢品,只是香火不太旺盛。

廟裡只有兩個和尚,日常也不需要太多吃食,因此會將大部分食物分發出來。

久而久之,流浪之人,特別是孩子就會聚集在這裡,也算是有個落腳的地方。

兩名僧人年紀也愈發大了,因此城隍廟也日益破敗起來。

至少我們到門口的時候,烏漆嘛黑的,大門也都已經掉漆斑駁,推開的時候吱吱扭扭的特別響,把所有已經沉睡的人都吵醒了。

睡眼朦朧地看著我們兩個不速之客,表情也都不是那麼好看。

我小聲問陳不惜:“就我們兩人啊?萬一他們跳起來打我們,你打得過麼?”

陳不惜也小聲說:“你想什麼呢?他們要是打我們,咱們一定是先跑啊。

我怎麼可能打得過這麼多人?”

“也不太多吧,目測也就五十多人……”“那我現在就跑吧,你慢慢來.”

“哎,你怎麼能這樣?”

我抓住陳不惜的袖子,死活讓他陪我站在一起。

我兩就站在門口看著,有一支小小的油燈在泥塑佛祖的面前,昏暗搖曳,看起來也挺嚇人的。

陳不惜從懷裡掏出了火摺子,點燃了案几上的幾盞油燈,光線這才好了些,至少我能看清楚這些人的臉。

我記得高稟文說過,給他們指路的孩子看起來瘦弱,大約十歲左右,但衣衫還算整齊乾淨,並沒有小乞丐的模樣。

“各位不好意思,深夜打擾了。

我弟弟離家出走了,我正在尋找他。

聽說這裡有很多人臨時露宿在這裡,我就著急來看看。

對不起對不起.”

我儘量放低了身段,特別客氣地對這些人說著,然後仔細辨別著每個人的臉。

一般年紀大的,我直接就忽略過去了。

重點看的是瘦弱的孩子們,可是這裡的孩子真的挺多的,雖然形態各一,但都挺瘦弱的。

我悄聲問陳不惜:“怎麼找?”

“我怎麼知道?肖大人就讓我跟著你.”

陳不惜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我後槽牙都快咬壞了。

“我弟弟前幾日去了荒山那邊,說是跟著人去挖山參了。

各位若是有知道的,能不能給我一些線索,我會重金酬謝的.”

我先許下了空頭支票,這些人居然還是沒什麼反應。

那隻好用情了,我只好放低了聲音,顯示出相當悲傷的樣子,“弟弟一直很乖的,因為之前和我拌了幾句嘴就走了,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

我先道歉了!弟弟,如果你在這裡,可不可以出來跟我回家?別這樣好不好?這個家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怎麼也要支撐下去,對不對?姐姐錯了,姐姐來找你了……”說道動情之處,還要哭一下才顯得更加真實。

果然,以情動人還是有效果的,有幾個年紀小的孩子開始哭了。

大約也是觸動了什麼傷心的事情,哭得還挺傷心的。

我繼續說:“弟弟啊,姐姐真的後悔了,別跟我慪氣了好不好?我們還要好好讀書,以後蓋大房子,你還要娶媳婦呢。

姐姐真的希望能有機會看到這一天的,姐姐答應你,姐姐不嫁人,姐姐一輩子守著你好不好?”

這群孩子們都顯得有些脆弱,淚盈盈地看著我。

“幾位小弟弟,你們有沒有去過荒山?有沒有看到像你們一般大的孩子?你們也受了不少苦吧,跟姐姐說說吧……”連續問了幾個孩子,都說沒有看到。

有個特別小的孩子,看起來五六歲的樣子,一直看著邊上另外一個大孩子,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最終沒有說出來。

“小弟弟,你有沒有看到比你大一點的男孩子?幫幫我,好不好?”

我這一臉的眼淚,穿著新衣服,都不嫌棄他,直接將他抱住,“告訴姐姐好不好?”

“哥哥去過荒山.”

小孩子最容易攻陷。

我立刻拉住身邊的這個大一點的孩子,看起來和高稟文描述的很相似,八九不離十了。

“這位小弟弟,能不能告訴我,你去過荒山,你有沒有看到過我的弟弟?他和你一般高的,也很瘦的……”“沒有.”

這孩子很漠然。

我只好繼續哭,陳不惜都看不下去了,掏出帕子給我,我就乾脆抱著他的胳膊哭,“哥哥,我真的錯了麼?我怎麼能說他呢,我也是一時氣不過嘛。

你看看,每一個孩子都是需要被愛護的,他們都應該在孃親的溫暖中長大,我這個姐姐真的太不合格了.”

“……”陳不惜還是老實人,根本接不上話,只能拍拍我的肩膀。

“小弟弟,你真的沒有看到麼?或者,你看到什麼人麼?”

我又拉住那個男孩問道。

“真的沒有.”

那孩子還真的很嘴硬,“我上荒山是給我弟弟找草藥,沒看到任何人.”

“山上有草藥?”

“有人參.”

“品相好麼?我可以買的,你有麼?我可以買。

能不能幫我再上山看看,我弟弟在不在?”

“現在去不了了,官府把山給封了.”

“為什麼?”

“……”“……因為哥哥去給兩個人帶路,結果那兩個人丟了……”“別瞎說!”

大男孩低吼了一句小男孩,但是我們也算是確定了下來,鎖定了這個男孩。

“我沒有帶路,是他們兩個自己走丟的.”

