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啥,能不能先給他洗個臉,看看本尊的模樣,就算是兇手,咱們也得給人家一個體面吧,這樣多難看啊.”

我問禁軍頭領。

禁軍頭領可能也覺得是這個道理,就讓侍衛拎了一桶涼水,呼一下子潑到這個瘋子的身上。

結果,油彩太厚重了,完全沒沖掉,反而搞得更狼狽了。

我都忍不住笑出了聲,簡直了,這熱鬧看得,前無古人。

“再來一桶!”

禁軍頭領吼了一嗓子。

“別別,天氣還沒到再潑一桶水的地步,咱們擦擦臉吧.”

我繞過禁軍們,走到這人的面前。

估計此時的他已經被這桶涼水已經潑得透心涼了,正在打顫,顧不上罵人了。

我掏出我懷裡的蒙面黑布,對他說道:“小哥哥,我給你擦擦臉.”

可能是沒見過美女,這人居然更傻了,就這麼定定地看著我,油彩沒有掉,一道道水痕滑落,看起來怪怪的。

我本來想輕輕擦擦,結果發現根本不成,必須用大力才能擦下一塊。

“你這是用什麼塗的臉?怎麼這麼費勁?”

“哦.”

“難道真的是又瘋又傻?”

我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幸好他的眼睛還能跟著我的手移動,沒有一直盯著我的臉發呆。

禁軍的侍衛又拎了一桶水過來,放到我身邊。

“有熱水麼,他這臉上怕是塗的釉彩,是那種塗牆用的顏料,要用熱水擦了。

可能還需要一些油脂香膏,麻煩大哥給找找有沒有……”禁軍頭領走過來看了看說道:“去後院,洗乾淨.”

“我真的是三皇子,月爍啊!”

這人又喊了起來,“馬茂春,你這是毆打皇族。

我要治你的罪!”

“哎,你小點聲。

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人家不會貿然認你的。

再說了,萬一你是三皇子,你這麼說的話,人家反而坐實了你不是三皇子,把你弄死了,以後再說,他一臉大花貓一樣,誰知道是誰?殺人犯唄,當然要當場殺掉。

這樣的話,你豈不是死無對證,死了都白死了.”

“對哦,你說的對.”

他似乎反應過來,“走走,我們去後面先弄乾淨再說.”

“你認路麼?我可沒來過幾次,不太認路.”

侍衛們放開了他,他轉身就走。

“認識,跟父皇來過幾次,大約方向還是知道的.”

他見我沒跟上,就又回頭拽著我走。

肖小三不樂意了,立刻上前跟住了我。

“好吧,我只去過大牢,沒來過後院.”

“嗯,我先洗個臉再說。

我得治他們的罪。

還有你的罪!”“我怎麼錯了?”

“你說我醜!”

“哈哈哈,別這樣,你照照鏡子,這個樣子真的挺醜的.”

我笑著說,“還有點嚇人.”

“哎,都怪那個小翠,其實就是戲弄了我.”

他依然很生氣。

“所以,你殺了她?”

“瞎說什麼啊,我怎麼殺她呢?我就是想逗她開心而已.”

“那他們為什麼抓你?”

我兩一邊說這話,一邊開始擦他臉上的釉彩,“我要使勁了,可能會有點疼,你忍著點.”

“嗯.”

他答應了,不過我一動手,他還是呲牙咧嘴地喊,“輕點!”

“不使勁擦不下來啊!要是用酒給你擦,會上面板的。

本來就不好看,回頭傷了面板,就更不好看了。

到時候就沒有姑娘嫁給你了,那可咋辦啊?”

我一邊使勁,一邊揪住他,不讓他動。

他愣了一下,“怎麼你說這話的口氣特別想我的皇奶奶,連神情都像.”

“嘿,你說我老,是不是?”

“你還說我醜呢,我說你老怎麼了?”

這人各種嘴硬。

就在慢慢擦出一點本來膚色的時候,前院一片大亂,還有兵器相接的聲音。

肖小三快速衝了出去看情況,然後又跑了回來,“三皇子的侍衛們在跟禁軍們打鬥.”

“所以,你果然是三皇子?”

我揪住他的衣領,讓他靠我再近一點,否則不好用力。

“當然,我早就說過了,是你們不相信.”

他覺得這個姿勢有點彆扭,就要把臉扭開。

我還是按住了他的下巴,使了點勁擦他的臉。

“我又沒見過三皇子,怎麼能認識你.”

“現在就認識了啊.”

他又瞪眼。

“他們都說三皇子平時就是一臉的不高興,好像誰都欠了他一樣。

果然傳聞是真的,你這張臉果然滿臉寫著不高興.”

我加快使勁擦了擦,果然擦出了他的本尊模樣。

長得還可以,濃眉大眼,有幾分皇上的影子在,不過面相反應內心做派,他這吊兒郎當的勁頭實在讓人討厭。

“擦乾淨沒有?”

他滿臉的抱怨。

“湊合吧,反正現在是能看了.”

我把我的黑布在水裡洗了洗,結果發現我的手上也都是釉彩,只好取了一些香脂,蹲在桶邊洗手。

三皇子也蹲在一邊,跟著我一起洗手。

“我用香脂再給你洗一下臉吧,否則一會臉會疼的.”

“行.”

他倒是答應得很痛快。

所以,當禁軍和三皇子的侍衛們各種打鬥著來到後院的時候,看到的場景就是我和三皇子蹲在地上,我幫他用香脂細細地洗臉,他一臉的開心,還咯咯笑著說我的手特別輕,讓我幫他乾脆連頭髮都洗了吧。

我一伸手,就把他按在桶裡洗起了頭髮。

一群人也不打架了,看著我給三皇子洗頭髮,一聲不吭。

事後,肖小三跟我說:“你都不知道,當時那個畫面特別詭異,你們兩笑得像兩個小孩子在玩水,一群大人都忘了打架,看著你們發呆。

要是不知情的人都會覺得這群人全都瘋了.”

“有那麼奇怪麼?”

我好奇的問,“他們沒見過洗臉洗頭麼?”

“他們是沒見過三皇子那麼開心。

你也知道,三皇子的外號叫‘不高興’,也就是說,三皇子從來都是板著臉,或者是臭臭的臉,永遠表現出不高興的樣子。

結果,那天看到他興高采烈地跟你洗頭玩水,後來還幫你洗手,給大家都嚇壞了,還真的不太確定這人就是三皇子了.”

“你見過三皇子吧?”

“當然見過。

所以,在那麼厚重的釉彩下面,我都認出來了。

也不能怪那些禁軍認不出來,若不是我們這種經常近距離接觸的人,一般真的看不出來.”

洗乾淨頭髮和臉的三皇子站在眾人面前,禁軍頭領馬茂春立刻率眾給三皇子跪了下來,行了君臣之禮。

然後又站了起來,朗聲說道:“原諒屬下沒有認出三皇子,但三皇子現在是殺人犯嫌疑者,也需要嚴加看管.”

“嘿!”

三皇子一臉的不高興又回來了。

“別急別急.”

我從懷裡掏出了另一塊黑布給他擦頭髮,擦得還挺用力。

肖不修特別細心,總是給我準備兩塊蒙面汗巾,估計是知道我喜歡用一塊扔一塊。

“你好歹也是嫌疑者啊,先聽人家的。

等查明白了,你沒殺人,你再理直氣壯地跟他們嚷嚷!”

在我的“蹂躪”下,三皇子倒也沒了脾氣。

“走走走,先進牢裡再說.”

我扯著他進入牢房,剛好此時高稟文舉著聖旨到了,說是要放了柴文進。

還蹲在牢房裡的柴文進看到我之後,一臉目瞪口呆,“你什麼時候跟三皇子認識的?”

“喲,你認識他啊?”

我笑了,“那成了,我還擔心他不是呢。

說來話長,你先出來,讓三皇子進去,稻草堆應該還是溫的,你躺回去.”

我一把拽出了柴文進,然後把三皇子推了進去。

“什麼情況?”

高稟文也有點摸不到頭腦,這幾天沒見到我,結果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有點暈。

柴文進更是沒搞明白髮生了什麼,兩人救助地看向了肖小三。

肖小三倒是一臉的淡定自若,“等下再說.”

“馬大哥,我們先不走了,先聽聽三皇子到底殺了誰吧.”

我轉頭望向了馬茂春,他的態度依然不冷不熱,但明顯比我剛進門的時候好了那麼一點點。

要不然肖小五曾經偷偷跟我說過,這個禁軍頭領六親不認,就是肖大人來了,也是這副面孔,也不能說是討厭,但是也令人不喜。

可是,他絕對忠君,所以才能坐上禁軍頭領的位置。

但實際上,還是隸屬肖不修管理的。

“就在這裡說?”