“我不管誰丟了,我只弟弟的下落。

小哥哥,可不可以明早天亮帶我上山去,我自己去找。

你給我指指路就好.”

我緊緊拉住這個孩子。

“哥哥,你去吧,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你看,我已經不發燒了……”小男孩倒是很乖巧。

“他病了麼?我帶他去看大夫好不好,你帶我去山上……”我一臉的懇求和眼淚,絕對能夠打動他。

“……好吧.”

這大孩子看起來可能是真的缺錢缺愛,我就這麼緊緊抱住他哭了一把,他就同意了。

“咱們現在就先去看大夫,小弟弟的病不能耽擱。

哥哥,抱著弟弟先走,我和小哥哥跟上.”

我立刻讓陳不惜把小孩子抱起來,然後拉著大孩子走。

可是,剛才還默不作聲裝睡的人忽然站起來好幾個,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這孩子還要替我們要飯,你們不能帶他走.”

其中一個乞丐說道。

“就一天,就一會,他帶我去荒山就好.”

我繼續哭,“我弟弟也不能耽擱時間了,萬一他真的去了荒山,萬一出了事情怎麼辦?”

“管我們什麼事情?”

另一個乞丐說道。

“這孩子明早要幹活去,你不能帶走.”

“這麼小的孩子去幹活,你們大人做什麼的?自己不能去麼?”

我個人感覺,這幾個人明顯是這個城隍廟的土霸王,說不準是控制住這些孩子去要飯的。

哎喲,這又是挖掘出一個犯罪的乞丐組織吧。

我看了一眼陳不惜,這人超級聰明,也看出了端倪。

情形很不對嘛,又有幾個大人站了起來,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你們要多少錢,我給。

先給我指路!”

我擦乾眼淚,打算用錢解決事情。

“十兩!”

“你搶劫麼?指路而已,要這麼多!”

我有點吃驚,這不是成心麼。

“十兩!”

他不鬆口。

“那你跟我出來,我把錢放在外面的馬車裡了.”

我順口瞎編著,繼續拉著大孩子往出走。

陳不惜也沒停下來,繼續抱著小的往出走。

我預計是要動手了,所以已經準備好了要跑路。

倒是這個大孩子忽然低聲說:“你揍那個臉上有疤的,他是這裡的頭頭。

只要把他打趴下了,其餘的事情就好辦了.”

“你不是和他們一夥的?”

我也悄聲問。

“不是.”

大孩子反而是拉著我往出走,“我討厭他們.”

“行吧.”

我也沒廢話,直接往出走,根本不管這些攔路者。

反正有陳不惜呢,他武功挺高的。

“哥哥,把小孩子給我.”

我略略停了一下,接住陳不惜手裡的孩子,悄聲說:“揍那個臉上有疤的.”

然後抱著往出走。

會武功就是好,我都不用回頭,就聽見我身後響起了霹靂吧啦哎呀叭嚓的聲音,很明顯,陳不惜動起手來,一般人還真對付不了。

很快,我走出了城隍廟的大門,身後也逐漸安靜下來。

其實,我一出門也嚇了一跳,因為大門口默默地站了不少南廠的侍衛,看著城隍廟裡面的一舉一動。

陳一帶隊,看見我出來立刻迎了上來,並且先接過了小孩子。

“我們進去麼?”

他居然還有臉問。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一直跟在你們身後……”“……”我是完全沒聽見啊,太可怕的南廠侍衛了。

“你們就不能先跟我說一聲麼?”

“肖大人說不能讓我們先露面,就等在外面好了……”“你們肖大人真棒!”

“那是,肖大人最厲害!”

陳一肯定沒聽懂我這句是罵人的話。

他帶著人衝進城隍廟去協助陳不惜解決戰鬥了,我則蹲下身子問大孩子:“是不是屋裡那群人逼著你去給那兩個大人帶路的?騙他們山上有人參?條件是什麼?”

大孩子明顯眼中有了懼意,並且不再說下去。

“哎,姐姐也是沒辦法,你看看,你是為了弟弟,姐姐也是為了弟弟,真的沒辦法。

你就跟姐姐說,是不是他們逼你的,我就找他們算賬去。

姐姐還是會給你弟弟看病的,現在就去。

你要不要跟著我?你看著辦吧,反正我也只能這樣了.”

陳一有馬車,我直接抱著小的鑽了進去,然後讓侍衛趕緊走,至少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

大男孩猶豫了一下,也爬上了馬車。

“小七,回縣衙?”

侍衛問。

“對,讓影子給孩子看看病.”

我摸了摸小男孩的額頭,的確有些熱,但不嚴重。

反正影子的醫術很高明,看個發燒感冒的不在話下。

倒是這個事情變得很有意思了。

有人找了乞丐辦事,看來也給了錢,現在只能從他們入手了。

不過,我相信南廠的侍衛,相信陳不惜的手段,這南廠要是沒點審問的功力,就不需要混下去了。

我只是覺得奇怪,到底誰這麼黑心,把要來查案子的人都想弄死。

到底在掩蓋什麼?或者,真兇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真正的兇手不是黃貝貝,不是白梨花,陳情已經逝去,還有什麼值得殺人呢?這世間殺人之事無外乎情殺和仇殺,或者是激情、意外殺人,這一次到底屬於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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