大牢裡有些陰冷昏暗,地方也很窄。

他看了看衣衫有些溼的我,“出去說吧,我那裡可以換件乾衣服.”

“哦,謝謝馬大哥.”

我有點意外,但還是挺高興的。

“那不成啊,你們把我扔在這裡算怎麼回事啊?我不能在這裡啊啊啊啊啊啊”三皇子又開始嚷嚷起來,聽得令人皺眉。

“你覺得他討厭麼?”

我低聲問馬茂春。

“有點.”

他回答。

“那咱們快點走吧.”

我加快了腳步,一群人跟著我們走出了大牢,走了很遠了,依然能夠聽到三皇子在後面又喊又叫。

換了件禁軍小號制服,看起來也很精神。

柴文進洗了把臉,換了件便裝,看起來狀態也不錯。

我們坐在禁軍的議事廳裡,說起了這件事情,其實還是很棘手的,畢竟涉及到了皇家,總是不太好處理。

事情倒是不復雜,三皇子是出了名的喜歡吃喝玩樂,但也從來沒有鬧出過事端,不會欺男霸女,不會賒賬不給錢,但就是紈絝公子的派頭,到處瞎玩。

他喜歡聽戲,大月國的的月劇相當有名,咿咿呀呀地唱的也很好聽,全國上下的人們都在消遣的時候聽聽解悶。

據說皇后和皇太后也都是戲迷,皇后還是個中高手,曾經還在皇上的壽誕上唱過戲。

三皇子是皇太后帶大的,因為是最小的孩子,自然也是寵愛了一些。

三皇子也算是投其所好,知道皇太后喜歡看戲碼,所以就經常流連在京城的各大戲樓聽戲,看看哪個唱得好,新戲碼有趣的,就回去跟皇太后說,趕上皇太后心情好,還會叫進宮去上戲,得到豐厚的賞錢。

一來二往,京城的各大戲班子也知道三皇子是座上賓,要好好巴結一下才好。

三皇子自己也學過戲,唱得也不錯。

興致來了,還願意自己扮上行頭唱上一段。

鴻盛戲班最近排了一出新戲《春香鬧公堂》,三皇子興致勃勃地扮演了縣令,坐在案几的後面拍驚堂木。

新來的伶人小翠扮演春香,嬌俏可人,身形也柔美,立刻引起了三皇子的注意。

不過,小翠作為伶人,也是個中高手,把三皇子玩得團團轉。

三皇子也樂在其中,倒不是起了男女之心,只是覺得這種過家家扮演丫鬟老爺的戲碼特別好玩,就跟她嬉鬧在一起。

據小翠的同僚說,小翠準備了釉彩,讓三皇子塗在臉上,看他出糗。

然後自己笑得不成了,還拉著三皇子去戲樓後臺去照鏡子,結果不知道為什麼,小翠忽然從樓梯上滾了下來,正好後心被一塊凸出來的樓板戳中,當場斃命。

鬧出了人命可不是小事,立刻有人就報了官。

在京城出的事情,禁軍自然要插手來管,並且在去的路上,馬茂春就隱隱聽說是三皇子殺人了,心裡也很驚訝。

等到了現場,看到一個看不清面目的人傻愣愣地站在三樓上,看著小翠渾身是血的躺在樓下。

就下令下抓人再說,反正是看不清楚面孔,萬一真的三皇子殺的人,最終也是可以有辦法替他脫罪的……嘖嘖嘖,肖小三他們還跟我說馬茂春秉公辦事,即便是皇子皇孫也不會偏袒。

現在這個說法,他早就知道是三皇子,還故意不承認,萬一有事情,就找個替死鬼。

不過,他倒是也很坦白,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

只是這個三皇子才真的是個傻的,幹嘛一路哭著喊著自己是三皇子,這不是讓馬茂春難辦麼?三皇子的侍衛們也是傻的,居然一路打到了禁軍大牢,這也完全暴露了殺人者就是三皇子,想保都保不了了。

事情大概是弄明白一些了,我嘆了口氣,“這個出了名的‘不高興’,這下是真的不高興了。

殺沒殺人得查清楚才好,估計皇上的人也馬上到了吧?”

話音未落,肖不修已經出現在院子裡了。

他的臉也快趕上“不高興”了,看見我穿上了禁軍的制服,就更加不高興了。

“別說我,就是伺候三皇子洗了個臉,弄溼了,要謝謝馬大哥借我衣服的.”

我立刻先說話,“咱們先去案發現場吧,問問這個小翠,到底是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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